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始终没有去追问,宓善楼警官怎么会知道我公寓没有登记的电话号码……也许是转问白莎得来的……反正我回家,才把钥匙横进锁眼,电话铃就在响着。

我快快进门,拿起电话,我说:“哈啰。”

“赖吗?”

“是的,善楼。”

“今晚吃饭的时候,”他说,“一个侍者过来把你叫出去听电话了?”

“是的。”

“我就是要说那次电话。”

“说什么?”

他说:“那次电话是我一个副手阿吉打的。他叫你告诉我,我们在调查中的一件案子有了重大突破,要马上和我通话。”

“他为什么不直接叫你,要先叫我呢?”

“他怕餐厅会广播名字找我,他不希望我的名字出现在扩音器里,所以他先叫你,由你来通知我。”

“故事倒是不错的,”我说,“用什么证明呢?”

“你。”

“还有什么左证的吗?”

“我的副手对这件事记得很清楚呀!”

“你现在在哪里?”

善楼说:“三温暖温泉,你这个笨蛋。等我把酒味泡掉,把香槟味去掉,我要回总局去办案。明天我要把巴氏餐厅拆了。今晚吃饭那件事越想越不对。”

“有什么不对?”

“根本就安排好了的,假如我走进那卡座,假如我向里看一眼,我就玩完了,这件事你知我知。”

“有没有知道那死人是谁。”我问。

“非官方已经知道了。”

“非官方?什么意思?”

“有人私下告诉我那家伙叫武星门。皮包里证件说他已婚,住在驼峰公寓。警方派人去通知他太太时,没有在家,武太太到现在还没回来。”

“姓武的做什么职业?”我问。

“这个问题,”宓警官说,“我正想要问你。”

“怎么会要问我?”

“我正在想,你可能认识这个家伙的。”

“怎么样一个人?”我问。

“四十二岁,一百六十五磅重,六尺高,黑鬈发,蓝眼,灰色小胡子。”

“倒像是什么地方见过的,”我说,“一时却想不起来。”

“少给我穷捣了。那顿饭是安排好了的。假如你也是参与设计我的,我会亲自用警棍回请你一顿,让你在床上休息好一阵子的。”

“假如有人设计的,我们都是受害者。”我说。

“我对你信心不大,”他说,“据我看这件案子有一种作案模式。”

“作案模式?”

他说:“不是吗?警察破案百分之九十靠作案模式。今天这件案子做得太大胆,使我一下就想起你这小子的作案模式。假如你和这件案子有一点关系,我死活要把你列为本案的凶手。有证人看到你从那卡座出来的。”

我说:“不是走出来。我向后退小半步靠着那布帘,以便让女侍者通过。”

善楼说:“是走出来。目前至少已经有两个证人。我自己也亲眼见你从卡座里出来的。你也可以是证人,也可以是嫌犯。”

“根本不可能有人见我自卡座出来,”我说,“我根本没有进里面过。”

“我看到你出来的。”宓警官说。

我说:“警官,真的吗?那么你在那里做什么呢?”

“我想,”他说,“我在那边是被人设计好做替死鬼的。我找到什么人出的这主意后,我知道该怎样办的。小不点,听懂了?我是说该怎样好好整整他!”

善楼把电话挂上。

我随时备有一只箱子,和一个旅行袋,里面是旅行必常品,现在我拿起箱子和袋子,下楼进了公司车,快快离开。我开车来到休乐汽车旅社。在这里万一有事,我可以辩称我是在办公。我也不敢用假名登记,用假名别人可以硬说我在逃逸。我真的没有把握,我会不会最后被人送进法院,当我是谋杀武星门的主凶来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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