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老爷子回后这些天的种种, 张贺涛欲哭无泪:“哥们,有空吗?一起出去喝一杯吧?”

“我空,我媳妇回了, 我得在家守她。”杨志军幸福地拉张盼男的手舍不得松开:“我家两个小崽子真是不孝顺,我媳妇都回半个月了, 他俩居然谁都和我说, 这不是耽误我和我媳妇团聚嘛!这也就是我媳妇拦,要不然我非得抽杨敬武一顿。”

张贺涛泪流满面的直点头,我太理解你了, 我做梦都想抽我儿子!

杨志军:“了,不和你聊了,替我向老爷子问个好啊!”

张贺涛心酸地挂上电话, 一抬头看到张老头不知道时候出了,正无声地坐在他对面看他。

张贺涛吓的心脏好悬跳出,捂胸口一脸崩溃:“爸, 您别神出鬼的不?我心脏病都快你吓出心脏病了, 您想让我下去陪你是怎?”

张老头一脸傲娇地看他:“你是不是说我坏话了?”

“有!”张贺涛坚决不承认:“就是杨志军他媳妇不是也回了嘛,他今天出差回刚知道这事, 打电话问候问候您。”

张老头幽怨地叹了口气:“人家小张命好, 儿女孝顺, 给备的东西一应俱全。款手机,各种款式的衣服, 平板笔记本的都是好的,不知道有多鬼羡慕他。”

张老头弹了弹自己的绸缎寿衣, 里面是又肥又厚的棉袄棉裤,裤子为了方便穿压根就有松紧带之类的东西,张老头不知道从哪里整了个草绳系上了。

“哎, 老张有小张命好啊,除了寿衣连件换洗的衣服都有,我进地府的都是都是靠两手拎这裤子才掉。”

张贺涛绝望的捂住了脸,自打老爹回以后天天就拿这事挤兑他,已经足足挤兑了快一百遍了,还能不能放过他了?

“爸,我当时想您的东西都给收整整齐齐的不动,我想你的时候去您的卧室看看,好像您还在一样,留个念想。”

张老头呵呵了两声,往后一摊靠在了沙发背上:“所以我现在回了让你好好念想念想。”

“爸爸爸,我亲爸爸,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吗?”张贺涛都有点崩溃了:“我以不是不知道您真能用的上嘛?现在您都回了,衣服都在您屋里挂,我也都叫人都洗干净了,你就换上呗!大夏天你穿棉袄棉裤不热吗?”

张老头一撇嘴,脸上露出了嫌弃地神:“五年的款式,还不如我这寿衣好看呢!”

张贺涛无奈地站了起:“这男人的衣服隔多年都是差不多的款式,您直接说想买的不就得了,看这几天给我折腾的!我现在就给您买衣服去不?”

张老头乐了,拎裤子站了起:“走吧,我和你一起去。”

张贺涛腿一软当时就跪下了:“爸,您这样真不能出,吓死人要赔钱的!”

“事,我跟你后面,别人瞧不见!”张老头把身上的符纸一撕,消失在空气里。张贺涛瞠目结舌地看这一切,还反应过张老头就把符纸贴了回去:“等买了衣服明天我和你去司看看,你每年上坟的时候都和我吹的天花乱坠的,我得亲眼看看司到底怎样。”

张贺涛都有力气抗争了:“,明天让兴然一起去。”

正躲在楼偷看的张兴然忍不住伸出头:“不去,我还得去我司呢。”

“可拉倒吧!”张贺涛指儿子和张老头抱怨:“毕业后自己创业,整了个科技司,这两年光看他往里砸钱了,一分回头钱都见。我让他到司从基层做起熟悉司,他还不乐意,天天就和我反调,我看他就是欠揍!”

“我看你才欠揍呢!”张老头背手吹胡子瞪眼的:“年轻人就该自己去拼一拼闯一闯,失败了又有关系,也算是一种人生历练。我觉得我孙砸就挺好的,有冲劲!我说你小子在高高在上的,你年轻时候还不如他呢。”

张兴然立马拍马屁的过给张老头捶背捏肩:“爷爷你说的可太对了,回头我给您烧一堆款任天堂游戏。”

张老头拿孙子给买的款手机斜眼瞅了张贺涛一眼:“你看你脑子就不如你儿子。”

张贺涛心都碎了:“爸,您可不能这好收买啊!”

张兴然立马说道:“怎是收买呢,我这是孝顺爷爷,我可不能和我爸似的,连件衣服都不给爷爷烧。爷爷,以后每个月我都给你烧款的衣服,让你成为地府里靓的老头。”

张老头笑的眉毛都飞了:“哎,我记得我去世凑热闹买了两百万的国债券应该正好到期了,就在我卧室的保险柜里,爷爷给你拿出,就当是给你投资了。”

张兴然激动的直拍张老头的胳膊:“要不咋说我爷爷有眼光呢,一投就投潜力股啊,比我爸强多了。”

张老头:“哈哈哈,我也这觉得,你看你爸个缺心眼,连件裤头都不给我烧,我都五年穿内裤了!”

张兴然:“买,必须得买,我也爷爷买一沓!”

张老头:“我记得我保险箱里还有一套鸡血石的印章,老值钱了!”

张兴然:“爷爷你对我真好,不像我爸光想收拾我。”

张老头搂住了孙子的肩膀:“以后你爸再收拾你的话,你就把我接上,我替你揍他!要是我空上也事,你去如意观请托梦符,我在他梦里骂他。”

张兴然讶然地瞪大了眼睛:“还有这种神奇的符纸呢?”

“当然有了,如意观符纸都有。”张老头有些生气地瞪了张贺涛一眼:“当初你爸不给我烧衣服的时候我就想买符纸托梦骂他了,可是我钱买不起!!!你爸个大傻子学人家外国人上坟供鲜花,除了我刚去世年给我烧了些钱以外,这些年我香烛纸钱都收到,他每次看我就知道送花。送花有用,是能吃还是能当钱花?每回收到花我都恨不得回揍他一顿!可我买不起符纸回不!!!”

张兴然听都心酸了:“爷爷这些年你过的可真不容易啊!”

“可不是咋地!”张老头气的直喘粗气:“幸好你爸给我选的豪华墓地还不错,独独栋又有花园,别的鬼发现不了我的窘境,要不然我的鬼脸往哪儿搁!”

张兴然叹了口气:“我真不知道这件事,要是知道我早把爷爷接回了。”

张老头拍了拍张兴然的肩膀:“还是我孙砸贴心,这次也多亏了你接我回。对了,我昨天看到你爸昨晚往保险柜塞了一个玩意挺值钱,爷爷带你瞧瞧去。”

张贺涛看爷孙俩勾肩搭背的身影泪流满面,当初是哪家老头赶时髦留下遗言说以后祭奠时只放鲜花!这会儿就不认账了?您遗言的录音我还存呢!

张老头像是感应到了似的立马回过头,威胁地眯了下眼睛:“兔崽子你刚才嘟囔呢?”

张贺涛立马五体投地:“爸爸,我这就给您烧裤衩!”

*

杨志军和张贺涛通完电话后拉张盼男的手十分感叹:“我听张贺涛的声音带哽咽,想到他这多天了心都平复过,真是孝顺啊。”

张盼男紧扣杨志军的手,将头依偎在他的肩膀上:“我也想到能有再见你的时候。当黑白无常叫我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出了事,结果一眨眼就回到阳间了。”

杨志军和张盼男是大学时候恋爱的,彼此都是初恋,结婚的时候两人一穷白,如今的家业都是两人一起打拼出的。

眼看要到退休的年龄了,妻子猝死对杨志军的打击十分巨大,但女儿还未成年,儿子也不成熟,他再伤心也只能将悲伤藏在心里,一如既往的为司奔波操劳,他想到妻子还有回的一天,这简直颠覆了他对世界的认知。

人就是这样贪心,亲人去世了想要是再能见一次就好了,可真见到了,又觉得不满足了,想像以一样能天天在一起。所以对张盼男去如意观求职的事,杨志军比张盼男看起还紧张。相比之下张盼男心态倒是很佛系,要是应聘不成功也无所谓,家里人时候想见她了,就到如意观请观主帮忙将她带上就好了。

杨志军越想这事越心急,他看了一眼时间才晚上七点多钟,顿时有些坐不住了:“媳妇,你看这才七点钟,你说的观主肯定不会这早睡觉,要不我们现在就去如意观看看?”

张盼男无奈了:“就去看看吧,就当是消食了。”

**

古街上熙熙攘攘的,如意观却十分清静。萌萌哒的小师弟之不知道哪个筋不对了,非要出去给简洛书找一个好的法器。

简洛书为此操碎了心,这刚学了一个月就出去也不知道会不会遇到危险,可小师弟执拗起谁也说不通,简洛书只得给他装了满满的一背包的符纸让他去了。

起初小师弟每天都定点和简洛书打电话,把自己遇到的鲜事说给简洛书听,其中不乏遇到恶鬼厉鬼的况,听的简洛书胆战心惊的。

但好在是符纸管用,简洛书骄傲地挺起了胸膛,小师弟说有师姐的符纸在,他连恶鬼都敢揍了呢!简洛书在骄傲的同时觉得师弟出去增加阅历是对的,看进步这快嘛!

不过天小师弟说可能找到法器了就失去联系了,简洛书这两天吃睡不香的,就怕小师弟出事,这孩子到底时候才回呢?

简洛书叹了口气拿出手机给秦思源发了一条信息:“师弟,你在吗?”

消息发出去半天有回话,简洛书有些坐不住,快步到空空的偏殿里烧了一把纸,不到一分钟黑白无常就上了。

谢必安:“观主,这次要带鬼魂上?”

简洛书往盆里塞满了黄纸和香烛,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不带鬼魂,我这次是想和你们打听个私事。我师弟秦思源外出一个多月了说去是要找法器,之还和我有联系,可是自从三天就有音讯了。我担心他是不是遇到厉鬼了,也害怕他出事,想问问七爷八爷这两天有有我师弟的消息。”

谢必安和范无咎互相对视了一眼,表都有些微妙。

秦思源遇到厉鬼哭的应该是鬼好吗?

自打五年老观主将秦思源推荐给地府后,地府的鬼差都轻松了不,这通缉厉鬼的活秦思源一个人就搞定了。

近五年地府通缉的在逃厉鬼百十分之八十是秦思源抓回的,剩下的百分之十是秦思源控制力度给整的魂飞魄散的。

判官和阎王爷对秦思源是又爱又恨,有他在,世上在逃的厉鬼了,阳间安全了;头疼的是抓厉鬼的时候拳头就不能稍微轻点嘛,动不动就把厉鬼揍的魂飞魄散了,厉鬼不要面子嘛!

谢必安和范无咎互相对视了一眼,表都有些一言难尽,也不知道秦思源是怎想的,明明是捉鬼大佬,非得假装自己是菜鸡,难道这样比较可爱?

秦思源心机真的太重了!为了哄小姐姐简直不遗余力!

简洛书看到两鬼互相挤眉弄眼的样子,心里哇凉哇凉的:“难道我师弟死了?他的魂魄在哪儿?”

谢必安赶紧摆手解释:“有有,你放心,这小子命大呢。一般法器都是上古留存下的威力比较大,而这种法器周围都有各种残留阵法。他要是进了这种阵法里一时半会联系不上是正常的,等他取到法器自然就回了。”

简洛书顿时松了口气,笑的和花似的灿烂:“事我就放心了。”

见简洛书不再问了,谢必安和范无咎跟也松了一口气。他们可不敢把秦思源的底说漏了,万一小子真生气了,他俩也扛不过他的揍!

简洛书把手里的香烛都放到盆里,有些歉意地冲两位鬼差点了点头:“麻烦七爷八爷跑一趟了。”

“事事,应该做的,再说我们也正好有事找观主。”谢必安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近地府滞留的鬼魂太多,除去在外游荡的鬼魂以外,光地府的鬼魂投胎至就得排七八年才能送走。为了丰富鬼魂们的生活,我们地府也建了商场、饭馆、健身房、电影院啥的,但这也只能解决一部分鬼魂就业问题,大部分鬼魂还是有工作。观主你有赚钱机会或者合适工作可以介绍给我们,我们一起努力让所有的鬼都实现再就业。”

范无咎补充道:“闲得生事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地府里的大部分鬼都是品不错的,要是在等待投胎期间闲的惹了事或者洗了脑就太亏了,我们这也是为了地府稳定。”

简洛书的脸僵住了:“可我这个道观人气,实在是用不多员工啊。”

“我知道我知道,说都送道观。”谢必安连忙说道:“我就是先提一嘴这事,等观主知道哪里大规模用鬼了记得告诉我一声,我安排的保准都是品上佳的鬼。”

简洛书有些纠结地问道:“这多鬼出事吗?会不会扰乱阴阳秩序的?”

谢必究笑了:“放心好了,我们派出工作的鬼都是经过在判官得到上等评价的鬼,他们会遵守派遣工作相关的规定的。再者说了,死后在外面游荡的鬼也不,只是人们看不见他们而已,只要不作恶不害人就关系。”

简洛书十分感叹:“地府包容可真强啊!”

“是,现在们也要时俱进嘛,时代在进步,我们地府也在进步!”谢必安抱一盆纸钱和香烛笑的无比灿烂:“工作的事还劳观主多上心了。秦思源你放心就,他指定事,过两天肯定活蹦乱跳的回了。”

简洛书心里踏实不,目送两个鬼差离开后她也回寮房,而是在道观里转了一圈。

外面的街道依然是熙熙攘攘的游人,也有一些吃完晚饭出遛弯的附近居民,如意观的大就敞开,随时欢迎游客参观。

不过很多游客伸进头看一眼,看黑乎乎的道观里头零星挂一些红色白色的灯笼,愣是有人敢进。

简洛书托下巴陷入了沉思,咋就人参观呢?我这里真不要票!

正在简洛书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张盼男两口子了,一见到蹲在口的简洛书立马兴奋地奔了过去:“观主,您这里还需要员工吗?”

简洛书一脸纠结地抬起头,今天咋都和工作较上劲了呢!

看简洛书有些为难的样子,张盼男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毛遂自荐:“观主,我大学毕业后和我丈夫一起创业,从白手起家到上市司副总,我有非常丰富的管理经验和业务开拓能力,您再考虑一下吧。”

杨志军也跟补充:“观主,我老婆经商的眼光和手腕都十分厉害,她在我们省也是赫赫有的女商人。”

“商人啊!”简洛书眼睛一亮:“你能告诉我为啥游客都不我的道观参观吗?”

张盼男往道观里看了一眼,不由地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观主不是我打击你,就咱家道观里的装饰,真是鬼看了都害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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