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张妈妈和陶妈妈叫去朱紫,稍稍问了一下,然后就给朱紫派来一位妈妈,花了一天时间,给朱紫开了一个课程,课程的名字可以叫做“如何同一个童男度过初夜并使他快活似神仙”。

课程还没进行完,朱紫就明白了,绝世美男南安王爷赵贞他、他原来是一个不折不扣、如假包换的大号童男子!

所以,对于即将到来的夜晚,朱紫无耻地充满了期待,这种期待类似买了清倌初夜的有钱的大爷对梳拢之夜的期待。

赵贞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亥时了。

他刚要去洗澡,朱紫忙问了一句:“王爷,吃宵夜没有?”

赵贞回头看着她。

宵夜?他像从没吃过宵夜,于是皱着眉头道:“没吃。”

“嗯,奴婢知道了。”

赵贞洗完澡出来,一出浴室的门,朱紫马上拿着毛巾迎了上去。赵贞的头发很长,上面还带着水滴,长长的披散了下来,一直垂到了腰间。

朱紫凑上前去帮他擦头发。她先擦发梢,稍后往上擦。擦着擦着,她的脚跟就踮了起来,越踮越高。

赵贞从来没被女性这样亲近过,他只觉得头发像过电一样,从发梢□□到了发根,最后他实在忍不住了,拔腿就逃。

谁知道朱紫正在努力踮着脚跟擦他的头发呢,这下子被头发一带,一下子趴在了他的背上。

赵贞一下子呆住了,身子猛地抖了一下。

半日,他感受到背上传来的柔软的触感,终于意识到那是什么了。

轰的一下,赵贞的耳朵一下子变红了。

朱紫努力扶着赵贞的腰站直了身体,她很不好意思,忙承认错误:“对不起,王爷,奴婢太不小心了!”

赵贞没有说话,迈腿就要去卧室。

朱紫忙道:“王爷,宵夜!”

赵贞又走了回来。

宵夜是朱紫特地交代小厨房做的,她看着赵贞瘦削,想着战场上辛苦,得炖鸡汤补补。

赵贞喝鸡汤的时候,朱紫看到他指甲有点长了,就去拿了把剪刀和锉指甲的矬子。

赵贞喝完鸡汤,接过朱紫递过来的香茶,漱了漱口。

朱紫把碗筷都递给了外院守夜的静穆,然后回来侍候赵贞。

她安顿赵贞在床上躺下,然后低声道:“王爷,剪剪指甲吧!”

赵贞闭着眼睛,但是把右手伸了出来。

朱紫小心地修剪着指甲,剪完还用矬子小心翼翼地磨平整,磨完又用软布一个个擦了擦,然后才把赵贞的右手放到了床上。

她修剪指甲的空隙,偷偷看了看赵贞,发现他已经睡熟了,烛光下他密而长的眼睫毛在眼睑上打下羽毛似的阴影,为他平添了几分稚气。

他的唇唇形很好看,上唇稍薄,下唇厚了一点点,嘴唇是粉红色的,只是有点干。朱紫想着明天该让人给他炖点清热润肺的汤,不知道他喜欢喝什么。

正在乱想,赵贞的手动了一下,朱紫怕他发现,忙移开了眼睛。

早上朱紫帮赵贞穿骑马的紫衫的时候,不小心触到了赵贞的背,赵贞猛地缩了一下。朱紫想起来昨夜擦头发的时候碰到赵贞的背部他也是这反应,有点奇怪,对赵贞说:“王爷,让奴婢看看你的背吧!”

赵贞一听,马上拢紧了紫衫的衣襟,脸上一脸戒备的表情。

看他这严守贞操如临大敌的样子,朱紫觉得有点好笑:“奴婢真的只是看看你的背!”

赵贞斜了她一眼,倒是乖乖地在绣墩上坐了下来。

朱紫脱去紫衫,又解开了他的中衣,掀起衣领往里面一看,一眼就看到一条自肩胛到腰部的刀口,虽然已经发白没有血了,可是就那样裂着口看着也很可怕。

朱紫大惊,忙轻手轻脚脱去赵贞的中衣。

她这次看清楚了,赵贞的前身后背有大大小小很多伤口,有的已经结疤了,有的还没全好,但就属背上这条最严重。

朱紫的鼻子有点酸。

她看着赵贞。

据她所知,这只是一个昨天才满十八岁的少年啊!

“这么多伤口还要洗澡,你不怕感染啊!”朱紫的的声音有点低哑,“你怎么不知道照顾自己?”

赵贞双肩挺直,端坐在那里,倒是没有说话。

不过在他心里却在倔头倔脑地反驳:好男儿战场杀敌,谁不落点伤?这点小伤算什么!

朱紫不会读心术,只知道心疼这个还是个少年的王爷。她摁住赵贞的双肩,看着赵贞的眼睛:“王爷,你先不要动,奴婢去拿点药!”

没多久,朱紫就拿着药膏和棉纱过来了。

她给赵贞的伤口涂上药膏,又用纱布松松地裹了一下。

帮赵贞穿好衣服之后,她又交代了一句:“这几天不能喝酒,不能吃辣的、上火的东西!”

赵贞已经跨过内院的大门了,闻言又回头看着她,皱着眉头,脸上满是不满意。

朱紫笑眯眯看着他,觉得他挺秀的眉毛皱起来挺可爱。

赵贞瞪了她一眼,大步向前而去,候在门外的亲随赵英赵勇忙跟了上去。

静怡四人一字排开莺声燕语恭送王爷。

朱紫忙也屈膝行礼。

上午朱紫去看陶妈妈。

陶妈妈仔细打量朱紫,发现她眉毛贴服,眉心不散,心里有些忧愁,道:“王爷还没召你侍候?”

朱紫一愣,忙低下头去。

陶妈妈以为她害羞了,忙安慰她:“不用着急。”

赵贞今天回来得很早,申时就回来了。

朱紫看了看他的伤口,重新涂了药包扎好。

朱紫包扎的时候,赵贞心里有点迷茫。

他觉得朱紫的身上散发着很好闻的香气,身上软软的,手指也是软软的。初见朱紫的时候,他还觉得她的小胖手很难看,现在才发现,这样软嫩的手轻柔地触摸自己,虽然是伤口,也挺舒服的。

赵贞想向朱紫那边靠一靠,可是他还是管住了自己,挺直脊背坐在椅子上。

夜里刮起了风,没多久又下起了雨。檐下的铁马被风吹着一片声响,再夹着风吹树叶的声音,雨滴芭蕉的声音,这个雨夜顿时有点凄清。

赵贞还没有睡着。他听着外面的声音,想着不久前战场上呼呼的风声,幽幽的胡琴声,又想起在西疆战场上战死的将士,心里颇不宁静。

朱紫也没睡着,正在倾听外面的风声雨声铁马声,忽听床上传来赵贞的声音:“胖丫,吹箫吧!”

吹箫?吹箫!饱读淫-书的朱紫风中凌乱了,良久无语。

赵贞闷闷地说:“房里博物架上不是有一个紫箫,难道不是你的?”

朱紫想起了自己放在博物架紫箫,知道自己想多了,真的是想多了。她的心脏这才回归了原位。

她爬起来拿了箫,在脚踏上坐了下来,开始吹奏。

她吹奏的是《苏武牧羊》。

箫声中,赵贞仿佛又回到了大漠,看到了大漠夜空高悬的明月;仿佛又回到了草原,看到了草原碧蓝天空中一朵朵的白云;仿佛又回到了大雪山下,听到了悠扬的牧歌……

他冷冷道:“上来!”

朱紫愣了一下,把箫放下,掀开连珠帐,在床边坐了下来。

“躺下来。”赵贞淡淡地说。

朱紫缓缓在他身边躺了下来。

赵贞的侧过身,伸出胳膊把她搂在了怀中。

他没有说话,朱紫也不敢说话。

房间里静极了。

外面的风雨声越来越大。

赵贞的脸贴着朱紫的脸,身子贴着朱紫的身子。

这具温暖柔软的身体,实实在在的,在这风雨之夜,带给孤独的他一点温暖和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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