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雨揉了揉胸口,咳嗽加上之前被压,她直觉自己受了严重的内伤,胸骨疼的厉害。

打开门,一个扎着马尾的小丫头站在门口。

“姐姐,你好。这是你的药!”小丫头十来岁,长得很可爱。

朝雨一脸诧异:“小妹妹,你是不是走错门了啊?”这年头外卖可以过送上门,药也可以送货上门了吗?

“一单元901,没错。姐姐你姓朝吗?是王朝的朝,不是曹操的曹。”小丫头一本正经地说道。

朝雨突然间发懵了,心头一阵乱跳,她接过药,打开一看,几盒感冒药,两瓶京都念慈菴,还有两盒金嗓子喉宝。

“是不是一个高高的大哥哥让你送来的?”

“是啊。哥哥在我家药店买完药,给了我十块钱,让我送过来的。好啦,我要回家了。”小丫头按了电梯,进去前,她突然又说了一句,“姐姐,哥哥提醒你多喝水。”

朝雨盈盈一笑:“知道。谢谢了。”心里甜的冒泡了。

面冷心热的人啊。

朝雨拿起手机,准备给许博衍打个电话。可是要说什么呢?她在客厅来来回回走了几圈,终于拨通了他的号码,掌心都冒汗了。

音乐响了十来秒接通了。

“许队,是我——”心都快蹦到嗓子眼了。

“恩。”

他在走路,她听见了风声,还有他的呼吸声。

“我拿到药了。”朝雨咬着唇角,“谢谢你。下回再请你到我家坐坐。”今天她不是不想招待他,只是不方便。

许博衍脚步平稳,问道:“嗓子好些了吗?”听着声音还是沙哑。

“好多了。”朝雨违心地说道,又幽幽开口,“就是胸口疼。”

许博衍停在脚步,望着远处,视线越过电视台大楼望着宁城最高的大厦。他今天穿着黑T恤,浅色裤子,走在太阳底下,还是被晒得恍惚。许博衍的舌头舔了一下干涩的唇角,硬着头皮说道:“过几天就不疼了。”他的力气他知道,当时是急了,力气难免大了些。

一时之间两人都沉默了。

许博衍喘了一口气:“我先挂了。你好好休息。”

“好。”朝雨捏着手机,听着那边挂断了电话。她终于找到了呼吸的频率。

许博衍为什么给她买药啊?

难道是对她有点儿意思了?

朝雨纠结了。没有谈过恋爱的人,一颗心上蹿下跳着。

她盘腿坐在沙发上,仔细地看着那袋药。唔,她从小最讨厌喝念慈菴,喝一口嗓子都给糊上了。

最终,她乖乖地喝了三顿。

第二天上班,徐逸一上午都默不作声,偶尔翻翻手机,明显有些心不在焉。在他第三次拿起手机,大熊悄悄走到他身后。

“看什么呢?”

徐逸连忙藏起手机:“没什么。”

“看美女?”大熊促狭地说道。

徐逸回道:“看新闻。”

“你当我傻啊。”徐逸可不想现在就告诉他自己相亲的事,随便翻了翻几张美女照片糊弄他。

“卧槽,就知道你今天有鬼。”大熊评价道,“这个太瘦了。”

徐逸翻了翻白眼。

大熊嘿嘿一笑:“没手感。我就不信你不喜欢胸大的。哪个男人不喜欢!许队,你说呢?”

许博衍停下手中的工作,一阵沉默。其实昨晚一阵混乱,他是有感觉的。手压在朝雨胸口时,那软软的触感他很清晰,还真不大。

“许队?”

许博衍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拧了拧眉:“你们又没事做了?”

“许队?你别整天想着工作啊。”现在大家熟了,也放开了。私下里,他们把许博衍当大哥,说话也不顾及。

许博衍嘴角微微动了动,似笑非笑,得,他还就不喜欢丰满的。

大熊和徐逸看到他的表情,也揣测不出他的想法,两人哄闹。

“队长,你是不是看上哪个姑娘了啊?”

许博衍抿着唇角。

大熊:“16楼的张宁?”

徐逸:“还是陈大姐的侄女?”

许博衍望着他们,唇角的弧度上扬:“我看你们最近挺闲的啊,要不今晚去练练?”

徐逸连连摆手:“队长,咱还是养精蓄锐吧。”

许博衍起身,指了指楼上,他要上去汇报工作。

大熊中肯地说道:“许队最喜欢的是工作啊!”

周局给许博衍倒了一壶茶。茶水的蒸气氤氲袅袅,带着清新的香气。

“明前的茶,尝尝味道。”

许博衍的外公喜欢喝茶,耳濡目染,他对茶也有些了解。他慢慢品着,入口苦涩,慢慢有了一股甘甜。

周局笑笑:“雨花河被堵的排水口怎么样了?”

“泵站已经清理好了,不过也只是一时的。附近的垃圾不分类,照样往河里扔。”

周局叹了一口:“这事急不来。先熬过了七八月,下半年,我们重点处理雨花河的事。”

许博衍点点头。

“还有啊,报社那边的防汛专刊,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

“你多把把关。”

“您不相信报社?”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现在的记者胆子大,什么都敢写。但是也好,总要有质疑声啊。要不然个别人胆子肥的整天瞎干。”

许博衍笑笑。朝雨也只是对工作的事胆子大,执着的很。

“对了,还有个事。防汛部门准备和我们合搞一期培训班。”

许博衍敛目:“什么培训班?”

“全市各行业挑了一些志愿者,针对防汛工作的培训。我们决定让你过去授课。”

“什么时候?”

“不出意外,下个月十五号开班。这是初步安排,你先看看计划。”

许博衍快速扫了一眼,培训班在宁大举办,连头带尾五天时间。

周局清清嗓子:“我特意点了几家单位要参加培训。”

“哪几家?”

“几家报社。回头你好好给他们上上课,普及一下我们水务局的工作。”

他笑了笑:“明白。”又打趣道,“您费心了。”

另一边,朝雨今天去上班,带了一包金嗓子喉宝。整间办公室都散发着金嗓子喉宝的味道,清清凉凉的。

上午例会,高主任布置下个月的工作。“最近大家都比较忙,要休年假的,大家尽量调一下时间。”

大家都沉默了。

高主任拍拍桌面:“今年气象部门说雨水多,市防汛办要开一期防汛培训班,我们报社有一个名额。这次晓曦去吧。”

宁珊悄悄写了纸条,递给朝雨。

【好事全是她,培训班都爽啊,变相休假一周。】

朝雨把玩着纸,最后把纸折成了一颗爱心。

散会后,宁珊和朝雨嘻嘻哈哈说着话。

朝雨抠了一颗喉糖。

宁珊说了一句:“你这一上午吃了好几颗了?喉糖也不是这么吃的。它不是奶糖!”

朝雨哑着嗓子说道:“不吃不行。”

“你的情况有点严重,去医院看看吧。胸还疼吧?”

说到这个朝雨就有点激动。“昨晚怎么不是你帮我压的?”

“我也想啊,可我力气小。再说了,许队有经验。”

朝雨嘀咕了一句:“可他是男的。”

“救人时哪里分什么男女啊。你生孩子的时候,遇到男医生,你难道不生啊。”

朝雨气的翻白眼。

“再说了,当时那么紧张,你躺着都平了,他摸不到什么的。”

朝雨咬着牙:“……你还说。”

“呦,脸真红了。朝雨同志啊,现在可怎么办呢?摸也摸了,抱也抱了,要不你就以身相许吧。”

“去去去!你赶紧和你家老秦结婚吧。”

宁珊脸色忽然一顿,笑容也收了。

朝雨紧张地问道:“怎么了?”

“原来是说明年结婚的,可现在他妈妈好像不同意。”

“你们谈几年了,现在不同意早干嘛去了。”

宁珊落落一笑:“年底老秦还不决定,我也没有必要坚持了。”

朝雨怅然,如果真要分手,受伤的也是宁珊。宁珊一个人背井离乡,如果不是老秦,留在这里做什么啊?

两人都陷在思绪中,后面有人在叫朝雨的名字。

朝雨回头,见是程晓曦。

“朝雨,你那边还有防汛相关材料吗?我想看看,提前准备一下。”

“有啊,我一会儿拿给你。”

“谢啦,那我先过去了,待会儿来找你。”

朝雨回到座位上,把程晓曦要的资料整理好。她突然看到了之前整理的许博衍资料,里面夹了一张从百度上下载的照片,分辨率不高,她犹豫着要不要删掉。

“这是许博衍吧?”

朝雨回头:“你也认识他?”

程晓曦温婉一笑:“听说他会去这次培训班。”

“他也去培训?”

程晓曦点头:“他当然是给我们上课!”

朝雨一愣,把U盘给她,“资料都在这里。我还有事,去打个电话。”

她匆匆来到走廊,连忙拨通了许博衍的手机。电话迟迟才接通。

“朝雨?”

“许队,你是不是要去培训班上课?”

“是的。”许博衍诧异,“怎么了?”

“我们报社没安排我去。”她心里突然有些小失落。

“回头我把上课的东西拷一份给你。”

朝雨应了一声。

“感冒怎么样了?”

“吃了药好了很多。”朝雨幽幽地叹一口气,“可惜这次我不能去听你的课了。”

许博衍失笑:“你什么时候对我这么尊重了?”

屁!这不叫尊重!这叫……爱慕!是爱慕!懂吗?

朝雨哑着声音,咿咿呀呀。“主任叫我,改天我请你吃饭,谢谢你给我买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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