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商业往来的人。”

她停顿了一下轻描淡写地带过了顾元洲的名字。阎正奇笑了声,自喉间逸出像是冷笑又仿佛只是他习惯的哼声。

他将酒瓶举起,仰头大口灌下。闻樱见状不得不去抢他的瓶子“你到底怎么了?刚刚在车上不还好好的吗好了,别喝了”她强行用力把瓶子夺了过来。

“阎正奇!”

瓶底砸在吧台上,发出清脆地一声响声酒因争夺猛然晃出了瓶口,滴落砸两人身上。

她能发觉他的眼睛红的夸张但他是一喝酒就上脸的类型眼睛红的也快过不了多久红疹子也要长出来,再多喝说不好就要出事。

“我怎么了?”他又笑了一声,人懒洋洋地从半趴在吧台上的姿势直起身来。他忽而抓住她的手一把将她拉到自己跟前,“老婆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

“什么?”

“我有用吗?”

闻樱微怔“你”

“你有没有觉得,我就是个废物?!”他半眯着眼看她嘴角的弧度上扬挂着笑,自有一股自嘲狠劲从笑里透露出来,令人心里发慌。

“别胡说你是不是还在为那笔订单生气?”她在脑海里组织言辞,安慰他道,“你别听人家胡说,顾元洲说你是因为他给你的信息赢的订单,你就认为他说的对,你什么时候这么听他的话了?!你自己为它做了多少努力你自己知道,他给你的信息真的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吗,我看未必。”

“这么说,顾元洲没把信息告诉你?”

她一顿,盯住他的目光。“他为什么把信息给我?”

他望着她一笑,“没什么,我只是想,我是不是耽误你的发展了。”他像是没看见她不赞同的表情,继续道,“有我这样的老公在你旁边,你会不会觉得特别累,又要照顾我的事业,又要照顾我的自尊心,担心超过我太多,我心里就会不高兴,很累吧?”

闻樱眼里划过一道火光,“阎正奇,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

“没事,你要是和他们一样嫌弃我,就跟我直说。”

“我看不起你什么了?!”她也恼了,“我看不起你我会和你结婚?!你在想什么!”

“你嫁给我之前,根本不知道我他妈是这种人!”

“哪种人?”她越是动怒,眼睛就越是发冷,“你说清楚,我究竟嫁给了哪种人?你能不能别幼稚了,动不动就为了没必要的事发火,别人怎么想你就这么重要吗?你要是看的起你自己,何必在乎别人怎么看你?!”

“我幼稚,确实,对你来说,我的所有行为举动都那么幼稚,根本配不上”

他自嘲的笑刚浮现,脸上冷不丁被迎面泼了一杯水!

“闹够了没有?”她冷淡地,“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说你幼稚,不是说你没本事,也不是说你输不起。我说的是,你自以为自己背负了很多事情,没有人理解你在做什么。沉醉在为别人牺牲的情绪里,以为全世界都对不起你,都要惯着你的脾气!”

他愣愣地看她。

“我知道你在背后做了什么。”她疲倦地说,“我一直都知道,我表现的太强势,从某种程度上降低了你的威信。阎氏也许需要一个能力不错的儿媳妇,却不需要一个威信会盖过阎氏继承人的儿媳妇。你的家人给你施压,让你把我调到其他岗位,做一个有名无实的负责人,当一樽花瓶。所以你刻意让自己表现的没有能力去管理,必须要我在身边才可以。”

公司自从那一次重大事故之后,她就已经树立了威信,换成其他空降的人难以压服局面,阎正奇这位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又不肯站出来撑场面,他们就只能放任她在这个位置上待着,去“辅助”阎正奇做他应该做的工作。

他的决策失误是真的,能力不如她也是真的,但却没有差到人们所议论的那个地步。他一开始只是想用这个办法应付局面,谁知后来事情失去了控制。

闻樱一直以为原主并不知道这件事,因为没有明确的迹象显示她知道。

但就在和阎正奇相处的过程中,她慢慢地发觉,原主或许是知道的。凭她对这个男人的了解,凭他们相处过程中的点点滴滴,她的第六感也许早就告诉他,很多不能解释的事串联在一起的答案究竟是什么。只不过她没有一个明确的具体的认知而已。

这或许就是她始终难以放下他的原因。他也许是比不上她,但他绝不是一压就垮的类型。他自认这是他家人施予的压力,是他应该为他挡住的压力,所以别扭地不肯对她说,她也就假装自己不知道。

“你肯维护我,我很高兴。你肯为我退让,我也很感动。”她轻声说,“但是”

只可惜,阎正奇本身也不是庸才,他的自尊心又强,被人当做躲在老婆背后乘凉的男人对他来说是一种耻辱,这种耻辱的感觉越积越深。如果一开始他为了爱情付出甘之如饴,那么渐渐地,无数人嘲讽的目光,公司员工们私下里四处能听见的议论,躲不掉的标签汇聚成铅石一般的压力压在他身上。

这个时候让他去跟闻樱说,眼下的局面是两个人之中只能有一个人留在这里,而他想要牺牲她的事业,他做不到。他也想过离开阎氏,去别的公司谋求发展,但他的身份太过敏感,父母长辈也激烈反对他的决定。让堂堂阎氏集团的继承人去给别人打工,他们丢不起这个脸。

看似只有一个出口的单项选择题,而他只能拼命克制自己去,这无疑加深了他的痛苦。闻樱也将越来越多的精力投入在事业当中,为此拼搏。

既然公司不需要他,家庭也不需要他,渐渐地,他就真的开始像别人说的那样放纵自己,寻找乐趣。人在痛苦的时候就会从心底冒出一丝恶意,他痛苦,就想要别人陪着他一起痛苦。

他的所作所为确实一次又一次刺痛了闻樱,而日渐糟糕的婚姻,加深了他逃开的冲动。

他恍惚了一瞬,就像是在她的提醒下,重新回想起自己的初衷。但不过片刻他又笑了,在她不注意的时候,拿过酒瓶不断地往口中灌下去,男人的喉结滚动,他粗鲁地抹掉嘴边的酒沫,“但是我还是做了让你失望的事情,对,没错,我就他妈是一个人渣!”

她深吸了口气,“你忍耐了很多我明白,我也一样,你懂吗?可能这就是婚姻。”

“婚姻。”他勾了下唇角,“闻总确实承受了很多”

他的语气仍旧是冷嘲热讽。

“你喝了酒脑子不清醒,去睡一觉,明天早上起来我们再谈。”闻樱觉得头疼,而在看见他流露出几分疯劲的眼神之后,又感觉到莫名的心慌,不明缘由。

她挣开他的手转身就要走,却没能走出两步,就被男人猛然一下拽了回来,撞在他的胸口。

“你说这就是婚姻,你也在忍耐我”他嘶哑的低吼声在她头顶响起,“那你他妈为什么要和顾元洲搞在一起!!”

她一顿,倏然抬头。

她的表情就像在问“你怎么知道”,真真切切地撞进阎正奇的眼睛里。他抓着她的手收紧,赤红的眼睛又加深了颜色,“你还真把我当傻瓜?”

“你从哪里知道”

他将手机解锁扔到了她面前,屏幕上是他在这之前打开的相册,停留在一张照片上,背景是一家歌剧院的正门口,许是担心声音被四周的人的说话声淹没,男人凑在女人耳畔私语,女人侧耳聆听,唇角含笑,这动作哪怕没有过界,但他们的神情中却有别人难以介入的亲昵。

再往后翻,还有一张是在商场门口,男人拎着购物袋走在女人身后,视线一直没有从她身上偏离。可以看出两张都是仓促的抓拍,画面有些模糊,但也能认出照片上的人,就是闻樱和顾元洲。

“沈叶给你的?”她问。

“谁给我的重要吗?”他将她拽进自己怀中,滚烫的呼吸近在咫尺,那双赤红的眼睛里有显而易见的疯狂,“解释!”

闻樱试图挣脱他,轻嘲道:“还要解释吗?你和沈叶是什么关系,我和他就是什么关系。”

“我说了,我和沈叶根本就不是你想象的那种”

他的话突然停了下来,这么近的距离,让他嗅到了她身上不属于她的气息,是男人有着淡淡烟草味的香水。他的脸色骤然一变,“你和他上床了?”

“你想到哪里去了?!”她被他抓疼了手,眉头紧蹙,“你先放开”

她的话音刚落,男人温热的呼吸倏尔落在她唇边,紧跟着,他略显粗暴的吻一路落到她的下巴、锁骨,他的动作太过突然,闻樱毫无防备,猝不及防就被他死死禁锢在身边。而他的手正在以不容抗拒的姿态去解她的衣服,控制她挣扎的手。

他急促呼吸之中,语气凶狠,“凭什么让我放开,他呢,难道你想和他在一起?”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两人在一起的画面,这刺激的他的动作更加猛烈。

“停下别做让我瞧不起你的事”她极力躲开,然而男女力量悬殊,她的挣扎对他来说不值一提。

“阎正奇!”

就在他即将撕开她的上衣时,她终于在他松懈之下挣出手来,用力甩了他一巴掌!

男人的动作戛然而止。

她盯住他看了半晌,在她的眼神中,阎正奇陡然一个激灵,就像是反应了过来,“我”

“我们离婚。”

张姨被惊醒来到吧台的时候,正撞见闻樱提了一件大衣走人,伴随着她摔门离去的声响,时间如同倒转,仍旧是满地的狼藉,而男人将头埋在手掌中,情绪灰暗,狼狈至极。

他听见了脚步声,却没有抬头。

“我是不是做错了?”他的声音茫然而痛苦。

张姨一边走近道:“那天也是在这里,太太问过和您一样的问题。”

他闻言抬起了头。

作者有话要说:写阎想强行发生关系这段的时候昏昏欲睡,今天睡神附身,感觉情绪不是很到位,不够激烈还想怎么激烈??没有把想写的情绪写出来,很想改了。

张阿姨课堂即将开始授课啦,我们樱樱把事都说给她听,非常有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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