郁宁本来幻想着梅先生和顾国师到了现代会大吃一惊, 仿佛刘姥姥进大观园,看什么都很新奇吃惊, 但是事实证明, 没有——哪怕他们过来的时候锚点出了点小问题,把他们三个给扔到了周晃店外头一条没监控的小巷子,走出去就遇到一个来取景的剧组, 顾国师和梅先生仍是面不改色。

从容不迫的仿佛就是出门买了个菜。

哦不对,他们从不买菜。

导演拿着喇叭撕心裂肺的大吼:“那边怎么回事——!群演怎么跑进来了!场务!场务——!”

郁宁三人一身长衫广袖, 连衣服上仙鹤的羽毛都是用混了孔雀羽毛的丝线给绣的, 人在走动之间那翅膀在日光下焕发出一点斑斓的色彩, 仿佛仙鹤鼓翅,瞧着就知道金贵。

一个场务连忙跑了过来, 看他们打扮还以为是哪个剧组的, 便对他们三人喝问道:“你们哪个组的?!不知道不能乱跑吗!”

顾国师眉目不动,就跟没听见似地, 郁宁连忙上前伸手一拦,把人给拦下了:“不好意思,我们是汉服社团的,我家就在那边小巷子里……”

郁宁指了指他们出来的那条小巷,亏得s市一直以来都以各色古巷闻名于世,场务倒也没怀疑他说的真假, 但是他们入镜毁了一条片子,这锅可在场务身上,他脸色可真不算好, 他还欲骂两句,突然有人高声喊了一句:“郁先生?”

穿着一身军装的男主角一路小跑了过来,巧了,居然是陈学真。陈学真和场务打了个招呼:“不好意思,这是我朋友,来找我的。”

“原来是陈哥的朋友,抱歉抱歉!”场务还想说什么,导演提着大喇叭在那边喊:“搞什么呢!还聊天!小陈你给我回来!!拍戏时间不准探班!带走!——各部门准备,再拍一条!”

陈学真回头应了一声,他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眼郁宁身后的梅先生和顾国师,道:“郁先生,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您只管说。”

“哦没事,就是不当心误入了。”郁宁见他气色不错,道:“不打扰你们了,我来找我们朋友的。”

“好的。”陈学真扭头给导演比了一个‘三’的手势,示意要离开三分钟,一路把郁宁他们送出人群这才又回去拍戏。

亏得他们是落在了步行街上,s市的步行街向来不缺汉服爱好者,三人虽然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但是大多数还是默默看上两眼,感叹两句这几人衣服真好看,人长得也好看,就不再过多关注,还算得上是得体。

郁宁却还是慌得一批——顾国师身居高位,平时谁敢多看他一眼?他只怕他师傅觉得被冒犯了。

顾国师神态自若的看了郁宁一眼,伸手牵住了梅先生的手,两人衣袖相连,倒也不大显眼。郁宁本来打算带着他们去周晃的店里,但是这个落点还是有点偏的,大概距离博古斋还要步行个十五分钟左右。

梅先生不动声色的握紧了顾国师的手,手腕一动,便与他十指相扣。梅先生眉目一动,问郁宁道:“前方那许多人是在做什么?”

郁宁顺着梅先生指的方向瞅了一眼,那是一家奶茶店,现代已经入冬,出来玩的人自然都想捧上一杯热腾腾的奶茶在手心里,故而就算是工作日,排队的人也挺多的。他回答道:“爹,那边是卖热饮的……就类似于茶摊,招牌是用牛乳混于茶中,您想试试吗?”

梅先生点了点头:“去买些来。”

“好。”郁宁应了一声,先把两人带到了奶茶店的斜对面的供行人休息的椅子上坐了,这才去排队。

郁宁本来以为前面就七八号人,排的应该很快,结果没想到前面刚好有一个人有一个二三十杯的大单,郁宁活生生在那头等了接近二十分钟才把奶茶买到了,扭头一看,他师傅和他爹正在和人拍照。

对,就是在拍照——身后还排了七八号人的那种。

现在和顾国师、梅先生拍照的是个年轻的小姑娘,看着就十七-八岁的模样,也穿着一身汉服,拍完照还不放手,缠着顾国师要微信。顾国师哪有这玩意儿?摇头拒绝了好多次。

郁宁提着奶茶一回来,就连忙摆手说:“不好意思我们要走了,不拍照了!不拍了!”

那小姑娘见郁宁也是个气度不凡的帅哥,一脸开心的蹦跶了过来:“小哥哥!能不能和我们拍个照!拍一张就好!”

郁宁微微一笑,正当小姑娘以为郁宁同意的时候,就听他冷酷无情的说:“不好。”

小姑娘:……???我听错了?

“师傅,爹我们走了。”郁宁把奶茶挨个戳好管子递给了梅先生和顾国师,梅先生喜欢甜腻,就买了个鹿丸牛奶和布丁,顾国师最厌烦吃这些,就买了个茉莉绿茶,两人先是对着吸管皱了皱眉,就看见郁宁自己戳了一杯奶茶,对着吸管喝了一口。

两人依样行事,梅先生这一口奶加布丁下去眉目都舒展了开来,郁宁又看顾国师,见他喝了一口就不再碰,知道八成是这绿茶不合他的口味。顾国师拧着眉头道:“又甜又苦。”

郁宁顾国师手中的杯子也不避讳的凑上去喝了一口,随即转头就把口中的茉莉绿茶给吐到了街边的垃圾桶里:“……是我不好,这什么玩意儿啊!”

他以往不爱喝什么茉莉绿茶,一般都是点带奶的系列,这茉莉绿茶他原本以为就是不功不过,结果一股子奇怪的味道,还真应了顾国师那一句‘又甜又苦’,特么又不是在喝中药!

顾国师微微挑眉,从郁宁手里把他的红茶玛奇朵给抢了过来,呻了一口,这才点了点头。

郁宁本想扔掉,结果顾国师道:“不许扔。”

郁宁只好苦逼兮兮的把这杯喝不下去的茉莉绿茶拿在手上,三人沿街漫步,郁宁有点好奇的说:“爹,师傅,你们方才怎么同意和人拍照?”

梅先生反问道:“拍照是何物?”

郁宁摸出手机给梅先生他们看,调出了拍照功能给他们玩儿:“就是这个。”

他停了脚步,拉着梅先生的手腕把手机角度对准了沿河的风景,然后点了一下拍照键,梅先生低头看着被锁在手机中的画面,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郁宁之前也不是没有和他们说过,之前看画册的时候梅先生就问过画册上的图片是怎么弄出来的,只不过当时手机没办法用,只能描绘了一下功能。两人皆是聪明人,梅先生试了一下也就明白了,顾国师接过手机就试探着给郁宁拍了一张照片,也搞明白了。

“有点意思。”

郁宁点了点头,没敢跟他们有意思的在后头,今天给人拍了照,按照梅先生和顾国师的容貌品相,说不定晚上还能上个热搜。

总之是他们自己愿意拍照的,等到以后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也怪不到他头上来……应该吧?

郁宁的脸上是一个大写的表情包:窒息.jpg

三人走走停停,又吃了步行街特产海棠糕,酒酿圆子,还顺便去了餐厅里面吃了一顿饭,这才去了博古斋。

周晃今天穿着一身长衫,罗老在不远处的待客厅里看电视,他见有客人进门正想招呼,就看见两个穿古装的人走了进来,他一怔,紧接着就见郁宁跟在他们身后走了进来,郁宁微微颔首,介绍道:“周晃,这是我师傅,姓顾,这是我爹。”

“啊?……哦哦!”周晃连忙上前,遵照古礼给梅先生和顾国师拱手见礼:“见过先生,见过郁叔叔。”

梅先生淡淡的道:“我不姓郁,我姓梅。”

“梅叔叔!”周晃暗搓搓的扯了一把郁宁的胳膊,脸上半点尴尬都不带的立刻改口,边引着他们往内走。罗老听见响动知道是郁宁来了,也起身出来,周晃连忙介绍道:“这位是郁宁他爸!这是郁宁的师傅,梅叔叔,先生,这位是我师傅,姓罗。”

罗老也拱手客气的道:“见过两位,小郁也曾说过他父亲与他师傅,如今总算是见到了,果然两位都是人中龙凤,气度不凡!”

“罗老先生客气。”顾国师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梅先生问道:“阿宁提过我们?”

“自然!”罗老笑道:“小郁是个孝顺的,时常把二位挂在嘴边。”

郁宁感激地看了一眼罗老——他平时哪提过啊,最多就是被人逼问师承问急了丢一句他师傅是山中隐士,淡泊明志,不喜欢扬名。不过还好罗老是把他的场子给圆回来了,毕竟谁家长辈不喜欢听自己孩子在外头夸自己呢?眼见着顾国师和梅先生聊上了,郁宁把周晃拉到一边,说:“周晃,你车借我一下。”

“哎?成。”周晃看了一眼容姿摄人的顾国师,还有萧疏清轩的梅先生,有点咋舌:“话说你爹长这样?他不是早跑到国外去了吗?”

“这是我干爹!”郁宁道。

“干爹?!”周晃眼神瞬间就不对了。

郁宁狠狠地拍了他肩膀一下:“你瞎想什么呢?赶紧的,有急事。”

“噫。”周晃打开柜台的抽屉把车钥匙扔给了郁宁,边道:“话说起来怎么感觉你好像变了……要是走在大马路上你要是不和我打招呼我肯定不敢跟你打招呼。”

“……?”郁宁接过钥匙,疑惑的看向周晃。

周晃比划了一下:“就……就那个气质不一样了?郁哥,你这个有点意思,你最近是不是去读什么《演员的自我修养》了?怎么几个月不见你就感觉你变了个人似地?你前阵子忙什么去了,怎么都联系不到你?”

“跟我师傅还有我爹跑到深山老林去了。”郁宁眼睛一转随口搪塞了个理由——他也没说谎,阳明山,天玉府这种没信号的地方一概都算是深山老林,没毛病。

郁宁上前和罗老打了个招呼:“罗老,抱歉,今天还有点事儿,回头我请您吃饭!今天就不叨扰了。”

罗老摆手:“跟我客气个什么?去吧。”

罗老又和梅先生和顾国师打了招呼,郁宁这才带着两人从后院走了。

郁宁把顾国师和梅先生带回了他自己家,之前他已经把家里都收拾了一通,还把大黑给带回来了,梅先生喜欢大黑他还记得,他自己也打算先住回自己家里去,至少要先让两位有了能自理的能力他再打算住回兰霄那头去。

顾国师和梅先生坐在车的后座,有点好奇的把车窗打开了,郁宁发动了车子——现在天冷,还是稍微热一热再跑比较好,边和他们解释道:“师傅,爹,这是车,就类似于我们那边的马车,不过这个不用马拉动,用其他的东西驱动。这个跑的有点快,一会儿跑起来您二位别把头和手伸出窗外啊……现代车比较多,伸出窗外容易出事故。”

顾国师悠悠的道:“我和你爹在你眼里就是傻的?”

“不是。”郁宁旋过身笑嘻嘻的说:“我这不是担心你们,是担心别人,我们这里的官府很厉害的,不闹事儿出来是最好不过的,不然可有得麻烦。”

别的不说,身份证还没办呢。

两黑户。

兰霄本事再大也不能连照片都没有凭空叫人搞两个身份证出来。

“那个车把手也不能掰啊,掰了车门就开了,很危险的!”郁宁想了想又提醒了一句,梅先生倒还好,就怕顾国师好奇心起了死活都要把那个小钩子扯开——这车子贵,开起来车门会自动落锁,但是也防不住顾国师用气场去撬锁啊!

顾国师闻言默默地把已经在有一搭没一搭的碰那个会回弹的小把手的手放下了。

车子开动起来,车速比马车快了不知道凡几,顾国师和梅先生看着郁宁自步行街出去,上了一条又大又宽的马路,紧接着又上了一个类似于高桥一样的路,心中还是有几分震撼的。

梅先生道:“怪不得你以往坐不惯马车。”

这汽车坐着又平又稳又快,和马车的体验简直天差地别。

郁宁回道:“可不是,第一次坐马车颠得我都快散架了。”

“这里的路都是这样的吗?”顾国师问道。

“差不多吧。”郁宁边开车边解释道:“我们这里是s市,大概相当于江南府那一片,属于比较富裕的城市,所以这边的路之类的都建设得很好,这样的城市我朝大概还有几十座。这些路全都是朝廷主持修建的,还有高速公路……就是只允许车上去的路,类似于官道,中间有驿站可以歇脚,从官道走的话从长安府到天玉府的距离换在我们这头只需要五六个时辰。”

顾国师颔首:“看来是个明君。”

“我们好几代都是明君。”郁宁笑嘻嘻的补充道:“之前不也提过嘛,我朝没有皇帝,只有内阁,不过内阁阁首在我们这儿也相当于皇帝了,说明君也没错。”

“七十年前,这里还是一片荒芜呢!什么都没有,刚经过战乱,很多人饭也吃不上,屋子都叫毁了,别说是读书了,这才几十年,我朝已经能让绝大部分的人能吃饱穿暖了,只要有手有脚就饿不死,还有书念——朝廷出钱,不论男女,都可以读书。”

“要是爹妈不乐意,朝廷还要派小官员上门说教,要是实在是困难得连学都上不起的,还有专门的部分会帮着建房子、给吃食,穷苦一些的地方上学都管孩子三顿,不叫他们饿得没力气读书。”

“基本上我这个年纪的人都能享受到这个政策……回头您要是不信自己个儿查查资料,现在只有那些上了年纪的老人或许还不识字儿,其他的人都是认识字儿的。”

郁宁说得眉飞色舞,十分与有荣焉,顾国师和梅先生也听得认真,末了梅先生道:“是个盛世。”

“可不是嘛!”郁宁笑着道:“之前有个段子,说是要是回到了往前,古时的人要是问起来后世是如何的,可以回答他们——山河犹在,国泰民安。”

顾国师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靠在了椅背上,眉目中带着一点释然的笑意:“确实是当得上这八个字。”

郁宁又道:“师傅,爹你们别觉得遗憾,之前的庆朝的地图我也看过,大部分还是能和我们这儿重合的,比如说我们这里就是江南府,长安府在x省那边,天玉府在a省,周天府在h省,这么一算您二位也是我们这里的人,别觉得故土难离,我们就在故土上。”

“谁与你说故土难离?”梅先生挑眉道。

郁宁缩了缩肩膀,毫不犹豫的出卖了顾国师:“我师傅说的!”

梅先生看向了顾国师,顾国师与他面面相觑,半晌才道:“阿郁……我怎么觉得有点难受?”

“……哎?师傅你晕车啊?爹,您别跟我师傅说话哈他晕车!说多了容易吐。”

顾国师软软地依偎到了梅先生肩头:“阿若,我不舒服。”

梅先生伸手环住他,另一手在他眉心揉了揉:“那就别说话了,阖眼小憩。”

“好。”

***

郁宁带着两人到了自己家,大黑猫在墙头,一见到郁宁露出了个脑袋就从墙头跳到了郁宁的车顶,与他对视:“喵!”

郁宁赶紧伸手把大黑搂在了自己怀里,大黑两只爪子拍在郁宁的脸上,发出了一连串的叫声:“喵嗷嗷嗷!”

郁宁揉了它脑袋一把,虽然他也听不懂猫语,但是哄就完事了:“大黑乖乖!爹回来了!崽儿来给爹亲一口!mua~!”

大黑嫌弃的把脸撇到了一边。

郁宁笑着又揉了揉它,把它放了下来,顾国师和梅先生已经自己琢磨着下车了,大黑十分明显的绕着顾国师走了个大弯,然后在梅先生前头停了下来,嗅了嗅他的袍角,然后一个后蹲发力就跳上了梅先生怀里,又娇又软的蹭梅先生:“咪呜——!”

梅先生搂着它揉了揉它的身子,大黑顿时在梅先生怀里瘫成了一汪水,又像是威胁又像是示威的看了一眼顾国师。顾国师眉毛一挑就要把猫扯下来,手刚抬起来郁宁就一把抓住了他,勾着他的胳膊亲亲热热的道:“师傅,走,我们进去看看……为了您和我爹,我还特意花了大价钱重新装修了一下,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

顾国师看了看郁宁,没再和猫计较,被郁宁拉着往里头走。

屋子是重新装修过了,而且是大翻修,郁宁本来是不想再装修的,这里有叔爷留下的风水局,而且他搬过来的时候已经装修过一回了,后来兰霄戳着他的脑袋说两位师傅都是金尊玉贵的人物,他的装修还是偏现代的,两位师傅估计都不会习惯。

郁宁一想也对,就干脆整个儿翻修了一下,还把隔壁家的房子也买下来了,这样两套并一套,再把风水局重新诶布置了回去也就是了。

这回他花了大价钱买了一屋子的紫檀木家具,自己又是风水先生,进屋子一看还真就没有哪里不妥帖的。顾国师和梅先生回到了熟悉的环境里顿时觉得放松了些许,郁宁也没含糊,直接先带他们到了住的房间里去,给他们介绍了一下起居室的东西分别怎么使用。

郁宁前头已经回来过几趟了,除了梅先生顾国师,还有雾凇先生的家当都被他搬回了现代,东西太多实在是没地方放,后来还是兰霄提议让郁宁修两层地下室,这下这些宝贝才算是勉强收容的下。

这里没有仆俾,郁宁就有事弟子服其劳,给两人放了洗澡水——双人的,按摩浴缸。他又服侍着两人脱了衣服,只留一层亵衣后他瞅着洗澡水也放好了就赶紧跑路了,到衣帽间去给两人收拾新衣服。

郁宁有私心,除了比较复古的长衫外还定了不少西装,他师傅和他爹穿西装不知道是个什么光景,于是他就仗着两人刚来还不太懂,就找了两身衬衫长裤出来,还有西装外套什么的挂在了一侧,就等两人出来穿。

他听着浴室里有说话声,他也不便在里头多留,去隔壁自己房间也去洗个澡——他们来的时候庆朝那边是下午,这么一通折腾下来确实是一身风尘,洗漱一下歇一歇也好。

郁宁也进去洗了个澡,穿了一身家居服,舒服得叹了口气。

他正打算去看看梅先生他们洗完了没有,免得不会穿衣服,一开门就看见大黑委委屈屈的蹲坐在他房间外面。郁宁把大黑捞了起来:“崽啊,乖~这是怎么了?”

“咪呜!”大黑仿佛谴责似地看着他。

郁宁扭头一看,发现自己房间门板上全是抓痕,这才想着刚刚洗澡就顺手把门锁了,结果从没享受过被锁在门外的大黑就委屈了。郁宁安抚拍了拍它,见梅先生他们还么从浴室里出来,就带着大黑到了厨房,给大黑开了一个巨大的主食罐头,大黑蹲在料理台上看着他动作。

郁宁开了罐头,大黑居然也不吃还是看着他:“喵喵喵!”

郁宁好气又好笑的讨饶:“以后不会了,爸爸道歉!崽儿,快吃!”

“喵——!”大黑本来是拒绝的,但是人类实在是太狡猾了,这罐头它根本就抵抗不了,纠结了没十秒钟就扑过去暴风吸入了起来。

郁宁起身,听见上面有响动,估计是梅先生他们洗好了,便上去了。

他敲了敲门:“师傅,爹,我进来了?”

“进来。”是顾国师回的话。

郁宁一进门就看见顾国师坐在床上,梅先生立在一侧,两人皆是皱着眉,衬衫已经被扣到了最上面的一粒扣子,顾国师道:“给我和你爹换一身衣服来……要你穿的这种,这衣服太别扭了。”

郁宁睁着眼睛说瞎话:“我这衣服是年轻人穿的,师傅你们确定要穿?”

如果顾国师和梅先生真的点头,他就去把那套小熊□□的家居服给找出来。

他不信他们肯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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