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异口同声地说,她们住的那家旅店里,有个男人经常追着年轻女孩子跑,让人十分头疼。她们还带我去了那家旅店,那个男人就站在走廊里。他没发现我在看他。我骗她们说他不是我要找的人,立刻就溜了回来,可我确定就是他,肯定没错!我还打听了他的名字!他叫彼得·凯尔登,和妻子住在一起……”

蒙贝尔格警官立刻带人前往梅特曼街七十一号。

凯尔登的公寓看上去破破烂烂的,门还上了锁。周围的人说凯尔登夫人在附近的一家餐厅里当服务员,蒙贝尔格立刻带人前往那家餐厅。

凯尔登夫人老老实实地回答了警方的问题。她说自己的丈夫是个做衣橱的木匠,已经失业很长时间了,他肯定是出门找工作去了。而且她的丈夫彼得·凯尔登早就不住在那里了,他自己单独租了一间小屋住。因为他对年轻女性太感兴趣了,夫妻俩的关系很不好。凯尔登夫人就是这么说的。警方没有扣留这位凯尔登夫人,她的丈夫彼得·凯尔登虽然有一些盗窃的案底,可并没有确凿证据证明他就是吸血鬼,警方也没有法律上的理由拘留他。

警方在凯尔登家附近安排了人手,发现彼得自从前一天出门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第二天,警方对凯尔登家内部进行了搜查,在衣橱里发现了一身黑紫色的衣服,还有一双鞋。

警方将凯尔登夫人带去警局。蒙贝尔格对她说道:“很遗憾的是,我们认为您的丈夫就是在杜塞尔多夫犯下多起杀人案的犯人,彼得·凯尔登就是吸血鬼。”

“不可能!一定是你们搞错了,我丈夫不是这种人!他是个好人,是个绅士,他绝不会去杀人的!”

“我理解您的心情,然而这就是事实。杀人狂杀人魔,就是彼得·凯尔登。”

达夫警官取来了那块石膏鞋印,与凯尔登房内的鞋子一对比,发现两者完全吻合。

而寄往弗莱海特报社书信上的笔迹,与房间里搜出的凯尔登信件上的笔迹也完全吻合。

“如何?”凯尔登夫人吓得丢了魂,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彼得现在身在何处?”

“他那天匆忙离开房间之后,就不知躲到哪儿去了。今天下午我们约好要在罗彻斯广场见面。”

警方决定以妻子为诱饵,钓吸血鬼上钩。凯尔登夫人也决定为社会除害,听从蒙贝尔格与达夫警官的命令行动。一九三〇年五月二十日下午三点三十分,凯尔登夫人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去了罗彻斯广场。

不久,一位绅士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凯尔登夫人有些犹豫。最后,她还是搂住男子的脖子,与他接吻。这是夫人给警方发出的信号。苦涩的背叛之吻—男子的直觉告诉他有危险,他回头环视周围的情况。这时,伪装成路人的蒙贝尔格警官与达夫警官一左一右抓住了男子的肩膀,周围也布满了便衣警察。

所有人都一言不发地看着男人的脸。彼得·凯尔登—他到底是杜塞尔多夫的吸血鬼,还是普通的杀人魔?他的身材的确瘦小,黑发,衣着体面—这种人在街上随处可见。杀人魔不再是个未知数了。蒙贝尔格总算抓住了这个怪物。凯尔登夫人疯了,被送进了精神病院。彼得·凯尔登全招了,他甚至还得意扬扬地供认了一些警方都不知道的犯罪事实。

彼得·凯尔登,四十四岁,但看上去只有三十五六岁的样子。

一九三一年四月十三日,此案正式进入审理程序。为了让各国记者都能旁听审判,警署只能借用一座体育馆充当临时法庭。凯尔登的陈述令人疑惑,他的声音低沉,刚说完自己平时喜欢阅读《圣经》,后面就苦笑着讲述自己是如何虐杀那些少女的。

“小时候,我的父亲一喝醉酒就会打我母亲。每次我都会诅咒我的父亲,诅咒整个社会。我会变成杀人狂,都要怪他。”他如是说道。

索利教授对他进行了精神鉴定,确定他有法律上的责任能力。法庭当然判他死刑。不过,最近在德国,许多死刑犯都被改判成无期徒刑了,因为死刑废除说在法理上较占优势,而且当时的普鲁士司法大臣赫尔曼·舒米特也是这场废除死刑运动的先驱。所以当时也有消息称凯尔登也会改判无期徒刑,可公众自然不肯买账。普通市民强烈要求法庭执行死刑。一百三十年前,这里曾被拿破仑的军队占领。当时拿破仑留下的断头台,还保存在杜塞尔多夫的博物馆里。断头台早就生锈了,然而市民们出于对吸血鬼凯尔登的憎恶之情,居然让政府搬出了这座断头台。

死刑执行人格劳普尔将刀刃上的红锈磨去,还修理了断头台的各个机关,涂了一些润滑油—总之是费了一番工夫。凯尔登在单人间里,在三位牧师的包围下度过了最后的夜晚。据说他向每位受害少女的家人寄了一封道歉信。七月二日早上六点,他静静走上断头台,将头放在刀下。沉重的刀片落下。让市民们担惊受怕的邪恶脑袋,应声落地。杀人魔事件终于结束了。这座断头台在一九三一年只使用过这一次。处决吸血鬼的方法果然也很古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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