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蓝的大海,晴朗的天空。

我们坐在酒店阳台的躺椅上悠闲地看着远方。洁白的沙滩上点缀着身穿五颜六色泳装的人们。牧桂子正高兴地跳着,因为她的个子最高,所以一眼就能分辨出来。红色的泳装与桂子很相配。穿着比基尼略显肥胖的肯定是饭塚晴江。而身穿绿色泳装的肯定是志摩子。玛丽娅与和久美智子两人则同样戴着白色的遮阳帽。

女人们就是好动,一刻都闲不住。刚刚还在海里游泳,一转眼就已跑上沙滩。

身上还满是水珠的桂子跑了过来,途中轻松超过了同样跑向这边的和久A。

“我说你们几个——”

桂子噘着嘴站在我们面前。

“你们到底来这里干什么来了?橙莲先生和鹿川先生只知道睡觉,品川先生连一次都没下过海。”

“理由很简单。”外科医生品川笑着回答,“我不会游泳,爬山倒是很喜欢。在这里闻闻海水的味道就很满足了。”

“啊啊,好累。”

和久A也终于跑了过来。

“啊,肚子饿了。”

晴江也从海水里出来,来到我们旁边。

“亲爱的,能不能把食物篮子拿过来?”

饭塚路朗应了一声,与和久A—同向酒店走去。

松尾在一旁摆弄着贝壳。随着他细长手指的动作,手中的贝壳时而变大时而变小。

“真是服了松尾先生,居然还有对运动毫不关心的年轻人。”桂子说。

“实在比不上桂子啊。”松尾说着将贝壳扔到海滩上,手中立刻又出现一个新的贝壳。

桂子看得瞪大眼睛:“我倒是比不过松尾先生呢。”

饭塚路朗提着个大篮子回来了,后面跟着和久A,他抱着一大瓶果汁。打开篮子,里面放满了三明治。

“来,大家吃饭吧。”

和久A踮起脚,挥手招呼仍在游泳的志摩子和玛丽娅。

橙莲和尚听到要吃饭,一下子坐了起来。

“这个和尚倒是忘不了吃饭——”

大谷敲了敲橙莲的光头。志摩子跑了过来,略微晒黑的皮肤光洁湿润。玛丽娅摘下帽子,露出一头金发。休杰特则瘸着脚回来了。

“我的脚好像被贝壳割伤了,但没什么大问题。”

“啊,迈克,你出血了。”玛丽婭说着蹲下来。

“快让我看看。”品川先生拿过自己的黑提包。

伤口立刻被消毒,用纱布包好。

品川整理剩下的纱布,看了看提包,继而从提包里拿出一个白色的信封。打开信封,从里面滑出五张花札纸牌。

“你的药箱里有不少好东西啊。”

橙莲看看花札纸牌,说道。

“看来里面有不少有意思的东西。”

“是的,这是个有趣的魔术。松尾先生肯定也没见过这个魔术。不可思议的读心术一让我来展示一下吧。”

桂子忙将手中的三明治放到嘴里,鼓起掌来。

品川先生鞠了一躬,将那五张花札纸牌展示给大家。

“这里有五张花札纸牌。据说纸牌起源于印度,然后传到中国逐渐发展成麻将,传到欧洲则发展成现在的扑克牌。而纸牌传到日本后经过一系列的发展,产生出了现在的花札纸牌。我个人认为日本的花札纸牌是纸牌演化史上最具个性的杰作。以前的花札纸牌上也和扑克牌一样印有数字,但现在数字已被取消,花札沦为专门用来赌博的道具。在我这个魔术师看来实在是遗憾。如果花札上的数字保留下来的话,魔术师们会更多地用到花札吧。那么我这里有五张花札纸牌,分别是一月的松、二月的梅、三月的櫻花、四月的藤、五月的菖蒲。魔术中要用到这五张花札和信封,大家检查一下。”

松尾接过花札,桂子接过信封。

两人分别检査。

“看来是普通的花札纸牌。”这是松尾说的。

“这个信封也很正常。”这是桂子说的。

“桂子,请你从那五张花札中任选一张,不要让我看到。然后把选好的花札放入信封并封好。我要在不打开信封的情况下猜出是哪一张。”

此时我想到了这类魔术常用的手法:将汽油或酒精放人一个小瓶内,然后悄悄将其倒在信封上。被药品浸湿的部分一时间会变得透明,这样就可以看到里面的花札了。

然而,品川却转过身背冲着桂子,然后将双手也伸到了身后。桂子从花札纸牌中选了一张放人信封,交到品川手中。

我看到桂子选择的是菖蒲的花札。

品川保持着双手向后的姿势转过身来。

“桂子,请你再专心想象一下刚才选择的牌。我可以读出你的心思。”

“我可不喜欢这样。”

但桂子还是表情严肃地屏气凝神,似乎在回忆花札的图案。

“我知道了,桂子选择的是——”

品川仍旧将双手伸在背后,这么说他打算不看信封就猜出纸牌的花色。看来他采用的并不是汽油和酒精的方法。

“没闻到奇怪的味道。”

晴江悄悄对我说:“看来她也与我有同样的想法。”

品川稍稍闭了一会儿眼睛后说:“我知道了,桂子的心思传到了我这里。你心中所想的似乎是五月的菖蒲。”

我们一瞬间都沉默了,继而鼓起掌来。

“猜对了,虽然觉得有些可怕。”桂子说。

品川将信封交给桂子。

“信封还封得好好的。”

桂子撕开信封,取出里面的菖蒲花札。

“特意使用花札纸牌,是这个魔术的关键吧。”松尾说。

看来松尾似乎另有考虑。

他接着说:“花札比起一般的纸牌要厚一些,所以可以在中间加入一些机关。例如,铁片什么的。在五张花札的不同位置分别放入铁片。这样即使放入信封中,只要魔术师手拿一块磁铁,通过花札被吸附的位置就可判断是哪一张了。”

品川笑着听完松尾的话。

“正如我预料的,松尾先生肯定会分析我这个魔术的机关。但我的花札中并没有你所说的东西。如果在我家里可以用X光检验一下,但我正好带了一块磁铁,你可以用它来检验花札中究竟有没有铁片。”

品川说完从裤兜里掏出一块马蹄形的磁铁,磁铁上还吸附着一块橡皮大小的铁块。品川拿下铁块,将马蹄形磁铁递给松尾。

松尾仔细地用磁铁将五张花札的正反面详细检査了一遍。

“奇怪,似乎没有铁片啊。”

“就是嘛。”品川得意地说。

“这样一来,只可能是有人给你打了暗号——”

“我事先安排人为我暗中报信,是吗?”

品川有些悲伤地说。

“难道我会在松尾先生面前使用这么古旧的方法吗?实际上花札纸牌中确实有机关。”

“会不会有超小型发信机藏在花札里?”志摩子说。

品川对志摩子的突发奇想付之一笑。

周围不停传来海浪的声音。

“品川先生,借你的磁铁用一下。我要去采集一些铁砂。”

桂子说着捡起马蹄形磁铁,将上面的橡皮形铁块拿下来放在药箱上。然后她拿着磁铁一溜烟就跑远了。

品川拍了下自己的脑门。仔细一看,品川似乎在强忍着笑意。

松尾疑惑地看着品川,接着他“啊”的一声也笑起来。

“了不起,你的机关太绝了。但是桂子马上就会气鼓鼓地回来了吧。”

正如松尾所说,不一会儿桂子从远处跑了回来。桂子噘着嘴把刚才的磁铁伸到品川面前。

“这块磁铁怎么回事?还是这片沙滩根本没有铁砂?”

“不,铁砂有得是。小桂请看这里。”

松尾拿起刚才桂子留下的橡皮形铁块,将其放到脚下的沙地中搅了几下。当铁块被拿出后,上面像胡子一般吸满了黑色的铁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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