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澄这一觉睡得香甜, 等她幽幽醒转过来,已经快接近晌午。已经有半年没有这样放纵自己,难怪长辈常说小别胜新婚。而她发现自己成熟了, 的确更能适应他了。

若澄从床上爬起来,看到自己衣衫齐整, 已经不是昨夜睡着时的模样。他昨夜真是特别不像话, 简直要把她吞裹入腹。开头时候还是极舒服的,后来次数实在太频繁, 她一直哭喊, 可他像头饿极了的狼,根本不肯听她的。

一直折腾到凌晨,方才偃旗息鼓。为了哄她就范, 还说了很多平时都不会说的情话。她现在想起来,还觉得面红耳赤的, 心砰砰跳个不停。

本来他回来, 若澄就做好了这方面的准备, 可情况比想象得还要激烈。

若澄掀开被子下床, 下身酸疼,忍不住“嘶”了一声,几乎迈不开双腿。她高声唤素云和碧云进来:“你们扶我一下。”

素云已经到房中来查看过几次, 见若澄熟睡, 也没敢打扰。素云道:“早上王爷帮您清理了一下, 还上了药,还嘱咐我们小心照顾。然后就回留园去了。王妃昨夜吃了不少苦头吧?”

昨夜是她值夜, 将屋子里的动静听得清清楚楚。

若澄脸红,摇了摇头,最后还是点了点头。过程是又舒服又辛苦, 她实在无法形容那种感觉。

素云给若澄换衣服的时候,看到她身上大大小小的吻痕,遍布全身,目光闪烁了一下。若澄也不好意思,用衣裳掩住了身子。昨夜他发狠了一样咬,十分用力,只是当时他们沉浸在爱意里,没有察觉。

“王爷在留园吗?”若澄开口问道,声音沙哑。昨夜叫得太狠,今天差点发不出声音。

碧云连忙去端了蜂蜜水给她润润嗓子,然后说道:“王爷在处理公务。宫里的刘忠公公似乎一大早就来了,到现在还没走。”

宫里来的,肯定是要紧事。若澄没再多问,低头穿衣裳。她现在个子又长了些,衣裳有些短了。素云便建议过几日叫绣云来府中一趟,重新置办几件。绣云现在还接绣活贴补家用,叫外人不如叫她。

若澄奇怪地问道:“陈玉林的铺子不是已经开始赚钱了吗?她怎么还在接这些私活?”

素云回道:“您知道,绣云本就是个闲不住的人。她想以后在京中买处院子,还想让两个孩子上学堂,正在努力地存钱。所以王府里的生意啊,不如给她做。”

若澄自然是赞成的。她现在衣食无忧,但也羡慕夫妻两个人共同努力,经营自己的小日子。以后若是朱翊深可以放下京中的一切,他们倒可以到江南去,像绣云夫妻一样,男耕女织,过平凡的生活。

等收拾停当,若澄看了下时候不早了,问道:“刘公公还没走,王爷是不是没有用午膳?”

素云和碧云也不知道,赶紧差人去留园问了李怀恩。李怀恩回话说没有,若澄便想起昨日剩下的羊肉,准备给朱翊深拿几串过去充饥。

……

刘忠受朱正熙之命,特地来安慰朱翊深。昨日,朱翊深进宫交了帅印,端和帝什么表示都没有,就让他出宫了。朱翊深在开平卫镇守了大半年,没让鞑靼前进一步,劳苦功高。朱正熙本来是打算等他回来好好嘉奖一番的,可被端和帝压着,只能准备了一些厚礼让刘忠送到王府。

朱翊深知道端和帝对自己的忌惮,也没指望受到什么厚封,推辞不受。

刘忠劝道:“王爷还是收下吧,不然太子殿下心中也不安。您已经贵为亲王,官职爵位无法再高了,所以皇上才不封赏。对了,太子说,这送子玉观音特别灵验,还有这些人参和燕窝都是高丽进贡的,权当给王妃补补身子。”

朱翊深看了一眼锦盒里的玉观音,手中抱着一个孩子。他两辈子都没做过父亲,心中对孩子也有几分渴望,便说道:“给王妃的东西我收下,其它你拿回去,顺便替我谢谢太子。”

刘忠看朱翊深让步了,也不能强求,说道:“太子近来十分勤政,每日只睡几个时辰,他本来想亲自到府上拜访,但实在没有时间,王爷肯收下他的一片心意,他定然觉得欢喜。太子说得了空还想到府上吃一桌家常便饭,带新太子妃给您和王妃认识。”

朱翊深点了点头:“嗯,随时恭候太子的大驾。”

这一辈子,无论最后,他跟朱正熙会不会走到前生的结局。至少这一刻,他们还是叔侄,是帝王家里难得真心相对的两个人。

“那奴就不打扰王爷了。太子说您刚回来,好好陪陪王妃。”刘忠说完,就告退离去了。

朱翊深觉得有点不是滋味,这个侄儿还真是关心他的王妃啊。

他昨夜没睡,身子有些乏了,正想叫李怀恩去北院看看若澄醒来没有,就闻到门外飘进来一股饭菜的香味。他看向门外,若澄轻快的声音传进来:“王爷,快出来用午膳了!”

朱翊深起身走到外面,看到满桌的酒菜,还有一碟烤羊肉串,香味跟他昨日在厨房里闻到的一样。若澄拉着他坐下,摆好碗筷,坐在他身边说道:“这碗汤,这碟青菜,还有昨日剩下的烤羊肉串,都是我做的。你尝尝看。”

朱翊深看着她洋洋得意想要邀功的模样,嘴角一扬,拿起筷子,尝了一口。半年不见,这丫头厨艺精进,做的菜竟越发好吃了。

若澄双手捧着下巴,看他吃得津津有味,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他以前吃东西,每盘都超不过三口,不让人看出喜好。可现在他喝了一碗汤,吃了半碟青菜,还有两个肉串,胃口好了不少。

朱翊深见她一直看着自己,问道:“你怎么不吃?”

若澄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刚刚在厨房做菜的时候,肚子实在太饿,就自己先吃了。你不会怪我吧?”

朱翊深知道昨夜把她折腾惨了,到这个时辰,他都已经饥肠辘辘,更何况她这么小小的一个人。他心中一动,握着她的手,将她抱坐在自己的腿上。

屋里的下人见了,连忙都退了出去。

若澄推他的肩膀:“你干什么,大白天的……你不会又要……不行不行。”她急得语无伦次,朱翊深道:“王府里我最大,又没有外人。放松些,我就看一看。”

朱翊深的声音轻柔,态度诚恳。若澄也不再挣扎了。可他哪里只是查看伤势,又是亲她,又是动手,她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背,强忍着咬住嘴唇,整张脸涨得通红,眼泪都快憋出来了。

朱翊深低头亲吻她,那张小口费力地吞咽他的舌头,他品尝着她嘴里甘甜的味道,如痴如醉。忘情地吻了会儿,他放开若澄,离开了一点看她,只是这样就动情了,像朵被春雨滋润的小花。

若澄羞得去捂他的嘴,娇声说道:“我还疼呢!你不要再说了……”

朱翊深索性将她抱起来,直接抱进了西次间,将她放躺在暖炕上。她浑身颤抖,就像那春日枝头的杏花,被雨打风吹,花瓣凋零一地。纵然如此,也别有一番风情。只不过这身子的确是不能再承受他了。

朱翊深伸手抱着她,安抚道:“放心,我不做什么。你若是累了,再睡会儿。”

这个姿势十分舒服,若澄晒着窗外洒进来的阳光,靠在他的肩头,又有点昏昏欲睡。

他不在的这些日子,她着实想他。有时孤枕难眠,梦里也常梦到一些跟他亲热的画面,等醒来后发现自己孤身一人,便愈发地思念他。以前她从来不会做那么香艳的梦境,但是跟他在一起以后,就像一只吃不饱的小兽一样,总想两个人更亲近一些,才会有安全感。而且时时刻刻都想跟他在一起,无论做什么都好。

这大概就是深爱一个人的感觉。哪怕不吃不睡,只要跟他待在一起就好。

“你以后还去打仗吗?”她迷迷糊糊地问道。

朱翊深轻拍她的后背:“怎么,舍不得我?”

若澄点了点头,撒娇一样地说:“半年时间实在太久了,我每日既要担心你的安危,又想你平安顺利地回来。”

“以后尽量不去了。”朱翊深说道。此次端和帝派他去开平卫,实属无奈之举。为了防止他拉拢势力,恐怕再难有这样的机会。只不过这些话,他不会跟若澄明说。

若澄信以为真,高兴地抱住他的腰,感觉到不对劲。她吓了一跳,呆呆地看着他,目光中透着几分委屈,还有几分迷茫:“你,觉得难受吗?我……我……”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朱翊深当真爱极了她这副懵懂又清纯的模样,一边吻她一边说道:“本可以忍着,你再挑逗我,不好好睡觉,就难说了。”

若澄看到朱翊深的眼眸渐渐变得黑沉,犹如看不见底的深渊一样,知道他不是开玩笑,赶紧闭上了眼睛装睡。

不过一会儿,她就发出细微的鼾声,真的是睡着了。

朱翊深一笑,起身帮她整理好衣裙,又拿了一条毯子盖在她的身上。他回来之后,还没好好看过她。半年不见,她的五官似乎长开了一些,不再像刚成亲那会儿,完全是个孩子。只不过偶尔言行还是像从前一样,难脱稚气,稍微逗一逗就会脸红害羞。

朱翊深躺在她的身边,双手枕在脑后,本来要想事情,不知不觉,也睡着了。

他睡了一觉起来,若澄不知何时靠在了他怀里,整个人扒在他的身上。他浑身僵硬,肩膀好像都麻木了,想要动一动,若澄也醒了。

她坐起来,茫茫然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身上又出了很多的汗。

朱翊深跟着坐起来,活动了下肩膀说道:“先去净室里沐浴吧。”

留园这里的净室,引得是活汤泉,跟若澄那里时时要烧热水不一样。若澄脱了衣裳,进到池子里,身体还没适应水温,嫌烫地贴在岩石壁上。朱翊深说这汤泉水可以通筋解乏,美容养颜,往后多来泡泡也好。”

这样奢侈的事情,平明百姓家想都不敢想,也只有亲王府才能享受到。

等若澄泡好了汤泉,只觉得浑身的酸疼和疲乏都减轻了不少。她擦干净身体,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回到内室中。朱翊深坐在炕上看书,见她湿着头发出来,招了招手,让她坐在自己身前,拿了一块布给她擦头发。

若澄问道:“皇上近来沉迷于求仙问药,不再为难你了吧?”

朱翊深反问道:“你怎知他为难我?”

若澄的心漏跳了一拍。他太聪明了,稍有不慎就会露出破绽,便低头说道:“你昨日进宫,明明立了功,却什么赏赐都没有得。我只是觉得皇上太防着你了,都没把你当亲兄弟。”

朱翊深前世经历过的事情,比现在更过分,因此并不放在心上:“你不用担心,宫里的事,我自有法子应对,你尽管去做自己喜欢的事就好。你小时候说想在书画上有一番作为,像你父亲一样,后来怎么又没兴趣了?”

他问到这方面,若澄一下不知怎么回答。她偷偷卖字还有跟陈玉林合伙做生意,买了院子的事情都没告诉他。而且舅舅现在的铺子,还是她暗中帮忙做起色的。在他眼里,她应该就跟没经历过什么风雨的小花小草一样。

但她从来都不想做小草,她想做一棵能帮他分担的小树。哪怕没有他那么强大,在他累的时候,能够靠一靠她也好。

这些话是她心里的声音,可若在他面前说出来,显得有些不自量力。他是谁?天之骄子的晋王,哪里需要依靠别人。

朱翊深以为说到她的痛处了,她才摆出那样一副失落的表情,安慰道:“算了,别太为难自己。我对你也没什么要求,只要你高兴就好。若是对厨艺更有兴趣,我请个御厨教你如何?”

“我做菜没什么天赋,就是做着玩的,而且只做给你吃。所以不用请人来教了。”若澄有些心虚地说道。

朱翊深不勉强她,直接换了个话题:“你舅舅一家还在京中?李怀恩说他们曾来府中找过你。”

若澄心中紧张,连忙回道:“舅舅找我借钱,我便给了他一笔。他如今在琉璃厂开了间书画铺子,这半年也做得有些起色,已经把欠我的钱还清了。你若得空,可以跟我一起去看看。”

后面一句,她只是装客气说说的。

朱翊深没想到这个姚庆远还有几分本事,这么快就能在京中把铺子开起来。怎么说也是若澄的娘家人,虽无往来,但礼数上也不能缺,便道:“那明日备一份贺礼,我随你去看看。”

若澄没想到他真的要去看,心狠狠往下一沉。她的铺子也在那儿,离舅舅的不远。但话已出口,她只能硬着头皮应下来了。希望到时候,别让他看出什么端倪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如果没有意外可能还是两更,时间还是跟今天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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