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然被人拥入怀中, 饶是兰霄也愣怔了一下。

郁宁的额头抵在他的太阳穴边,在他耳边低低的说:“别动……东西有点显眼, 这里人多口杂的, 我悄悄地弄在你身上。”

“……嗯。”兰霄轻声应了一声,郁宁呼出的暖风拂在他耳朵上,有一点微妙的痒意, 让人忍不住想要躲闪。

郁宁借着兰霄的身子躲避别人的视线,怎肯让他动弹?他一手探入兰霄的披风环抱住他的肩头, 另一手探入怀中, 将青玉苍龙玺摸了出来, 摸索着探入披风中,拨开他的衣物在他的皮肤上碰了碰, 被郁宁的体温捂得温热的玉器在他皮肤上一掠而过, 留下了一点朱砂的痕迹。

其实最好是留下一个完整的朱砂印在兰霄身上,这样兰霄才能更长久的借着青玉玺的气来看见气场。不过这青玉苍龙玺被郁宁揣在怀里, 又用布包着,上面的朱砂早就干透了,能沾上那么一点点还是因为郁宁掌心有汗抹了抹的缘故。

所幸兰霄也不算是绝无天赋之人,之前兰霄在他家中之时,因为他院子里的风水局也能短暂的看见气场的动向。故而有那么一点点,也足够兰霄看见了。

郁宁做完这一切, 状似亲密的在用鼻子在他脸颊边上蹭了蹭,借着姿态把青玉玺收了起来,这才直起身来, 毫不避讳的给兰霄收拾一下内里被他弄得散乱开的衣物。

“那个玉玺?”兰霄低声问,那玉玺他也见过许多回了,倒也不是第一次碰,之前郁宁就拿它沾过朱砂印在他掌心中过,后来与郁宁同寝,这玉玺就放在郁宁枕头边上。

其实兰霄方才有一点没有骗郁宁,郁宁初时与他同睡确实是老实的很,奈何没过半个月就原形毕露了。大概是习惯了他的气息的关系,虽然不至于像他说的那样抱着他不撒手,但是翻个枕头蹬个被子那是家常便饭。有好几次这玉玺都快被推到地上去了,还是他顺手捞回来塞进郁宁正头下面的。

但是他自己碰的时候,仿佛就没有什么意外发生,而被郁宁碰过了之后,他的眼睛却有些微微发热,连带着眼前的世界都仿佛蒙上了一层烟雾一样的模糊不清。

“嗯,就是它。”郁宁自从有了青玉苍龙玺便不再佩戴其他的带有气场的饰品了,青玉苍龙玺霸道难言,举世罕见,由它已经足以,不需要其他的法器再来画蛇添足。

“……小师叔!从井眼里冒出来了……!”梅洗云快步走了进来,边走边说,却在撞见郁宁亲密的为兰霄整理衣物的模样的时候陡然噤声,低头呐呐地说:“……是阿云莽撞了,小师叔恕罪。”

郁宁恰好给兰霄重新系好了最后一根衣带,直起身挑了挑眉道:“你方才说,井眼里出来了什么?”

梅洗云知道这是郁宁不追究的意思,却仍旧是不敢抬头,接着说道:“是一条鲤鱼,约有一尺长。”

“好兆头。”郁宁向窗边走了两步,隔着窗户看着外面池中正在水中悠游自在的游曳的一条黑色的鲤鱼,赞道:“天公作美。”

兰霄看向了他,眼中发热的感觉还未退去,但是自郁宁走开了两步,那种被雾气所蒙住的感觉确实是退去了。他才发现,他所看见的那些雾气并不是错觉,而是确确实实存在的,而且就在郁宁身上。

这是他第二次看见所谓的气场,他眼中天地之间已经被无数若隐若现的线条给占满了,每一道风都有自己的轨迹。而最为显眼的就是郁宁,他周身裹在如云似雾的金色的气场中,他与郁宁的距离似乎在一瞬间拉远了开来,那些云雾影影绰绰的如同绚烂浓艳的晚霞,将郁宁衬得仿若踏云而来的神仙中人一般。

“郁宁?”兰霄喃喃的道,郁宁这两个字如同两颗圆润的玉珠,被他含在口中反复摩挲着,在他舌尖上滚动,散发着沁凉的气息。

郁宁闻声侧脸看去,笑问道:“怎么了?”

兰霄这才回过神来,达道:“没什么……井眼里会出现鲤鱼?鱼跃龙门,听着就像是个好兆头,这样稀奇的事情我从未见过,你带我出去看看?”

“好。”郁宁应了一声,却没有上前,与兰霄保持着一个距离,意味深长的说:“让芙蓉推你吧,我不在身边你能看得更清楚一些。”

兰霄不可否置的点了点头,郁宁率先走出门去,边走边与梅洗云道:“走吧,去外面看着仔细些。”

“是,小师叔。”梅洗云应了一声,悄悄看了一眼兰霄,见兰霄若有所思的看着郁宁,恰好与他的视线撞在一起,又连忙低下头去,不敢再看。“兰公子请。”

“梅少爷客气。”兰霄抬了抬手,芙蓉在他身后推着他的轮椅跟上了郁宁的脚步,梅洗云不知怎么的,等到兰霄走到他跟前了,他才跟在了兰霄后面一道向外走去。

此时池子边上已经围满了人,王管家伏在池边上,见郁宁他们来了连忙爬了起来,激动地道:“郁先生!那井眼里居然能冒出这么大的鲤鱼来!平生罕见呐!老朽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神妙之事,老朽替云少爷先谢过郁先生妙手巧夺造化了!”

郁宁摆了摆手,吩咐道:“你们都退下吧,院中不可留人。”

“是!老朽这就带人走!王管家拱了拱手道,连忙招呼着人熙熙攘攘的走了,许多青壮一听要走,不满的叫道:“如此玄奇之事,王管家留我们再看看吧!”

“都走都走!郁先生有令,院内不得留人!”王管家高声道。院子里头的仆俾这才不甘不愿的走了。

许是郁宁见惯了国师府的仆俾无声无息的行事方式,对着这样咋咋呼呼没规没矩的模样不禁皱了皱眉,梅洗云见状,立刻请罪道:“是阿云教导无方。”

郁宁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在意,等人都走完了,院子里只剩下了郁宁他们三人以及国师府的下人,芙蓉来请示他们要不要回避,郁宁摆了摆手,道:“你们无妨,留下吧。”

“是。”芙蓉应了一声,郁宁又道:“芙蓉,你过来拉着我一些。”

芙蓉连忙上前了两步,站到了郁宁身侧,只见郁宁伸出手叫她拉着他的手臂,一边矮下身子,前倾着身子拿手去触碰池水。郁宁方才打眼的时候就觉得这地脉或许有异,此刻一摸,倒还是成真了。

一般来说,井水虽然是恒温的。但是这池塘的面积摆在这里,天气又冷,郁宁估摸着是在零下五六度的模样,这些水就算是不结冰,摸着也该是冰凉刺骨的。而郁宁触手一摸,这水虽然凉,却远远不到刺骨的的程度。

郁宁示意芙蓉拉着他站了起来,接过芙蓉递来的手帕擦了擦手,对着梅洗云笑着说:“看来我们阿云这次春闱高中有望了。”

梅洗云刚要回答什么,就听郁宁道:“阿云,方才那些青壮劳力也是辛苦了,王管家年纪大了,怕是力有不及,你去瞧一瞧吧。”

梅洗云一怔,知道是郁宁要支开他,便拱手告辞道:“是,阿云这就去。”

等到连梅洗云都走了,院子里只剩下了自己人,郁宁站在池边上,指挥着紫云道:“将你家公子再往后推三尺。”

紫云依令行事,没问半个字。兰霄则是清楚郁宁叫他往后退一些的缘故,方才他出来之时芙蓉与紫云没有注意他和郁宁之间的距离,按照惯例仍旧是把他放在了郁宁身边,此刻一退,便退出了郁宁周身那片如云如雾的气场范围,眼前的一切又变得清晰了起来。

郁宁站在原地未动,自侍卫手上接过他的木化剑,剑尖抬起指了指这小池的周围,道:“兰霄,你仔细看这周围的气场。”

兰霄依言看去,院子里的气场有些絮乱,他一时没有分别得出来。此时池中的黑鲤突然拍打了一下水面,水面被它搅起了一圈圈的涟漪,兰霄这才清晰的看见自水纹漫延出来的气场,慢慢的一圈一圈的如同水波一样的在空气中散开,随后在融入到周围的气场之中。

而随着这道气场的融入,院子里的气场便变得稍微顺遂融洽了一些。郁宁笑眯眯的说:“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我本来想着挖好了井眼,再布置风水局,没想到只是这一池活水,就把风水给盘活了。”

芙蓉轻笑着说:“少爷莫不是可以偷懒这才不叫云少爷看着的吧?”

郁宁丝毫不介意芙蓉调侃自己,还故作认真的点了点头:“正是正是,回头阿云到我师傅面前告我一状说我偷懒可怎生是好?”

郁宁嘴上这么说,手上却是一挥长剑,周围的气场陡然被他搅动得一团乱,郁宁抬起手正欲趁此时气场大乱之时将之前顾国师给他的那只金鳌扔进去成就这一局风水之时,池中那黑鲤鱼却突然在郁宁不远处奋力越出水面,它跳的极高,快要到郁宁的大腿处的时候,它跃势已尽,重重地落回了水中,激起了一片水花。

那水花大多数都打在了郁宁衣服的下摆上,所幸郁宁今天方才下地去点穴,这一身衣服早就不成样子了,也不介意再被溅点水。他用木化剑指着水面笑骂道:“我愿意来成就你是你的福气,此处又没有龙门,你跳什么跳!”

那黑鲤鱼却仿佛通灵一般,浮到了水面上,在郁宁最近的地方盘绕不去。

在兰霄眼中,那黑鲤鱼一跃所激起的气场恰好就抚平了郁宁挥剑所引发的气场絮乱,不禁好奇的扬声问:“阿郁?”

郁宁回过头来,说:“这畜生知道我要给拿金鳌去抢它的地盘,不满呢!”

兰霄饶有兴趣的问:“那你怎么说是成就它?”

“鲤鱼跳龙门是好兆头不错,那也得有龙门可跳才好。”郁宁撇了撇嘴:“此处既没有龙门,它跳也是白跳,反正又化不作龙,还不如让我做成了这一局独占鳌头,它再自行顺着水脉找个风水宝地不就完了。”

兰霄听郁宁理直气壮的说着,不由失笑道:“你这是抢人家的地盘?”

“放屁,这明明就是阿云的家,四舍五入就是我家,就算是论先来早到那也是我先来的,什么叫做它的地盘?它这叫做恶客盈门!”郁宁拿剑指着鲤鱼道:“你要是不服气,我现在就叫人堵了井眼,把你捞起来红烧!煮了你,我照样成就我的独占鳌头!”

那鲤鱼用力的甩了甩尾巴,又激起了一篷水花溅在了郁宁的衣服上。郁宁这下子转头看了一眼在池子里疯狂乱转的鲤鱼,吐了吐舌头:“哎呀,叫它听见了,唬不成它了。”

兰霄讶异的说:“它听得懂?”

“万物有灵,谁知道呢。”郁宁指了指周围的气场,“不过我估计它是听不懂的,又不是成了精……说起来成精了鲤鱼炖汤好不好喝?会不会喝完就平添五百年功力白日飞升了?”

兰霄低笑道:“不如我们捞起来试试?”

池子里的鲤鱼就跟装了马达一样,疯狂地摆动着尾巴,在池子里上蹿下跳的。

兰霄自己推着轮椅向前走了两步,看着池子里的鲤鱼,慢慢地说:“……怪可怜的。”

“你方才又不是没看见它泼了我一身水的贱样!”郁宁不敢置信的指了指自己:“大冬天的,叫鱼泼了一身冰水,再过一会儿就该结冰了,你还说它可怜?!”

“兰霄,你变了!你爱上别的鱼了!”

兰霄看着郁宁撒泼,无奈的说:“……我是说你怪可怜的,这总行了吧?”

郁宁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我这就叫人把它给捞起来,你说红烧还是炖汤还是烧烤?鲤鱼刺多,又腥,用来片鱼片估计不好吃,还是炖汤吧,鲤鱼汤,大补,下奶。”

好了,这下子这鲤鱼一下子就钻进了池子中间那半人宽的深洞里去了,半点影子都瞧不见。

郁宁一怔,摸了摸鼻子:“不会真的能听得懂吧?”

“那也说不准。”兰霄一手支颐,若有所思的说:“这鱼通些灵性,郁宁你若是留着它会如何?”

“也不是不能行。”郁宁想了想回答说:“只不过有些麻烦……得给它造个龙门,鱼跃龙门,兆头倒也不错……不过一尾鱼终究不美,这池子忒小,若是在里面养一池锦鲤,那未免也太挤了些。”

“那给它寻一尾差不多的鱼可好?”兰霄问道。

“想的是挺好,但是难啊……你也看见这畜生有点通灵性,我要是随便给它扔个对象下去它能忍?给你塞个弱智老婆你认不认?就算它能忍,双方不对等也不行,不是阳盛阴衰就是阴盛阳衰的,风水讲究的是阴阳平衡,相辅相成,就它这样的不行。”

“那龙门又是何物?难弄么?”

“这倒是不难,弄个像门的建筑物往这儿一摆,取个好听的名字也就罢了。”

两人正讨论着,兰霄突然用眼神示意着郁宁看身后,郁宁一转头,就看见那条大黑鲤鱼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浮了上来,猫在石头的影子下面吐泡泡,简直就像是在偷听一样。

郁宁恶声恶气的对着它说:“听见没,想留你偏偏你连个对象都没有!要你何用!”

那鲤鱼一惊,又潜下了水面,许久水面都没有动静,郁宁以为是那大黑鲤鱼总算是放弃了,正打算找个地方将金鳌放进去——井眼就是阵眼,托了方才寻井眼的福,此刻只要将金鳌放入深洞之中,这一局风水就算是成了。

郁宁找准了地方,正想把金鳌扔下去,就见下面突然略过了一抹红影,郁宁一看,池中那大黑鲤鱼又浮了上来,与它一同的,还有一条与它等长的浑身通红的锦鲤。芙蓉低声道:“世上果真有如此玄奇之事?那鱼果真通人性。”

郁宁收了手,也有点稀奇,他蹲在一旁看着池中,纳闷的说:“该不会真的是条鲤鱼大仙吧?”

兰霄也赞叹的看着池中,见两条鲤鱼一左一右呈现圆环状游曳着,隐隐有些玄妙之感:“……既然它都将它家室都带来了,你就为它开个龙门吧。”

郁宁有点心虚的低声与兰霄说:“它哪天真跳了龙门该不会回头一口吃了我吧?”

兰霄歪着头想了想:“有可能……但你若助它跳了龙门,便是有恩于它了,那它就不好报复你了。”

“好有道理……这世界怎么变得这么玄幻?”

兰霄回道:“之前在你家中看见气场之时,这话我已经在心中说过了。”

“……好吧。”郁宁收了剑,伸出手指着水面笑骂着说:“行,那就这样!少爷我也不指望你们回头变成个什么龙女来洗衣叠被,不来报复我就挺好了。”

郁宁把剑递给了侍卫,抖了抖身上的衣服,果不其然,说话的这会儿功夫,他衣服下摆都给冻硬了,他苦着脸道:“既然要做龙门,那今日是肯定做不完了……我们就先回去吧。”

“也好。”兰霄问芙蓉道:“芙蓉可有备用的衣服?先替你家少爷换上吧……天凉,等回府里你家少爷怕又要冻病了。”

“奴婢已经叫人送来了,少爷还请更衣。”

“嗯。”郁宁也不见外,一边吩咐人去找梅洗云,一边和兰霄回了书房里把衣服给换了。这书房虽然有供人休息的内室,但是郁宁也懒得进去了,芙蓉和紫云是他们两贴身伺候的,也不用避讳。他一边脱衣服一边道:“刚刚打出井眼来了,兰霄你欠我一回,你可要记住了,以后不能耍赖!”

兰霄点了点头:“我记住了,你放心,绝不赖你。”

郁宁脱了外衫,才发现里头的亵衣也湿透了,边嘟哝着骂了两声那条黑鲤鱼,一边调侃道:“那行,回头我就叫芙蓉去做兔女郎的衣服。”

兰霄眉目不动,半点不怂:“你敢看,我就敢穿。”

郁宁仔细想了想,虽然兰霄貌美如花,但是穿上兔女郎衣服那颗真是有点辣眼睛,他打了个寒颤摇头说:“算了算了,我不敢总行了吧?还是留着吧,兰公子一个承诺呢!可值钱了!”

还好芙蓉带的换洗的衣服里也有亵衣,郁宁三下五除二的给换上了,将外衫穿好了之后,突然想到一件兰霄身上的朱砂印还在呢,兰霄和他不同,看久了怕是会不舒服,便走到桌前用帕子沾了点水,与兰霄招呼了一声:“来,把衣服扒开,把朱砂印擦了吧。”

“好。”兰霄闻言伸手,紫云自然上前将他的披风与外衫解了,他接过郁宁手上的帕子,拨开亵衣露出了一片莹白如雪玉般的皮肤来,带着漂亮的流线型肌肉的胸膛上沾着一点赤色的朱砂,郁宁这等钢铁直男看着都不免在心里暗暗赞了一句赏心悦目。

郁宁看了看兰霄虽然瘦却还是有肌肉的上半身,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有点眼红的说:“你平时怎么锻炼的……我觉得我算是勤快了,也没有啥肌肉。”

兰霄耐心的擦拭着皮肤,头也不抬的说:“天生就这样,我动不动你又不是不知道。”

“……”郁宁嫉妒得牙都碎了!他明明就是一个勤快又上进的好青年,每天早上雷打不动的起来练剑至少半个时辰,虽然身上不至于有赘肉,用力摸上去也能摸到一点肌肉,但是看起来就他妈是软乎乎的跟个面条似地!

之前也没觉得他是什么易胖体质啊!

芙蓉在旁忍着笑提醒说:“少爷,云少爷快到了。”

郁宁见兰霄还在磨磨唧唧的擦,上前两步接过帕子,替他抹干净了,利索的给他系上衣带,他联想着方才给他擦拭的时候顺道摸到了一把兰霄的肌肉,嫉妒得觉得人都要扭曲了,他忿忿的说:“芙蓉啊,回去你就克制我,不能再想吃什么吃什么了,我也想要漂亮的肌肉!”

兰霄摊平了双手任他作为,边调侃道:“就你那样三天一火锅五天一烤肉的吃着,若不是你动得还算勤奋,腰上都该有一把赘肉了。”

“我坚决不吃了!总行了吧!”

郁宁把兰霄身上最后一根带子系好了,这回梅洗云变得聪明了,知道叫人来通禀了,没有贸贸然闯进来。郁宁叫他进来,寻了张纸给他画了个图样,然后叮嘱他找人依图修一个亭子。

“名字就叫龙门亭吧。”郁宁十分随意的道:“位置别叫人弄错了,你找盯着些,等到修好了就派人去国师府告诉我,到时我再选个良辰吉日正式替你成了这一局。”

“是。”梅洗云回答道:“多谢小师叔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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