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决:“……”

姜鹤放开枕头捂住耳朵:“啊啊啊啊啊啊啊别说话!”

顾西决幽幽道:“我什么也没说。”

姜鹤:“……”

食物重新咕噜咕噜被煮开,盛装佛跳墙的容器里飘出阵阵食物香味,姜鹤退离顾西决三米远,整个人快贴到了厨房的另外一面墙上。

她耳尖通红,并不想承认她也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眼底浓郁的**和越发粗重的呼吸在她的耳边就像是**药,他甚至不用说什么好听的,只是压低了嗓子叫她的名字……

她就要死了。

空气中,压在食物的香味下,隐约还能嗅到一些雄性生物的体液特有的腥臊,姜鹤被这气息熏到大脑空白,她扶着墙,迷茫地想,或者这也是她的错觉。

站稳了打着颤的腿,她看着不远处,弯腰,用四平八稳的气息打开汤锅看了看里面的食物情况的顾西决,差点被自己的不争气气到哭出来。

里欲求不满的都是男人,现在怎么到她这就不灵了?

她被撩得腿软,他提上裤子就能吃饭?!

姜鹤唇瓣动了动,欲言又止。

这时候顾西决抬起头看了她一眼,见她在瞪自己以为她还在不高兴,语气正常地温和道:“还疼吗,别生气了,一会儿给你上药……先吃饭,行不行?”

姜鹤:“……”

行什么行,不行!

想揪着他的领子问问你怎么就一次就能这么贤者模式!

是不是那方面不太行啊!

她指尖在墙上抠了两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太激动了,这会儿只感觉到气血狂用一大股难以言喻的东西奔流之下,她面色涨红了下,扔下一句“我去洗手间”,转身落荒而逃。

留下一脸若有所思的顾西决。

他在思什么她也不敢细想,一路狂奔进了厕所坐在马桶上,姜鹤觉得自己的灵魂已经从天灵盖上飘了出来。

她拍了拍胸口。

拿出了手机,本着遇事不决找百度的基本态度,她打开了百度页面,对着搜索栏沉默了半天……

愣是不知道关键词应该搜什么。

想了半天,搜了个“生理期,某方面特别旺盛是正常的吗”。

搜索栏跳出来没有相关关键字联想,姜鹤面无表情假装淡定,其实心里已经凉了一半,心想难道甩锅生理期失败?

不死心地往下拉。

终于看到知名医生问答栏目里说,女生生理期有需求强烈的感觉是正常的,因为正处于排.卵期,请勿惊慌,注意卫生,保护好自己,吧啦吧啦。

姜鹤:“……”

安心了。

就像是悬空的两只脚双双落地,姜鹤拍了拍胸口安慰自己:是的没错,凡事要讲究科学依据嘛,她都面对顾西决这么久了,没道理还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似的被他随便撩两下就腿软得受不了……

放下手机,洗了个冷水脸。

走出厨房的时候,她的脸色完全恢复了正常。

姜鹤出来的时候顾西决还在厨房,这会儿捧着个ipad面无表情地一边看一边往炒锅里下海鲜。

他身上还系着个黑围裙。

完完全全料理店大厨的架势。

她伸了个脑袋进去:“干嘛呢?”

“你昨天不是给我发的海鲜日本豆腐的图,”顾西决靠在料理台旁边,头也不抬地说,“给你做。”

姜鹤凑过去,他用筷子夹了块鱿鱼递她唇边,她张嘴要接。

筷子挪开了些,他盯着她的唇,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她莫名抬头望向他时,他垂了垂眼,长长的睫毛遮去眼中的晦暗,淡道:“慢点,烫着。”

她“哦”了声,鼓起腮帮子吹了吹。

那块鱿鱼好不容易安稳地落在她嘴里。

咀嚼两下,吞咽下去,抬头正想夸奖他照葫芦画瓢做得不错,见他还是保持着刚才的神色望着她,内心升起一种怪异的感觉。

怎么啦?

贤者时间过了啊?

她奇怪地眨眨眼:“顾西决?”

他这才仿佛终于回过神来,收回目光转回去,翻了翻锅,表情自然地顺手锁上了ipad的屏幕,继续做他的饭。

“碗筷拿出去摆一下,”他淡道,“马上吃饭了。”

“哦,ipad不用了给我。”姜鹤说,“我摆碗筷时,顺便看会儿综艺。”

“……”

顾西决手上动作一顿。

姜鹤伸手要拿ipad。

他动了动身,挡住了她,姜鹤一头雾水:“怎么啦?”

“我还要用,”他动了动唇,“你用你自己手机看。”

这波无情拒绝整得姜鹤一头雾水,挑了挑眉她问:“鬼鬼祟祟的,怎么回事啊,你不会用ipad,登着微信……和哪个女同学相聊甚欢呢吧?”

顾西决眉毛都没抬一下,掏出自己的手机往姜鹤手里一塞,无声示意她爱怎么检查怎么检查……

女人都是有好奇心的,这从天上掉下来的好事儿,她也不去惦记她男朋友是为什么怪里怪气了,接了他的手机,抱着两只碗两双筷子,得了什么好处似的脚底抹油转身出了厨房。

目送她欢天喜地出了厨房,站在厨房的少年松了口气,把ipad拿开,这才继续去做他的饭。

半个小时后,姜鹤终于吃上了午餐。

醉仙楼的佛跳墙给了她今日最大惊喜。

她记得三年前她吃过一次这家酒楼的招牌菜佛跳墙,价格是不便宜,但是出来的品质远远不如预期。

作为沿海城市,里面用的海参是碎的,鲍鱼品质也参差不齐,花胶泛白,汤底也并不是那种好好熬过的高汤,完完全全就是没有诚意的一道菜,那之后姜鹤再也没去光顾过。

现在倒是好,上好的九头鲍、鱼翅和整只两指宽以上的海参,汤底喝的出是用鸡、鸭熬出来的汤底,却不见两种家禽肉……

“原本的老板放权给了亲戚,搞得乌烟瘴气,后来老板车祸去世了,”顾西决替姜鹤盛第三碗汤时说,“他女儿回来夺了权。”

“我晓得,前两年闹得沸沸扬扬……江市包租公巨佬之死嘛。”她说,“这么一份,汤多少钱?得花不少吧,顾西决,你还是个学生,怎么能这么奢侈……”

一边说着一边往嘴里塞了块花胶。

“不要钱。”

“放屁。”

“真不用,”他说,“女老板的姘头是我朋友。”

姜鹤叼着一片鱼胶震惊地望着他。

过了半晌她才感慨:“你还有这么厉害的朋友……我和江市第一包租婆姐姐中间就隔了个男朋友的朋友吗!那以后去醉仙楼吃饭是不是至少能打个八折?”

“上一秒还在拼命埋汰人家醉仙楼。”

“你不是,说要打我脸么,”姜鹤坦然地把脸伸过去,“这不是,乖乖配合给你打。”

顾西决没打她,就是把脑袋凑过来在她软乎乎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她“哎呀”一声红着脸缩回脑袋。

这一天中午姜鹤吃了三碗饭,撑到躺在沙发上动不了。

好在顾西决也没指望她乖乖去洗个碗什么的,收东西进厨房的时候路过她,见她瘫在那,轻飘飘地说了句:“大腿再粗两腿之间都看不见缝了。”

姜鹤坐起来,面无表情地把裙子拉下来。

顾西决收拾了碗筷,拿着一只药膏回到沙发边。

垂眼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小姑娘,后者也抬头望着他。

气氛一时间有些紧绷和难以言喻,顾西决抬起手捏着她下巴摇晃了下,淡道:“看什么,不是喊疼,脱衣服。”

姜鹤:“……”

这一秒,她突然觉得自己可以联想到很多年以后,眼前的人要是不幸被分配去了个什么心脑血管科室,身穿白大褂,对着个来看心脏病的路人小姑娘,就顶着现在这张寒天冻地的脸说,看什么,脱衣服。

……………………那是要给人家治病还是准备把人家勾引得就地犯病促成谋杀?

姜鹤抬起手,指尖蹭过衣袖,满脸含蓄地说:“不必了,现在也没那么……”

话音还未落,人便被拉起来,下一秒就坐在了他的腿上。

呼吸时周围都是他的气息,她微微偏过脸,柔软的唇瓣扫过他的下巴,这时候,他抬掌在她屁股上来了一巴掌。

“啪”地一声挺响,她臊红了脸,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哼声,又听见他近在咫尺地贴着她耳边笑了声:“再重抱不动了。”

话是嫌弃的话没错,然而他滚烫的掌心隔着夏天的裙子贴在她的肉上,一点没有挪开的意思,语气听上去……也是满意得不行。

这个变态东西。

她抿了抿唇,在他手开始不老实地乱动时一把扣住他的手腕,斜眼瞥他:“你失忆了,刚疼的是这儿么?”

顾西决倒是没什么意见,大手挪开到她前面,修长的指尖轻易挑开了她衬衫的扣子,将她人转过来,俯身亲了一口,她那处因为摩擦而微微泛红的皮肤。

他的唇有些凉。

那冰火两重天的感觉差点要了她的命,头皮一紧,脑子里“哇”地一下炸开,姜鹤急喘一声往后躲……

顾西决轻笑一声,放开了她,姜鹤立刻屁滚尿流地屁股一歪从他腿上滑落坐回沙发上。

少年指尖沾了点膏药,稍一停顿,凑近了光明正大地蹭上去。

他微热湿润的呼吸近在咫尺地喷洒在她的胸口,姜鹤已经放弃了关于自己的心跳异常会不会被他发现这件事……

“轻点,顾西决,”她“嘶”了声倒吸一口凉气,“你指尖怎么这么粗糙!”

“疼?”

“……”

她自暴自弃地闭上眼靠在身后沙发靠背上,闭了闭眼,耳根通红哪里敢说不是疼是他妈的痒得难受……

做个女人可真难。

矜持。

矜持。

要矜持。

等他的指尖偏离她伤口的范围向着她的弧线歪去,她听见脑子里“哇哇”报警声终于变成了电闪雷鸣……

当他指尖下滑,不怀好意地滑进她内衣边缘布料。

一道比春天的惊雷还响的巨雷噼里啪啦在她脑子里炸开。

姜鹤一忍再忍,终于忍无可忍,猛地睁开眼,一把拍开了他的手,跳起来,顾不上这会儿还衣衫凌乱,指着他的鼻尖骂:“顾西决,别蹬鼻子上脸的啊!不上,就别他妈,在那瞎放火!就你能硬,我、我不想要的吗!”

话语落。

一室寂静。

她仿佛能听见自己坑坑巴巴、却气势不减的雄厚咆哮在客厅的吊顶回荡。

三秒后,姜鹤依然保持着面无表情,然而早就反应过来自己放了什么屁的她内心已经崩溃地发出土拨鼠尖叫——

她说了什么!

要什么要!

啊啊啊啊啊啊啊?!

汹涌而来的羞耻将她淹没,在顾西决来得及说话之前,她已经“嘤”地一声迅速退退退到另外一个沙发上跳上去蜷缩起来脑袋扎进抱枕里。

过了一会儿。

她感觉到他站起来走向她,她的指尖死死地抓着怀里的抱枕,装鸵鸟不肯看他。

听他在近在咫尺的距离叹了口气,她已经炸毛,像是浑身的刺都扎开来的豪猪:“怎么了!是不是很得意!是的没错,我也很想要你!怎么了!不行吗!”

顾西决完全没有插嘴的余地。

让她独自冷静了那么两秒,他叹息着拽走她怀里的抱枕,将她整个儿打横抱起,在她的尖叫声中,走到里面房床上坐下来,两人依偎着滚进柔软的床铺里。

他抬手,仿佛安抚一般顺着她的背脊往下抚:“别着急,姜鹤,抬头,看我。”

姜鹤脸埋在他怀里,露出来的每一寸皮肤都烧的通红:“你笑话我!”

他无奈:“我笑了个锤子,你他妈能不能抬起头看我一眼,再给我扣锅?”

姜鹤哑口无言,抬起头飞快地扫了他一眼,果然发现他确实面色严肃。

姜鹤:“……哦。”

顾西决抬起手刮了下她的下巴:“臊什么。”

姜鹤面无表情,略微讽刺:“不知道,大概是千年来的保守观念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

“顾西决,你怎么能一点不惊讶?”

“刚才在厨房里你跑的和兔子还快,然后进了洗手间,这和男人说要去洗个冷水澡有什么区——”

“啊啊别说了求你别说了我在洗手间什么也没干!”

“哦。”

“我我我还那个!能干嘛!”

“别嚷,你要是一点反应没有我还要怀疑是我的魅力出了问题。”他手落在她裙摆边缘蓄势待发的样子,“怎么了,湿得难受?”

“……”

“怪我。”

他语气正直严肃。

却满嘴虎狼之词。

姜鹤回头望了他一眼,正琢磨要不要给他一巴掌。

他倒是求生欲旺盛,很会讨巧卖乖地凑过来亲亲她滚烫的耳朵:“不是百度了吗,这是正常生理现象……现在实在是没办法,生理期乱来要生病的,再忍忍。”

他现在实在已经很有当医生的架势。

柔情似水,劝人向善。

引经据典,就差邀请她一起吃斋念……

等等。

“……………………你怎么知道我百度了?”

“……”

“啊?”

“姜鹤,我家里的ipad登的是你的苹果账号,”顾西决抿了抿唇,有些恼火说漏嘴,“你手机上搜什么,我ipad同步的。”

“……”

“……”

为了自己碎了一地的少女尊严,当晚姜鹤沮丧得少吃了一碗饭。

作者有话要说:  迟到了,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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