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书桌跑去,但意识到根本来不及赶过去,便停了下来。

我反倒跪了下去,在皮包里翻动起来,就像真的下水道清洗工在寻找电子仪器以发现哪里出了问题。当然啦,那女佣根本不会相信的,可眼下我只有这一条路了。我等着房门被打开,等着她问那个需要我回答的问题。

可门没有开。

我盯着门把手,把手不再转了。我听见女佣回身下楼的脚步声。

我胸脯剧烈地起伏着,提醒自己别庆幸得太早,那女佣现在依然在屋子里的什么地方。说不定正在给警察局打电话也未可知,也完全可能在屋子里的其他地方听着我的动静。

我转身检查了一下书桌后面的窗子。不管用。

窗子都密封起来了,那铅条玻璃窗设计得就是永远也不让人去打开的。我蹑手蹑脚来到门边,耳朵贴在门上,可什么声音也听不见。我转动了把手。推开一丝缝隙。这一来,能听见音乐声了——萨尔萨舞曲——是收音机里或是电视上放的。声音显得很遥远,于是我把门开得大了一点。音乐是从屋子另一头来的,相当远的另一端。那女佣离音乐肯定比离我更近。成败在此一举了。

我拉开门,踮着脚尖跑到前门,跑出去,回到面包车上。我在车上坐了一会,呼吸才恢复正常。妈的,差点没出事,而且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情况。

那女佣显然是在我进去之后来的,可我却没听见报警系统有任何动静。办公室总机的那个年轻人肯定没有重新设好密码。女佣肯定会注意到这一点。她可能受过指示,报警系统一旦出现问题就给芬纳蒂或他妻子打电话。局里的技术人员现在也许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我启动了面包车,慢慢地沿街开去,然后拨通了莉萨的号码,让她到我这里来,告诉她没必要再盯着那妻子了。我给她指了路,告诉她在哪里可以找到我,就是在离芬纳蒂住所几条街的地方。

莉萨钻进法国人的这辆面包车和我会合了,我把女佣的事情告诉了她,还告诉她我担心女佣发现了报警系统失灵后会发生的事情,“那你刚才时间够吗?”她问道。

“窃听器全装好了,”我说,“但我们还有接收端的活要于。”

我爬着钻出那道黑色的幕布,来到车后部,检查着那些监视器。从屋子里发回的图像就和摄像机上的一样清晰,可传输质量还只是问题的一部分。

“图像棒极了,”我对莉萨说道,“可是我们离屋子还是太近。要是警察或局里的人来了,我们可决不能冒险留在附近。”

“那我们怎么办?”

“你去开车。该停的时候我告诉你。”

她开车离屋子越来越远,我注视着那些监视器上的画面。半分钟后她停下车,“图像怎样了?”她扭过头问我。

“还不错。我们到哪了?”

“我觉得还是太近。不过我看见前面有一片梧桐树。都是大树。”

她开得更快了些。图像质量开始变差,接着就看不清楚了。又过了个把分钟,她再次停车,再次问了问情况。

“不行了,”我对她说,“我们已经出了有效范围。屏幕上全是白色噪音……只有雪花点……一点图像都没有。”我朝面包车内部环视了一下,看见了我们所需要的东西,“给我找棵树,”我对她说,“找棵又高又粗的树。”

“小菜一碟。我能给你一百棵,够你挑的。”

我钻进驾驶室越过她肩膀望出去。她把车开进一片梧桐树林的中央。那一片树林中,哪一棵树都能派用场,尽管美中不足,因为冬天的梧桐树叶凋零。

树丛处于那片一直向石溪公园方向延伸的树林边缘。在这里我依然能看见远处芬纳蒂的住所,这样,发射视域足够了,而把面包车藏在这里也十分理想。

“尽量把车往树林茂密的地方开,”我对莉萨说着使回到后舱拿起中继发射仪,这仪器能使我们安装的全套仪器发挥作用了。它的形状像一只飞镖,但要小一些,还带着自备电池组和耐磨损的线缆。

不大一会儿,面包车停下了。莉萨绕到车后开了后车门。我把发射器搬到门口,跳下车。

我们飞快地干着。

莉萨站在那里望风,我用改锥把飞镖固定在离林子边缘有十来英尺远的一棵粗壮的梧桐树干背面,但那屋子却正好在其视域之中。飞镖能全方位接收,能接收到我安装在屋子里的窃听器上发来的信号,并向各个方向发射出去。在一英里之外,我们哪怕蹲在石溪里都可以获得上好的图像和声音。

回到车上,我掌起了方向盘,让莉萨来观察监视器。我们沿路向石溪驶去,开上一条土路,开进一处茂密的矮树丛中。我停住车。

“怎么样?”我扭头问道。

“棒极了。”

我把车完全停好,爬到后面去和她会合。图像不如刚才车停在屋子外路边时那么好,不过这问题我能解决。我把那些旋钮开关拨盘和光碟显示器什么的转着拧着弄了一气,直到图像完美无缺。芬纳蒂的起居室,电视间,还有办公室,一处一处都在画面中央显现出来,每一个房间都极为清晰地出现在各自的监视器上。

我对监视器旁的声音控制板上的音量作了点微调。女佣的萨尔萨舞曲音乐还在放着,离起居室越近声音就越响。离办公室越近声音就越轻。我朝莉萨点点头。不管这件事情开始之后会如何收场,我们已经为开始做好了一切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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