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十津川便邀西本刑警去了咖啡间。

要过咖啡、点心,东西端上来后,“去年10月,你休过假吧?”十津川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开口问道。

“去年10月?噢,10月初,请了三天假,去了趟北海道。”西本答道。

从西本的表情上看,心中十分坦然。这一点,津川颇感欣慰。

“去北海道做什么呢?”

“我很喜欢轮船,听说青函联运船很快就要取消了,为了再看上一眼,便去乘坐了一次。”

“记不住准确的日子了?”十津川如此发问,西本有些迷惑不解。

“怎么?我那时的旅行出什么问题了?我是事先请假条写得明明白白才去的。”

“哪儿的话,我想问你是否10月5日乘坐的青函联运船?”

“嗯……,也可能是10月5日,由青森乘坐的末班联运船,半夜抵达函馆的。”

“在船上没有发生什么事吧?”十滓川倾听的同时,还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西本的神情。

“发生什么事?”西本侧首困惑。

“是的,一位乘客从甲板上掉到海里的案子。”

“我怎么没有印象呢?”

“船名记住了吗?”

“‘十和田丸’。”

“在那艘船上,你没和其他的乘客打架吗?”

“打架?”

西本问道,片刻思索后又说:“那天,喝多了一点儿,和一位中年男子吵了一架,不过那又有什么呢?”此时,从神态上看,他忽然有些局促不安。

“没记住打架对方的名字吗?”

“没有,不过他有四十五六岁,身体健壮,只是他喝多了,老缠着我,我们便打起来了。”

“当时,没有谁劝过架吗?”

“是啊……噢,在船上认识的一位青年男子给我们劝开了。”

“记住他的名字了吗?”

“他曾向我递过名片,确实是住在横滨市内,叫黑川。”西本道。

“嗯……”十津川回味着,“你也把自己的名字告诉给黑川了吗?”

“名片给过他了,他用我那张名片干什么坏事了吗?”

十津川注意到西本眉头紧锁。他呷了口稍凉的咖啡。

“你还记得黑川那个人?”

“是的,一张口就知道他是个开朗的人,而且非常健谈。”

“净谈些什么?”

“怎么?他干了什么了?”西本不安地问道。

“没有什么事,我问下不行吗?”

“好,他跟我讲了不少有关横滨的事。什么中华街的馆子好吃啦、山下公园啦、漂亮女人多啦等等。对了,还邀我有时间去玩。”

“他是做什么的?”

“据他讲经营了个小进口杂货店。”

“你真的没有记住与你打架的中年人姓名吗?”

“是的,打架也是对方引起的。”

“你能不能跟我详细说说打架的经过?”十津川问。

西本思忖了片刻:“是这样的,从青森发船已接近晚八点钟,所以到达函馆是午夜。我想反正只不过是一次乘青函联运船的旅行,索性在函馆住上一夜,第二天再返回来。”

“如果半夜到达函馆,能衔接上的火车已经没有了啊!”

“是的,所以联运船上也没有几个人啊!我想也许再也没有机会乘这艘船了,我便买了张软座指定席票,即使是软座指定席也是空荡荡的。我便去小卖店买了生啤酒和一些小吃,边眺望窗外的夜景边喝着。这时,一位青年人来到我邻座与我搭讪。”

“是叫黑川的那个人吗?”

“是的,有意思的是,谈得十分投机,在软座指定席的出入口处有问咖啡室,我们便把座位移到那儿,仍继续聊着。这当儿,从甲板那方向,有位男子来到咖啡室,一开始我就觉得他已经酩酊大醉,在我们身边坐下后,便掏出携带式威士忌酒瓶喝了起来,而后忽然又开始纠缠起我们了,我与那位黑川青年谈的内容很有趣,我便笑了起来,那位中年人以为是嘲笑他,就找起麻烦来了。”

“后来呢?”

“即便我解释说是误会,他也不分青红皂白,一下子动起手来了,黑川给我们劝架,后来总算平息下来,只是我被打了,别的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那么,就离开了那个中年人?”

“是的,我就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睡着了。”

“醒来时间是什么时候了?”

“我记得快接近十二点了,醒来的时候船内正广播说快要到达函馆了。”

“在此期间,没有去过甲板上吗?”

“没有啊,一直在睡觉,驶近函馆港之后,如您所说,才睁开眼睛,去了甲板。印象最深的是,漆黑中函馆的灯火越来越近。”西本道。

十津川目不转睛注视着滔滔不绝的西本,却看不出有什么异样之处。

“睡醒之后,又见到那个黑川或与你打架的中年人了吗?”

“再没见过那个中年人,不过倒见到了黑川。他还说他也准备住在函馆市内的饭店,只是我还要乘联运船返回去,而黑川说他准备去札幌。”

“以后又见过黑川?”

“没有,只是今年新年时,他给我寄来张贺年片,我也匆忙发出了一张。”西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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