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的感觉不约而同地凝在了这个“点”上——刘红。

刘红其人别说他们摸不透,她的社会地位和经济地位与袁枚的悬殊那么大,她二十年前在感情上输给了袁枚,这显然会使她的心理处在扭曲状态。而准确地找到了杨氏毫宅,是否可以理解为她一直在暗中关注着杨家呢?当然可以!再就是刘红进门后的行为举止、着意修饰、攥着杨亚非的手不放,等等……

“走,十点不到,咱们去见见刘红。小郝,叫人来这儿守着!”欧光慈很果断地从沙发里站了起来,向大马要过了警车的钥匙。

说干就干。一刻钟后,他们坐在了刘红的客厅里。

同样是客厅,刘红的客厅可就太惨了。不过分的说,这个家真穷啊!房间里弥漫着中药味儿,门窗关得很严。他们到来时,刘红那做了心脏搭桥手术的丈夫刚刚吃药睡着,刘红擦着手坐了下来。和傍晚时分见到的那个刘红相比,现在这个刘红更接近她的家庭现实,除了头型还保留着,其它一切痕迹全没有了。

她平静地对三个警察说:“我就知道你们会来找我。”

不知为何,欧光慈一进这个家,就对刘红产生了不坏的感觉。穷,不意味着落魄,这个家很整齐,很干净——不热爱自己的家,任何女人都不会如此勤勉。

“哦,为什么这么认为?”欧光慈看着刘红那不施粉黛的脸。他觉得这时的刘红其实更顺眼。

“我估计你们可能把我当成了第一号嫌疑人了,是吧?”

欧光慈笑笑:“要知道,我对你的话既不会点头也不会摇头,我只管听。你自己解释一下看看。”

刘红瞟了一眼丈夫睡觉的卧房门,声音放低了些:“不否认,我恨袁枚。我当年跟杨亚非好过,险些就有了那种关系,但是没有——我克制住了。袁枚比我厉害,她敢跟杨亚非上床,流产过一次,那时我们还没毕业。这些袁枚肯定没说吧?”

欧光慈眨眨眼:“不,她说了。真的。”

“说不说都是那么回事,反正我恨她就是了。唉,老实人关键时候就是会吃亏。影响你一辈子!”

“你指的是杨亚非的发达么?”

“不是,当年他也是穷学生一个,根本谈不上发达不发达,发达是以后的事。我这里指的是感情,你们也许不相信,当年失去杨亚非,我连死的心都有过。”

三个警察不说话,静静地听着,因为刘红的言谈中的确夹杂着深深的眷恋。

“我至尽依然恨袁枚,听起来挺可笑的吧,好像我还是个怀春少女似的。但是不怕你们笑话,我真的一直没有忘记杨亚非。感觉上我们许多年不来往,其实我是怕见到他。我心里的故事好像就发生在昨天。杨亚非发达的每一个阶段我都知道,他搬到了现在的位置我也一清二楚。我这个人没出息就没出息在这儿,你们不笑话我吧?”

“哪里。”欧光慈忙道,他挺看重一个人对感情的态度,“你熟悉那个苏小雅么?就是死去的那个女孩子。”

“不,苏小雅这个人我不熟悉。但对她和杨亚非的关系,我一清二楚!噢,你可能觉得我恨这个女孩子,我杀害她是顺理成章的对不对?不对,我对这个女孩子的感觉挺复杂的,一方面从袁枚身边夺走杨亚非,使我幸灾乐祸,真的,我就是这种心态。可另一方面,我觉得那女孩子同时也伤害了我。这可能已经是病态的心理了,但真实情况就是这样。所以,我说不清对苏小雅的感觉。”

“结果她死了。”

“对,结果她死了。我觉得你们最应该怀疑的是袁枚呀!”

欧光慈本想说,凶手原来是打算杀袁枚的,苏小雅的死是错杀。可是突然一个大浪头拍在心上:啊呀,刘红说得对呀!如果袁枚有心加害苏小雅,她不是很容易办到么!

一个大转折,袁枚马上从最不可能变成了最可能。

而且注意,对于那颗樱桃袁枚有着别人所没有的一个小小的“特权”,那就是她有权说“我要那颗樱桃”!因为她是寿星佬。别人是不能跟她争那颗樱桃的。但是她没又要那颗樱桃——要的是苏小雅。妙呀,苏小雅要樱桃吃的时候她只要不拦着……

啊,谁能推翻这个分析!

欧光慈努力平静着自己的心情,继续让刘红说下去。刘红叹了口气:“实在没想到会死人呀!怎么会这样。信不信由你欧队长,反正我觉得杀人凶手是袁枚无疑!”

告辞的时候刚好是晚上十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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