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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临本来就是天子!”孝庄又坐直了些,“当初你是哀家的手下败将,如今你也同样是异想天开,你的野心终究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苏雪云微挑了下眉,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大玉儿,输就是输,你承不承认也改变不了结局。你忘了当初是谁扶你上位的了?是多尔衮……那个对你掏心掏肺的人现在尸骨无存,鞭尸啊,你儿子连见点血都要吓晕,没想到对多尔衮居然这么狠。哼,你们母子俩还真是亲母子,除了自己以外还在意谁啊!你不要以为本宫不知道,你姐姐宸妃母子是怎么死的……”

“娜木钟!你放肆!咳咳咳……”孝庄猛拍两下床沿打断了苏雪云的话,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脸上浮现出病态的红晕,苏麻急得连声喊太医。

苏雪云站了起来,紧紧身上的披风,转身离去。边走边淡淡的说道:“冤有头债有主,若不是你非要杀害博果尔去保全福临的名声,本宫也从未想过要再回这无趣的皇宫。要怪就怪你心太狠,亏欠了博果尔竟还将脏水都泼到他头上,大玉儿……你和福临会有今天,都是你们自作自受。”

说完最后一个字,苏雪云已经踏出了慈宁宫,没人敢阻拦她,这个时候如果苏雪云再出什么差错,恐怕皇亲宗室都不会容忍。若太后、皇上可以随意陷害谋杀宗室,那他们将来还有什么安全可言?博果尔那可是顺治亲弟弟呢!这件事的真假必须仔细调查,孝庄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他们爱新觉罗家的媳妇,怎么可能让这么个女人肆意残杀爱新觉罗家的血脉?

几位亲王当晚就命心腹出京前去打探,而郑亲王已从儿子那里得到了确切的消息。想到济度一直同博果尔在一起,若被孝庄的死士得手,只怕济度也要就此殒命,这种事决不能姑息!郑亲王虽已病入膏肓,但势力不减,老人家一发话,众人纷纷开始讨论这件事的前因后果。这孝庄表面慈和,下手却狠,还牢牢抓着皇权不放,不停的往宫中塞娘家同族的姑娘,这是想把爱新觉罗家的江山变成博尔济吉特家的啊!宗室心寒之余恨不得将孝庄从玉牒上除名!

没几天各方打探消息的心腹都回来了,得到精确消息之后,博果尔和顺治的名声瞬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顺治就不用说了,连街上的小孩子都知道他是无耻的昏君。博果尔却是在战场上真刀真枪保卫了国家回来的,不止用兵如神,还单枪匹马潜入敌方军营取了敌方头领的首级,毫无悬念的成为此战第一功臣,是个彻彻底底的大英雄!

而且博果尔在危急时救了济度一命,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济度已经完全被博果尔收服,若说顺治再想要欺压博果尔,那济度所代表的郑亲王一系绝对第一个不同意!

造势造的差不多了,博果尔终于带着济度等人抵达京城,顺治从不承认博果尔有真本事,坚决不肯亲自迎接,让他在宗室和众臣心里的形象再次下跌。苏雪云早早就带人包了一间茶楼二楼的包厢,刚好能看到进京的队伍。当看到一身铠甲骑马走在最前头的博果尔时,她忍不住露出个舒心的笑容,虽然她没有真正生过孩子,但付出的感情不是假的,她也从未把这些人当做游戏,她始终坚信一点,想要别人真心对你好,你就必须真心对待别人,不能有丝毫虚假!看到自己培养的儿子有此成就,她真的很欣慰。

博果尔似乎有所感,猛地抬头向包厢看去,待看到是苏雪云站在那里时,坚毅冷漠的眼神蓦然变暖,嘴角几不可见的提起了一个弧度,轻轻点了下头。四周看到这一幕的大姑娘、小媳妇不由得有点脸红,从前怎么没发现襄亲王这样英俊勇武呢?

苏雪云笑着挥挥手,示意他先去皇宫。看着博果尔的背影慢慢消失,她笑着对身边的乌兰感叹道:“黑了,瘦了,不过看着就比从前有精神头,博果尔真的长大了。”

“是啊,王爷和从前不同了,想必日后再无人可欺到王爷头上了!”乌兰扶苏雪云坐下,心彻底放进了肚子里。之前她虽然跟着苏雪云做了不少事,但按照博果尔从前那性情手段还真的做不了皇帝,如今虽只远远的看了一眼,但乌兰觉得她在博果尔身上仿佛看到了当年皇太极和多尔衮身上那种气势,那种舍我其谁的天子之势,她想她不用怕主子的一片心思白费了。

博果尔进宫拜见顺治,顺治自然是半点好脸色也没给他,甚至还当着众大臣的面斥责博果尔私自回京。从前顺治的“后勤”全是孝庄打理妥当的,他自己从不会派人四处去打探消息,所以到现在顺治还没察觉宗室和众臣已经对他不满到了极点。他只知道他必须用皇上的威势压住博果尔,想凭借一点军功就在他面前耀武扬威?做梦!

不管其他人如何在心里替博果尔不值,博果尔却已经和离京前判若两人,从那个受了情商颓然酗酒的少年长成了沉稳坚毅的巴图鲁,面对顺治的怒气,博果尔面不改色陈恳的认错,谁都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但正因为如此,所有人都对他重视起来,上位者要的就是这份喜怒不形于色,像顺治那样动不动跳脚的以为是小孩子过家家吗?

博果尔的沉稳让顺治仿佛一圈打在了棉花上!而博果尔立了这么大的功,本身又是亲王,此次必然要手握实权,不然众臣众将军都会不服。顺治刁难了半天根本就是耍嘴皮子功夫,该给的还得给,气闷的心口直发疼。待众臣散去,他阴沉着脸就往后宫而去,再次见到博果尔,让他不可避免的想到了乌云珠。如果被乌云珠看到现在如此意气风发的博果尔,会不会后悔当初进宫的决定?

顺治脑子里乱糟糟的想着他们三人之间的事,结果刚走到小花园就碰到了乌云珠,看着乌云珠刁难静妃的表情,他恍惚间发现他已经有些不认识这样的乌云珠了,这真的是那个温柔可人的乌云珠吗?

乌云珠背对着顺治,冲静妃冷笑一声,摸摸自己塞了软枕的假肚子,趾高气扬的说道:“静妃,你可要记着自己的身份,若是冲撞了我腹中的皇儿,你担待不起。”

静妃只是轻蔑的瞥她一眼,微抬下巴高傲的嗤笑道:“身份?本宫可是坐着凤撵从乾清宫光明正大的进宫封后的,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人尽可夫的贱人!想在本宫面前逞威风,先拿到凤印再说吧!”

“你!你以为你又好到哪去?坐凤撵又如何?现在还不是被废了?本宫如今是皇贵妃,你竟敢对本宫不敬?”乌云珠气急,静妃一个不得宠爱的女人凭什么被废了还那么骄傲?她指着静妃喝道,“你就给本宫跪在这里,没有本宫吩咐不得起来。静妃,你要知道你的靠山已经倒了,太后可不会再为你出头,今日你若不跪,本宫定让你好看!”

静妃眼神一凝,她乃科尔沁草原的明珠,什么时候受过这等侮辱?

“啪——啪——”两声,静妃狠狠的甩了乌云珠两巴掌,尾指的指套甚至在乌云珠脸上划出两道血丝!

乌云珠顿时尖叫起来,双手捂着脸怒道:“以下犯上!把她给本宫抓起来!”

静妃嗤笑一声,眼神略过她瞥向不远处的顺治,脸上满是嘲讽的神色,“本宫连福临都打过,你算个什么?!”

孝庄气得直抖,“你……你好的很!你莫非还想弑君篡位?你做梦!”

“呵,”苏雪云轻笑一声,不疾不徐的道,“死了岂不是便宜他了?当初福临抢走博果尔心爱的女人时,可想过博果尔有多痛苦?大玉儿,你摸摸自己的良心,福临他优柔寡断、无情无义,配当个皇上吗?”

“福临本来就是天子!”孝庄又坐直了些,“当初你是哀家的手下败将,如今你也同样是异想天开,你的野心终究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苏雪云微挑了下眉,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大玉儿,输就是输,你承不承认也改变不了结局。你忘了当初是谁扶你上位的了?是多尔衮……那个对你掏心掏肺的人现在尸骨无存,鞭尸啊,你儿子连见点血都要吓晕,没想到对多尔衮居然这么狠。哼,你们母子俩还真是亲母子,除了自己以外还在意谁啊!你不要以为本宫不知道,你姐姐宸妃母子是怎么死的……”

“娜木钟!你放肆!咳咳咳……”孝庄猛拍两下床沿打断了苏雪云的话,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脸上浮现出病态的红晕,苏麻急得连声喊太医。

苏雪云站了起来,紧紧身上的披风,转身离去。边走边淡淡的说道:“冤有头债有主,若不是你非要杀害博果尔去保全福临的名声,本宫也从未想过要再回这无趣的皇宫。要怪就怪你心太狠,亏欠了博果尔竟还将脏水都泼到他头上,大玉儿……你和福临会有今天,都是你们自作自受。”

说完最后一个字,苏雪云已经踏出了慈宁宫,没人敢阻拦她,这个时候如果苏雪云再出什么差错,恐怕皇亲宗室都不会容忍。若太后、皇上可以随意陷害谋杀宗室,那他们将来还有什么安全可言?博果尔那可是顺治亲弟弟呢!这件事的真假必须仔细调查,孝庄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他们爱新觉罗家的媳妇,怎么可能让这么个女人肆意残杀爱新觉罗家的血脉?

几位亲王当晚就命心腹出京前去打探,而郑亲王已从儿子那里得到了确切的消息。想到济度一直同博果尔在一起,若被孝庄的死士得手,只怕济度也要就此殒命,这种事决不能姑息!郑亲王虽已病入膏肓,但势力不减,老人家一发话,众人纷纷开始讨论这件事的前因后果。这孝庄表面慈和,下手却狠,还牢牢抓着皇权不放,不停的往宫中塞娘家同族的姑娘,这是想把爱新觉罗家的江山变成博尔济吉特家的啊!宗室心寒之余恨不得将孝庄从玉牒上除名!

没几天各方打探消息的心腹都回来了,得到精确消息之后,博果尔和顺治的名声瞬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顺治就不用说了,连街上的小孩子都知道他是无耻的昏君。博果尔却是在战场上真刀真枪保卫了国家回来的,不止用兵如神,还单枪匹马潜入敌方军营取了敌方头领的首级,毫无悬念的成为此战第一功臣,是个彻彻底底的大英雄!

而且博果尔在危急时救了济度一命,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济度已经完全被博果尔收服,若说顺治再想要欺压博果尔,那济度所代表的郑亲王一系绝对第一个不同意!

造势造的差不多了,博果尔终于带着济度等人抵达京城,顺治从不承认博果尔有真本事,坚决不肯亲自迎接,让他在宗室和众臣心里的形象再次下跌。苏雪云早早就带人包了一间茶楼二楼的包厢,刚好能看到进京的队伍。当看到一身铠甲骑马走在最前头的博果尔时,她忍不住露出个舒心的笑容,虽然她没有真正生过孩子,但付出的感情不是假的,她也从未把这些人当做游戏,她始终坚信一点,想要别人真心对你好,你就必须真心对待别人,不能有丝毫虚假!看到自己培养的儿子有此成就,她真的很欣慰。

博果尔似乎有所感,猛地抬头向包厢看去,待看到是苏雪云站在那里时,坚毅冷漠的眼神蓦然变暖,嘴角几不可见的提起了一个弧度,轻轻点了下头。四周看到这一幕的大姑娘、小媳妇不由得有点脸红,从前怎么没发现襄亲王这样英俊勇武呢?

苏雪云笑着挥挥手,示意他先去皇宫。看着博果尔的背影慢慢消失,她笑着对身边的乌兰感叹道:“黑了,瘦了,不过看着就比从前有精神头,博果尔真的长大了。”

“是啊,王爷和从前不同了,想必日后再无人可欺到王爷头上了!”乌兰扶苏雪云坐下,心彻底放进了肚子里。之前她虽然跟着苏雪云做了不少事,但按照博果尔从前那性情手段还真的做不了皇帝,如今虽只远远的看了一眼,但乌兰觉得她在博果尔身上仿佛看到了当年皇太极和多尔衮身上那种气势,那种舍我其谁的天子之势,她想她不用怕主子的一片心思白费了。

博果尔进宫拜见顺治,顺治自然是半点好脸色也没给他,甚至还当着众大臣的面斥责博果尔私自回京。从前顺治的“后勤”全是孝庄打理妥当的,他自己从不会派人四处去打探消息,所以到现在顺治还没察觉宗室和众臣已经对他不满到了极点。他只知道他必须用皇上的威势压住博果尔,想凭借一点军功就在他面前耀武扬威?做梦!

不管其他人如何在心里替博果尔不值,博果尔却已经和离京前判若两人,从那个受了情商颓然酗酒的少年长成了沉稳坚毅的巴图鲁,面对顺治的怒气,博果尔面不改色陈恳的认错,谁都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但正因为如此,所有人都对他重视起来,上位者要的就是这份喜怒不形于色,像顺治那样动不动跳脚的以为是小孩子过家家吗?

博果尔的沉稳让顺治仿佛一圈打在了棉花上!而博果尔立了这么大的功,本身又是亲王,此次必然要手握实权,不然众臣众将军都会不服。顺治刁难了半天根本就是耍嘴皮子功夫,该给的还得给,气闷的心口直发疼。待众臣散去,他阴沉着脸就往后宫而去,再次见到博果尔,让他不可避免的想到了乌云珠。如果被乌云珠看到现在如此意气风发的博果尔,会不会后悔当初进宫的决定?

顺治脑子里乱糟糟的想着他们三人之间的事,结果刚走到小花园就碰到了乌云珠,看着乌云珠刁难静妃的表情,他恍惚间发现他已经有些不认识这样的乌云珠了,这真的是那个温柔可人的乌云珠吗?

乌云珠背对着顺治,冲静妃冷笑一声,摸摸自己塞了软枕的假肚子,趾高气扬的说道:“静妃,你可要记着自己的身份,若是冲撞了我腹中的皇儿,你担待不起。”

静妃只是轻蔑的瞥她一眼,微抬下巴高傲的嗤笑道:“身份?本宫可是坐着凤撵从乾清宫光明正大的进宫封后的,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人尽可夫的贱人!想在本宫面前逞威风,先拿到凤印再说吧!”

“你!你以为你又好到哪去?坐凤撵又如何?现在还不是被废了?本宫如今是皇贵妃,你竟敢对本宫不敬?”乌云珠气急,静妃一个不得宠爱的女人凭什么被废了还那么骄傲?她指着静妃喝道,“你就给本宫跪在这里,没有本宫吩咐不得起来。静妃,你要知道你的靠山已经倒了,太后可不会再为你出头,今日你若不跪,本宫定让你好看!”

静妃眼神一凝,她乃科尔沁草原的明珠,什么时候受过这等侮辱?

“啪——啪——”两声,静妃狠狠的甩了乌云珠两巴掌,尾指的指套甚至在乌云珠脸上划出两道血丝!

乌云珠顿时尖叫起来,双手捂着脸怒道:“以下犯上!把她给本宫抓起来!”

静妃嗤笑一声,眼神略过她瞥向不远处的顺治,脸上满是嘲讽的神色,“本宫连福临都打过,你算个什么?!”

孟古青慢慢抬起头看着他们,脸上露出个真心的笑容。她就知道,她的家人最宠她了,那个姑姑一次又一次承诺会好好照顾她,却一次又一次的看着她被欺负,她早就想跟他们决裂了。如今她终于真正获得了新生。

孟古青将京城的形势细细说给吴克善听,并重点强调孝庄病倒再也不会好起来了。吴克善的态度变得更加坚决,京城离草原太远了,虽然他妹妹是太后,侄子是皇帝,但科尔沁根本没得到多大好处,这么个没用的联姻不要也罢,反而是近两年草原上崛起的阿布鼐更值得注意。

有商队的人在中间牵线,吴克善和阿布鼐友好的见了几次,眼看着阿布鼐的部落日渐强盛,苏雪云和博果尔又救了他家女儿,吴克善率先表达善意,与阿布鼐结为联盟。毕竟他们是生活在草原上的,和一个强大的部落结盟对他们的好处才是最大的、可以看见的。与之相比,孝庄许诺的那些美好蓝图根本就是泡沫幻影,更何况孝庄也管不了事了。

如今强强联合,似乎收服其他部落也不是什么难事了。

科尔沁派人往京中报信,称原本定下的皇后人选生病无法进京了,且科尔沁再无其他适龄女子。

这消息一出,在朝上掀起轩然大波。科尔沁这是跟顺治翻脸了啊!之前被顺治强行压下的火烧永寿宫一事再次被翻了出来,奏折如雪花般飘上了顺治的御案,纷纷请求他严查永寿宫走水原因,务必严惩背后指使之人。他们老祖宗可是从关外进来的,说什么也不能忘本,让人家的公主就这么不明不白的烧死了。

顺治怒气冲冲的扔了御案上全部奏折,一把扫落旁边的笔架砚台,眼中满是血丝,下巴也冒出了青色的胡茬,看上去十分狼狈。他已经罢朝三日了,自从科尔沁表明态度之后,上朝只会看到众臣不赞同的表情,仿佛他是个无能昏君。

吴良辅小心翼翼的跪在地上,愁眉苦脸的劝道:“皇上可要小心身子,不如奴才服侍皇上去歇息一番……”

“歇什么?朕还有什么心思歇?你看看他们,咄咄逼人还口口声声为朕好!永寿宫的事你明明查过,跟乌云珠没关系,他们凭什么死抓着乌云珠不放?”顺治站起身指着地上那堆折子,满脸怒气,“乌云珠肚子里可是怀着龙子呢,他们竟敢如此猖狂,这是在逼朕!是在造反!”

吴良辅头垂的更低的,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吗,那董鄂妃压根就没怀孕,这是在骗外人呢!亏皇上说的如此理直气壮。其实他心里已经认定是董鄂妃干的,可惜这次真没查到证据,他也没办法,想了想最近凄惨的日子,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忍不住试探道:“若科尔沁那边非要个交代……奴才再去审审,管保让他们供出幕后之人,就怕这人……得让大臣们满意才行。”

顺治怔了一下,立马凶狠的瞪向吴良辅怒吼出声,“你让朕冤枉乌云珠把她推出去受死?好啊!他们跟朕对着干,你这老狗居然也敢背主?你信不信朕活刮了你?”

吴良辅一下子趴在地上,吓得瑟瑟发抖,“奴才不敢,奴才再也不敢了,皇上息怒,皇上赎罪啊!”

顺治冲上去对他一阵拳打脚踢,犹不解恨,又将屋内所有能砸的东西砸了个遍才算消停下来,呵斥道:“滚!都给朕滚!”

待屋内没人了,顺治累瘫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脸上表情狰狞。他已经被逼到极限了,所有人都在和他做对,他才是皇上,他的话就是圣旨!那些老不死的居然敢联合起来逼他,真当他怕了他们?

孝庄严肃的脸从顺治脑海中一闪而过,他猛地摇了摇头,说什么也不会去找孝庄帮忙,不然他这些年的坚持算什么?他不信没有孝庄他就当不了皇帝,他不是无能的昏君!

顺治躺在地上什么主意都想不出,渐渐觉得他是皇帝就该唯我独尊,凭什么非要在意大臣的想法?何况只是意外死了个废后,这是他的家事,容不得外人管!就在他情绪慢慢平缓的时候,外头突然传来吵闹声,他刚想命人把吵闹之人处死,一下子听到了“皇贵妃”、“早产”几个字,眉头就皱了起来。

“吴良辅——”

顺治扬声一喊,吴良辅吓得一哆嗦,连滚带爬的就冲了进来,小心的陪着笑问,“皇上有何吩咐?”

顺治怒道:“外头怎么回事?”

吴良辅回头看了一眼,膝行到顺治身边,悄声道:“皇上,是庶妃陈氏不小心早产了,刚刚生下小皇子,皇贵妃娘娘她……她将小皇子抱了去,也早产了,还……还给庶妃那边换了个死胎。”

顺治起身就踹了吴良辅一脚,气道:“你怎么做大总管的?这时候还让她胡闹?”

吴良辅苦了脸,他敢拦吗?再说他知道的时候董鄂氏已经吵嚷着早产了,他想压也压不下去啊!他敢拿脑袋下赌,陈氏早产必然是董鄂氏做的,无非就是想有个皇子傍身,让众大臣不敢再开口处置她。闹腾的都是主子,遭罪的都是奴才啊!

顺治烦躁的来回走了几圈,忽然看到地上凌乱的奏折。想起那些大臣“轻视鄙夷”的目光,他心里一堵,哼,这次若是妥协还有什么皇上的威严?那些人想让他处死乌云珠,他还偏要保下她,科尔沁不是给脸不要脸吗?等乌云珠当上皇后,看科尔沁那个舅舅如何后悔!

顺治做了决定,转身就大步朝乌云珠宫里走去。吴良辅一惊,心里叫遭,从前主子跟大臣对着干还有太后收拾烂摊子,现在太后倒了谁还能管事儿?这下子真完了!

顺治心意坚决,配合着乌云珠做出了一副情深似海的模样,从正午熬到黄昏,屋里终于传出了婴儿的哭声,而“早产”差点丧命的乌云珠也得到了顺治无限的怜惜。当顺治抱住痛哭的婴儿时,兴奋的当场下旨,“此乃朕之第一子也,朕甚爱之,今立为皇太子!皇贵妃董鄂氏,择日封后!”

特别简单的圣旨,却一夜间席卷了整个京城。

苏雪云安排的小宫女特地“不小心”的说漏了嘴,孝庄当场吐血昏了过去!等苏麻手忙脚乱的请太医给孝庄看过,再想追究小宫女的责任才发现根本找不到人,因为没人看见是谁说的,连声音都对不上,只能不了了之,心里却知晓这是有人在对付太后,越发急躁不安。

苏雪云知道的时候正在郑亲王家里做客,约了几个重臣家眷联络感情,听到乌兰在她耳边小声说了皇太子的事,没忍住就笑出了声。孝庄倒了,博果尔越来越能干,众人对苏雪云的态度也越发的敬畏了。见她笑得高兴,便都开口询问。

“贵太妃娘娘可是得了什么有意思的事了?不知能否说与咱们听听?”

“贵太妃娘娘定是有什么喜事吧?”

“贵太妃娘娘可要让咱们也听一听,沾沾喜气儿。”

苏雪云笑够了冲她们点点头,“可不就是喜事吗?刚刚皇上啊可是下旨立了皇太子!听说要大赦天下呢,人人都能沾到喜气儿!”

众人倒抽了一口气,面面相觑,眼中全是不可置信。皇太子!不用深想她们就能猜到皇上立了谁当皇太子!那个董鄂妃触犯众怒还能得此恩宠,皇上疯了吗?这是要彻底同草原决裂了?

苏雪云面上带笑的抿了口茶,慢悠悠的继续说道:“皇上这次双喜临门,不止得了皇太子,还封了皇贵妃做皇后呢。”她起身笑道,“时辰不早了,本宫啊要回去拜拜长生天,跟先皇好生说说这件大喜事!这皇上出息了,先皇定当欢喜,太后教导有方啊。”

看着苏雪云离去的背影,众人纷纷站了起来,品着她最后那句反讽的话,感觉隐约明白了什么。

顺治如遭雷击,想到两个月前还没碰过乌云珠,脸上的血色尽数褪尽,苏雪云看在眼里十分惊奇,这样的人到底怎么当皇上?前世她那个皇帝儿子可是地裂山崩都不带变色的,记忆里顺治看到行刑的现场还会呕吐晕厥,说不定生成女儿身都能和董鄂氏做姐妹了,怪不得对董鄂氏情有独钟。

孝庄不愿把真相揭开来,淡淡的对苏雪云扯了个假笑恭喜几句,张口就是一溜的赏赐。

苏雪云瞥了顺治一眼,笑道:“今儿我真是来对了,又得了太后这么多好东西。博果尔大婚那次太后赏下的送子观音像可真是个宝贝,我按太后说的虔诚供奉,现下可不就有了孙儿了,这都是沾了太后的福气!不过,菩萨赐子,我也得去庙里还愿才行,顺便祈求下一个孙儿也快些来。”

孝庄有气发不出,甚至有些后悔将苏雪云叫进宫了,摆摆手说道:“既如此,哀家也不留你了,你好生准备着去还愿吧。”

苏雪云把他们母子气得差不多了,自然也不会多留,简单行了个礼就满脸笑意的走了。剩下孝庄和顺治沉默对坐,让孝庄越发恼火。

“你是皇帝,该知道什么是你不能碰的!如今董鄂氏有孕,他们才是一家人,想必已经前嫌尽释,你没见贵太妃有多欢喜吗?以后你不要再见董鄂氏,也不要再想今日这般莽撞,叫人拿了把柄传的满城风雨,有空闲还是多处理政事才是正理……”孝庄压着怒气想要教导儿子,顺治却突然爆发了。

“政事?朕处理什么政事?不是有你吗?呵,说什么让朕亲政,权利还不是握在你手里?你当朕不知道那些个大臣背地里都向你请示?”顺治打翻茶杯怒瞪着孝庄,“你明知朕心悦乌云珠,还说出这种话,你当真是朕的额娘吗?你赐乌云珠送子观音,阻拦朕去见她,是在生生剜朕的心!哼,朕才是皇帝,不是你手中的傀儡!”

“你!你——”孝庄一手按住心口,眼前一阵阵发黑,还是没忍住摔了杯子,“放肆!”

顺治见她这样却是没半点担心,只讽刺的冷笑,“皇额娘身子可真是弱不禁风,动不动就病倒,若皇额娘能少操心朝政之事,说不定早就福寿安康了。”

顺治说完便拂袖而去,越是被阻拦的爱情越显得珍贵,顺治此时已经在狂躁的边缘,只觉孝庄、贵太妃、博果尔甚至乌云珠肚子里那个孩子都是拦在前面的绊脚石!

苏雪云想也知道宫里那两母子必定大吵一架,她挑拨完了也不好奇后续,回府就真的着手准备去庙里还愿的事。她都能想到外界的流言会怎么传,贵太妃宽容大度、博果尔痴心一片、董鄂氏不懂规矩、顺治帝立身不正……现在她和博果尔已经站在道德制高点了,人们总是会同情善良的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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