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近幽深的林阴道,这里没有一个人,穿过静悄悄的树阴,他们的脚步不由自主地踏上了通往银蕨院的石阶。

下午,呈现在她们眼前的这座中世纪风格的旧建筑,宁静而阴森,门前那两条石塑猛犬向她们猛吠,来到门口,三人仿佛进入一座墓园,不觉后背泛起一股凉意。是的,这里确实有如一座坟墓,一年前许美琪自杀于此,如今秦悫又光临,旧魂不离,新魂再至,真是一个令人害怕的鬼地方。

“快进去看看啊,愣着干什么。”夏语冰看出两人的畏惧,催促道。

踏着银蕨庇荫的青石小径,三人慢慢来到院宅一楼大厅。大厅空无一人,根本没有秦悫的身影。会不会在楼上呢?夏语冰提议到楼上去看看。

登上了通往楼上的楼梯,走廊十分幽暗,散发着尘土气味。当上到一楼至二楼之间的转角处时,沈幽婷忽然跌倒在地,无意间将转梯上一块木板旋转掀起。这下可好,只见楼梯突然下降半米左右,一个黑洞赫然出现……一阵天翻地覆般的震动,众人一下子就跌进黑洞里了。

此后,大楼里所发生的一切,她们全然不知了。

不知过了多久,刘卓含苏醒过来,只觉四肢针刺般疼痛,想睁开眼睛,发现被黑布蒙着,不能看到任何事物。她想叫喊,可嘴里被布巾塞着,无法出声,而且她感觉身体被绑在一根住子上,手脚均不能自由活动。

糟糕!是谁无故把她捆在这里?刘卓含突然想起夏语冰和沈幽婷,刚才他们是在上梯子的时候,突然坠进掩藏在梯子下面的黑洞里的。现在,不知他们几人怎么样了?

这应该不是什么黑洞,而是一间暗室。

忽然,刘卓含感到耳边传来微微喘息之声,似乎还有一个人在她旁边。

是谁呢?

刘卓含使劲回忆刚才的一切,他们几个人看到了秦悫,然后追到银蕨院来,没想到在上梯子时踏翻了梯板,然后坠落在这个地下黑洞里。刘卓含还记得,揭翻梯板的是沈幽婷,难道这是她设下的圈套,故意将她和夏语冰推下陷阱?

那她有什么企图呢?

转念又想,刘卓含觉得这不可能啊。来的时候,根本没发觉她的举动有任何异常,她无故揭翻梯板,让大家掉进这个黑洞,要有什么动机才对啊,无缘无故的,她图什么呢?

刘卓含一时难以理解。

左思右想,最后刘卓含想到能陷害她们的人,有可能是秦悫,抑或是她的“幽灵”。

身处黑暗之中,再加上眼睛被蒙着,刘卓含无法得知与自己共处一室者为何人,夏语冰?还是沈幽婷?虽然看不见,但她觉得她们相距似乎并不遥远,苦于口被布巾塞着,无法说话,只能闻其呼吸之声。不见庐山真面,真令她闷绝。

又冥思苦想许久,刘卓含仍无法理出头绪。黑暗中无法辨清物事,她忽然记起自己所处是在银蕨院的地下室里,于是企图挣扎,努力过几次,仍无济于事,还弄得眼迸金花,身上疼痛无比。

忽然,刘卓含感到有老鼠凑近她的脚,不停地闻嗅。她想缩回却不能,心中害怕至极,只能默默祈祷它别咬自己。可是,此时老鼠已经在啃咬自己的鞋子了,而且,一只老鼠顺着她的肩膀爬上脸颊,又舔又闻,且闻且爬,其爪冰凉。

刘卓含心里明白,现在不能静,如果俨然一副死尸样,不但脚,连身上的肉都有可能会葬身于老鼠的口腹之中。思忖至此,她猛地蹬腿摇肩,老鼠随之坠地,发出唧唧的叫声。

这下,刘卓含才总算松了口气,放下心来。然而没过多久,老鼠竟然卷土重来,且动作极快,顿时响起一片“簌簌”的爬动声。

刘卓含一阵惊慌,又是一阵乱蹬,可是老鼠这次不再逃蹿,变本加厉地袭击她了。就在这时,忽听头顶上方一阵响动,透过蒙住眼睛的黑布,刘卓含隐隐看见一道光线闪动。

有人来了?

刘卓含顿时一阵激动,暗自庆幸这下能脱离恶鼠的侵犯,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光线渐渐变为圆形,此是手电的光影,同时伴有“噔噔”的下楼声音,刘卓含明白,有人从她们坠落的地方下来了。

不久,一个人持着手电来到刘卓含面前,因为眼睛蒙着,刘卓含还是不能看见自己所困之地,以及被捆在另一根立柱上的人。

来人用手电在刘卓含脸上照看,扯掉她嘴里的布巾,突然冷冷地对她说道:“这就是你私藏录影带的结果。”

虽然看不见来人真面目,但刘卓含觉得她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熟悉。不过既然她能说出这种话,想必她不是来救她的了,她是那个蓄意陷害她们的人——阴谋者。

接着来人又说:“原来那天晚上大家全部昏迷,第二天录影带神秘消失,都是你在背后捣的鬼。你怎么不替他人着想呢?这种事情一旦泄露出来,那人会遭到多大的谴责,饱受多大的非议和痛苦呢?为了这盒录影带,你竟然不惜与室友为敌,既然你不仁,我也不义,今天不说出录影带放在什么地方,你休想出去。”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嘴被堵得太久了,刘卓含贪婪地呼吸着空气。

“我说,录影带你藏到什么地方了?”来人又重复了一遍。

录影带?刘卓含心里一震,她要录影带干吗?这可是不能说的秘密啊,她想要干什么?

“唔唔……唔唔……”这时,刘卓含听到旁边被捆的人想说什么,可是被布巾捂住了嘴,说不出话来。

“就算为了你身边的同伴不跟你活受罪,把录影带交出来吧?”这时,来人几乎逼近了刘卓含的脸,刘卓含都能感觉到她的呼吸了。

“我不知道!”刘卓含摇摇头。

“好吧,你们两人就等困在这里,做老鼠的食物吧。”说完,来者转身离开。

来人的声音弥留耳畔,天哪,这声音好熟悉,怎么听上去像她?这次,刘卓含终于听清了来者是谁了,她心中顿时燃起愤怒的火焰,几乎要冲出胸膛。

沈幽婷!

真的是她吗?刘卓含真想喊出她的名字,可是嘴里塞着布巾,喊不出来。

正疑惑间,来人又转到一旁的另一个被捆者,对其说:“姓夏的,我一向认为你少廉寡耻,屡屡与我做对,今天之所以这么做,只想让你的好姐妹交出那盒录影带,否则,你们就永远关在这里吧。”

果然不出所料,来人就是沈幽婷。

刘卓含这才得知,一直被捆在她身边的人是夏语冰,原来她也没逃出魔爪。

事已至此,刘卓含才恍然大悟,沈幽婷就是那个暗算她们、陷害大家坠入暗室的人,而她的目的居然是为了那盒录影带。她可能还不知道吧,那盒录影带里的内容跟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怎么非要处心积虑地得到它呢?

刘卓含陷入了纠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沈幽婷似乎已离开,刚才还在挣扎的夏语冰也不出声了,暗室重新陷入一片安静。刘卓含感觉这里冷飕飕的,有如地窟。

“喂,你别走。”刘卓含在黑暗中叫了一声。

“怎么,想通了?”黑暗中传来沈幽婷的声音,她并未离开。

“我告诉你,但你必须放了我们。”刘卓含谈起了条件。

“好说。”沈幽婷挺干脆,“我知道是你拿走了那盒录影带,并藏在了银蕨院某个地方,只要你说出具体位置,我便放了你们。”

“你怎么就这么肯定我藏在了银蕨院?你看到了吗?”刘卓含忽然想起那天夜里藏录影带的情景,她一直怀疑那条音乐短信是沈幽婷发的,这么说来,是另有其人了。

“我……”沈幽婷自知露了马脚,一时语塞。

“说呀!”

“少废话,快说出录影带放在什么地方,否则我不客气了。”沈幽婷不想跟刘卓含在这个问题上磨矶,大声威胁道。

“银蕨院里最高的一棵银蕨树底下。”没办法,刘卓含只得说出来。

“真的?”

“如果你觉得是骗你的,那你就别去。”

“好啊,这可是你说的,找不到我回来收拾你。”沈幽婷冷哼了一声,就准备离开。

“喂喂,我都跟你说了,怎么还不放我们?”刘卓含叫住了她。

“得先委屈一下,谁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沈幽婷也不傻,她当然得留一手了。

这时,只听身边的夏语冰发出一阵“唔唔”声,不停地挣扎着,她似乎想阻止刘卓含与沈幽婷的交易。

“语冰,再忍会儿,她会回来放我们出去的。”刘卓含安慰道。

接着,暗室里的悬梯上响起一阵笨重的脚步声,沈幽婷上去了。过了会儿,她又听到“哐哐”两声,悬梯顶上的梯板被合上了,光影消失,暗室又陷入一片漆黑。

几只老鼠又来逞凶,但目标并不是她们,而是在地上抢什么食物。刘卓含松了口气,心想沈幽婷还算有人性,用食物引开老鼠,让她和夏语冰免受鼠犯。

刘卓含闭上眼睛,陷入昏沉之中。因被捆绑时间太久,她周身血液似乎凝固,格外疼痛。老鼠的啃咬之声不绝于耳,令她回想起一些人质在电影中遇险时,和同伴一起咬断绑绳脱险的情景。但是,夏语冰虽与自己缚在一室,却不在一柱,不以背相接,彼此之间是无法解开身上的绳索的。

“语冰!语冰!”这时,刘卓含轻轻呼唤着夏语冰的名字,岂料声息全无,听不见她的“唔唔”声了,甚至连她的呼吸也感觉不到了……怎么回事?

语冰呢?难道她独自逃走了?

暗室里,漆黑一片,无法分清昼夜。黑暗中经历的一切犹如噩梦,唯饥饿与疼痛让刘卓含保持清醒。

暗室里似乎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暗室内空气不畅,久在其中令人窒息。刘卓含开始不安起来,沈幽婷会回来吗?她越来越担心,万一沈幽婷不守信用,让她一直困在这里该怎么办?

渐渐地,刘卓含感到绝望。她越来越感到口干舌燥,她感到每一妙都度日如年。她闭上眼睛,开始幻想能有传说中的侠客来救她,带她飞出这地狱般黑暗的世界……恍惚间,她似乎看见何黎西变成了一个白衣飘飘的女侠,缓缓向她走来……她立即朝何黎西高喊:“黎西!黎西!我在这,快来救我啊?”

果然,何黎西翩翩地来到了她面前。

刘卓含此时已忘记身困暗室,与何黎西相拥在一起,百感交集。正欲述说遭遇,忽感耳际剧痛,失去幻觉,才发现自己仍在漆黑的暗室里,根本没有白衣飘飘的何黎西,只有老鼠在啃她耳轮。她急猛摇头,头触柱砰然作响,自觉有液体滴落肩上,估计是血。她欲摩挲创口,苦不能动,焦躁至极。

“岳建飞!郭书瑶!你们快来救我!快来救我啊!”黑暗中,刘卓含绝望地呼喊着,嘴里却只能发出“唔唔唔”的声音。

一遍又一遍的喊叫,终于有了回报,就在她的“唔唔唔”声中,头顶忽然闪过一道亮光,有人翻开梯板,下楼来了。

“刘卓含,是你吗?我来救你来了!”来人边下楼梯边说道。

“唔,唔唔……”刘卓含从绝望中回过神来,她只能用“唔唔”声代替。

虽然眼睛被蒙着,但一听这声音是个男生,看来自己生还有希望了。她一阵激动,暗想可能是刚才身边的夏语冰挣脱绳索逃走后,报了警又转来救自己了吧?

“别急,我这就给你解开。”男生附耳低声说道。

刘卓含暗中连连点头,她感到一股寒气围绕绳索游动,仿佛一柄小刀插入。不一会儿,绳索被划开,脱落在地,她的身体终于可以自由活动了。

嘴里的布巾被扯出来后,刘卓含深深地呼吸,大有死后重生的感慨。

来人轻声说:“卓含,让你受惊了!”

岳建飞?

“怎么是你啊建飞,夏语冰和沈幽婷呢?”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亮,刘卓含看到面前的男生竟然是岳建飞。

岳建飞说:“语冰在上面,沈幽婷不知去向。”

刘卓含一咬牙,愤怒地说:“果然是她!”然后她又问岳建飞:“语冰是怎么逃出去的呢?刚才不是与我捆绑在一起吗?”

这时,夏语冰在顶上冲楼下的刘卓含说:“不知道是谁放了我……算了,这事情等上来后再说吧,快,快上来!”

刘卓含一阵狐疑,她对夏语冰何以能逃脱百思不解。

岳建飞扶着她说道:“卓含,快,我们快上去吧,你抓住扶手,要抓稳啊,不能松手,不然会摔伤的。”

刘卓含连连应诺,双手抓住了悬梯的扶手,然后向上攀爬。此时的她,头昏沉沉的,意识也不清晰。刚刚踏上悬梯,握紧扶手,身体就被下面的岳建飞推着慢慢上升。

头顶上渐渐出现光亮,是楼梯板被揭去的几块,露出一个洞。

很快,她的头已经露出了暗道口。

真是奇怪,暗室的入口怎么会设在这里呢?

终于,刘卓含从暗室钻了出来,眼前,豁然出现一个宽大的走廊,空气和光线骤然开朗,她重新进入光明之境。

这时,夏语冰过来一把抱住她,激动地流着泪。刘卓含无力地靠在夏语冰怀里,不停地喘气。紧接着,岳建飞也钻了出来,累得跌坐在梯板上。刘卓含从夏语冰怀里挣脱出来,忍不住朝梯板开口处向下俯视,只见底下漆黑一片,虽然得救了,仍心有余悸。她不敢移动脚步,不知这暗室里多高,一不小心摔下去,会必死无疑。

“语冰,你先扶卓含走吧,我随后就来。”爬上来后,岳建飞便对夏语冰吩咐道。

刘卓含感激地看着岳建飞,闪着泪光说:“没想到来救我的居然是你,刚才我还喊你的名字呢,没想到真给喊来了,好灵啊。”

岳建飞说:“我也是偶然发现你们的行踪后,才找到这里来的。”

这时,刘卓含忽然想起沈幽婷来,便问岳建飞:“你见过沈幽婷吗?”

岳建飞摇头:“没见着,我在演出结束后,看到你们朝银蕨院方走去,不知要干什么,我也没在意,就先回餐厅吃晚饭,但之后见你们迟迟未回,觉得有些蹊跷,就到银蕨院来看看。在大厅里没看到你们,就准备上楼去找,在上楼梯时,发现夏语冰爬在这里往下看,当我问清楚是怎么回事后,便顺着悬梯下来救你了。”

刘卓含纳闷地看着夏语冰,问道:“你不是与我捆在一起的吗?你是怎么上来的呢?”

夏语冰迷茫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当时昏昏沉沉的,眼睛也被蒙着,看不清来人是谁,加上她也不说话,所以根本不知道救我的人是谁。”

“咱们掉进暗室前,沈幽婷不是与我们俩在一起的吗,怎么会不见她了呢?这是怎么回事?”

“是的,我也感到纳闷,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马上找到沈幽婷,这样才能把整件事弄清楚。”

一想到这里,刘卓含就愤恨不已,忿恨道:“这小人竟如此暗算我们,太可恶了!”

“我也很纳闷,沈幽婷为何要设这样的诡计整我们呢……”夏语冰也叹道。

岳建飞目视两人,说道:“这件事确实蹊跷,应该尽快找到沈幽婷,现在天已经快黑了,她有可能去什么地方呢?你们要尽快找到她,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罢了,三人一同出了大楼,沿着落满银蕨枯叶的青石小径快速走出院子。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当他们经过院里一个假山下面的水池时,突然看到池边一棵银蕨树下躺着一个人。三人走近一看,发现竟是沈幽婷,而且她躺在地上已经一动不动了。

三人更不知道,就在他们到来的前一刻,有一个人刚刚从沈幽婷身上取走了一把钥匙。

岳建飞忙用手放到沈幽婷的鼻子上试了试,不觉大吃一惊,沈幽婷已经停止呼吸了!而且,还在她的左边额头处,发现了一道明显的撞痕。

怎么会这样呢?

三人顿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惊了。

“这是怎么了,沈幽婷怎么会死了呢?”刘卓含惊恐地说。

岳建飞也十分震惊,他发现沈幽婷的嘴里有什么东西塞着,便轻轻地抽出来,竟是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几个字,不禁令他皱起了眉头。他拿着这张纸条向两个女生说:“你们看,这上面写着什么?”

“泄密者死!”刘卓含念出声来。

“下一个,交出秘密,否则受死,沈幽婷在此为证!”夏语冰念出后面的几个字。

“这什么意思啊?”夏语冰和刘卓含看着纸条上的字,怔住了。

“不知道。”岳建飞紧咬嘴唇,盯着纸条上的“秘密”琢磨着。

“是——一盒录影带。”终于,刘卓含忍不住将“秘密”说了出来。

“录影带?什么录影带?”岳建飞望着刘卓含,疑惑地问。

“录影带?”夏语冰也一脸疑惑。

“录影带里有两段偷拍的录像,凶手可能就是为这个而杀人的。”刘卓含向两人解释。

“你凭什么?难道你知道这个秘密?”岳建飞锐利的眼神马上审视着刘卓含。

事已至此,刘卓含认为这件事不能再隐瞒下去了,否则接下来说不定还会发生更可怕的事。于是,她就把那天晚上她和沈幽婷、谭冰洋三人接到神秘邀请函,一起到银蕨院来赴约之后发生的一切,以及神秘人让她藏匿录影带的事全都告诉了岳建飞。

“是的,他们确实躺在银蕨院三楼睡了一晚,我也一样,当晚也是在收到那个神秘的邀请函后赶到银蕨院赴的约。”刘卓含一说完,夏语冰也在一旁证实道。

岳建飞听罢,不禁揉搓着太阳穴,暗自皱起眉头:“看来,这事还真够奇怪的!”

“说实话,语冰,我对你那天晚上睡在室外感到不可思议。”刘卓含说。

“我也觉得蹊跷,当时我根本就没见到你们。”夏语冰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你说的可是真的,没骗我?”

“千真万确!”

听了两人的讲述,岳建飞陷入了困惑,他弄不明白,是谁发那个“邀请函”呢?他为何要让这几个女生看那段录影带里的内容呢?有何目的?今天夏语冰她们三人又横遭暗算,被逼着交出那盒当晚神秘消失的录影带。想去想来,他认为对于今天的事,只能是出现在录影带中的人干的,而他(她)极有可能就是当晚看到录影带内容的人。如今沈幽婷死了,只剩下夏语冰、刘卓含和谭冰洋,三人中,会是谁呢?

谭冰洋吗?

夏语冰忧心忡忡地说:“我觉得,今天暗算我们的人,就是想要除掉我们这几个看过那盘录影带的人,我们都是他的目标。今天,沈幽婷是第一个,明天,下一个又会轮到谁呢?”

岳建飞点点头,他表示赞同,过了片刻,他又问:“那盘录影带在你们醒来后便神秘失踪了?”

“嗯,就是这样的。”刘卓含说。

“到底是谁把我们大家迷昏后又拿走了那盒录影带呢?”夏语冰叹道。

“这还用说,当然是被发‘邀请函’的那人拿走了。”刘卓含说。

夏语冰却并不这样认为,她说:“既然如此,又是什么人让我们交出录影带呢?而实际上我们根本就没拿。”

三人一片沉默,这真是一个令人费解的问题。

过了一会儿,岳建飞才说:“依我看,你们都是看过那段录像的人,知道了秘密,所以要被被曝隐私的那个人逼着交出录影带,甚至是除掉,你看……沈幽婷就是例子。所以我认为从你们俩今天所遭遇的情况来看,发函者并未将录影带拿走,而是你们中的一人将其拿走了。刘卓含,你不是说那个人要问你旁边的夏语冰录影带在什么地方吗?”

“是的。”刘卓含如实说道。

“他确实是这样问的,我可以作证。”夏语冰说。

“那这到底是谁呢?”岳建飞眉头皱得更深了,“声音是女性的,就可以排除谭冰洋,你们说她的声音像沈幽婷,可如今沈幽婷又被灭口,这件事愈加变得扑朔迷离了……”

“这么说,凶手不在我们几人中?”刘卓含喃喃道。

“会是什么人呢?”夏语冰也百思不解。

“好了,报警吧。”岳建飞看了看沈幽婷的尸体,说要尽快处理好,最好不要破坏现场,保持着死者的姿势,便于警方勘测、取证。

夏语冰却持反对意见,她说:“最好先不要报警,咱们把沈幽婷的死伪造成自杀的假象,这样至少保证咱们一开始不会被列为被警方怀疑的对象。如果事先报警,一旦传遍学校,肯定炸开锅,闹得满城风雨,对咱们几人的声誉会造成极坏的影响。尤其对那个被曝隐私的女生打击更大,一旦公诸于众,她以后怎么见人?”

刘卓含没急着表态,她看向岳建飞,希望他能拿主意。岳建飞则紧咬嘴唇,不置可否。

夏语冰继续分析说,在现场,如果等警方发现是意外坠身而亡,那么不但可以消除对学校的影响,他们三人也可以借此摆脱怀疑,腾出时间来暗中调查,协助警方一起破案,等到警方查个水落石出,案情真相大白,这样不是更好?

最终,她这一建议还是得到了两人的支持。于是,三人把沈幽婷的尸体抬到了银蕨院门外的石阶下,经过周密布置,将她伪造成了跌下台阶摔死的假像。

而就在他们进行着这一切的同时,女生宿舍楼的614寝室里悄悄地闯进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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