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市本来不叫烟花市,只是重大案件时临时定的一个代号,方便记录在文字上。它是国内为数不多的一线城市之一,因为改革开放后人口和文化的爆炸性发展,如同一朵骤然绽放的烟花,因而得名。

画家租的房子离一所大学很近,在大学生密集的旧居民区里。九十年代初的建筑,楼梯间里还堆了蜂窝煤,进门后墙壁似乎几年没有粉刷过了,暗沉得掉渣。靠窗有一个画架,一只铁夹子夹了几副正在绘画过程中的作品,画架前有一只木板凳,瘸了一只腿。

抱风信子的青年就是在这里喝下那杯含有氰化钠的咖啡。

“取过指纹吗?”郑语修问。

“当然,没有取到。”李远山说,“如果是他杀,那对方一定非常小心谨慎。至少手套戴了。”

纯白色的画布上,是一朵白色的风信子,用阴影和光线区分花朵的形状,非常漂亮。

“用白色表现白色,很少见。”李远山说,“看来他很喜欢风信子,见到个人都发这种花。”

他戴着技术科的白手套,又往下翻了一页。

下一页是一个少女,长着天使的翅膀,虚空中隐隐绰绰地浮现出来。再往后翻,还是女人,穿三点式的泳衣站在沙滩上,腰线美得心醉,到关键地方就没画了。再往后还是女人,长发飞扬,胸前波澜起伏……

李远山评价说:“有伤风化。”

“身材比我心中的女神,Starbreak里的Linda酱差一点。”郑语修也很遗憾。

“看。”白手套一指。

“什么?”郑语修问,“胸围?”

“风信子。”李远山一脸黑线,“其实这四个案子中,还有一个诡异的共同点。这四个人都买了风信子,白色的。”

画家很确定,因为他曾经在公交车上送过郑语修一支这样的花。非常可能的是,这个房间内曾经有一只花瓶,里面插过一支春天新开的白色风信子。年轻的画家叼着烟坐在画架前,又将它画了下来。

而其他三位死者,无一例外,住处房间里都有风信子。要么插在花瓶里,要么养在玻璃容器里。

“都是白色的风信子。”李远山摇摇头,“如果因为春天这类花很受欢迎,为什么连颜色都一样?风信子是整个案情中我觉得最诡异,最不可解释的地方。”

就好像有人给他们送了这种花,然后依次谋杀。

郑语修想,不可解释的地方应该不止风信子一个。

他问:“喂组长,难道其他东西你都能解释吗?”

“当然。”李远山站在窗前,忧伤地拿着一本《唐诗三百首》,逆光中文艺又有思想,和郑语修印象中,每天只会在办公室抽烟的偏执狂完全两样,“你忘了,版权代理公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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