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一条华丽的走廊拐过去,就是三叶集团的主楼。这是一栋很高的玻璃幕墙建筑,显示着这个集团的强大经济实力和非凡的气派。欧光慈知道,这是一家从小作坊发展起来的的大企业,他的老总鲁大光十年前曾经被欧光慈铐在自来水管上蹲了一天一夜。当然了,好汉不提当年勇,这里说的是欧光慈和鲁大光的“缘分”。至于人家是靠什么手段发展到今天这个份儿上,不是他欧光慈能想象出来的。欧光慈毕竟只负责他权力范围内的事情。

鲁大光正在召开一个中层管理人员的会议,但是他没让欧光慈久等,很快就出来了。他老远就伸过手来和欧光慈握手。

欧光慈说:“鲁总几年不见可是胖多了!上次我见到你的时候你比现在瘦得多。”

鲁大光高大的身躯站在欧光慈旁边,像一座小山。但那一脸的媚笑能让人觉出他对欧光慈的敬畏。是的,走过黑道的人最知道欧光慈的利害。

“啊,欧队长指的是云雾山那一次。”鲁大光把欧光慈、大马二人请你他的大办公室,然后喊人上茶,“欧队长,事实证明那次我是冤枉的。”

欧光慈没接他的话茬儿,在宽大的沙发里坐下了。他说:“鲁总,听说昨天晚上你过生日?怎么不请我去喝杯酒哇?”

鲁大光哈哈大笑,道:“我哪敢请您来呀,我的朋友里坏人成堆,你老一来,他们不尿裤子才怪呢。”

这样的调侃恐怕只有鲁大光这样的人才说得出来,欧光慈看着他的脸心想:从外表看不出什么东西。自然,他面对着的这个人是个久经沙场的人,什么场面都见过,死个把人的事情吓不倒他。

“你坐下鲁大光,你的朋友是什么人不是我今天来找你的主题。我们今天来找你,是想问问你昨天晚上的生日花了多少钱?”

鲁大光伸出两个手指:“不多不少,二十万。”

“妈的,够我干到退休了。”欧光慈看着他,“请了几个乐手?”

“四个。”

“请了几个服务员。”

“十二个。您是不是还想知道从哪儿请的?从四季春酒家,清一色的漂亮小姐。”

“鲁大光,多年不见了,我还以为你能变得高雅一些,原来还是老样子。”

鲁大光终于拉下了脸:“欧队长,你以为我不想高雅些么。可是我在你眼里恐怕一辈子也变不了啦。你脑子里有的只是我过去的一些东西,我永远是一个流氓无产者的形象……不要虚伪,你的眼神已经把你心里的东西全暴露啦。告诉你吧欧队长,换一个场合我完全是个绅士!”

欧光慈说:“你坐下说话好不好,咱们俩见面最好谁也不戴面具,这样说话痛快。言归正传吧,我们今天来找你,是因为昨天在你生日晚会上出现过的一个乐手让人杀了,吹萨克斯的那个小伙子!”

“哦,原来如此。我知道你找我就没好事。”鲁大光的声音放低沉了一些,“说吧,你想知道些什么?但凡我知道的,就不会向你隐瞒。”

“你过生日一定搞了录像。”

“要看录像带,没问题,我派人给你送去。还想知道什么?”

“在哪儿搞的。”

“雾山庄园,我的花园别墅。”

“搞到几点?”

“不好说。人是陆续走的,要说几点不太容易。四个乐手走得早一些,因为不少人闹着要搓麻将,嫌闹。”

欧光慈看看大马。

零零碎碎又说了些别的,欧光慈便站了起来:“得了,先说这些吧,咱俩用不着多废话,有事我还会来找你。”

“那没问题。不过过两天我要去趟澳大利亚,给你个手机号码吧。”鲁大光抄了个号码给欧光慈。

欧光慈和大马离开了三叶集团,长出一口气。一句话没说的大马道:“队长,听你和鲁大光说话很有意思。话里有话,藏着那么一股劲儿。”

欧光慈叹了口气:“谁愿意这么说话呀,不是没办法么?我始终怀疑鲁大光的发达背后有问题。走吧,咱们去见见那些服务小姐,四季春酒家。”

四季春酒家不远,很快就到了。

还不到营业时间,欧光慈提出要见见昨天晚上被借到雾山庄园的小姐,老板马上就同意了。他让昨天晚上出去帮忙的小姐都出来,并叮嘱,问什么说什么,不许说瞎话。老板出去后,欧光慈和大马面对这一群小姐有些不知如何开口。

大马说:“你们当中有没有人对昨天晚上吹萨克斯的那个小伙子有印象?”

马上有几个小姐说有印象,他们说李戈像个忧郁王子,很酷。

欧光慈让他们描述一下李戈当时的情景,小姐们七嘴八舌地说了一些,欧光慈听出,李戈昨天晚上首先是很少有笑脸,好在他是个乐手,人们没有太在意。再就是李戈工作上有些心不在焉,经常要别人提醒才猛地想起来。欧光慈很重视这一点,让小姐们仔细说说。结果小姐们反倒说不出什么了。

“他有什么反常的表现么?”大马问。

小姐们议论了一会儿,其中一个说:“有,其中一次吹到一半的时候他突然走调了,调整了好一会儿才从新开始。当时我正给客人们上酒,记得很清楚。因为客人们都往李戈那儿看。”

有用的东西大致就是这些。

两个人离开了四季春酒家,很快就到了温老板的月亮河酒吧。他们想找另外三个乐手聊聊,更细地了解一下昨天晚上的情况。结果老板说乐手们晚上才来出场。要找,得到他们的住处去找。温老板派了个小伙子,让他带欧光慈他们去找人。

车子很快开到了一个小区,人口挺密集的那种居民区。在一个地下室,他们见到了乐队的另外三个小伙子。那三个小伙子分别是吉他手、贝司手和鼓手。他们说了一些当乐手的甘苦,但是他们似乎活得很洒脱,由此欧光慈想到了李戈,看来李戈的确和多数漂泊的音乐人不一样,他似乎向往一种安定。

谈到李戈本人,小伙子们的感觉还可以。他们说李戈这个人比较好说话,不多事。在收入分配上也不是那么计较。不足之处是李戈不太合群,感觉上对现状不满足。小伙子们说李戈可能有更高的想法。最后说到了昨天晚上的晚会,小伙子们对收入很满意,至于李戈,他们的说法和四季春那些小姐说得差不多。只不过他们强调说李戈天天都那样,习惯了。

欧光慈问到了那次失误:“听说演奏中他有一次走调了?”

“是,是有那么回事,当时我打人的心都有了。”贝司手说,“不知道怎么搞的,他吹着吹着就跑调了,好像突然间走神了。我问他怎么回事儿,他不说,但是我敢肯定,他当时走神了。”

“为什么走神?”欧光慈追问。

三个小伙子都说不知道,欧光慈从侧面提示了一下,没有用,三个小伙子除了生李戈的气,其他都很正常。他们说接下来李戈没再犯错误,吹得还算可以。

“昨天大约来了多少客人?”欧光慈换了一个话题。

小伙子们说大约有一百多吧,鲁总的别墅太大了,华丽得像宫殿。从小伙子们那里出来,欧光慈说:“大马,一百多人差不多算是熙熙攘攘了吧,你觉得呢?”

“嗯,差不多。队长,你有什么想法?”

欧光慈说:“李戈为什么吹着吹着便走调了呢?是不是人群里的什么东西使他的精神转移了?”

大马用力点头:“是的队长,我也想到了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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