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凝看了看手中的羊脂白玉瓶,又看了看君夜。

君夜此时戴着一张墨色面具,她也不知道这男人是什么表情,犹豫了一下,玉凝小声道:“我、我自己擦。”

想了想,她又道:“我不识字,你给我留纸条,我也看不懂。”

君夜背过身去:“自己上药。”

玉凝觉得很局促,虽然君夜没有看,但他在这个房间里,她就不好意思上药。

而且,她身上还没有清洗。

玉凝道:“你、你是妖还是鬼?”

君夜不回答这些愚蠢的问题。

玉凝道:“清白对我很重要,当然,我的命对我很重要,你救了我,我以身相许了,我们之间是不是就两清了?”

君夜的声音冷冽,和他本人一样森森透着寒气:“一次不够。”

玉凝不想再来一次了,昨晚的记忆太痛苦,这个男人陌生又诡异,危险至极,她也不想和这个男人有牵扯。

君夜也没有想要和玉凝说更多,她拿到了药,他便消失了。

玉凝握着手中的羊脂白玉瓶,她抬手在瓶身上轻轻敲了敲,发出“叮咚”的声响。

她命苦,本来指望着能嫁一个老实人,离开这座府邸,可昨晚清白的身子被夺,世人如此看重女子的清白,她想出嫁后有好日子也很困难。

玉凝当着男人的面不敢哭,人走了,她心里又觉得委屈难受,悄悄又哭了一场。

玉沅去了陈王府,陈王府的小郡主叫做赵雪娴。赵雪娴脾气差,被陈王妃惯坏了,出门在外也不知道收敛,大多贵女出身高,在家里也都是被捧着的掌上明珠,没理由一味惯着她。玉沅对陈王世子有想法,平时对赵雪娴百般讨好。

一般人都喜欢别人拍自己马屁,赵雪娴也不例外,虽然南阳侯府逐渐败落,在京城说不上话,玉沅毕竟是个嫡小姐,和她往来也不丢人。在看不起玉沅的同时,赵雪娴也常常邀请过来,听玉沅奉承自己。

玉沅早早就到了陈王府,几名贵女来得更早,她们都在和赵雪娴一起喝茶聊天。

玉沅一进来,所有人都嗅到了一股恶臭。

都是大家小姐,所有人不好直接开口说玉沅身上臭。

赵雪娴笑着道:“玉沅,你早上吃了些什么?”

玉沅道:“吃了两块糕点,喝了半碗粥,郡主怎么关注我吃了什么?”

赵雪娴还以为玉沅啃了一碗大蒜,玉沅进来不久,花厅中就被难闻的气味覆盖。

其他贵女都有些受不了,赵雪娴心里也厌恶,她道:“今天天气终于放晴了,咱们去花园里散散步。”

其他贵女附和道:“好。”

几个人都走了出去,在花园里散步,小风一吹,玉沅身上的味道也变淡了一些。赵雪娴松了一口气,几个人说说笑笑,都说这几天下雨,自己闷在家里做了什么。

这个时候,陈王世子恰好带着小厮也从花园里路过。

看到赵雪娴,陈王世子也过问了几句:“今天向母妃请安时没看到你,也没来得及问你,珍宝斋里那支梅花簪子,你还喜不喜欢,喜欢的话我就让人给你留下了。”

赵雪娴撇了撇嘴:“不喜欢了,早就想要,结果工匠这个月才制好,姐姐都戴了三个月了,我不要了。”

陈王世子笑着道:“你呀,就知道耍小脾气。”

两人说着话,玉沅也忍不住羞怯的去看陈王世子。

风一吹,把玉沅身上的味道吹到了陈王世子那边,陈王世子眉头一皱:“怎么有一股腐烂的臭味儿?”

赵雪娴实在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其他贵女都不想在世子面前出丑,都怕被陈王世子怀疑是自己身上有味道,其中一个阴阳怪气的道:“可能是玉沅早上吃了点蒜。”

陈王世子贵为世子,不好做让女人下不了台的事情,可这次,玉沅身上的味道实在诡异,他多看了玉沅两眼:“玉姑娘的嗜好真是特殊。”

玉沅头脑“轰”得一声,脸色也张得通红。

陈王世子和小厮离开后,他道:“南阳侯府居然越来越落魄,好好一个大小姐,身上一股难闻的味道,也不知道南阳侯夫人是怎么教导的。”

小厮也觉得那味道难闻:“可能玉小姐嗜好真的特殊。”

陈王世子觉得又好笑又恶心,晚上和一众酒肉朋友吃喝玩乐时,当成笑话和大家说了说。

玉沅丢了这么大的脸,回去后就呜呜直哭。

她对此感到懊恼的同时,兰芝也为身上的味道而头痛。

兰芝擦洗了很多次,身上仍旧是挥之不去的臭味儿,房间都被她给熏臭了,和她同一间房的丫鬟虽然碍于面子不敢说兰芝,心里却恼死了兰芝。

玉沅上午不在家,受了陈王府小郡主的邀请出去玩了,兰芝也没有事情做,她就在房间里洗澡。

她是个丫鬟,丫鬟的待遇当然比不上小姐,玉沅有许多香料,有许多香粉,还有各种各样的香囊,兰芝什么都没有。

兰芝在浴桶中,懊恼的搓洗着自己,无论洗了多少遍,水中始终有一股诡异的味道。

她都要被这股难闻的气味给逼疯了:“到底怎么回事?”

时候也不早了,兰芝还要起来,这时,一双大手从上按住了她的头顶,将她按在了水中。

兰芝:“……”

她拼命的挣扎着,双手在水中扑腾,可身上的力气宛若被人抽走了一般,力气越来越小,越来越小,她也沉水底,面容狰狞的被溺死在了浴桶中。

一道红光若隐若现,继而消失在了兰芝的房里。

冥差办了任务,便回了冥王的宫殿中复命。

最近冥界有些不安分,不少恶鬼蠢蠢欲动,冥差一回去,就知道冥王又沾了血。

君夜脸上覆盖着面具,墨发散下,身着墨色长袍,他在王座上,浑身鬼气和血气深重,手中雕着一根新鲜的鬼骨。

冥差差点给君夜跪下来。

他感觉到了这股熟悉的鬼气,君夜手中雕刻的这根鬼骨,是冥界一位权势滔天鬼将的,这名鬼将修炼万年,是君夜以下冥界十大高手,君夜刚刚沾的血,大概率就是这名鬼将的。

君夜冷声道:“办好了?”

“办好了。”冥差杀人,轻而易举,更何况是君夜想杀的人。

君夜懒得为一些小杂碎浪费时间,身为一界之主,有些人渺小卑贱,也不值得他动手。

冥差在君夜身前做了几百年的事,对君夜了解很多,平时冥界的鬼都巴结他,想从他口中得知君夜情绪变化。

他小心翼翼的问道:“这是陶将军吧?”

君夜冷淡的道:“以下犯上,本王把他杀了。”

冥差知道要杀修为万年的恶鬼有多么不容易,这位陶将军可是能竞逐冥王之位的存在,君夜却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还在这里雕刻骨头。

看到冥王挥了挥手,似乎不耐烦自己在这里打扰,冥差赶紧退了下去。

他出去不久,君夜手中刻刀没停,面具里却有血一滴一滴的淌了出来。

君夜摘下面具,他面容邪美,乍看就是一副矜贵又凉薄的面容,隐隐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他优雅的擦拭了一下唇边血迹,殿中突然传来一阵雄浑的声音:“君夜,你杀了吾,已是强弩之末,现在,随随便便一个千年修为的恶鬼都能杀你。”

君夜抬手,一道刀光斩落鬼将最后一缕鬼识。

玉凝完全不知道玉沅今天受到的委屈,她也不知道兰芝已经死了。如果问玉凝,玉凝肯定一问三不知,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招惹了玉沅,居然让玉沅对她下这样的毒手。

君夜给她的药确实有用,洗澡后,玉凝在私密和身上的淤青位置涂抹了一下,疼痛撕裂的伤处居然在半个时辰后全部痊愈了。

她将换下来的床上东西一个人偷偷洗了洗,她失去清白这件事情不能告诉别人,柳夫人本就讨厌她,如果让柳夫人知道自己未婚就失去清白,肯定会被她以给南阳侯府抹黑的借口给毒死。

等到了晚上,玉凝早早的就歇了。

刚刚睡下,衣物突然被一双大手撕扯开,玉凝睁开眼睛,看到了君夜那张冷漠俊美的面孔。

她想起昨晚的疼痛,瞬间紧张了起来:“还……你还要……”

君夜掐住了玉凝纤细的腰肢,这个凡人小姑娘又弱又美,腰细得不可思议。

她眼睛一眨就有很多泪水,双眸水汪汪的,她眼睛很大,很惹人爱怜,君夜拿了一条绸带蒙住了她的眼睛:“不想做就别看,忍着。”

她双目被蒙住,绸带被泪水打湿,白嫩的脸上泪水纵横,贝齿也轻轻咬着唇瓣,努力不让自己哭得太凶。

这一夜还是难熬,玉凝的小床吱吱呀呀又响到了四更。

男人并不会怜惜她半点,只将她压在身下,都没有变过姿势,也没有停过。

最后结束时,玉凝轻声道:“你……你叫什么名字?是鬼是妖?”

男人冰冷的手按在玉凝的小腹上,她小腹绵软,虽然没有多余的肉,摸起来却很舒服,他冷淡的道:“君夜,鬼。”

他来回按压玉凝的小腹,男人的身体没有温度,可能的确是鬼,始终鬼气森森,阴冷无比,玉凝被他压得不舒服,可她现在真的没有力气起来:“君……君夜,你在做什么?”

“让你更易受孕。”君夜淡漠的道,“不准称呼本王的名字,称呼夫君或冥王。”

玉凝被他吓到了,完全没有注意到后一句话:“怀……怀孕?”

君夜收手,他扯了覆盖着玉凝双眸的绸带:“本王不救你,你早就死了,想死,还是想给本王生孩子?”

玉凝都不想……

可是,比起死,她还是选择生个孩子。就是不知道,这孩子生下来是人是鬼。

她双眼微微有些红肿,五官很精致,可怜巴巴的看着君夜:“你生前没有王妃么?所以想死后要个孩子?”

君夜天生鬼身,就没死过。玉凝以为他生前是王爷,被封为明王,死了也要端架子。

君夜不和这个目不识丁头发长见识短的小文盲计较,也没有再理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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