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墨秀眉微挑,笑道:“越郡王言重了,都是陛下的臣子,为陛下办事是理所应当的。”

“郡主说得对。”

站在旁边的何文栎拂了一下额头,朝着你来我往皮笑肉不笑地寒暄着的两个人笑道:“郡王,郡主,世子,咱们还是……”他是来查案的,不是来听这两个人打机锋的。可惜他面对的不是蔺长风,不能直接抓着个东西砸过去,也不能扯着嗓子大声咆哮。

南宫墨似笑非笑地瞥了何文栎一眼,顿时让他心中一颤。紧张兮兮地望着眼前的女子,却见南宫墨往后退了一步站在卫君陌身边道:“三位随意,我就是跟着来看看而已。”

卫君陌素来不喜和人寒暄,淡然道:“先进去看看。”

因为大光明寺失窃,如今整个大光明寺已经严禁外人进出,往日里总是人潮涌动的大光明寺今天显得格外的安静。只有远远地传来僧众的梵唱和空气中袅袅佛香,往日令人心静的佛香今天却仿佛染上了一丝不祥的意味。

大殿上,大光明寺的主持方丈带着一干大小僧众早早的等着了。在一片灰蒙蒙的僧衣和绯色的袈裟中,一身白衣的念远显得格外的显眼。看到南宫墨一行人进来,念远礼貌的朝着卫君陌和南宫墨点了点头。

失窃的经卷就是放在这大雄宝殿的佛像跟前的。因为是先皇后生前的手卷,又是陛下亲自下旨供奉在这里的,所以大光明寺专门派了武僧每天十二个时辰轮流守护。大光明寺虽然不是以武学闻名的寺庙,但是毕竟还是金陵最有名的寺庙之一,说是国寺都不为过,否则皇帝也不会将先皇后的手卷供奉在这里。寺中的武僧功夫自然也不差,但是就是在每天四个武僧守着的情况下,让人悄无声息的潜入寺中将东西给盗走了。

“先皇后的手卷,盗来有什么用呢?”何文栎皱着眉头道。

若是一般人无论是求财还是求宝总是个理由。但是先皇后的手卷,说起来很珍贵其实……先皇后一不是高僧大德,二不是书法名家,如果不是先皇后的身份和皇帝的看重,这几卷手卷可说是毫无价值。如今就算是因为这些而变得仿佛贵重了,但是根本就脱手不了好么?至少在未来三五十年内是别想脱手了。总不至于,有人欣赏先皇后的书法吧?

先皇后虽然不比当今陛下出身低微,却也好不到哪儿去。原本也只是一个学武的人家出身的姑娘而已,所以那书法……何文栎也有幸见过,只能说……还行。

萧千夜也有些头疼,皇祖母的经卷失窃的消息一传出来,皇祖父当场便勃然大怒,连父王都劝不住。立刻下令他们不管用什么办法都必须抓到偷经书的贼人,完好无损的取回经书。扫了一眼在场的众人,萧千夜问道:“守护经书的那几个武僧怎么样了?”

方丈叹息道:“回郡王,那几个武僧当时昏迷过去了,暂时被关押在禅房中。”

萧千夜和何文栎对视一眼,何文栎道:“既然如此,下官去问问那几个武僧,还请大师带路。”

方丈自然不会反对,虽然不能亲自前去却还是派了一个师弟领何文栎过去。萧千夜则开始询问大殿里的一众僧人。两人有志一同的谁都没有去管卫君陌。卫世子那一天也说不了三句话的模样,让他去问案能问出什么来?

卫君陌也不在意,看向南宫墨道,“出去走走。”

南宫墨点点头,朝着方丈含笑问道:“对了方丈,在昨天在大光明寺暂住的香客都在么?”

方丈点了点头道:“失窃之物非同小可,因此香客都还在寺中并未离开。”

既然如此,秦梓煦又是怎么离开的?

“秦家的人也在?”

方丈身为一寺的主持,对这些事情自然知道的不是那么清楚了。倒是旁边一位大师上前道:“回郡主,昨晚秦四小姐留宿在大光明寺中,今天一早秦家大公子也来过想要接四小姐离开,不过因寺中戒严,并没有放他进来。”

原来秦梓煦昨晚不在大光明寺,想想也是,如今秦家正忙着呢,哪儿有空出来闲逛。秦梓煦担心妹妹,大约也是挤出时间出来陪她,然后每天又赶回城里去了。从紫云山到金陵原本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南宫墨点点头,侧首对卫君陌道:“我们出去走走吧。”

卫君陌也没有意见,微微点头。于是两人丢下认真工作的皇长孙出门散步去了。

大光明寺南宫墨来过两次还住了好几天自然也算不上不熟,两人携手漫步而行,朝着后山的香客居住的客院而去。一边走,南宫墨一边道:“真是奇怪,有什么人会专门跑来偷先皇后的手卷?”就如同何文栎所想的,那手卷除了是先皇后抄写的以外,既没有什么鉴赏价值也不能换取金钱。当然如果流传到后世肯定值钱的,但是也不至于现在就为后代子孙考虑了吧?再说了能够做传家宝的东西多了,也没有必要冒这个险啊。

卫君陌深色淡然,道:“大雄宝殿周围守卫森严,但是殿内的武僧被迷晕居然无人发现。若不是下手的人是个非常厉害的大盗,那就是……有人监守自盗。”

南宫墨搂着他的胳膊,一边走一边皱眉道:“监守自盗?”

“啊?!”两人刚走到拐角处,就听见身后远远地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声。对视一眼,两人同时施展轻功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奔了过去。叫声传来的地方是隔着一个院子的僧人禅房,两人还没走进就闻到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连忙快步冲了过去,却见敞开的禅房门口,何文栎跌倒在地上满身献血,他旁边不远处的几步外刚刚陪着他过来的大师倒地不起,身下是一片暗红的血泊。再往前几步,一个穿着灰色僧衣的弟子已经气绝。南宫墨上前一步,蹲下身在那个大师的脖子上探了探,朝卫君陌摇了摇头。

“怎么回事?”卫君陌冷声问道。

何文栎脸色有些煞白,道:“我们来到禅房的时候房里还有一个人,床上的那个已经死了。那人杀了这位大师,然后……”卫君陌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转身出去了。南宫墨看着何文栎挑了挑眉道:“何大人,站得起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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