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塔·哈丽专攻如何捕获男人的欲望,其实,她只是一个淫荡而平凡的女人。而在平凡的玛塔·哈丽背后,我们需要关注的是德国间谍的作用,恐怕就是因为平凡,所以他们才会重用玛塔·哈丽这位娼妇型的美女。战时,她作为总是面带微笑的间谍活跃在国境线上,成为一段史话。

土耳其进行了教育制度改革,从委员会诞生的那一刻起,他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一百五十位土耳其学生派往国外留学。人选已经确定,但是还未确定到底派往哪个国家。大家商讨来商讨去还是无法得出结论。

而英、法、德三个所谓的发达国家希望留学生都能到自己的国家来,所以开出了各自的优惠条件,拼命宣传,就好像旅店拉客一样,在这里展开了激烈的留学生争夺战。看上去,土耳其的学生到哪里去留学对欧洲局势没有什么影响,其实不然。虽说他们现在还只是一介书生,但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秀才。他们将在国外的大学学习法律、政治、经济、工学等,等他们从各自的专业学成归国后,将成为土耳其改革第一线的参议大臣,主持土耳其的国政。所以现在这些书生到哪里留学,就可以决定十年、二十年后土耳其是亲英、亲法还是亲德,即土耳其将来的外交关系。而三国都以土耳其为中心,制订了向近东投资和开辟商品销售渠道的计划,所以三国都希望把土耳其拉到自己的一方,为此展开了激烈的竞争。

由于德国形势不好,留学生几乎都被英法抢走了。这关乎德国引以为傲的文化威信,政府开始着急起来。通过多方打探,他们发现眼下逗留在巴黎的埃及皇室成员,甚至与埃及总督也有着亲密关系的阿巴斯·鲁尼殿下备受英法关照,而此人在土耳其教育制度改革委员会中颇具实力,因此大部分人都倾向于英法。

一九一二年三月,留学生们已经被分配到英国和法国两国的几所大学中,他们正作着出发前的准备。

此时,巴黎的间谍向柏林递交了一份紧急报告。这位阿巴斯·鲁尼殿下为了留学生工作的善后事宜将乘特快从巴黎赶往康斯坦丁堡,可能中途将在柏林待两三天。多洛特街的玛塔·哈丽接到命令,只能利用女色引诱这位殿下。就像日本爱情剧里描绘的那样,已经了解了一切详情的女主角,沐浴后在梳妆台前坐下,开始浓妆艳抹。

政府全体出动迎接,埃及国旗、军乐队、仪仗队、戒严、摄影师—当阿巴斯·鲁尼殿下到达柏林车站时,发现自己的一次非正式旅行居然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实在无法理解。不过,走到哪里都能受到欢迎毫无疑问是令人愉快的。在为殿下准备的欢迎晚宴上,欧亚混血儿、女富豪、天才舞蹈家玛塔·哈丽被介绍给了鲁尼殿下。

接下来的一切按照计划发展,玛塔·哈丽的娇媚将殿下吸引到了她位于多洛特林街的家中,甚至越过客厅,一直吸引到了她的床上。

阿巴斯·鲁尼殿下应该是相当中意玛塔·哈丽的。到了早上,正如政府所期许的那样,殿下邀请玛塔·哈丽同赴康斯坦丁堡。德国的如意算盘是尽量让玛塔·哈丽黏住殿下,让殿下能对德国产生好感,然后再旁敲侧击。玛塔·哈丽也非常高兴,正当她准备陪同殿下出发去土耳其的时候,在巴黎的埃及相关人员传来了一份意想不到的电报,打碎了德国的如意算盘。阿巴斯·鲁尼殿下将改变行程,迅速返回巴黎。

一战时期的法国间谍站一直在与德国的间谍团进行着智力竞赛,其中最著名的是一位令人头疼的铁腕人物,被称做“第二号”,一直到现在都没人知道他是谁。看出阿巴斯·鲁尼殿下的行动中存在危险而临时把他召回的据说就是这位“第二号”。还有一种说法是,殿下本身也是法国间谍站的成员,自发去探查这座位于多洛特街的宅邸。那位俄罗斯外交邮递员露奥普·梅里科夫事件后,这所宅邸内连续发生一些不明事件,至少法俄两国的间谍,很早就注意到了这所坐落在多洛特街的大宅和它美丽的女主人—没有伯爵的伯爵夫人富恩·林登。

鲁尼殿下事件之后,多洛特街的宅邸被紧急封锁了。此后,玛塔·哈丽频繁出入国境,在各国流浪,这让她更像一个真正的间谍了,而她也真正投入到了间谍的活动中。她于一八七六年八月七日出生于荷兰的伦瓦德街,父亲名叫亚当·泽利,是一名小书商;母亲名叫安切·范·德·默仑。她既不是“清晨的眼睛”,也不是“晚上的眼睛”,她的本名是玛嘉蕾莎·吉尔特鲁伊达·泽利。所谓印度内地的神殿,其实就是首都阿姆斯特丹附近的一所宗教学校,原本打算出家为尼的她在这儿接受教育。结果,她早早结束少女时代结婚了,对方并非贵族,或者说得好听一些叫军营贵族。也许,来荷兰游玩的年轻英国将校玛库里的军服,在后来“清晨的眼睛”看来非常贵族化。他们结婚后,玛库里接到命令到印度驻军,玛塔·哈丽即玛嘉蕾莎·吉尔特鲁伊达·泽利就随同前往了。

因此,她的确是去了印度。但是,到南部国家住下后,她的特质、潜在的个性就完全显现了出来。青年将校玛库里也是如此。他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喝酒、购物、打架。而他的工资显然入不敷出。玛嘉蕾莎·吉尔特鲁伊达·泽利就不得不遵从丈夫的命令,到同事家去借钱,丈夫要求不管别人要她做什么都照做,只要能把钱借来就行。殖民地年轻军人中大多是单身,周围都是些黑人女子,而玛嘉蕾莎·泽利在白人中都算是美女,所以大家都争相把钱借给她。不久,这位玛库里夫人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别人的妻子,还是连队的卖笑女了。这种生活继续着,玛嘉蕾莎·泽利也渐渐习惯了。后来,她作为玛塔·哈丽的底子就是在印度时期构筑的。在自传中,她稍微将这段经历浪漫化了,把自己说成侍奉神的巫女。

这期间,她也学习过一点舞蹈,当然不是为了在祭坛跳舞,而是打算回到欧洲后可以到曲艺场去混口饭吃。玛塔·哈丽这个名字当然也是自己取的。

四年之后回到欧洲的同时,她离婚了,第一次作为舞女的玛塔·哈丽开始巡回演出。其实她的舞蹈算不上一流,但因为是裸舞所以引起了广泛关注。特别是一开始就宣扬她是东洋人,激起了大家的好奇心,所以马上就受到了关照。大家争相捧场,在她的祖国荷兰,上至首相、皇太子,下至政府各部门首脑都向她示好;在法国,连陆军大臣都向她求爱,成为她的情人。而其他那些向她求爱的知名或者不知名的人士,她已经记不清了。

在多洛特街的宅邸安家是很久以后的事了。关于这幢宅邸和玛塔·哈丽的活动一直到今天德国人都不会忘记。他们认为附近住着一位非常有钱的女士。家具、室内装修极尽奢华,在每个房间的所有角落都放置着一面大镜子,可以利用光的折射看到很多意想不到的地方。房内哪怕只有一个人,由于镜子的原因,你都可以感觉到上下左右有无数道看不见的视线。看上去非常漂亮的落地灯电线其实是连到隔壁房间的窃听器上的。有趣的是,地下室的酒窖里备有适合各国人口味的酒,各个产地、各个年份的葡萄酒就不用说了,还有伏特加、椰子酒、白兰地、威士忌、杜松子酒、朗姆酒等,说不定在这儿受到玛塔·哈丽亲自招待的还有日本大官呢。受命从被怀疑为英国间谍的埃里克·亨达森少佐那儿探听某机密情报的玛塔·哈丽,此刻正乘坐特快列车赶往索菲亚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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