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延寿的皇帝梦破灭了,但是在当时,各地藩镇手握重兵,蠢蠢欲动,人人都想过把皇帝瘾。于是又出了一个赵延寿式的人物,那么这个人是谁呢?

赵延寿一死,石重贵那边少了个祸害,自己又没有失德的地方,按说这后晋的皇位应该坐得稳了,契丹不会出兵打他了。不幸的是,这时又出了一个赵延寿二号——后晋大将杜重威。

赵延寿被幽禁之后,契丹失去了一个绝好的先锋和向导,以后如果再进兵中原,真的需要一个赵延寿式的人物,因为他对中原的风俗人情、兵要地志了如指掌,没有这么一个人,打仗还不行啊。这个时候,杜重威跳了出来,跟契丹暗通款曲。灭了石重贵之后,只要您册立我当皇帝,我愿意给出比石重贵更优厚的条件。石重贵是你打他,他管你叫爷爷,你不打他,他就不叫了,我是您不认我当孙子我跟您急!辽太宗受了杜重威的引诱,再次出兵攻打后晋。

其实甭管石重贵还是杜重威,立谁都一样嘛,辽太宗为什么要为了杜重威去打石重贵?可能太宗皇帝这个时候,真动了自己做中原之主的念头。在草原上太不自由,四十好几了,政权还在述律后手里头,处处掣肘,如果能做中原之主的话,就可以摆脱述律后的阴影。因此辽太宗这一次领大军南下,做好了要灭亡后晋的准备。

一看爷爷又来了,石重贵只好派跟契丹暗通款曲的杜重威,率三十万大军北上,迎击契丹。杜重威一路上故意虐待士卒,专拣阴雨连绵、满地泥泞的时候行军。天气一好,艳阳高照,路也干了,露宿,晒被子!加上克扣士卒的军粮,士卒每天都有逃亡的。今天少一个连,明天少一个营。等到了前线驻扎下来之后,杜重威整日饮酒,不训练士卒,士兵逃亡他也不管。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他想我如果主动归降契丹,难免跟石敬瑭一样,留下千古骂名,我不能这么干。那该怎么干呢?我把我的兵逼跑了,最后我光杆司令一个,我怎么抵抗?我想抵抗,我一个人打得过契丹十万大军吗?契丹对他的情况是很了解的,暗通款曲嘛。所以契丹发兵一打,杜重威马上就投降。不是我不想抵抗,而是我无力抵抗,我的兵全跑了(确实也有可能是朝廷的粮饷给得不足)。当然这三十万大军,本来就是个虚数,这个时候就虚之又虚了,不知道还剩多少人,都投降了契丹。

杜重威一投降,太宗皇帝实践了自己的诺言,让杜重威穿上黄袍到降卒之中,做跟赵延寿当年一样的事。你去安慰一下你的降卒,让你的降卒别造反。杜重威一听,迫不及待地就把黄袍穿好了,来到军营当中。这些兵本来就是他带出来的,一看他当皇帝,都非常高兴。赵延寿干这事,这才刚刚过去几年啊,杜重威又干这事,俩人都被辽太宗耶律德光玩弄于股掌之上。要说赵延寿被耍,还情有可原,赵延寿都被耍了一回了,杜重威还被耍?这俩人如果见了面,互相谈一谈穿黄袍的感受,那一定会很有意思。你当年穿是什么心情?哎哟,我也是这心情。没想到都被耶律德光给耍了。

杜重威三十万大军解甲,石重贵就没法抵抗了,精锐部队全没了,契丹大军一到,石重贵只能束手就擒,契丹军就攻进了开封。

这个时候,杜重威就来找耶律德光了。您该履行诺言了吧,我这三十万人都没抵抗,开营投降了,黄袍我也穿上了,您也让我显摆一圈了,这皇帝得我做了吧?太宗皇帝冷冷一笑,我打算自己治理中原,我做得草原之主,便做得中原之主。来人,把他的黄袍扒下来,把他该送哪儿去就送哪儿去。杜重威最后弄了一个跟赵延寿一样的下场,记吃不记打。辽太宗耶律德光就准备自己做中原的天子。

契丹军进了开封,灭了后晋后,太宗耶律德光在开封搞了一个登基大典,继皇帝位。这一年是公元947年,契丹正式改国号为辽,983年又改回叫契丹,1066年又改叫辽。契丹和辽,国号来回变,咱就统称为辽。因为《二十四史》中只有《辽史》,没有契丹史。

这样,辽太宗耶律德光做了中原之主,他在中原汉地继续沿用“一国两制”的做法,“以国制治契丹,以汉制待汉人”(《辽史百官志》)。文武百官中,契丹人穿契丹官服,汉人穿汉人的官服。太宗皇帝本人在汉地当皇帝,为了表示对中原的尊重,穿的是汉族服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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