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江咖啡馆地处闹市中心旁的一条幽静的小路上。它的左右前后都是十几层楼的大宾馆。论气派的豪华,它是相形见绌的。可是,秋江咖啡馆也有它诱人的地方。首先在于价格便宜,在大宾馆喝一杯咖啡的钱,在这里可以喝上三杯,还有一个音乐茶座,边喝咖啡边跳舞,一个晚上也花不了多少钱。

文抒走进咖啡馆,就有一个女招待含笑上来殷勤招待,可她笑着摆摆手。因为她已经发现沿窗桌子前,正坐着的一个身穿浅灰色西服的男子在向她微笑。

她走到郑剑面前,笑着问:“先生,这里有人吗?”

郑剑推了推眼镜,一本正经地站起来让座:“请,小姐。”

两人都笑了。文抒坐下以后,女招待过来问:“请问,要什么?”

郑剑很有气派地举起两个手指,说:“两杯咖啡,两客火腿三明治,再加一客意大利烩面。”他说完了,又问文抒:“您还需要什么?”

文抒笑着摇摇头。她等女招待退下以后,说:“瞧你这副打扮与气派,真有点像港商。”

“真的吗?那我今天就有成功的希望。”

点心、咖啡很快送上来了。文抒一边喝咖啡一边低声把金雪莹的话告诉郑剑。郑剑听完以后,说:“如此说来,韩飞天的嫌疑可以排除了。”

“是啊,只有奕华与李炎刚是我们的侦破对象。”

“奕华也可解脱了。”郑剑说,“为他作旁证,证明他不可能出现在凶杀现场的正是我的妻子乐珏。她当时送孩子去医院看病,赶车时有个青年帮她拾了东西,她看到奕华的照片后,证实在十一时三十分左右,是奕华帮了她的忙。”

文抒听了,又高兴又犯愁。高兴的是,奕华果然是个好青年;犯愁的是,如今的线索越来越少。她看到坐在对面、正用脚打拍子的郑剑还在微笑地打量着舞池中的对对舞伴,她不由为对方的冷静而赞叹。

“跳一个舞吧!”

文抒点点头。

他很潇洒地做了一个请跳舞的姿势,然后扶起她的腰,滑入舞池。

文抒在大学里就是舞场的活跃分子,但她没想到这个文质彬彬的警官也跳得如此娴熟潇洒。

她说:“真没想到,你也是舞场老手。”

他笑着摇摇头:“不瞒记者同志,我才学会了一个月。”

“你还有空学?”

“列宁好像说过:不会休息,就不会工作。”

“跳舞也是休息?”

“是啊,是一种娱乐性的休息。”

“你对这种娱乐性休息有何看法?”她又问。

“很高尚,也能锻炼身体。”

舞场里放起了伦巴舞曲,郑剑对着文抒扭了起来。文抒见他扭得有点僵,笑着指点着他,又说:“前几天见一张报纸上说,跳舞跳散了一对夫妻。”

“那是这对夫妻本身的感情基础不牢固。”郑剑一面扭一面回答。

文抒正想问他:“你妻子允许你跳舞吗?”突然,他在她的腰上轻轻一点,低下头说:“你看,谁来了?”

文抒侧身看去,只见门口走进一男一女。那个男的是李炎刚。女的竟是莫菲菲。

“注意他们,今晚我们还有一场好戏要唱。”郑剑与文抒滑到远离他们的舞池一角,轻轻说。

“你邀请我跳舞,还有这一个目的。”文抒眯起眼睛说。

“这也是公私两便。”郑剑莞尔一笑。

他们在远离李炎刚与莫菲菲的一个桌子前坐下,偷眼打量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你看,这个柜台上的女人就是秋江咖啡馆的女经理祁萍。”郑剑说。

文抒在报上读过有关祁萍的报道,点点头,说:“她在经营上很有一套。”

郑剑没有回答,又把目光投向李炎刚与莫菲菲。

“他们好像在吵架。”文抒突然说。

“据了解,莫菲菲与李炎刚有着一种特殊的关系,而李炎刚又与这个秋江咖啡馆的女经理祁萍有来往。搞清楚他们之间的秘密,或许对我们破案有所启迪。”

“他们要走了!”

“走不了,汪臻在外面监视。”

“他们是不是认出我来了?”

“有可能。”

李炎刚与莫菲菲一走,郑剑与文抒也跟着站起身。他们走到门口,见到了埋伏在附近的汪臻。

郑剑忙问;“他们人呢?你怎么没跟上去?”

汪臻说:“李炎刚与莫菲菲进咖啡馆了。”

郑剑说:“可他们又出来了。”

汪臻摇摇头:“没有呀!”

沈敏也走过来证实:“没有,我们一直盯着大门。”

“噢,”郑剑蹙起眉头,问:“这个咖啡馆有后门吗?”

“没有。”汪臻回答。

文抒又走进去兜了一圈,出来说:“里面没有他们两个,走廊与厕所里都没有。”

郑剑没有恼火,只是推了推眼镜架,说:“好狡猾的豹子,莫非他们有了幻身术?”

“我们守在这里,他们肯定在咖啡馆的一角。”汪臻与沈敏说。

郑剑摇摇头,只说了一个字:“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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