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晋江独发

彼时,云昭突然生出一种羊入虎口的错觉来。

她还不至于不清醒到失去记忆, 扒着褚澜川不撒手, 甚至在他劝自己冷静时自己不顾一切的场景, 这都是不可否认的。

但她又着实累极, 抬起沉重的眼皮瞥了眼黑黢黢的天花板, 转个身又滚到他怀里去了。

与其说是慌不择路,不如说是把一切交付于他的安心。

那些传闻里疼痛可怕的事情明明只有一瞬间,况且跟喜欢的人享鱼水/之欢,又怎么能称之为痛苦呢?

即使大腿根还疼着, 可云昭没精神顾及那么多, 就这么硌着他骨骼,没多久就睡得极其酣甜。

无论什么时候,他身上都是清爽的味道, 就连偶尔的烟味也残存不久, 甚至与好闻的气味融为一体,让人安神。

褚澜川听着怀中人呼吸渐缓,他无声地笑了下,黑眸如涌动的海水,无声涌动。

再醒来,阳光透过并不厚重的遮阳帘缝隙洒进来, 那一束光不偏不倚打在男人的眉峰间,像是宣纸上的画作,寥寥几笔就能勾勒出一个人的神韵。

他抿唇,轮廓温和, 恰恰融在这半明半暗的氛围里。

云昭先是盯着他的睡颜看了许久,又小心翼翼腾过身,目光直愣愣看向房间顶上的水晶吊灯。

她记得,昨晚做到意识模糊的时候,这盏灯还是异常明亮,甚至晃的人头晕,眼前叠加一片重影。

一想到昨晚的进展,小姑娘就转了下眼珠子,眼瞳如浸在清水里葡萄,又明又亮。

做了世界上最亲密的事情,她已经完完全全是哥哥的人了。

本想挪到床头拿手机看时间,结果膝盖一不小心向前撞了下。

褚澜川半睁半闭着眼睛,抬手遮住那一束光线,另一手揽过小姑娘乱动的腿。

一来二去,她的那条细滑的腿就这么盘在了男人腰间,姿势很是不可言说。

他刚醒,嗓音像大理前段时间的烟雨,温柔又阴沉:“小东西,一早上就来勾我......”

褚澜川这声“小东西”让她脑子一懵,意识到昨晚战况激烈时,他哑着声音让她叫两声好听的。

她不知死活地喊了个“老男人”,自然是被要的更狠,到后来连撑着椅子的胳膊都像三月的垂柳,根本抬不起来。

“我......”话音卡在喉头,半晌她才涨红了脸问他时间。

一贯的,褚澜川作息规律,鲜少有睡过头的时候,今天算是破了例。

其实迷迷糊糊间也有醒过的时候,那时候天际尚蓝,泛着丁点儿鱼肚白。

只不过小姑娘八爪鱼似的抱着他,温香软玉在怀,他也懒得再挣扎,抛却了维持了二十多年的自制。

不做人都不做人了,也不差这一点半点。

不过褚澜川精神头比她好的多,仿佛昨晚变着法儿折腾的人不是他。

他起身,简单套了件短袖长裤,昨晚松散的领带随意挂在椅子靠背,皱巴巴一条。

“再睡会儿?”男人的眼神缓缓掠过她脸颊,明明是漫不经心的,可总能呈燎原之势,让心头滋生的野草烧也烧不完。

云昭腰酸背痛,眼皮也沉,乖声应下,将被子卷的更紧。

在俯瞰的角度,少女脖颈细长,连细软的绒毛都是可爱的。

褚澜川把昨晚没来得及收拾的狼藉清理完,他迅速下了楼,还是去的昨天那家店,买了两份粥。

毕竟昨天的两份粥他一口没吃,云昭也就被喂食了几口,剩余的全冷了,只能浪费掉。

老板是个和善的,寒暄半天又给两碗粥里各加了自家备的香菜。

褚澜川一愣,记得云昭是不爱吃香菜的,可不好意思拂了老板好意,只能双手接过,想着回酒店之后再把香菜全给挑出来。

在他回来之前,云昭揉了揉身上酸疼的位置,准备起身洗漱。

出浴室时,褚澜川正打开装着粥的小盒子,闻着就极其清甜。

她打着哈欠从旁边经过,想回房间换身衣服,昨晚褚澜川给她拿的浴袍太过于宽大,随意一走就能踩着脚后跟。

褚澜川停下正拿筷子挑香味的手,把粥盖子给重新盖上,以免冷了吃对肠胃不好。

他跟过去,覆身将小姑娘压制在房间的衣柜前。

云昭还没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立刻感觉到了腰间的一股凉意,是浴袍带子被他抽开了。

白日宣.淫也不带这样的啊......

可男人眉梢平静,举手投足都带着克制,丝毫不见昨晚的难以自控。

那样的褚澜川让她觉得像一只男狐狸精,诱她吃禁果,明明将人抛至云端,可就是耐着性子磨她。

刚开过荤腥,要说没有什么想法是不可能的,可一想到朦胧间,小姑娘在自己耳边委屈的控诉,他心头冒出来的更清醒的理智就占据了上风。

“还疼不疼?”

刚说完,他就像剥开一颗荔枝将浴袍拉下,外面嫣红,内里水润,一打开还能闻着甜味儿似的。

“不怎么疼了......”她拽又拽不回来,由着他性子检查。

褚澜川看到那处明显还红肿着,就觉得小姑娘长的真跟豆腐一样,一碰就稀碎。

热气喷洒在腰际,他整个人已经完全蹲下身察看了。

明明想收拢的腿又被强势的力量桎梏着,挣脱不得。

褚澜川从袋子里拿出来药膏,用医用棉签沾了药往上涂,他神情专注,不为所动。

受不得这般厮磨,云昭立刻绷起脚背,像被海水拍在沙滩上,除了长吁一口气竟是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直至他冰凉的指尖往里探了探,她也难耐地哼唧出声:“你怎么买了......?”

“买早餐顺便路过。”路过这词儿用的就挺有灵性,他总是这般不动声色地关怀人。

云昭嗫喏着:“那现在可以去吃早饭了吧。”

他则是故意使坏,明明抽离的指节又打着转,掀起一阵涟漪。

直待褚澜川洗完手出来,两人才坐到桌前,小火慢炖的粥还冒着热气。

她没让褚澜川插手,自顾自在位置上挑香菜,葱绿的小叶子被她挑出来放到纸巾上包好,可刚准备动筷子,又会冒出来小小的绿。

吃到最后,粥吃了大半,她额角也沁了不少汗。

小姑娘是个挑食的,难怪。

粥温的差不多了,她才吃完了剩下的,环顾了一圈后垂下眼睑:“哥哥,那支录音笔呢?”

很轻的问句,但褚澜川见过昨天得知真相的小姑娘有多痛苦。

毕竟一直以来,云昭一直以为云桉是有什么苦衷才能舍弃自己的亲生孩子,但真相大白后,她又陷入了新的漩涡当中。

人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出生,倘若有选择的权利,她宁愿母亲不要这个小生命,亦或者说,没有她的出生,云桉是不是就不会走上这条不归路......?

可惜世间不存在后悔药,走了那么长的路,也根本不可能回头。

刚吃下的温热的粥立刻在胃里翻腾倒海,深深的无力感让人反胃。

褚澜川没说话,指节敲在桌面上,略作思忖。

云昭眉眼耷拉着,可偏偏要挤出笑意:“我没关系的,已经没关系了......”

那些过往,终究是沦为了红尘往事,埋葬在边境的土地上。

众口铄金都能积毁销骨,更何况是难以启齿的真相,她的心里仿佛被一支支冰箭射中,立刻变得千疮百孔。

褚澜川抬着她下巴,捧着小姑娘的面庞,轻吐几个字:“忍着哭的笑,很丑。”

大概是“丑”这个字挑动了她哪根神经,云昭气鼓鼓望着他,话音絮絮:“你才丑。”

褚澜川:“......”

他默了一瞬,强调说:“行,哥哥丑,哥哥是丑八怪。”

说这话时的男人眉梢一挑,桃花眼里带过一阵电流,恨不得让人骨头都酥软了,跟“丑八怪”三个字根本不沾边儿。

“收拾收拾。”他摸着她后脑勺,牙关一松。

云昭不明所以:“去哪儿?”

“去爬山。”褚澜川看上去也不像是开玩笑的。

“可是,你不是还有任务要完成吗?”她迟疑了会儿,磕磕绊绊说完,生怕给他添麻烦。

“我都部属交接好了。”他跟她平视,胸腔震动。

今天过后,成败就在一际。

出去时,太阳并不明朗,天空阴沉着,只有稀稀散散的几缕光,正好也避免了爬山过程中可能会出现的晒伤问题。

大理古城,人群熙熙攘攘,无论四季怎么轮转,这里的风花雪月总是独有一份风情。

他停在了一家店门口,买了份鸡蛋仔,冒着热乎乎的气。

云昭嘴里还含着颗水果硬糖,接过鸡蛋仔又不能直接吃,神色苦恼。

褚澜川把她叫住,目光灼灼。

身后,人群川流不息,建筑在历史的洪流中立足,得以保全那么一点古色古香。

倘若到了晚上,灯火通明,古城抱苍山,站在峰顶俯视,必定能看见环绕的灯带,仿佛千古至今,从未断过。

她被褚澜川抱在怀里,舌尖顶着上颚,鼻尖相碰,气息缠绕,再也听不见周围的车水马龙。

那颗硬糖稍稍一卷,就被他夺走。

在这种过程中,两人无一例外都品尝到了糖果浓郁的草莓味,甜的发腻。

虽然不是第一次跟褚澜川接吻,但现在的背景可是在大街上,人来人往,保不准落在人眼中去。

云昭羞赧的要命,却听见他含着糖幽幽开口:“现在可以吃鸡蛋仔了。”

云昭:“......”

行至一半,经夏不消的苍山雪顶已经远远地冒出来一个尖儿,坐索道过去,就能瞧见气派的寺庙佛光泛泛,梵音低吟。

云昭把手机交到他手中,跟普通游客一样,央求他技术好点儿,务必给自己照的好看些。

褚澜川笑着接过,却没保证能给拍成个什么样。

毕竟直男拍照技术,再怎么努力,那水平也是有上限的。

天边云层翻滚,目之所及铜瓦鎏金,佛寺矗立,雪顶白白一簇,经年于此,又好像不过宇宙一瞬。

破开乌云,太阳在她站立的位置露出头,光线忽明,透彻的能看得清其中浮尘粉末。

“好了没?”她出声催促,正巧是明眸皓齿,红唇饱满。

他看着空气里飘动的浮尘,又觉众生在天地之间不过如此。

此时此刻,少女简单的一个笑容就能将他的思绪拉的很远很远。

明明是芸芸众生,可他一颗心只在她那儿被捂热,没有人再能给他这样的感觉了。

手机里涌入了谈厌的消息,他像是知晓了什么,消息一条接一条,不知是在安抚还是忏悔。

但这一切都不重要了,他的小姑娘,最好的云昭,为他不顾一切长大了的小丫头,从来就没有对不起谁,也不欠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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