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是谷崎润一郎。他的作品如下。

大正十年《我》、《不幸母亲的故事》、《A与B的故事》、《唯因有爱》

大正十一年《堕落》、《青花》、《阿国与五平》、《本牧夜话》

大正十二年《万福玛莉亚》、《无爱的人们》、《神人之间》

数量不多。我试着从全集寻找,但在这方面也毫无所获。

我检阅与芥川有关的文章。有一篇《痛苦的人》,刊于《文艺春秋》昭和二年九月号。

“事后再去思考既定事实,往往才恍然大悟。啊!原来如此,于是慢半拍地责怪自己为何当时没有及早发现,但事到如今已无法挽回。吾友芥川君最近的行动,如今回想起来早有许多不寻常的迹象,但我做梦也没想到他竟有如此悲壮的必死觉悟。我本该更温柔地劝慰他,却自以为找到争论的好对象,而与他展开无谓的争执,实在是毫无朋友道义,对于故人真不知如何致歉才好。”

这段述怀,指的就是圆紫先生也曾提过的芥川与谷崎的论争。当时芥川主张没有“故事”情节的小说才是最纯粹的小说,而谷崎极力反驳。

接下来,谷崎叙述最近的芥川变得莫名“亲切”,不只是在态度上,还送书给他。包括二册八开的《即兴诗人》、英译本的《侠女可仑巴》》、还有《佛兰西语的印度佛像集》。

谷崎以为,这是发生论争后,芥川“试图略微缓和我的锋芒”才示好。于是,谷崎“故意唱反调”反而“更加咄咄逼人”。就在这时他接获恶耗。事后回想才明白那是芥川赠送的遗物,谷崎非常后悔。

“但,最后如果容我称做辩解,芥川君的确是有这种容易令人误解的软弱之处。”

同月刊载于《改造》的《芥川君与我》,叙述了他与这位《新思潮》后辈的因缘。他们都在东京老街长大,连家里拜的寺庙都是同一间。这种程度的巧合还不值得惊讶,顶多只会觉得“这样啊”。但是,巧合到下面这种地步,不禁要命人失声惊叹了。

“而芥川君过世的七月二十四日这天,正好也是我的生日。”

巧得简直像是老天爷的恶作剧。

莎士比亚和塞万提斯据说死于同年同月同日。原来如此,这个世上果真什么巧合都有可能发生。这么一想倒也不足为奇了。但是,这行文字莫名地刺痛我的心。

人与人,受到冥冥之中的摆布众散离合。人类正因有心,所以才会爱会敬会嫉妒会轻蔑会绝望会悲伤。之前与圆紫先生也曾谈到,这次查资料,令我深深感到人与人这种互动关系的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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