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日,农历三月初六,星期三,16:30

“今天1号线怎么这么多人?”一冲进复兴门地铁站,老梁就嘟囔起来。

正如老梁所说,虽说1号线发送乘客的运载量在首都的各条地铁线路中是首屈一指的,但今天车站里滞留的人也确实是太多了。估计又是哪里出现了故障。

我们跟在老梁身后,在人群里好不容易才通过对讲机的不停联系找到了穆鸣的位置。此刻,穆鸣正两眼发直地靠着地铁站的柱子,手指夹着一顶黑色的大礼帽。他看到我们,便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向老梁报告。“好了,穆鸣,你把黄鹤飞跟丢了,说说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老梁板着面孔,压着火气问道。

“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梁队。你仔细听我说,也许你能给我指出我到底做错了什么。”穆鸣用纸巾擦了把汗,继续说道,“梁队,自从你命令我和尔聪暗中跟踪黄鹤飞后,我们始终加以警惕。今天下午1点多时,黄鹤飞和我们打过招呼后,就离开了酒店。我到楼下去让外围的伙计们给他放行。接着我和尔聪一直在他身后不超过五十米的范围内跟踪。一出百鸟园,他就不紧不慢地绕着天坛公园散步。

“一路上,他时不时会停下来向路人表演一些很花哨的街头魔术,引得路人连连拍手称赞,连我都想在一旁欢呼喝彩了。当时街上的行人都盯着他那夸张的行头看,所以根本就不愁会把他跟丢。我们就像是在观看一场免费的街头魔术秀,整件事真是够搞笑的。可是好景不长,一个意外事故扫了黄鹤飞的雅兴。

“他在过马路时,一辆疾驰的捷达车从另一条路上突然转弯,并且没有减速,直奔黄鹤飞冲去。别看黄鹤飞人高马大的,但动作却特敏捷,看到迎面而来的轿车,他飞快地闪到路边。好在那里是一片草坪,他连一点皮外伤都没有,真是虚惊一场!黄鹤飞回头仔细地看了看那辆捷达车,就是那时候他看到了我们。不过,我认为他其实一开始就知道我们在跟着。唉,我怎么又扯远啦!刚才那辆捷达车的车牌被三张光盘遮挡住了,根本看不到车牌号。他从草地上爬起来,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不慌不忙地从脚边拾起了自己的大礼帽,并抖了抖自己的斗篷一般的特大号风衣。之后就若无其事地继续他的街头魔术秀,似乎一点都没有受到刚才突发事故的影响。接下来的街头漫游可以说是平安无事。

“后来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急匆匆地招了一辆出租车。我们只好也打车跟着。可他的车绕了个大圈后却停在了那个被车撞伤的小姑娘住的天桥医院附近。黄鹤飞付了车钱就直奔医院的方向,并从医院旁边的水果店里买了几斤水果。之后他就顺着楼梯上到那个小姑娘病房所在的四层。因为是四层楼,黄鹤飞不可能从窗户溜出,我们就在四层的电梯外假装看报以逸待劳。大概十分钟后,黄鹤飞从病房离开。我俩一个从后面跟着他从楼梯下楼,另一个从电梯提前下楼到外面候着。黄鹤飞出了医院,又打车回到天坛东门的地铁站。见他买了地铁票进入地铁站,我们也赶忙买了两张票。

“可就在我们买票的时候,黄鹤飞突然向我们的方向快步走来,‘你们这是要去哪公干?警察乘车也要买票?’这是他的原话。而一时之间,我们俩尴尬得说不出话来。他冲我俩轻蔑地一笑,就迈开大步奔向崇文门方向的地铁。既然我们已经暴露,就索性大大方方地跟着他。在地铁上,他还故意在车厢的一头向另一头的我俩挥手致意。当时我要不是谨记你的叮嘱,早就去狂扁他一顿了。

“到了东单站,他下了车。我们同样下车跟着。我们本以为他要出站,可谁知他却换乘了1号线。是苹果园方向。我们的任务就是盯住黄鹤飞,所以我俩接着继续跟踪他。为了避免他取笑我们,我俩这回就乘坐了相邻的车厢。当然,透过车厢之间拉门的玻璃窗,可以看到他。

“哦,对啦,差点忘了一件事!黄鹤飞在下5号线换乘1号线的中间还有个小插曲。他在地铁公示牌附近的一个垃圾箱里取出一只包装纸包裹着的四四方方的玩意儿并将其放在风衣口袋里,从头至尾除了他的离奇消失以外,就只有这件事看起来有点鬼鬼祟祟的。取完东西后,他突然加速,似乎是想要甩掉我们,但看起来他失败了,我们依然跟在后面。

“上了1号线后,我们看到他站到一个不拥挤的角落,一切又恢复了正常。黄鹤飞不愧是个了不起的魔术师,也不知道他和身边的一个小姑娘低头说了些什么,使女孩用一种惊奇的眼光看着他。不过我心想:他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别想翻出我们的手掌心。到了复兴门站,他跟随前面下车的人下了车。但这次既不是出站,也不是换乘,他去了公厕!

“地铁站里的公厕你知道啊,都是除了一个门,再没有其他可以通过的出入口。我们以为他进了这里,一定是跑不了,所以就没有跟进去。可是左等右等,也不见黄鹤飞出来,过了将近一刻钟,我让尔聪进去检查,可是里面空无一人!我又拿出证件,请一位看起来很老实的清洁女工进女厕看看,可里面除了一对母女就没有其他人!听着,梁队,我要说的就是,从他进入公厕的那一刻起,我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厕所的出入口,一刻也没有!

“我让尔聪在外面守着,自己进了男厕,经过仔细搜查,发现里面除了这顶夸张的大礼帽,再没有其他什么能够证明他到过厕所的东西了。”穆鸣说着,还把大礼帽的里面对准我们,似乎这顶帽子就是厕所,“这下我俩可真是傻了眼。一个大活人怎么就如同烈日下的水一样蒸发不见了!于是,我俩一合计,还是赶紧向你们汇报的好。我明明看到他进了厕所!我他妈的非常清楚他根本就没离开过!但是,老天爷,他从未离开,可他却不在那儿!这就是事情的经过。头儿,我申请心理治疗!”

“你们在门外等待的这段时间里有没有其他人进出?”老梁问道。

无非是换装的老把戏。“推理小说女王”阿婆就是玩弄此类技巧的名家。而魔术师克莱顿·劳森笔下的不可能犯罪名篇《死亡飞出大礼帽》则是这种犯罪手法的代表作。

“共有五男二女。里面绝对不可能有黄鹤飞!”穆鸣脱口而出。

看来他也注意了这个问题。“哦,这么肯定?”“听我描述完你也会赞同我的。第一个人是个高于一米九的大胖子,他是穿不进黄鹤飞那件瘦长的风衣的。你别说有什么缩骨功,就算那个大胖子有本事缩骨,也绝没有本事缩他那一身的赘肉。第二个人是个驼背的老头儿,货真价实的驼背。和他比起来,刘罗锅就可以称得上是挺拔了。第三个人是个背书包的学生,个子矮矮的,比黄鹤飞矮将近两个头。如果黄鹤飞可以缩成这个样子,那我就不是人生父母养的。第四个人是个拄拐的年轻人,身高和形体倒是和黄鹤飞吻合,但他不可能脱离拐杖行走。而第五个人你们可以自己去看,他现在还在那里等车呢。”说着,穆鸣用手指了一下方向,“人呢?刚才他还在那里的。”

“什么样的人?”

“一个夹着LV包的白领。高矮胖瘦都适中,戴着一副无框眼镜,外表斯斯文文的样子,一看就是常年坐在办公室的。对啦,就是比这位稍稍黑了点儿。”穆鸣用下巴指着罗基描述道。

“老梁,我可是一直在你身边啊。分身法我还没练成呢!”罗基用胳膊肘碰了碰老梁的后背,一脸无辜地说道。

“别打岔!”老梁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不是还有两个女人吗?黄鹤飞完全可以化装为高个的苗条女人骗过你们的眼睛!”

“是有一个身材苗条的高个姑娘,但也就是一米七左右吧。不过我可不信一个身高快一米九的男人化装为女人不会引起我们的注意!”

“那另一个女人呢?”

“呵呵,这次我敢拿半年的薪水打赌,最后这个女人和这件事情无关。”

“哦?”

“是的,因为那是我老婆!”

“行了,废话少说!”老梁高声喝道,“他有没有可能在离开公厕时没有被你们看到?1号线向来以乘客多而著称,很有可能他趁你们不注意时巧妙地逃脱,他不是个什么逃脱术的行家里手吗?或者是你们跟错了人,或者是人多导致你们看不清楚,你如何能确定……”

“确定,我敢拿一年的薪水打包票,”穆鸣信誓旦旦地说,“这是不可能的。他那一身行头,就是到了天涯海角,我们也不会认错。至于说人多看不清楚,梁队,我们的本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发誓从他出了百鸟园直到进了地铁公厕,他绝对没有机会逃脱,尔聪也可以发誓。是不是?你哑巴了?”

“是!是!头儿,正如他所说,真是中了邪了!”穆鸣的同伴白尔聪似乎还没有完全从怪异事件里清醒过来。“你们一直说黄鹤飞的行头奇特,还有什么大礼帽。请问,他今天到底都穿了些什么?”罗基突然发问。“你是谁?”穆鸣用怀疑的眼光上下打量着罗基。“你只管回答问题!”老梁没好气地说道。“头上是这顶黑色的大礼帽,身上是黑色的长风衣,长风衣里面还有个带风帽的黑色休闲衣。现在不是流行H1N1嘛,他就赶时髦似的戴了个消毒口罩。”“他还真是赶时髦啊!”我从旁边加以润色。“裹得倒挺严实!是不是连墨镜都戴上了。”老梁嘀咕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个浑蛋到底要干什么?”老梁就如同是蓄势待发的炮弹。“我们又没有权力干涉公民的穿衣打扮。毕竟你只是让我们盯住他,而且他现在还不能被证实就是嫌疑犯。他这副怪打扮只会让他无处遁形。”“你俩回去写份检讨!一定要深刻!重新反思反思,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细节。”老梁命令道。他转向我们,“破解不可能,这是你的特长,小罗。难道世上真会有这样的绝技吗?或者是我们都在梦中?我可是在上周六的晚上见过黄鹤飞的逃脱把戏,但这次……”他怀疑地看了看四周,再次说道,“今天的地铁站怎么这么多人?”

老梁领头,我们排着整齐的队伍光临了地铁站的公厕。来去匆匆的人们以怪异的眼光打量着我们。里面的情况果然如穆鸣所说,唯一与外界相通的通道只有下水道了。“省省力气吧,这里可没有丽塔·海华丝的海报。”我正挨个门检查的时候,罗基从后面拍着我的肩膀说道。

“那可不一定!没准黄鹤飞的身上文着地铁站的设计图纸。”其实我也对发现秘密出口不抱希望。黄鹤飞一定是使用了某种障眼法来达到金蝉脱壳的目的。

从一些乘客的口中,我们知道了人多的原因。

原来就在我们赶到复兴门站的半个多小时之前,在2号线的建国门站发生了一起意外事故:一名男子不慎跌落到地铁轨道上,被进站的地铁碾死。因此2号线的乘客都换乘了1号线,致使1号线的沿线各站出现了拥堵的现象。

一个小时以后,我们又得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在建国门站丧生的人,不是旁人,正是蒸发了的大魔术师——黄鹤飞!

看起来,黄鹤飞显然是蒸发玩过了火。

但为何他明明是乘车西行,却死在了完全相反的方向上?而这究竟是一起意外的事故还是一次计划中的谋杀?

我们又驱车赶到建国门站的2号线月台。东城区刑侦支队的同事们已经在地铁站工作人员的配合下采集了现场资料。现场尽管已经经过了清理,但依旧可以看到血迹。两个分局的高层领导经过反复协商,得出的结果就是:由我们全权处理黄鹤飞的命案。上级领导已经将此案与之前的三起命案进行了合案。

从照片上看,黄鹤飞是被迅速驶入的地铁齐腰截断!死相极惨!

根据目击证人的回忆,由于建国门也是换乘车站,所以当时的客流量也很大。很多人都在黄线后等待上车。在东直门方向的地铁驶入车站时,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大个子突然向前倾,继而跌落到地铁上,还没有来得及起身,就被迎面而来的地铁碾在车轮下。

在黄鹤飞的外套口袋里,我们发现了一个信封。撕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封信。信上的字是打印在信纸上的。内容如下:

可笑的警察们,我就是那个十恶不赦的杀人犯!但你们一定不知道,我还是个毒枭!没错,龙小凤是我杀死的!因为她手里掌握着我藏毒的证据。本来我打算放她一马,可她竟然口口声声说要把我交给警察。没有办法,我只好杀人灭口。至于我是如何穿梭于反锁房间的,你们这群蠢货一万年也甭想知道,要记住,我才是中国最伟大的魔术师!本以为这样就可以风平浪静了,无奈,蒙娜又插了一脚进来。原来我进入龙小凤房间时,被她无意中从猫眼里看到。她试图通过让我爱她来作为让她封口的交换。哼!那个愚蠢的小骚货!乘人之危,她活该!王虎也是我干掉的!我怎么这么倒霉。那天晚上,他非得到走廊里抽烟,偏偏发现了我下手除掉蒙娜的一幕。他过去是个瘾君子,毒品都是我提供的。狗改不了吃屎,他现在依旧是个瘾君子!我用手头

里仅存的一点毒品先满足他的欲望。他在云里雾里飘飘欲仙的时候,就被我送上了西天!瘾君子嘛,社会的败类,死有余辜!我只是为这个无聊乏味的世界除掉了一个寄生虫而已,用得着你们这么兴师动众的吗?平心而论,你们应当发给我一个为民除害的奖章。哼!杀死区区三个人对我来说,根本不存在什么所谓的良心谴责,但你们逼得我太紧了!你们让我夜不能寐,我的背后总是有警察的眼睛在盯着。反正这回我是彻底地栽了!不过,哼!你们能够发现我,不是因为你们足够聪明,而是我实在运气太差!你们这些愚蠢的家伙,让我在临死前再玩弄一下你们吧!当你们还在地铁站的公厕里寻找我的踪迹时,我早已经到了另外一个地方了!我今天寻死,也不是怕你们,只是我无颜回那边见我的大哥!算命先生说爷爷我今年有血光之灾,看来是应验啦!蠢货们,你们是什么也查不到的!哈哈哈哈……很拽很嚣张,完全是个疯子!和平日里的黄鹤飞判若两人。即使他在舞台上盛气凌人,但也没有像现在这么疯狂!这真是一个疯子,一个反社会者的自娱自乐行为。

我们又和地铁站的工作人员联系,调出了事件发生时的地铁站录像。从录像的记录上可以看到:当地铁进站时,唯一能对黄鹤飞构成威胁的,是他身后一个扣着白色棒球帽,戴着大墨镜和大口罩的男子。地铁进站时,只有这个人在屏幕上有个不太明显的位移。也许正是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小动作导致黄鹤飞跌下月台。而从其他摄像头的记录上却并没有找到这个神秘男子X,由于流感的蔓延,很多人都是戴着口罩出行,而服饰完全可以找一个没有摄像头的角落来变换。

X究竟是谁?他和黄鹤飞的死有没有关系呢?真是剪不断理还乱,连病毒都来给我们捣乱,我们已经在泥潭里越陷越深了。

“为什么黄鹤飞要逃跑?他是怎么消失的?那个戴棒球帽的人是谁?他为什么要害黄鹤飞?”在开车回百鸟园的路上,我不停地向罗基和老梁抛出问题。

“小罗,说说你这回的想法吧?”副驾驶座位上的老梁又把球抛给了坐在他身后的罗基。“有很多,不知你先听哪个?”“只要别搬出那个什么几分之几的月台就行!”“我听过这样一个故事。”从后视镜里,我看到罗基把双手交叉贴在脑后,虽是闭上双眼,一副睡眠的模样,但脸上却是神采奕奕的。

“在一个大雾弥漫的清晨,一个村民到山里砍柴。在返回的路上,他看到前面忽然闪出一个黑影,不论该村民的速度快慢,这个黑影一直与他保持着相同的距离。黑影三绕两绕地进了一间半山腰的小庙。村民来到庙门前,轻轻敲了几下,里面毫无反应。他又重重地敲了敲门,可是一切照旧。最后,他从腰间拿出斧头,破门而入。结果,刚才进去的人已不见踪迹!”

“说完了?”“没有。”“后来呢?”“他中邪了!变成了一个只会问为什么的家伙。真是可怜!”“谢谢!真没看出你还是很有同情心的嘛!”我在后视镜前向罗基伸出了中指。这个家伙,在这个时候还不忘记消遣我。“你们听没听过虫洞和量子纠缠?”罗基话锋一转。

“虫洞,我记得好像是在《时间简史》里看到过!而对于量子,我就知道量子力学和《量子危机》。不知道量子和黄鹤飞的离奇案件有何关联?”不用说,罗基又是想和我们开玩笑。为了避免冷场,我就索性配合起他的歪理邪说。说实话,我也想知道罗基是如何看待黄鹤飞的奇异事件的。

“还不算是孤陋寡闻。虫洞是物理学家们提出的一个概念,现在关于虫洞的解释有很多种,其中之一就是认为虫洞是一个超时空管道。至于量子纠缠,我国在这个领域可是处于世界一流的水平。”罗基说到这里,还故意顿了顿,“清华和中科大最近又刷新了此项目的世界纪录。所谓量子纠缠,用最科普最通俗的话解释,就是量子的瞬间转移,即一个量子从一头消失,没有经过三维的物理空间,却从遥远的另一头出现。怎么样,和黄鹤飞的案件很相似吧?”

“你接下来就要说那个地铁站的公厕里面隐藏着一个时空传送机,黄鹤飞不顾一切地冲进厕所里,就是为了说一句‘Beammeup,Scottie’。”

“聪明,一点就通。只可惜,现在人类还只是停留在传输量子的初级阶段,科学家推测,要想传送人,恐怕还要等到一千年以后。”

“那赶快把我像速冻饺子一样冷冻在液态氮里吧。一千年以后像唤醒木乃伊大祭司Imhotep一样唤醒我。我兴许还可以看到干掉黄鹤飞的凶手正举着鲜花对我笑脸相迎呢!”

“没准黄鹤飞使用了隐形斗篷。”

“是,还有飞天魔毯呢!”我补充道。

“或者像土行孙一样会土遁。”

“我看还不如说是尿遁更贴切。”

“都闭嘴吧!一会儿是神话,一会儿是魔幻,一会儿是科幻,再加上先前的鬼故事,我们可以去写小说了!”老梁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破天荒地讲起了冷笑话。

“题目就叫‘当代钟馗捉鬼记’!”我向老梁挑起了大拇指,“头儿,我看咱们也可以退休了。也许他们更需要找个茅山道士来。对呀,罗基不是有挺多牛鼻子的朋友嘛。谁能想到,我们的亲友团竟然是宗教人士。”

“那你们可能会对我接下来的提示不感兴趣了。”罗基不紧不慢地说道。“别卖关子了!你就不能直接说明?”“按照侦探小说的惯例,我在这个时候应当是保持沉默的。但是为了剧情的发展,我只好搞暗示了。唉,还真是困难!其实答案很明显,在一本古代典籍里面就有了交代!”“一定是占卜书吧?”“非也!这本书倒是很难归类,因为它更像是一本博物志或是上古地理书。这本奇书自古以来就着实把一大批顶尖的骨灰级文化学者搞得非常郁闷,对于它的荒诞不经,连大名鼎鼎的太史公都望而却步。”

“您老就快点说出书名吧!我这儿都望……”“《山海经》。”“哦,原来是《山海经》啊。”我拖着长调说道,“你还不如说是《百家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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