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六·红头。报告状态。

维克多·惠斯基已到现场。

准备插入,红六。命令密码狐步舞。

我抓住莉萨的胳膊把她推进电视间。这道密码并不难破译。

文森特·瓦克斯已到达并准备就绪。他在等待的只是来自狐步舞的命令。当然,狐步舞不会到这里来的。芬纳蒂决不会在谋杀我们的现场附近出现。

我伸手掏出皮带枪套里韵史密斯十毫米口径手枪,从短上衣口袋里拿出消音器,把它旋到枪口上。

我拿好武器,朝莉萨点点头。她也已经把枪拿在手上了。尽管周围一片漆黑,我还是看见她面色严峻,黑眼睛里透出了准备就绪的神情。

突然问一道强烈的照明光从窗外划过,我们猛地跃到近旁的皮躺椅后躲避起来。一阵暴雨砸在屋顶上砰砰作响,连续不断的噪音让人无法思考。我爬回窗边,窥视着外面的暴雨哗哗地浇在院子里的石板地上。红色分队既强悍又十分专业。在正常情况下想斗过他们几乎没有可能。但是现在的情况很不正常。而且在这片暴雨的喧嚣中,情况变得越来越不正常。无论屋外的部队多么优秀,谁也不可能在这样的天气面前没有丝毫的退缩。他们当然不会离开岗位,但是会有稍许一丁点的懈怠。要是我能再找到一个让他们分神的点子,我们也许就有救了。

我伸手从莉萨弯腰躲在一旁的那张小桌上拿过电话,按了911。

“警察局紧急情况台。”接线员说道。

“我是联邦调查局副局长凯文·芬纳蒂,”我说。

然后把地址告诉了对方,“我的院子里有奇怪的声响。我好像看见外面有人在房子周围走来走去。”

我听见接线员给正在附近巡逻的小组发布指令。

“先生,正在采取对应行动,”没多久她便这么告诉我,“一两分钟就能赶到。别出去,等警察到了再说。”

我挂上电话,倾听着外面有无响动。反应快得超出我的预料。芬纳蒂在城里有如此重的分量,着实让人吃惊。

红头,红四。说话。红头。

地警向你开来,红头。一大堆。巡逻车,没按喇叭。

明白。做好准备。

不大一会出现了新的声音。我听出了是谁。

来自狐步舞红六。狐步舞呼叫红六。

红六,跳狐步。

开始插入。重复。你立刘开始插入。授权格杀勿论。

妈的,他们来了。

我肯定芬纳蒂决不会在房子附近,但是他显然不会坐视警察赶到,他明白一旦警察赶到,他就一切完蛋了。在地方警察局冷峻的事后调查中,他决没有任何机会翻身。

我一跃来到进门通道,莉萨接踵跟在我后面,两扇门上各有一扇狭窄的玻璃窗,我在其中一扇边跪下,稍稍探出头去,正好能看见外面的情况。

能见度极低,暴雨倾盆。在一片黑暗中,我看见第一辆巡逻车在圆形车道的一端滑行着停了下来。接着又一辆。然后又是两辆。我从莉萨手中拿过局里的对讲机举到嘴边。

“车库!”我冲着外面的红色分队喊着,“车库!他们在屋顶上!”

我透过窗子看看这一喊叫造成的效应。

身穿武士服的武装人员绕过屋子正面朝车库冲去,地方警察面对此景做出了与他们在训练中学到的完全一样的反应。警察高音喇叭的呼喊压过了暴风雨的轰鸣,“警察!原地停下!放下武器!”

武士们愣住了。警察愣住了。好长一段时间里,前院呈现出一幅静止画面,完全是我们所需要的场面。

我们飞跑到电视间的法式门边,但我让莉萨停下来别继续跑了。我抓起镶着金色警徽的证件,把它们别在上衣口袋上,示意莉萨也照样做。也许他们会以为我们和他们是一伙的,正在寻找同样的强行人室犯。这当然不大可能蒙过去,但试一试也没害处。肯定会有红色分队的人在监视着后院。他们看见警徽也许会有些不知所措。我们所需要的就那么几秒钟时间,只要能翻过房子后面的矮墙就行。

“别跑!”我告诫莉萨,“让你跑你才跑!”

我们从法式门走了出去。尽管我这么对莉萨说了,想跑的冲动还是非常之强。但我们没有跑。一跑就肯定撞到枪口上了。

我们强迫自己走着,手里拿着枪。就像又一对和特种分队一起执行任务的特工,正在巡视后院以防目标从那里逃跑。我们朝后院尽头的那堵齐胸高的围墙走去,我脑袋后面嗡嗡直响,总觉得有人正举着武器对我们瞄准。离围墙越近,想跑的冲动越强。

我一只手始终抓着莉萨,以确保她别跑起来。离墙还有十英尺了,一个武士从树后跳出来,自动步枪对准了我们。

“注意前面!”我冲他喊着,“当心!到处都是警察!”

那武士转脸朝房子的正面看去,试探着走了几步,然后转回身对着我们。

“到底怎么啦?你们这些家伙是什么人?”

“是大区分局的!”我高声喊道,“你给我回屋里去!”

他是个好兵,听得出话里命令的意味。他跑了起来,可又停下脚步。他摇摇头,又回身朝我们跑来。

可就在他这么做的一刹那,我们飞跑到墙边,纵身翻了过去,跳到了巷子的砾石路上。

我们转身穿过巷子,朝对面的树林走去。可迎面停着一辆灰色的福特面包车。文森特·瓦克斯就站在驾驶座一侧的车门外,等着我们。

他手里的枪似乎比他的人还大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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