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新年的头两天,求见四贝勒府佟庶福晋的人未见减少,而且送的书越来越合淑兰的心意,这让迟钝的某兰终于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头,于是,闭门谢客一天,让小翠出去打探一番。

小翠一圈回来,哭笑不得:“原来外面在传小姐您手里有治疗不孕的秘方。这些天上门的,都是来探虚实的。可是看到小姐不为所动,嘴巴又紧,以为他们送的东西不合小姐的意,所以才更上了心。”小翠其实知道,什么嘴巴紧,是小姐根本就听不懂她们那些话中话,言中意。

“不孕秘方?”佟淑兰黑线,他们还真好胆,居然猜测未来的皇帝是个没‘种’的男人!不过倒也是,如果没有继承人,这四阿哥眼巴巴的去抢什么皇位啊,为他人做嫁?可是,眼前这种情况一定要改,算算四贝勒和福晋两个人生小孩,关她什么事啊?就算是为了一把火铳,自己也贡献出了一套《马可波罗游记》了,而且进了宫,要不要得回来还是个问题。这年也过了,既然访客的来意是不孕秘方,那么谁是经手人,找谁问去,还自己一个太平空间。想到这里,淑兰擦了擦吃桔子弄脏的手:“小翠,给我放风出去,就说,这不孕的秘方在四贝勒爷手里。让他们想想,如果我手里有那个什么秘方,干嘛不自己试,只要怀孕,就府里的状况,四贝勒会在乎是不是嫡子嘛。”

小翠这几天也累坏了,从来没有接连接待过那么多访客呢。一听到小姐的说辞,小翠想起四贝勒整天冷着脸的样子,也是满脸笑意:“就不知道那些人敢不敢向四爷提这事儿。”

“他们有没有这种胆量,就不关我们的事情了。不过,你这风放得小心点,被逮着了,也是不小的麻烦。四爷可是最痛恨乱规矩的人的。”

“奴婢一定会小心的。”

果然,几天下来卓见成效,前宅的访客不见少,可特意要求见佟庶福晋减少了很多。终于结束了这场闹剧,就等着十个月后接收那个短火铳了。还没等淑兰满意地翻开书,准备新的宁静的一天的开始,小翠收拾好屋子后,一反常态地站在书桌旁,没有出屋去做自己的事情。一看这种情况,淑兰就知道一定有什么事情是小翠解决不了的了,“说吧,什么事儿解决不了,用不着吞吞吐吐的。”

“小姐,这次一闹,再加上各个回礼,您几乎没有存银了?”

“没有存银?”淑兰嘴巴微张,自己有出门花过月银吗?唯一记得的一次就是那套《马可波罗游记》了,好像自己还为此向九阿哥炫耀来着,这才过了多久,怎么这就闹财政危机了?

小翠一看小姐那样,不由叹了口气:“小姐,其实小姐平时花在自己身上的钱并不多,这逢年过节的,必须做件上台面的衣服都是拿现存的布料,可是,这您这钱也没少借出去过,这院子里,老老少少的,多多少少都向您借过钱。其他院子里的人听说您好说话,也暗地里拉线的。您就是心软,查了确有其事,能借多少就借多少,不但不算利钱,还让他们等发月钱的时候,看着给。”

努努嘴:“我这也不是乱给的,不都是要你查实了,他们是真的需要救急,才给的吗?”

“是,可您的月钱也就那么一点,去得快,回得慢,以前是不觉得,可这次回礼,一下子花了一大笔,就明显的捉襟见肘了。”

“咦,你也会用捉襟见肘这个词儿拉,不错,不错。”

“小姐……”

“好好,不开玩笑了。我的首饰有些什么平时用不着的?拿去当了吧。”

“小姐!那些可是当初您嫁进府时,您的额娘特意留给您的。”

“那又怎样?又不能吃,又不能穿的,更何况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人活着,这种东西还不是有去有回的。干嘛那么想不开?”

“……奴婢明白了。”

看到小翠有些不情不愿的,淑兰一笑:“我只是不想惹麻烦。当首饰是最干脆的,不然我找九阿哥,给他几样稀奇古怪的东西拍卖,也够我们下半辈子吃喝用度的了,可是,麻烦也就跟着来了。这次小姐我也只不过小小出了个头,就惹了一身臊。对了,正好提醒我,这两天把她们送的书整理一下,不合用的,你也帮我放到书局去问问可不可以寄卖,我这可不是垃圾场,什么书都收的。”

“小姐为什么找九阿哥?他不是和您不对盘么?”

“有钱赚,谁不想要。我选九阿哥只不过是他做生意,门路多罢了。”

“可爷也有生意啊,不然单凭当官的那点俸禄哪够养这么大一宅子的人。如果您和九阿哥合伙,外面可是会说得很难听!”

“如果四贝勒也有生意,当然是要照顾自己人先,不过,先不说这个,你先把首饰当了,卖东西的事情还是以后再说。能不走那步,就不走那步。你要知道,有人把你当宝的同时,也就会有人把你当眼中钉。”

“是,奴婢这就去清理首饰,等会儿给您过目。”

“去吧。”

没想到的是,隔了两天,胤g踏入了馨晨院。

“贝勒爷吉祥。”

“鲁泰。”胤g一甩褂子,坐到了客厅的椅子上。

鲁泰打开手里拿的一个小布包,摊在了客厅中央的红木大圆桌上。

“咦?这首饰……”

“你仔细认认,是不是你的。”胤g开口。

“哦,小翠,你看看是不是我的首饰?”淑兰叫过刚刚递上茶,退到一旁候着的小翠。

“是。”小翠小心翼翼走上前,一点都不敢看四贝勒的脸,“是小姐的首饰,不过这首饰不是已经……”

“月钱给少了吗?”胤g直接打断了小翠接下去的话。

“回贝勒爷的话,月钱当然没有给少,不过您也知道前段日子特殊么,所以手头紧了。”佟庶福晋一脸坦荡。

“……我本来没想好赏你些什么,这首饰你就留下吧,就当……”

佟淑兰张了张嘴,没说出口,只在心中腹诽,我又没要你赎回来,就这点钱就想换我这段时间的辛劳?真是的,本小姐的劳力也太不值钱了。

“怎么?不满意?”

“嗯……嗯……这首饰妾身可以不要,能不能换成其他的恩典?。”上次胤g生气的样子,淑兰可是还记得的,所以这次是问的特别小心,不时用眼瞄四阿哥的面瘫脸。

“说。”

“上次贝勒爷说的骊山脚下的庄子……不知道爷说的还算不算数?”

胤g端着茶碗喝茶的动作顿住,然后放下茶碗,站起身来,走到佟淑兰面前,微微弯了弯身,把脸凑到淑兰的脸前。

佟淑兰不得不往后仰了下,拉开两张脸的距离。

“本来我还想给你一个恩典的,就是你以后可以随便借阅前宅我书房里的书,既然你不稀罕,那就算了。骊山的庄子你暂时就别想了。”说着,一甩袖子,胤g直接踏出了屋子,鲁泰发现爷的嘴角几不可闻地向上翘了翘,虽然还是寒冬,但周围的温度却是舒适宜人,看来贝勒爷的心情很好呢。

等佟淑兰反应过来四贝勒话里的意思的时候,胤g已经走出了院子。于是,某书虫彻夜难眠,一心在思考第二天该如何说才能让自家爷回心转意,让自己进他的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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