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色撩人28

李潇洒大手哗啦一下, 给丢了出去,荷包滚落在两块石头的深深夹缝间。

傅宝筝躲在假山的大石块后, 看到这一幕,心都碎了。

她的小鸟荷包。

太委屈, 太屈辱啦。

傅宝筝咬住下唇,再也不躲了, 任由鲜艳靓丽的海棠红大长裙飘荡在巨石之外, 整个人完完全全暴露在山头,瞪着不解风情的四表哥。

萧绝大步走在最前头, 连头都没回一下。

李潇洒丢掉了小姑娘精心构图的荷包,莫名的, 心底觉得对不住人家,小姑娘耗费了多大心力才想出要绣那样一副与众不同的图案啊。带着心底的一丢丢愧疚, 李潇洒回头朝假山上那姑娘望了一眼。

这一眼, 不得了!

假山上赫赫然立在那的姑娘,竟是绝哥正要寻找的那个心上人?

再想想方才那个被他丢掉的小鸟荷包,李潇洒心下一阵不好的预感,忙朝萧绝喊话:

“绝……绝哥,刚刚那个荷包是你……”

李潇洒刚想说“是你心上人砸向你的”,又想到萧绝从没这般表示过, 口头上不敢造次, 忙要换个说辞,却听走在前头的萧绝挥袖打断道:

“再提荷包,就让你吞下去!”

李潇洒:……

立马翻了个大白眼, 眼下我提醒你,你不听,等会儿你别怨我哦?

秦霸天见李潇洒神情古怪,也回头朝假山上望去,这一望不得了,赶忙惊呼一声,跳着脚朝一旁闪去。

然后,就是“砰”的一下,一个圆润润的小石头速度极快地朝萧绝后背砸去……

“砰!”“砰!”“砰!”

小石子最后反弹在地上,蹦哒了三两下,在鹅软石的小径上敲出清脆的“砰砰”声。

李潇洒望着那颗小石头,张着大嘴合不拢,一副“你瞧吧,我就知道会出事”的样子。

假山上的傅宝筝却是又气又不解恨的样子,瞪着武艺高强又不解风情的四表哥,最后自个偏过头去,生闷气。

原来,她随手捡了个小石子朝四表哥后背丢去,结果,武艺高强如萧绝,怎么可能这般轻易被她一个不懂武功的小丫鬟算计成功?

小石子还飞在半途中,萧绝就已察觉出声响,矫捷地一闪,手中的折扇再一敲击,小石子就“砰”的一下反弹到了地上。

自然,傅宝筝知道不可能砸中四表哥,才敢捡起石子用尽全力砸过去的。要是四表哥武艺不佳,避不开她的石子,她就是再生气,也舍不得砸的。

心底知道归知道,但是真的看到连他的身都沾不到,傅宝筝心中的那股闷气又郁结在胸口,难受得紧。

瞅到假山上巨石边的傅宝筝,萧绝有那么一瞬的怔愣,随后方才的一幕幕如闪电般在他心头过了一遍,瞬间了然,他伤了筝儿的心了。

~

“来来来,傅姑娘,您请这儿坐,”李潇洒从怀里掏出一块大白布,平躺开来铺在假山下的一块大石头上,朝傅宝筝笑道,“傅姑娘坐在这儿,才好看戏不是。”

傅宝筝瞥了眼四表哥,最后嘟着嘴,两手抚过屁屁后的裙子,动作优雅地坐到了石头上去,火红的裙摆铺落在草地上。

“绝哥,请吧?”李潇洒指了指两块巨石深深夹缝中的小鸟荷包,朝萧绝做了个请的动作。

谁造的孽,谁负责掏啊。

萧绝:……

走到巨石夹缝前,深深瞅了眼死死卡在巨石夹缝中的荷包,萧绝一脚踩在石头上,倾斜了身子,试探着伸手进去掏。

可是努力够啊够,就在中指触碰到荷包,再往前一丢丢就能将荷包一把夹出来时,结实有肌肉的胳膊被窄窄的夹缝夹住了,再也无法往前探入一分。

“加把劲啊,绝哥!”李潇洒张着嘴看热闹,还不停给傅宝筝当解说人,“哎呀,哎呀,咱们绝哥那胳膊粗壮了点,要是像傅姑娘这般细细的,保证一下子就取出来了……哎哟哟,咱们绝哥还得再少吃几口,抽条一把啊!”

秦霸天看到萧绝倾斜身子努力去够荷包的一幕,再听到李潇洒的调侃声,笑得简直快岔了气。

我靠,这真真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大奇景啊,萧绝也有为了女人折腰的一天?

秦霸天倚在巨石上,“哈哈”笑着看热闹不嫌事大。

萧绝白了秦霸天一眼,秦霸天立马用手捂嘴,老实了,赶忙小跑到巨石背后去无声狂笑。

傅宝筝端庄地坐在石头上,见四表哥那般费力地亲手去掏荷包,白净的长袖也弄脏了,四表哥到底是在乎她的,这般一想,顿时心底的气消了大半。

萧绝一直在那伸手掏啊掏,换了好几种姿势和方法,袍摆都有些蹭脏了。

后来萧绝又折了几根长长的桃花枝子去挑,挑了好一会,才终于以最不损坏荷包的方式,将小小的荷包从深深夹缝中给弄了出来。

彼时,萧绝额头沁出了薄汗。

傅宝筝捏着手中的锦袍,从石头上起身,朝四表哥走过去一步。

李潇洒和秦霸天对视一眼,两人识趣地头也不回地撤退,躲到假山的那头去咬耳朵。

“绝哥就是绝哥啊,哄女人都这么有一套。”李潇洒真心佩服道。

“可不是,以绝哥的眼力劲,只需瞥上一眼,就知道手臂探进去是摸不出来的,但还故意倒腾了那么久,弄得自己又是出汗,又是蹭脏了袍摆的……”秦霸天感慨道,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要是我这根嫩姜,八成一上去就用桃花枝子去挑了,一个使劲就轻轻松松搞了出来……然后等待我的,就是那些女人继续给我摆臭脸瞧……”

李潇洒探出脑袋,瞅了眼那头安安静静待在一处的萧绝和傅宝筝,啧啧道:“你说绝哥连女人都没碰过,咋就这么懂得女人心呢?随意使个苦肉计,就将原本气鼓鼓的女人给哄好了。”

秦霸天也瞅了眼傅宝筝那头,摊手道:“大概这就叫天赋?”

秦霸天想想,他自个永远都哄不好女人,不禁感叹着,下回女人再跟他置气,他就去找绝哥取取经?

~

萧绝的大手托着那只小鸟荷包,走到傅宝筝跟前站住,盯着没被桃花枝子挑坏,还保存比较完好的小荷包,柔声问她:

“这是你亲手绣了,要送给我的?”

原本傅宝筝看到四表哥那么卖力地去掏她的荷包,心头的气已下去了一大半,听到这句问话,肯定要羞涩红脸的。

可是,待傅宝筝看到小鸟荷包上那个硕大的男人脚印,想起四表哥起初瞥到它时的嫌弃劲,她心头一凉,一把从男人大手上抢回自己绣工拙劣的荷包,侧过身去,大声道:

“不是!”

傅宝筝轻轻用手拍打荷包,努力消除掉上头的大脚印。这个荷包是她前前后后耗费大半个月才绣好的,被他轻视了,她心底说不出的难过。

“不是?”萧绝往左边挪动一步,又站在了她正前方,忽的笑道,“真的不是送给我的?那你方才故意将它丢在我脚前,是做什么?”

这指的是,小荷包从天而降落在他跟前的事。

忽的听四表哥提起那茬,傅宝筝面皮有些涨红,四表哥竟误以为她跟别的姑娘一样,故意丢他荷包去他跟前勾搭么?

“我……”可是实情解释起来,也是羞涩的事,傅宝筝“我”了半日也没解释出个所以然出来。

她哪里好意思说,她到处寻他寻不到,就想着登高才能望得更远,便登上了假山顶,然后果真在假山顶看到了一路沿着小径蜿蜒而来的他们三。

模模糊糊听到秦霸天和李潇洒谈起那一堆姑娘们送的荷包,傅宝筝心头酸酸的,居然有人抢在她前头送他荷包了。

出于心头的那股子酸意,傅宝筝双手攀附着巨石,努力朝假山下的他们探头望去,结果一个不小心,她的小鸟荷包从衣袖里掉出来,好巧不巧地砸到了四表哥脚前。

心里闪过前因后果,傅宝筝咬咬唇,最后在四表哥的注目下,编了个理由道:

“我坐在假山石头上歇脚,一不小心,荷包就掉落下来,我根本不知道四表哥在下头。”

言下之意,她才没将荷包故意砸向他呢。

“哦,既然不是特意绣了送给我的,也不是故意砸到我脚前的,那我让李潇洒丢了它,你生气什么?”萧绝直击重点,声音轻轻柔柔还带着三分笑意。

傅宝筝却被刺中了死穴,一时答不上话。

“别告诉我说,你方才没生气,连他们俩都瞧出来你气鼓鼓的了。”萧绝只管盯着她的脸,笑,“好啦,小姑娘家家的,被人辜负了心意,生气是最正常不过的反应,又不丢人。”

边说,萧绝边从傅宝筝手里抢过那只印上鞋印的小鸟荷包,大手摩挲了一遍,忽的眼前一亮,赞道:

“你绣的小鸟真真与众不同,肥肥的身子,呆萌的表情,竟是可爱万分……它的双眼,尤其出色,里头是满满的爱意,竟像是姑娘望住情郎时的模样,缠绵多情。”

说着这话时,萧绝抬眼去瞅傅宝筝的双眼。

傅宝筝还是没习惯四表哥浪子般的调侃,慌忙偏过头去避开他紧盯的视线。

可她才刚偏过头去,她的小手就被他的大手抓住了,随后小手里被塞了东西。

傅宝筝握着那东西,惊了,什么意思?

他都猜出这个小鸟荷包是送给他的了,他却将它重新塞回到她手中,这是没看上,不要的意思么?

再没有什么事,比姑娘家绣了东西送给心上人,却被心上人当着面拒绝,更伤自尊的了。

傅宝筝脸蛋上的红晕一下子退了个干干净净。

却在下一刻,萧绝握住她的手腕,忽的一拉,将她整个人往他跟前拉近了一步,傅宝筝的鼻子差点撞上他胸膛,亏得及时站稳了,才没撞上去。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看懵了傅宝筝,完全看不懂四表哥是什么意思。

萧绝忽的松开她手腕,指着自己腰间道:“给我系上吧。”

傅宝筝怔愣一瞬,完全没听懂。

萧绝又耐着性子,用手指拨了拨她手心的小鸟荷包,再指了指自己腰间。

这,竟是要她亲手给他系上荷包么?

傅宝筝也不知想到了什么,面上再次一羞,将手里的荷包丢到他怀里:“你自己系。”

说罢,转身就逃。

可还没逃出一步,就被萧绝再次拽住手腕,一拉一拽,她整个小身子就直直朝他怀里扑去,这次,他力道十足,她的身子是彻底失去了平衡,撞在他怀里撞了个结结实实。

她脸蛋磕在他胸腔,鼻子都磕疼了,微微泛红。

萧绝双手抱她在怀里,顿了一瞬,忽的低下头在她耳边徐徐道:

“你亲手绣的,再亲手给我戴上,这样才最有意义。”

四表哥的声音低哑醇厚,可不知是他故意的,还是浪荡久了成了习惯,低醇的声音里添了一股子调戏的意味,徐徐送入她耳里,让她不自觉地浑身酥麻。

再之后,耳根就红透了。

知道他的举止行为比一般人大胆很多,似乎怕他再做出别的逾矩的事来,傅宝筝撑着他胸膛推开他后,就乖乖地接过他手里的小鸟荷包,给他系到了腰间。

系好了,傅宝筝再次瞥到荷包上的大脚印,摸着它琢磨道:“四表哥,它脏了,要不,我先拿回去洗干净了再送你?”

萧绝低头瞅了眼,忽的弯眉一笑:“不必了,我的脚印配上你绣的荷包,才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傅宝筝:……

这让一向规矩的她真真是无法接话,不过嘴说不出话来,她脸上的皮肤却是代她说了,刷的一下更添了一抹潮红。

萧绝自然看得清清楚楚,得意似的,唇边一抹笑意。

“四表哥,我上次说的那个柳珍真……有消息了吗?”傅宝筝送完了小鸟荷包,忽的想起正事来,仰头望向四表哥。

“嗯,算是有,你随我来。”萧绝朝秦霸天和李潇洒吹了个口哨,让他俩注意盯梢,别让人靠近,然后拉着傅宝筝手腕登上了假山,寻了一处隐秘的地方坐下。

“这画上的人,你认识吗?”萧绝寻了一块能容两人一起坐下的大石,率先坐下,从怀里掏出一卷画递给傅宝筝。

傅宝筝也落坐在大石上,但与四表哥之间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接过画像来展开一看,上头桃花树下回眸一笑的美人很是眼熟,仔细确认过后,道:“这个是我娘亲年轻时候的画像吧。”

萧绝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刷的一下又从怀里掏出一卷画像:“你再看看这幅。”

傅宝筝打开来看,只见是个不认识的陌生姑娘,但梳妆打扮和穿衣风格却与上一幅画中的娘亲一样?

傅宝筝琢磨两下,忍不住猜测道:“这第二幅画中的姑娘,就是那个柳珍珠的姐姐,柳珍真?”

萧绝却道:“这两幅画像都是柳珍贞,贞操的贞。”

听到这话,傅宝筝一懵,两幅画像里的人明明长得一点不像,怎能是一个人呢?

哦不,仔细对比一番,也不能说一点不像,眉眼间多多少少有那么一丁点相似。

萧绝直说道:“我的人查探到,二十年前,柳珍贞忽的自毁容貌,外出求医后,再回到柳府时就与你娘亲长相有三分相似了,再加上故意模仿你娘亲的妆容和穿衣打扮,看上去竟有了八分相似。”

什么意思?

柳珍贞原本与娘亲没长得多像,毁容后,重新做了个脸,再模仿娘亲,成了娘亲的模样?

傅宝筝很是震惊:“四表哥,柳珍贞干嘛好端端的要模仿我娘亲?变成我娘亲的模样?”

嘴上这般问,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答案,当年柳珍贞暗恋爹爹,可爹爹一心暗恋娘亲,看都不看柳珍贞一眼,柳珍贞为了吸引爹爹眼球,干脆整张脸变成了娘亲的模样。

果然,萧绝点点头,同意了这个说法,接下来萧绝的话却彻底震惊了傅宝筝——

“当年你娘是最美的郡主,高高在上,压根没看上你爹爹。你爹连表白的机会都没有,屡屡被你娘身边的侍卫轰走。你爹带着遗憾领兵去了西北战场,一次深受重伤,即将不行了,是……柳珍贞模仿你娘的声音,柔柔告白,才唤回了你爹的神智。

睁眼后,你爹迷迷糊糊,误以为打扮得一模一样的柳珍贞是你娘,迷迷糊糊中心情大好,病也一日日的好转了起来。

等你爹彻底清醒过来,已是第三日,察觉出柳珍贞不是你娘,立马变了脸,呵斥柳珍贞回去,姑娘家家的待在男人军营里成何体统。

可柳珍贞情绪激动,又哭又闹,说什么‘满军营的人都看到我日夜守在你营帐里,你的副将也亲眼见到是我的声音唤醒了昏迷不醒的你,在所有人眼里,我都已经是你的女人了……你现在说不要我,你让我怎么办?我是姑娘家,要脸的呀,日后还怎么活?’

可你爹不笨,看到柳珍贞故意整容成你娘的那张脸,又故意模仿你娘的一举一动,哪里不明白柳珍贞的龌鹾心思?当断则断,决绝地拒绝!

大约是你爹拒绝的话太狠了,柳珍贞当夜想不开,回到临时租来的宅院里,就服毒自尽了,还留下了一封血书:

‘傅远山,你的命是我救的,无论你承认不承认,从此你都是我唯一的男人。生同衾死同穴,百年后不要忘记你我合葬。落笔:爱你的贞。’”

听完这个故事,傅宝筝整个人都懵了,不知该怎么评价柳珍贞了,是个痴情到疯狂的女子,可是……也委实太不要脸,太自甘下贱,让人不齿。

忽的假山不远处传来一声声清脆的鸟啼,鸟声啼叫三下后,萧绝立马闭嘴不言了,还同时示意傅宝筝不要说话。

傅宝筝立马懂了,方才的鸟啼声是秦霸天他们发来的提醒信号,告知他们有人来了。

~

“嫣儿!”

太子殿下萧嘉自打遇上傅宝筝,亲眼看见傅宝筝被自己伤害过后,情绪激动不对劲,还动不动就双眼冰凉凉地讽刺嫣儿后,太子萧嘉心头就笼罩了一层阴鸷似的难受。

他知道,是他伤害了筝儿,那个曾经天真活泼骄纵可爱的小姑娘。

带着自责似的难受,太子萧嘉在傅宝筝甩手离开后,一个人静静在桃花林里转悠了一圈又一圈,直到说服自己,筝儿还小,随着时间的推移,当她淡忘了曾经的不堪,就会慢慢看开一切,重新再阳光起来的。

这般说服过自己后,太子萧嘉的心情才终于拨开乌云见到了阳光,连呼吸都顺畅多了。

才开始离开桃花林,去二房寻找傅宝嫣。

没想到,那般凑巧,刚走到假山那处,太子萧嘉就遇上了傅宝嫣。

“嫣儿!”太子萧嘉欢喜地叫她,哪怕她今日与往日不同,面上遮了一层粉红面纱,也丝毫没影响他一眼就认出她来,萧嘉大步朝前迈去,堵在傅宝嫣身前。

傅宝嫣呢,刚装扮完柳珍珠,她从盯梢国公爷的婆子那得知,国公爷此时正在园子里头待客,是以,她特意抄近路要赶往园子里,好待在国公爷身边不远处见机行事。

傅宝嫣心中反反复复盘算着,等会儿该如何拖住柳老太太,不让她去寻柳珍珠,又反复琢磨推敲去引国公爷上钩的那个理由有没有破绽,事后会不会让自己引火上身?

傅宝嫣一门心思沉浸在自己的算盘里,哪里还听得到太子殿下远远的叫唤声,直到太子殿下陡的堵在她前方,她一个刹不住脚,直直往太子身上扑去时,才紧急回过神来。

回过神来的那一刻,看到自己要扑向的是太子殿下,傅宝嫣原本可以连忙调整脚步让自己站稳的,便故意越发乱了步子,最后娇软的小身子整个儿跌入了太子怀里。

她还故意“啊”的一声惊呼,小手握成拳,撒娇般的捶向太子胸口,一下又一下的。

说出口的责怪也是娇滴滴的:“太子哥哥,你不声不响地陡然出现,是要吓死人家嘛?”

萧嘉看见嫣儿眉头微蹙,眼底里满满都是惊慌,像只被惊慌的小鹿似的,心疼得他赶忙搂住她娇软的小身子,轻拍后背给她压惊,还一个劲地小声赔不是:

“都怪孤不好,吓着了你,下回定然不会再这样陡然出现了吓你了。”

“还有下回?”傅宝嫣小拳头又捶太子一下,哼着鼻音道。

“没,没下回了。”萧嘉知道嫣儿性子娇,忙柔声哄道。

“这还差不多。”傅宝嫣的小拳头又打了太子胸口一下。

“你方才在想什么,走路都心不在焉的?”太子一把揽了嫣儿的小蛮腰,带她朝人迹罕至的假山那头走去,太子来到这片地方时观察过,假山那块似乎没人,他很久没见她了,很想她。

傅宝嫣见太子问,忙低了头,声音里带了三分担忧,道:

“嫣儿在想太子殿下都来傅国公府一个多时辰了,却迟迟没去寻我,是不是大年初一宫里出了那等的事,筝儿妹妹和你闹掰了,太子哥哥……你就连着也不要我了……”

说到最后,傅宝嫣声音里已是带了哭腔。

萧嘉忙揽紧了她,停下安慰道:“你胡思乱想什么呢,孤不要谁,都不会不要你啊,孤的心,你还不懂么?”

“孤这两个半月一直禁足东宫,这不,才刚解了禁,孤就马不停蹄来寻你了么?”萧嘉掏出明黄帕子,轻轻擦去嫣儿眼角的泪。

见男人这般温柔,傅宝嫣这才点着头,破涕为笑,柔声道:“太子哥哥对嫣儿真好。”

隐匿在不远处的秦霸天和李潇洒,听到傅宝嫣那娇滴滴都能淌出水来的声音,一个个鸡皮疙瘩暴起。

他俩对望一眼,从彼此的眼底看出了对太子萧嘉的鄙视——没想到啊,太子私底下喜欢傅宝嫣这种爱装的货色,那管声音,简直比勾栏院里的某些头牌还能嗲。

这就难怪太子不喜欢傅宝筝那姑娘了,论骚首弄姿的程度,是远远比不上傅宝嫣的啊。

与四表哥在一块的傅宝筝,屏息凝神听到下头傅宝嫣的声音,却是整个人都惊呆了,若非太子殿下嘴里叫了几声“嫣儿”,傅宝筝都要误以为眼下被太子搂进怀里的女人是某个她不认识的爱发嗲的姑娘了。

实在是,傅宝嫣平日里说话完全不是这个样子啊。

傅宝筝摇摇头后,忽的又想到,平日里的太子说话也没有这般柔过,一直说话正正经经的,远远不像眼下面对嫣儿时这般能放下身段哄人,甜言蜜语张口就来,句句都甜到发腻。

傅宝筝忽的想到,兴许真心相爱的恋人间相处就是这般的?

女的会发嗲,男的也会不由自主柔情似水?

思及此,傅宝筝偷瞄了四表哥好几眼,到目前位置,四表哥在她面前都还算是比较正经的,所以,四表哥眼下……还没有那般将她放进心底,是不是?

蓦地,傅宝筝眼底一黯,上一世的四表哥直到她死后,强烈的感情才爆发了出来,这一世,他情感的爆发又需要怎样的契机呢?

萧绝一直盯着傅宝筝看,她眼底的每一丝情绪都落进他眼里。忽的,他拿起系在腰间的小鸟荷包,脑袋低下,一口吻在了荷包上。

傅宝筝:……

先是一愣,随后小脸陡的红了。

正在傅宝筝脸红时,假山下头,太子萧嘉将傅宝嫣拉到假山里,两人拥抱在一起,傅宝嫣背靠大石头。太子一把拽下她脸上的面纱,迫不及待亲了下去。

秦霸天和李潇洒躲在暗处,听壁脚听得贼爽。

傅宝筝则觉得傅宝嫣委实太丢人了,这还没出嫁呢,还顶着傅国公府未嫁姑娘的头衔,怎的就与太子龌鹾到了这一步?就不能安安静静地接个吻么?傅宝嫣非得哼唧那么大声?搞得所有人耳朵里都是靡靡之音。这还是在外头的假山里,若是真去了房间,难不成他俩要做出什么了不得的事?

思及此,傅宝筝忽的鄙视极了他俩,无媒苟合。

就在傅宝筝鄙视他俩时,假山下头的傅宝嫣在与太子吻了两下后,就主动拒绝了太子再往下的手,轻轻摇着头道:

“太子哥哥,虽然嫣儿没有最高贵的出身,但是……也不是个随随便便的姑娘,你还没有娶我,不可以。”

萧嘉立马红着脸收手:“对不住,嫣儿,刚刚孤一时没控制住。”

傅宝嫣心底知道刚刚太子会控制不住他自己,都是她的功劳,是她故意引诱的。

但这女人引诱男人,得分阶段,分目的,譬如眼下,她急着去园子里寻找国公爷,好尽早搞定了柳珍珠,免得柳珍珠真的凭借那“一抱一滚”真的抢走了她的太子。

可是太子这又一时半会打发不走,那她干脆就付出一点利息,让太子越过了界,到了连绵雪丘。然后她适时流露出一丢丢被人冒犯过后的姑娘家的羞恼,就可以一把推开太子走人了。

“嫣儿,孤刚刚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孤以后会注意,不再轻易欺负你……”

太子见嫣儿有些恼了的推开他就走,他有点急,连忙追上去哄她。

但是不管太子怎么哄,今日的嫣儿都没有往日好说话,最后嘴上是说“不怪他”,可她脸上的羞恼之意却写满了委屈,这真真是让太子焦急死了。

最后傅宝嫣恼红了脸,提着裙子跑走了。

太子萧嘉怔怔站在原地,懊恼怎的没控制住自己,伤了她的心。心中越发怜惜嫣儿起来。嫣儿本就出身一般,爹娘都不是什么显赫的权贵,她心思敏感,今儿他不小心越界轻薄了她,还不知道她要恼他多久,又要独自伤心多久。

太子望着嫣儿恼羞跑走的背影,简直恨死了他自己的这双手。

“嫣儿,你别伤心,孤迟早会给你应有的名分。”懊恼过后,太子站在假山下,望着逐渐消失的嫣儿,他默默出声,给了她承诺。

哪怕她听不见,他也会尽力去实现。

假山下的那一幕,落在勾栏院里听壁脚无数次的萧绝眼里,萧绝却是很快反应过来,今日这傅宝嫣有问题,明显用的是一招“脱身计”。

能让傅宝嫣好不容易见一面太子,却不好好把握住机会粘住太子,反倒要故意使计谋往外赶人,这就有意思了,八成是傅宝嫣那姑娘又策划了什么了不得的紧要事,紧要到连陪伴太子的时间都挤不出来了。

萧绝吹了声鸟叫,让秦霸天派人去盯着傅宝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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