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

刘婆婆是银蕨院的固定清洁工,每天早上她都会按时去打扫卫生。今天清晨,她跟往日一样,顺着滨湖边的林阴道,慢慢走到一个小缓坡前,然后抬头看了看耸立坡顶上的那座院子,便步履蹒跚地爬上通往院门的石阶。

这是一栋白色的三层洋房,看起来像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所建,其实已经有四十年历史了,因为院墙内种满了新西兰国花银蕨,所以取名“银蕨院”。它原是江都买办资本家牟维之的宅院,文革时期举家搬迁,于是空留此院。

此时,这幢建筑显得灰蒙蒙的,所有窗玻璃都很模糊,几乎没有多少反光。虽然在建校时这座楼房就被学校改成了一个休闲场所,成为人们时常驻足的地方,但清晨或者夜幕降临之后,样子看起来怪吓人的,总会让人的心里暗暗地荡一下。

眼前的银蕨院似乎散发着一股阴森的气息,只见刘婆婆呆呆地望着它,昏浊的眼神似有几分呆滞。也许,她年老昏花的眼睛看不清眼前旧楼的样子,她大口地喘息了几下,然后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刘婆婆有个习惯,就是她每次打扫卫生都是从三楼开始,一直到一楼,所以,她拿着工具便从一楼大厅的转梯上往三楼而去。

刚到三楼,她便闻到一股气味儿。这么多年来,银蕨院不知有多少学生光临,但今天她却是第一次闻到这种气味儿——腥味。

她循着气味儿、沿着走廊向靠右的那个房间走去,对了,应该就是这里了,刘婆婆又深吸了一口气,气味就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她小心翼翼地靠近门,然后缓缓地推开了房门,果然,一股浓烈刺鼻的气味儿顿时扑鼻而来……刘婆婆这一次感到了彻骨的恐惧,她将头伸进门里,这是一间不大的居室,除了几张椅子和一张方桌外,就没有什么家具了。刘婆婆眼睛不好,房间较暗,她记得天花板上有一盏小日光灯,于是“咔哒”一声,将那盏日光灯拧亮,照出了满屋柔和的光线。

天窗上,吊着一个人。

“啊!”刘婆婆禁不住尖叫了出来。

是的,一个上身穿白衬衣、下身穿着一条红黑布格裙子的女生,就静静地吊在天花板上,她口角流着血,眼睛睁得大大的,黑眸子中透出慑人的怨气,穿过如瀑布般散在脸前的长发,直直地看向刘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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