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其实沈语迟也知道他没打算干啥,除非裴青临想要她一条小命,才会在大姨妈期间这样那样,她也就是被吓到了,随口一说。

裴青临挤兑她一句之后,便起身去换寝衣了。

他也没避讳着沈语迟,解开外衫,脱下中衣,露出结实漂亮的身体来。裴青脸蛋已经够引人垂涎的了,这身材的吸引力竟然丝毫不逊于那张脸,饶是沈语迟现在正烦他,也不得不感慨一句人间尤物啊!

她扫了一眼就有些不好意思,装模作样地要去看桌上摆着的瓶子,目光却突然一凝,被他身上新添的几道伤痕吸引了注意力。

其中一道格外狰狞,沿着肩背斜斜划了一道下来,把他肩背上的饕鬄凶兽都斩了一半似的,若是这刀再深了半寸,伤到脊椎,他这辈子怕是都站不起来了。就是现在,也只是结了痂,痂都没有完全拓落。

她有些动容,脱口问道:“返京这一路,你遇到不少麻烦吧?”

裴青临回身扫了扫后背,淡道:“遇到些麻烦,不过也没太出格。”他手指绕到背后,抚了抚自己的疤痕:“我已经用了最好的祛疤膏,不过即便如此,也得小半年才能完全消去。”

沈语迟颇是无语:“你一个大老爷们,那么在意伤疤干嘛?再说又没伤到脸上。”

裴青临慢条斯理地穿好衣服,回身冲她戏谑一笑:“我知大娘子爱我美貌,固不敢在身上留下伤疤,怕大娘子哪天厌了我,另寻新欢。”

沈语迟给雷的不轻,嘀咕道:“搞得跟你没伤疤我就不烦你似的。”

裴青临又冲她一笑,笑的她汗毛直竖,他才笑悠悠地道:“好了,咱们安置了吧。”

沈语迟左右看看:“我睡哪个屋?”

裴青临似乎懒得回答这等没营养的问题,直接搂着她的腰,把她拖到了床上。

沈语迟也不敢乱动,就这么直挺挺地躺着。

裴青临瞧了她一眼,搭在她腰上的手指突然动了动,在她腰间挠了挠,声调慵懒:“这时候倒是装起正经来了。”

沈语迟怕痒,噗笑了一声,又板起脸:“我本来就正经。”

他却不想瞧她板着一张脸,干脆把她脑袋埋在自己怀里,手指在她发间来回穿梭,良久,满足地深吸了口气,终于能安安分分地合上眼。

沈语迟想到自己被人搞囚禁play这个状态,就怎么都睡不着,觉着自己像一块案板上的猪肉,任谁在这个状态心情都好不起来。

她皱眉看着裴青临,才发现他眼窝竟起了浅浅两弯青黛,可见这些日子睡的都不大安稳。

她能理解他的殚精竭虑步步为营,但对他假死之后抛下她走了的事儿始终难以释怀,毫不夸张地说,当时知道裴青临可能死了,她真的险些呕血昏迷。两人之间的信任已经产生了数道裂痕,至于他说曾给她写过书信说明这一切...她真的很想信他,但那封书信她从头到尾都没见着,实在是没法相信。

而且,他这一言不合就把她抓来关住的行事风格,也够让她难受的了。

沈语迟眼瞧着他睡了,正想挪开他的胳膊,随便找个榻几窝一晚,没想到裴青临搭在她腰间的手突然收紧,轻声道:“别动。”

他懒洋洋换了个姿势,脸埋在她颈窝:“我好些日子没有安眠过了。”她不在的时候,不理他的时候,他几乎不曾入睡。

沈语迟没力气跟他吵,默默地闭上眼了。

裴青临也没睁开眼,只是手指勾住她的一缕长发把玩着。

哪怕想方设法地把她调回帝都,他还是能觉察到两人渐行渐远——从他提亲,她就想逃到江南就可以看出来,而这是他绝不能忍的。

现下她如他所愿的待在他身边,他心头的焦虑和惶惑却只增不减。

他慢慢睁开眼,发现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她竟已沉沉睡了过去,他怔了下,不禁失笑,在她额上亲了亲,陪着她一道进入梦乡。

......

大概因为是她姨妈到了的缘故,裴青临也没有什么逾越之举,他还特地推了不少事,陪着她在这处院子里慢慢闲逛,仿佛她不是被他强行带到这儿的,只是来此处做客一般。

饶是沈语迟没啥心情,也不得不承认他这别院修的极雅致,一草一木皆是美景,这样的园子可不光是建造能建造出来的,非得认真下十几二十年的功夫,这才能把园子的景致一点点养起来。

她在公府呆久了,鉴赏能力也提高了不少,随意赞了句:“这园子修的真不错,尤其是这方湖泊,颇具灵气,生机勃勃,不似寻常府邸里的湖泊,跟一滩死水似的。”

裴青临一直神色淡淡的,见她喜欢,才露出今天头一个笑容:“这园子本是母亲的陪嫁,圣上登基之后就一直照管着,等我回来,他又把整个园子交给了我,自己的人一个不剩,都退了出去。”

沈语迟再次感慨:“皇上对你可真好。”居然连个耳目也不留,也难怪她被关在这儿的事儿没人发现,原来这儿早就被裴青临看的跟铁桶似的,看着松散,其实每一处都被他安排了人手,她就是想跑都不能够...她心里既感慨又郁闷。

裴青临不置可否地一笑,伸手点了点这处湖泊:“母后在世的时候,就极喜欢这处湖,它是引外面山间的活水修建的,直通园外,本就是活水,所以瞧着才有几分生机。”

沈语迟听说这湖泊直通园外,心里一动,想着裴青临总不能把湖底下也安排人手看着吧?她又打量这小湖几眼,不敢被裴青临看出破绽,她这才收回目光。

虽然裴青临待她不错,目前也没有兽性大发,但是谁乐意被人关起来啊!哪怕是在一处山明水秀的地方,那也跟跟坐牢似的!她又没犯错,却要享受囚犯待遇,心里能舒坦才怪了!偏偏她还不敢问裴青临打算关他多久!

两人又逛了会儿,直到有人唤裴青临议事,他这才带着沈语迟回去。

裴青临如今倒是并不防她,书房由她随意出入,什么公文书信之类的也由着她随意翻动,她不乐意看的时候,他还非得给她念,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沈语迟趁着他和别人谈事的时候,随意看了看,就看到一个敞开的乌木箱子,里面放着的东西有些眼熟。

她凑过去瞧了眼,发现里面装着的,都是她在登州时候给他的东西,有给他织的围巾手套,有给他绣的素色帕子,还有她给他交的那些作业。她没想到裴青临千里迢迢回到京里,竟彻底把这些东西带上了,她有些触动,凑过去翻了翻。

这一翻不要紧,好家伙,一本泛黄破旧的小册子就掉了出来。

她随手翻了翻,脸色瞬间精彩起来。

这小册子也不是别的,她记得当时有一回被人陷害,书包里不知道怎么就藏了这么个玩意,还被裴青临当场发现了!最关键的是,她现在都能记起这本小黄书上的剧情,讲的是一个落难书生为了逃难,装成女人给大家闺秀上课,最后和大家闺秀终成眷侣的故事。

沈语迟觉着,画这本书的人绝对有搞预言的天赋...

尤其是她把这书一代入,竟然觉着书里的男女主和她和裴青临长得有几分相似...这书的画风精致鲜艳,线条鲜明流畅,两人在床榻上,马车里,秋千上,花丛中四下缠绵,男子身形挺拔高大,女子窈窕婀娜,一柔一刚,相得益彰。

沈语迟有一种在看自己同人肉.番的羞耻感...

她正要把春.图塞回去,身后传来裴青临戏谑的声音:“啧,大娘子好不正经。”

他折腰从她手里取过这本春图翻了翻:“一本春图而已,至于瞧的这般入神吗?我进来半晌你竟没发现。”

沈语迟耳朵一红,立刻转过身先发制人:“你不是一路上艰难险阻不断吗!怎么还有心思带这玩意上路,我瞧你才不正经!”

裴青临不以为然:“我把你的东西都锁到一个木箱里,返京的时候一并带过来了,这本春图我瞧它故事有趣,这才顺手塞进来的,谁料居然被你翻到了。”

沈语迟忍不住:“哪里有趣了?!”

裴青临一笑:“极像你我。”他又把书递还给她:“我记着当初你把这本书取出来,是让我指点于你,如今你我师徒名分未除,你既有惑,我自当为你解答。”

他语带调笑:“大娘子不妨选一个花样,让我为你好好教导演示一番。”

沈语迟直接把书拍在他身上,怒而爆粗:“你演示个屁,我什么时候让你指点这个了!

裴青临斜了她一眼:“学会说脏话了?嗯?”

这一眼就是标准地老师看学生的眼神,沈语迟一下回到从前,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额...你演示个...鬼,我用不着你演示!”搞得跟她没看过小电影似的。

他不理她,随手翻到她方才打开的那一页,唔了声:“原来大娘子喜欢这个啊。”

这页上画的是那位闺秀和先生面对面坐着,两人实际并未挨着,闺秀伸出双手...男人露出享受的愉悦表情。

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这花样,正是给身上来了癸水,不方便服侍丈夫的女子准备的。”

沈语迟:“...”

“名唤...”他叠指弹了下书页:“抚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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