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乘势追击 第四节

电话铃声突然响了，绑架犯再次来电：“你们究竟何时才要支付赎金？如果再不付的话，我就将手上的大和抚子，一个一个的杀了。这样也无所谓吗？”对方语带威胁地说。

接听电话的理事长，依照十津川警部的指示，给予绑架犯答覆：“我们真的没有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筹措到一百亿日圆，但是我们愿意，先支付利息的部分。我们目前筹集到的现金，一天一千万的利息，十天份一亿日圆。若是一亿日圆，我们现在就可以给你。”

理事长原本很担心，对方会愤而挂掉电话；但是，幸好正如十津川警部所料，对方相当干脆的说：“那好吧，你们就先给我十天份的利息——一亿日圆吧。”

“那我们该怎么将这一亿日圆，交到你的手上？”理琪长小心翼翼的询问对方。

“S大学在高崎建有一座足球场，明天应该不会有人使用，我会在球场角落，摆放一个道具邮筒。你们在明天中午十二点以前，将一亿日圆丢进去，丢进去后迅速离开。若被我发现有警方的人跟监，交易便立即取消，也就别怪我杀了那群大和抚子。你们最好要有所觉悟！在明天中午十二点以前，将一亿日圆丢进道具邮简里。”

嫌疑犯一说完，就挂上了电话。

对于嫌疑犯欣然同意，先收下一亿日圆的赎金，十津川警部感到很满意。如此一来，多少可以掌握一些嫌疑犯，是什么来历、或者是什么组织的线索。

一亿日圆很快就准备好了，这笔钱是大和抚子的赞助厂商，为了这次的奥运会，所捐赠的赞助金。

警方将这笔钱放入波士顿包中，隔天由日本足球协会的职员，开车运送到高崎去，并放到至嫌疑犯指定的大学球场里。

那座球场边上，确实有个道具邮筒。职员将装有一亿日圆的波士顿包，丢进了邮筒以后，遵照嫌疑犯的指示，立刻返回东京。

十津川警部没有派人监视。他以强硬的态度，说服了众多的反对意见。因为，他认为当务之急，是平安无事的救出所有的大和抚子选手。

警方再次召开了紧急会议……

“这里有三家规摸最相近的公司，其中一家是游戏机制造商，另外两家是IT网络企业。三家公司的员工人数，都大约在三百至五百人，年营业收入两百亿日圆上下。其中肯定有一家公司赤字严重，濒临倒闭。在董事长带头指挥下，和年轻员工一起，策划了这起绑架案件。”十津川警部语气肯定地说，“究竟是哪家公司，为了偿还巨额的债务，而绑架了大和抚子选手？目前必须尽快找出这家公司，不搞清楚对方的来历，根本就无从开战。”

就在十津川向大家报告的同时，电话突然响了。来电的是之前作战会议上，提供许多宝贵意见的管理顾问古桥。

十津川透过麦克风，让在场的其他刑警、足球协会的职员、泽穗希等人，都能一起听到古桥的声音。

古桥说：“已经锁定可能有问题的三家企业了。”十津川立即将这三家企业的名称，写在黑板上。

KINGS——游戏机制造商

董事长：平野佑之

FRIEND——IT企业

董事长：木下晋

A&KCO——IT企业

董事长：平松升

以上就是这三家公司。

这三家公司每一家的董事长。都是既年轻、又具有现代英雄风范，不但评价高，也都曾经接受财经杂志的专访。

“游戏机制造商KINGS已经决定，由美国的一家玩具公司收购，这一、两天就会发布消息。”

“这会怎么样吗？”

“平野董事长急流勇退，美国那边会派人到日本来，接任新董事长的职位。”

“那么，应该与绑架案无关咯？”

“我想应该是无关。”

“其他两家公司又如何呢？”

“剩下的两家公司，情况也很类似，但A&KCO这一家比较摇摇欲坠。”

“真的吗？”十津川警部很认真地问道。

“其实我有一个朋友，就是A&KCO那家公司的部长，他曾经打电话跟我说，他们公司里有些人照领薪水，却突然好一阵子，都没有来上班了。有将近三分之二的员工缺席呢。”古桥笑着说。

古桥将所得消息一一转述给十津川。

但是，光凭这些不够周全的资讯，十津川警部也难以做出什么判断来。

如果因为误判而贸然行事，别说要嫌疑犯，释放二十二名大和抚子，搞不好还会危害她们的人身安全。

“为了保险起见，我跟你确认一下。”十津川警部严肃地再和古桥讨论，“古桥先生所说的A&KCO这家公司，总公司设在东京，员工大约有三百至五百人，年营业收入二百亿日圆左右。福利设施方面，在轻井泽有一个球场、在伊豆温泉区有一个招待所，工厂也位于轻井泽那里。董事长的名字叫做平松升，年纪四十岁。是这样没错吧？”

“嗯，就是这家公司没错！……我刚才说的那位任职于A&KCO的朋友还说，平松董事长要部分员工，暂时休假的时候，曾经对他们说：‘这半个月内，将会有一笔一百亿日圆的融资，我有自信，可以让我的事业东山再起。在那之前，就请大家先忍耐一点。’但是，我那个部长朋友对我说：‘公司的赤字，已经高达一百亿日元了，就算董事长说半个月内，会有一百亿日圆的融资，有信心重振雄风，那也是不可能的。每家银行都很清楚，我们公司的营运状况，根本不可能核准那一百亿日圆的贷款。’所以，符合警方所开列的条件的单位，就只有A&KCO这家公司了。”

“我想要亲眼看一看A&KCO这家公司，位于轻井泽的足球场及体育馆。”十津川警部忽然提出了这个要求，“当然了，必须在对方不知情的情况下。你有办法辩这个忙吗？”

“我也想过去看一看。”古桥先生说着，把电话扯了扯，“我先去调查一番，之后再回给你电话。”

说着，古桥挂掉了电话。

隔天，古桥依约打电话来，和十津川警部约好时间，在轻井泽车站见面。十津川警部和龟井刑警两人，在约定好的时间，前注轻井泽车站。

到了轻井泽车站，只见古桥先生已经在车站等候了。他向十津川和龟井二人，介绍身边的一位男士：“这位是木下晋先生。”

一位年约四十岁左右的男人，向十津川警部点头致意，并递上了自己的名片。

“您好。”十津川警部也点头回礼，“您是A&KCO公司的董事长吧。”

“这位先生跟那家问题公司的董事长平松升最熟了，所以介绍给你们认识。”

“与其说是熟人，不如说是仇人比较贴切。”木下纠正了古桥的说法。

“我们两家公司的营业性质相同，但是，先行创业的是我。平松与我互相竞争，后来迎头赶上。我认为公平竞争无妨，但是，对方却视我为眼中钉。”

“那是因为，他们同是东北田舍町出身的人。”古桥补充说明。

“你创业成功之后，媒体大肆报导，对东北的小小田舍町来说，你是英雄。同样出身于田舍町的平松嫉妒你，所以他死也不愿意服输。”

“不过，非常奇怪的是，我在台湾设立分公司，他也跟进过去。我为了员工的福利盖招待所，他也如法炮制。我盖球场，他也盖球场。而且都挑在跟我一样的地方。”

“你有才能，你成功了，但是平松没有。和你竞争过后，他失败了。”

“不会吧？”木下晋咂着嘴惊讶说。

“根据最新的情报，平松事业失败，有将近一百亿日圆的债款。他的公司作了假帐，企图混淆视听。”

“听说A&KCO的球场、体育馆都在这一带吧？”十津川警部问道。

“没错，都盖在我们公司福利设施的附近。”木下晋恨恨地说。

“可以请你带路吗？我们想去暗地观察一下，A&KCO公司所盖的球场和运动场。”

在十津川警部的拜托下，木下晋立即招来了公司用车。是一辆标示公司名的小型公共汽车，开车的是一名年轻员工。

小型公共汽车往奥轻井泽的方向行驶。

大约一个钟头的路程，从长野县进入了群马县，穿过森林后，就是一片绿意盎然的足球场，紧邻一旁的是体育馆和办公室。

当十津川等人的公共汽车抵达时，立即有年轻员工出来迎接。

“今天球场上是橄榄球部的成员在练习吗？”

木下董事长一问，员工立即回答：“对，因为快比赛了，现在正分红白两组练习。”

走上办公室的三楼，从窗户可以一览球场的全景。年轻男性员工分成红白两组，正在激烈地交战中，嘶吼声听得一清二楚。

“那A&KCO的球场和运动场呢？”十津川警部焦急地问。

木下晋为十津川警部开启了另外一侧的窗户。

大约五十公尺外，有一座和这里很相似的三层楼办公室，一旁也建有体育馆。但是，本应该是足球场的部分，四周围却架起长长的木板围栏。

“之前球场外并没有那些围栏，大概是一个月之前搭建的，不晓得有什么用意。”木下晋歪着头感到不解。

十津川拿起望远镜，眺望着对侧的办公室，可惜每扇窗户都拉下了窗帘，什么都看不到。

“对了，关于A&KCO这家公司，他们主要生产什么？”十津川警部询问古桥和木下二人。

“一开始是研发、制作那些，与高速上网有关的精密设备及软件，公司渐渐步上轨道以后，举凡能够赚钱的东西，他都会插上一脚。”古桥回答。

木下晋也做了补充说明：“听说他最近，对炸药也很感兴趣，想藉此大赚一笔。”

“IT企业要靠炸药赚钱？”十津川警部不可思议地惊呼一声。

“他现在好像只要能够赚钱，生产什么都好。我听说，有不少战后盖的水泥大楼，差不多都该翻新了，要重建就必须先爆破，他想藉这个管道，来赚一笔钱吧。”

“可是，我没听说过A&KCO公司里有爆破专家。”

“大约一个月之前，他们好像高薪礼聘了几名，自卫队的炸药处理专家。”木下晋说。

“竟然有这么荒唐的想法。”古桥语带轻蔑地咂着嘴。

但是这番话，着实敲响了十津川警部心中的警钟。眼前的这栋建筑物里，监禁了二十二名足球选手及一名教练。现在搞不好整栋建筑物，都已经被安装了炸药，所以，向来意气风发的选手，才不敢轻举妄动。

“立即回总部拟定对策。”十津川警部对龟井刑警下命令说。

“去查出自卫队爆裂物处理小组，在这一个月内，进入A&KCO公司服务的名单，以及研究，如何从可能有爆裂物的大楼里，营救二十三名人质。这件事情刻不容缓。”

十津川警部声色俱厉地，大声下达了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