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盟盟给分局搞过讲座,欧光慈听得半懂不懂。

“喂,难道这个消息不会是美国传来的吗?嗯,王先生。”欧光慈点上一支烟,“说不定美国也有一个亚东别墅区呢!”

他想和王晓逗逗乐子,以便打发乏味的值班。可想不到王什么小反倒认真了。

“噢,看来你还是懂一些的。这么说吧,从理论上说,世界的任何地方都可以向我传送电子邮件,我也可以把邮件传给对方。不过今天这两个信箱都是本市的主服务台注的册,所以是本市的信息无疑。”

“打住打住,王先生。我不想入网,也不想拜您为师。更不能让您没完没了地占着电话侃大山。您还有什么情况吗?没啦,没啦就沙哟那拉吧!再见!多谢!”

他挂了电话,有用无用地记下了如下内容:“23点47分,报警人王小。电话内容……一辆颜色不明的本田……”

就这样,欧队副失职了!

那具尸体十分端庄地坐在轿车的后排座上,整个看上去相当傲慢。死了尚且如此,那活着又是什么样儿。难以想象。

大脸,腮帮子上的肉都是横的,有些谢顶。三十五六岁,一身西装无疑是名牌。右臂搭在车门的一侧,戴着一枚大钻戒的左手按在胸口上,那下边是心脏,心脏上边是一把刀。刀是很普通的切肉刀,黑塑料柄,刀叶子挺长挺尖的那种。

只露出刀柄,估计已经扎透了。

现场基本完整,只是车门被那位好奇心过于强的卫生工人打开过。这人被死人吓得摔了一跤,把车左侧的地面现场弄坏了。车内保持得很好。

欧光慈接到别墅区打来的报警电话时,已是翌日凌晨准备交班了。熬了一夜,人都是飘的。那个电话一来,他马上知道完了。

亚东别墅区,南22号楼,本田车……妈妈的,欧某犯了个不可饶恕的错误!

此刻他很精神,整个处于一种应激状态。

指挥调度完全凭的是经验和多年积累的沉着。

其实他的大脑是木的。

完了,臭大粪呀姓欧的!漫不经心就翻了船!太没脸啦姓欧的!猪!

死者他认识:华北虎,大号姚远。埃德蒙集团公司的老总。属于那种有一定能耐再加上老子的地位和广泛的社会关系而发迹的家伙,恶行无数,人皆喊杀!

如今真的被杀了,肯定会引发一定级别的“地震”,惊动什么人都难说。唉,倒霉的欧光慈呀,你他娘的今年真是不顺!

欧光慈至少和华北虎姚远打过十次交道,每一次都象杨子荣进威虎厅似的。他相信自己留给华北虎的印象肯定就是杨子荣!可万万想不到,自己在活姚远面前没趴下,反倒栽在死姚远跟前了。这他娘的算是哪门子事儿呀!

不顺,都说本命年容易出事!果不其然!

欧光慈再有两年就五十了,孙子都快有了。结果栽了这么大一跤!

见鬼了姓欧的!

网上……他的脑子渐渐能活动了,于是冒出了这两个让他“有失晚节”的字。将来有了孙子,一定要让他学电脑!非上网不可!他要对孙子说:“听着孙子,你爷爷一辈子出生入死,让他娘的犯罪分子闻风丧胆的人物!临了居然在高科技这道门坎儿上栽了!冤死了!”

无可辩驳的失职!丧失了出现场的第一时间。唯一能安慰自己的是,在接到王晓那个电话的时候,华北虎已经被杀了。

这一点从尸僵程度上就能证实。

要是电话之后出的事,欧某非得上吊!

可恨的是,连那个王晓也没把这条信息当成真的!一直以为是“玩儿”呢!

呆会儿要好好收拾收拾那个王晓,他已经派人去找了!

早晨的阳光从车门处射在姚远那张冰凉的死脸上,让人感到那不是人脸而是猪肉的后臀尖,苍白、僵硬、粗糙。死者口中有些黏液流出,洇湿了一快领子。原本就鼓得如同金鱼的眼睛依然象金鱼,死金鱼。屁股坐在凝固了的血上,而那血未凝固的时候流了一些在车下。

这是引起卫生工人好奇心的开始。

卫生工人说那血在当时看上去象酱油,凝在灰色的地面上比较显眼。2楼是小区最靠南的一座别墅,再过去些就是铁艺栅栏了。栅栏外边有一片依然很茂盛的人工草坪,远些地方是条走不了大型车辆的窄路。

欧光慈目测了一下靠西边的那个仿欧式别墅灯,认为王晓电话里说的属实,本田车停的这个地方的确在阴影里。

这个地方作案真是“风水宝地”,凶手显然考虑得十分周到。

欧光慈一来到现场,就吩咐人在车上找手机。因为当时华北虎只要还有一口气,只要还懂得报案,他只能用手机——这种人不可能没有手机。

结果没找到。显然是被凶手拿走了。

凶手是一个仔细的人,干得从容不迫!欧光慈得出了这样一个初步分析。只是在刀子刺进去那一下过于用力了,这仇可够深的!

卫生工人说,他本来没打算管那些酱油,他要扫好大一片区域呢。可是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突然间发现自己错了。

这么好的车里怎么会有酱油流出来?

他说他心里一紧,想到了血。他强调他一下子就想到了血,没想到其它什么。那人说他多少有一些相关的知识,知道现场不能随便动。但是那一刻他真是太想知道车里的情景了。

“要是一般的出租车就没事儿了,车玻璃都是透明的。”卫生工人这样解释自己的行为,“可这车玻璃看不见里边,不透明!”

由于不透明,于是就更想看,更想看就忘了现场知识——他把车门弄开了。

对于那么从容的凶手,欧光慈原本也不敢指望他会在车门上留下指纹什么的。可由于卫生工人的好奇,他把自己的指纹留在了车门上,这就使得车门上的线索含量大打折扣。

非常遗憾!

卫生工人当时就被眼前的情景吓软了,好奇心随着恐惧感的蓦然出现,马上消失得一干二净。

他说他“一出溜”就坐在了地上,而后“吃力地”爬起来就跑。可气的是,他跑出几步又折回来拿他的扫帚,再跑。结果,车门下边的现场被破坏得一塌糊涂。

这还是有一定知识的呢,碰上个二楞子,恐怕死人已经搬出来晒太阳了!

卫生工人去物业管理处报告,物业管理处的人紧急赶到。这其中有一段时间现场没人,但远处的另一位卫生工人证实“没有谁过去”,意思是说没有上接近现场。

随即,物业管理处的人报了案。

物业管理处的人共来了三个,一个姓宋的是头儿。他显然很恐慌,有些六神无主。还不如那个卫生工人。围观者不少,但由于都有些身份,大都远远的看,悄悄地交头接耳,没有人凑过来。

欧光慈看着他的手下在认真地采集着各种化验样品,很象自己年轻的时候。他默默地抱着胳膊不言语。摄像机比人还忙,已经有些干扰法医的工作了。

他咳嗽了一声。

真要是年轻的时候就好了,就不会那么主观,那么自以为是了。至少每一个年轻人都会把报警电话重视得如同……如同报警电话。

太阳渐渐亮了——本田是黑色的。

欧光慈想起昨夜自己特意询问了车的颜色。唉,真的不中用啦,他懊恼地想。又不是逃逸车辆,问颜色不是多余吗。

说来说去还是没引起重视……网络!

看看表,7点40了,那个王晓怎么还没找到?他想起了王晓提到的那个人名:鬼子!

鬼子说:我今天杀了个人。在亚东别墅区南22楼的阴影里。本田。

一切都是真的!

可当时自己却象在听人侃大山。

不过那个王晓的的确确在侃大山,他说到鬼子“杀了一个人”的时候,就如同说他家老母鸡下了一个蛋那么随便。

很显然,包括王晓这个网上黑客(他至今仍分不清网虫和网上黑客的区别)也没把现实世界和网络世界弄明白。

必要时得找肖盟盟请教请教。孔子说过的:不耻下问。

他点上支烟,向那几个搞物业的走过去。

那几个人一直在低语,见他过来了,便住了口。欧光慈基于自己对华北虎的了解,本不想多问此人的事。但职业习惯非常顽固,一张口还是老一套。

“死者最近和什么人接触过,你们都想一想。别急着说。”

姓宋的说他们不便多说,他们只负责别墅区的管理。欧光慈不得不告诉他们:“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知而不举是要负法律责任的。你们应该懂!”

姓宋的沉吟了几秒钟,道:“这人有背景,您还不知道他是谁把。”

“哦,他是谁?”欧光慈有意装傻,“看来你是个知情者,知而不举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噢,我说过了!”

姓宋的这才很“懂事”地把他所知的有关华北虎姚远的情况一一讲了出来。说老实话,连欧光慈所知道的十分之一都赶不上,而且大多是皮毛和传闻。至于说死者最近和什么人接触过,姓宋的只能提供小区以内的。他说姚远有时会带一个长得很象印度种的女人来,是否过夜不好说。

欧光慈知道他指的是华北虎的情妇之一,外号“丽达”。那女孩是从南方过来的,原在一家外企干打字,四五个月前傍上了姚远。但姚远肯定不会把她当回事。玩物而已。

以后的情况他就不知道了。

“那女孩儿昨天来了么?”他问。

姓宋的说:“这没法讲。小区的房子是人家买下的,不象饭店的房间总有人进进出出。再说这里的人都有车,车里坐着谁我们很难知道。”

欧光慈想:车里坐的是凶手你也不知道!

上小楼勘察的警察下来了,对着欧光慈的耳朵说:昨夜没有人在楼上住。1点多鬼子在网上告诉王晓:我今天杀了一个人!

凶手估计是随姚远一道坐车来的,但没等上楼就在车里“把事儿干了”!

车里是谁?是一个还是几个?丽达或其他人在否?

还可以提出一串问号。

“你们别墅区一共有几道门?”

“就一道。”

欧光慈早就目测过那道铁艺的栅栏了,一般的人都可以翻进翻出。凶手无疑是从栅栏处溜走的,不可能走大门。

“这辆车什么时候从外边回来的你们应该知道吧?”

“在这儿。”姓宋的接过部下递上的登记本,指着一个车牌号,“晚上10点一刻这辆车回来。我们登记的很认真。”

姓宋的如同在表功。10点一刻归来,11点多些鬼子向王晓发送了信息。凶案自然发生在这一时间段内。也就是一个小时。这当中还要刨去凶手从别墅区回到他的电脑前的路程时间。

安排得够紧凑的!

正琢磨,有人来报:“那个王晓来了!”

欧光慈抬头向停下来的警车看去,就见上边下来个瘦鸡一样的男人。

“各位再认真想想,拜托了!”欧光慈向几位物业管理人拱了拱手。

欧光慈觉得王晓长得和自己酷似,用句时髦的话说,几乎象“克隆”出来的。

不过,这个黑客(网虫)缺少自己特有的精气神。整个感觉,自己是真人,他最多是个欧光慈的蜡像。

随着距离的缩短,欧光慈从王晓惊讶的眼神里读出了这样的意思:咦,这警察怎么这么象我呀!

两个长得很象的人终于处在了面对面的状态,相互看着,都不说话。

有警察偷偷笑了。

“没想到吧?”欧光慈象熟人似地发出一句无奈的嘲讽,象在说:咱俩昨天晚上还在侃大山呢!

“没想到,没想到!”

王晓那一直僵硬的眼睛这才开始活动,他瞟着不远处的那辆黑色的轿车,同样用比较熟络的音调问:“是那辆车么?”

从这里看不见死人。

欧光慈嗯了一声:“没错。你见过这辆车没有?”

“我不懂车,见过也跟没见过一样。”王晓的口气听得出不象在说谎,“死的是谁?”

无疑,王晓和那辆车以及车的主人生活在两个世界。不过,这个判断对于谋杀案来说意义不大。同一世界里的人为争夺而杀人,不同世界里的人为悬殊而杀人。结果都一样。

“要不要看看?”他问。

王晓马上摆手:“别别,我胆儿小!”

欧光慈多少有些举棋不定。他既可以强迫王晓辨认死者,也可以战术性地阻止王晓见到死者。而这一切都必须有一个前提:自己怀疑王晓。

可是他从第一眼就无法怀疑王晓,整个感觉王晓是惊愕的、紧张的、外加一些亢奋和莫名其妙,唯独没有

最难以伪装的那种表情——闪烁。

和案子有关却想装不知道的人,眼神都是闪烁的。这一点欧光慈已经用半辈子的辛苦证实了。他捕捉那种眼神的本事可以说炉火纯青,绝不会错。

王晓没有闪烁。

那,鬼子呢!

“王晓,你觉得你和这个案子是什么关系?”欧光慈突然发问。

王晓收回目光看着他:“我?和这个案子?我和这个案子毫无关系呀!啊,你是不是怀疑那人是我杀的?”

王晓眨眼间就变得面红筋涨,几乎要背过气的样子。

依然没有闪烁。

“别别,王先生。别这样!我不过是例行公事。咱们到那儿去谈如何?”欧光慈象牵着盲人过马路似地把王晓牵到距现场稍远一些的地方。

王晓不住地扭头往轿车那儿看,喘气有些不均匀。

找了个花池,吹了吹边沿上的土,俩人坐下。欧光慈点上支烟,问王晓抽不抽,王晓摇头,依然看远处忙碌的那些警察。

“王晓,请你把昨天夜里的情况仔细回忆一下,重新说一遍好不好。别急着说。”

王晓倏地收回目光:“我还上不上班啦?要扣奖金的懂不懂?我他妈的和这事情没关系!你们是不是把我当成杀人犯啦!”

瘦鸡终于爆发了。

欧光慈看着他闹,他知道这种人闹不到哪儿去。果然,王晓很快就蔫了,一脸苦相。

“王晓,请你放心,有我们给你出证明,十天不上班也不会扣你的奖金。现在请你说说昨天半夜的事情。”

王晓这才慢慢平静了。

叙述的内容和昨天夜里电话讲的毫无出入,事情确实比较清楚。

“要不是菲菲逼着我报案,我根本就不会给你们去电话。”王晓口干舌燥地讲完了。

欧光慈记得昨夜王晓提到过这个“菲菲小姐”,可自己连杀人者鬼子都没当回事,更不要说注意这个菲菲了。

“菲菲是对的,王先生。报案没错,错就错在我们俩都没把它当真。”

“我直到现在还是不敢相信!”

“小声点儿,小声点儿!”欧光慈向他作了个手势,“现在请你介绍一下鬼子吧。他的真名实姓?”

“这我可不知道。”王晓道。

“他是干什么工作的,还是生意人?”

“这我怎么知道!”

“咦,什么意思?”欧光慈心里窜出一股火,连忙压住了,“你总应该知道这人的脾气吧?”

“他平时文质彬彬的,可昨天晚上真俗!但总的感觉他是个很有内涵的人。”

“嗯。”欧光慈点点头,“他平时都和一些什么人接触?”

“这我不可能知道。”

“知道多少说多少,这里牵扯到人命!”

“你别吓唬我!”王晓又开始紧张了,“再牵扯到什么命我也不知道呀!不知道的东西我能说知道么!”

“真他妈的怪了!”欧光慈到底跳了起来,“你是不是连他是男是女,是雄是雌,是公是母都不知道?”

王晓傻乎乎地看着欧光慈:“是呀是呀,理论上我当然不知道。不过我觉得他应该是个男的,仅仅是感觉!”

欧光慈真想给他个大嘴巴,因为对那些迷迷乎乎的类似于痴人说梦的家伙,挥手一个耳光才能把他打醒。可就在这个念头跳入脑海的同一时刻,他突然打了个激凌——网络!

又是网络!

是的,网络上再熟悉的人,生活中很可能谁也不认识谁。肖盟盟好象讲过这个,说一对网上谈情说爱的人真的产生了感情,决定要见上一面,可当他们按照约定的时间地点相会的时候,发现原来对方竟是一墙之隔的邻居。

他急迫地逼问王晓:“你是不是说……你、你从没见过那个鬼子!”

得到的回答无比肯定:“对!我们是网上的朋友!噢,不不……现在不是了!”

见你娘的大头鬼哟,欧光慈连哭的心都有了。可是他又不能让王晓觉得自己太无知,于是只得摸出烟来继续抽。

太阳升得挺高了。

那头的现场勘察似乎差不多了,他过去问了问情况,命人连车带死者一起开回刑警队。

车开走前,他招呼王晓过去,让他辨认一下死者。

王晓象看大便似地迅速瞟了一眼,满脸都是恶心加恐惧。欧光慈问他认识与否,王晓说绝对没见过这个人。

出现场的活儿恐怕只能干到这儿了,欧光慈让人把死者的小别墅打上封条,又和搞物业的那个姓宋的交代了几句,最后拉着王晓上了警车。

“回家还是上单位,我送你一段儿。”他问王晓。

王晓想了想,说:“还是上单位吧。”

路上,欧光慈继续了解鬼子的情况,王晓尽着他的记忆作介绍。其中有用的东西几乎没有。欧光慈越发地感到不幸,他甚至怀疑自己是第一个碰上这种倒霉案子的中国警察。

网络背后的杀手!

“王先生,现在有多少人在网上?”

“你问的是英特网还是中国网站?”

“有什么不一样吗?”

王晓无奈地摇头:“太不一样了!英特网又称国际互联网,中国网站则是区域的。中国网站又包括各地网站,也就是主服务台!比如我吧,就是中国网站的,在本市注的册。唉,跟你说了也白说!”

“不白说,我接受能力很强。你能上英特网么?这名字我不陌生。”

“我要是有钱就能上,就象你有钱就能打无数个越洋电话似的。我穷,没上过英特。噢,鬼子说他上过!”

“这么说,鬼子有钱。”欧光慈道。

“也许吧,谁知道呢。”王晓弯着脖子望着前边的车流,“他也不过去过一次大英博物馆,兴奋地跟我描述了半个晚上。估计也没什么钱。”

从整个叙述当中,鬼子留给欧光慈的印象正如王晓所说的,文质彬彬。这样的人自然是认真仔细的,包括谋杀都干得比别人高明。

“你还没回答我呢,到底有多少人在网上?”欧光慈的思路回到开始那个问题上。

王晓分别说了几个数字,英特网多少,中国网站多少,本市的几个主服务台又是多少。

欧光慈觉得自己这回真的要在大海里捞针了。

光本市就有几万上网者!姥姥的!

仿佛有意气他,王晓说:“其实全球的网友都可以和我交流!正如你说的,昨晚上的信息来自美国也有可能!”

欧光慈道:“我记得你也说过,那两个网址都是在本市主服务台注的册,别想糊弄我。前头就是你们单位吧?”

王晓说:“我一看见单位就头大。赶快倒闭算了!”

欧光慈慢慢把车靠边,道:“你这么大一个文化人,何必要在这棵树上吊死!倒闭了另谋出路。”

王晓叹气:“我算什么文化人哟!”

“你不是上网了么!”

王晓继续叹气:“看来您不是一般的外行,是彻头彻尾的外行。上网就算文化人呀!我下车啦。”

王晓跳下车撞上车门,又想起了什么似地拉开车门问:“什么时候抓鬼子,用不用我当证人?”

欧光慈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王晓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紧张的要命:“我,我没说什么呀!”

“你不是说抓鬼子吗?”

“是……是呀,你们不用我就算了!”

“不不,我是说……我是说,你不是说根本不知道鬼子是谁吗?”欧光慈不知如何表达了,“你一直没说能抓他呀!”

王晓一捶自己的脑袋:“我的天!跟外行简直没法儿说话。我的确抓不着鬼子,那是因为我是普通老百姓,我没有权力到主服务台去作这种查询。可你们不同呀,你们是警察,而且鬼子杀了人!是凶手!这不正是你们的权力吗!要知道,你们和我身份不一样!”

欧光慈也用力捶自己的脑袋:“哎,我的头也大了!快,上车上车!我有主意了!快上车呀!”

王晓楞是被欧光慈揪进了警车!

警笛大作,呼啸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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