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去掉好像

沈言曦难得自己都有点懵，唇微启着, 措辞还没出口。

沈言曦和季礼的绯闻早在华视论坛内网传得沸沸扬扬, 华视传媒的记者几乎是瞬间反应过来, 接过话头：“沈老师突然签我们季总的名字的原因是这次出国是作为华盛合伙人参加JNS海外重组吗？和季总一同工作的感受如何？”

别家媒体立马反驳：“你家总裁这么大魅力, 一起工作能让沈老师顺手签名还在签名上画个心？”

这人本来想说是恋爱实锤, 没想到华视记者点点头，毫不心虚：“是啊, 就是我家总裁这么大魅力。”

别家记者瞠目结舌。

沈言曦客客气气问华视记者：“不好意思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太听清。”

华视记者嗅出沈言曦不想公开的味道, 赶快给未来老板娘递台阶：“我想问沈老师是否有转做投资人的打算？台前转幕后。”

沈言曦笑着：“暂时没有。”

华视记者：“您觉得季总怎么样？您这次和季总的工作接触体验如何？”

沈言曦从容道：“季总能力眼光都极其卓越，脾气性格也是一等一的好, 我曾经对季总存在误解，现在看，季总称得上完美男人，”她觉得这话太满，谦虚地替男朋友加了个, “的代表。”

其他记者问：“请问您写‘季礼’两个字是否在暗示您的圈外男友。”

沈言曦仿若没听到般, 只是笑着：“谢谢大家支持，希望大家多关注《寻安》，关注明天的开机仪式。”

“有什么消息我会尽快通知大家。”

“谢谢大家理解。”

“……”

沈言曦在安洁开路下快步离开, 其他记者遭到区别对待冲华视记者骂了句脏话, 华视记者一脸“你看不惯我又不能动手打我”的贱笑。

保姆车从机场驶离。

车内，安洁皱着眉头：“你什么情况，这么低级的错误都犯, ”她道，“我建议你公开，藏着掖着不是长久之计，只要你还在娱乐圈一天，就迟早会被扒出来。”

沈言曦脱口而出：“那如果我退圈呢？”

安洁身体猛震，受到惊吓：“你在说什么鬼话？！”

顶流，五千万粉丝，超话第一，热搜机器，一部S级剧待播，一部S级剧明天开机，新锐视后最佳人选，说自己退圈？！

沈言曦就随口那么一提，说完自己都觉得有点过了，赶紧安抚安洁：“我开玩笑的。”

安洁松一口气。

下一秒。

沈言曦：“不过。”

安洁心跳一停。

沈言曦若有所思道：“如果季礼不让我拍戏，或者我的工作和我的感情发生了冲突，那我一定毫不犹豫选择和季礼的感情。”

沈言曦叹道：“我演戏的初衷其实就是小孩心性和季礼对着干，他和家里人不想我抛头露面我就偏要，拍着拍着觉得自己适合吃这碗饭，有了野心，有了企图，所以累也甘心，”沈言曦想到什么，眼里柔道，“但和季礼在一起后，拍戏、名利和世俗意义上的成功好像就没那么重要，虽然拍戏时开心是真的，喜欢拍戏也是真的。”

沈言曦刚经历了机场围堵，语气是慨然而散乱的唏嘘。

只要这小祖宗不退圈，其他什么都好说，安洁敷衍地应着：“嗯呢，爱情就是这样的。”

沈言曦听出安洁的糊弄，想着安洁单身狗，她是仙女，不和单身狗计较。

车窗外风景不断倒退。

十来分钟后，沈言曦收到意料之中的推送。

微博实时只有#沈言曦误签名#字样，没有#沈言曦恋情#，沈言曦自认逃过一劫，沾沾自喜，她刚放下手机，没想到有八卦的小演员拿着热搜去问沈言曦工作室艺人，沈言曦工作室艺人给对方弹语音肯定了是季礼但让对方不要乱说，对方又给自己的好朋友说让好朋友不要乱说，一传十十传百霎时传成公开的秘密。

机场那段视频自然也被爱八卦的高层发到了季礼手机。

画面中，沈言曦穿浅蓝露脐细吊带搭同色短裤，娇美精致的小脸和那段雪白的腰肢格外晃眼。

季礼眸光微暗。

她和自己走在一起时他还不觉得有什么，这么一看，怎么衣服这么短？

她助理在怎么收拾行李？

她穿什么经纪人不管管？

她夸他“完美男人”那段被数次回放，这才堪堪平息掉某人心中乱窜的不满，思来想去，还是隐着情绪但无法忍耐地给小姑娘拨了个电话。

————

月色朦胧，如薄纱般笼罩在湖滨、山色和近处的灌木上。

剧组酒店，沈言曦和安洁对了一下明天的开机流程便直接回了房间，她卸妆、冲澡，疲得整个人瘫在床上，躺尸快十分钟，这才缓过一口气，从好友列表找到一人，斟酌出假装随意的措辞给对方发了明天开机仪式的邀请信息，对方给了迟到但肯定的答案，沈言曦心里踏实。

她转而点开置顶对话框，正犹豫要不要给季礼说机场那一遭，狗蛋电话进来了。

男人声线温缓如溪流，问她洗漱没有，是不是要早点休息。

沈言曦耳朵好像裹了电，电流随着血液循环四散，她小声散漫应着他的话，浑身都舒服又痒麻麻。

沈言曦先前想着机场意外，说着说着不小心说漏了嘴。

季礼问她什么意外。

沈言曦含混。

季礼“哦”一声，有条不紊重复沈言曦夸“完美男人”的话。

“极其卓越”“一等一的好”“完美男人的代表”……

季礼自认受得起，语气四平八稳。

沈言曦把“卓越”联想到了其他方面，红着脸嗔他：“不要脸。”

季礼反问：“在你面前要脸做什么？”

自两人在一起后，季礼就学会了直球，直球地流氓，直球地求爱，直球地求-欢，沈言曦从前觉得爱情里的委婉最动人，如今对季礼的直球她竟该死的喜欢。

她撒娇，他受着。

她想让季礼对她说甜甜的话，季礼依她。

可他说了，她又害羞脸红有点受不了。

两人腻歪好一阵，季礼状似无意问她明天的开机仪式。

沈言曦素来吃季礼的饵，软着语气和他又说了好一会儿，还给他看了自己明天开机要穿的衣服。

《寻安》算民国题材，沈言曦明天有正戏，衣服是女主角的白底镶边衬裙，保守又婉约。

季礼满意，夸一个字：“美。”

沈言曦只当季礼就事论事，心里一甜，挂电话时，嘴角翘着。

季礼同样。

一个在他预谋之中的错位，让两个人的精神需求都得到了满足。

月亮隐入云层。

沈言曦咂吧咂吧嘴，梦里似乎都掺了点蜂蜜。

————

第二天一大早，沈言曦便去了片场，一边化妆一边接受采访，然后是半小时直播，和主创碰头，举行仪式——平台领导、乔悦、沈言曦及主演轮流发言，吉时上香，主创开香槟，喷花，合照——《寻安》正式开机！

仪式结束后，主演们在场地三三两两接受指定媒体采访。

微博上，“寻安开机”的话题趁着沈言曦昨晚机场热度节节走高。

执行经纪人们在外和粉丝应援沟通，沈言曦乔悦见了B市副台长后，乔悦想把沈言曦朝郁景站那棵树下拉，沈言曦反拉住乔悦。

沈言曦昨晚飞回来太累没去细想，但今天她养好状态，把自己昨晚在机场碰到的事摸了个□□不离十。

陶然刚出道归刚出道，不可能每次都口无遮拦，很大可能是乔悦在背后教。

沈言曦圈内相熟的男艺人朋友远不止郁景，为什么昨晚的记者频频把话题朝郁景身上引，理由很简单，郁景是《寻安》中沈言曦官配，那些话题也出自乔悦授意。

沈言曦眼神一过来，乔悦就知道她猜到了。

乔悦也是坦荡人，做了不否认，她想得很简单——圈内隐婚的男明星绯闻炒得飞起，沈言曦和圈外男友恋爱跟剧中男友郁景炒“CP”并不冲突，乔悦知道沈言曦不准备公开季礼，自然要把手上的机会和资源做到最大化。

乔悦挽着沈言曦胳膊，诚恳地说自己的立场：“《寻安》压《声声慢》拿到档期只是大概率，不是百分百，你的热度是重要的参考数据，就开机这几天，你将就一下多和郁景互动，这样的小事季总不会介意。”

沈言曦：“我介意。”

乔悦一噎：“你。”

沈言曦直说道：“换位思考一下，季礼要和别人逢场作戏我肯定受不了，那我自己都受不了的事情我怎么会强加在季礼身上，而且这种事情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我以前单身炒无所谓，现在绝对不可能。”

乔悦看沈言曦有时候迷糊，有时候比谁都清醒，讪讪摸了摸鼻子：“好好好，我另外想办法。”

沈言曦按亮手机，不计前嫌对乔悦道：“我给你送份大礼。”

乔悦好笑：“你能有什么大礼，好好拍戏吧，其他事情我去操作，把大概率给你变成百分百——”

乔悦话未完，一辆低调的房车停在舞台后方，沈言曦眉眼一弯，过去迎接，乔悦看到沈言曦亲自牵出来那人，发不出丁点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