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武冬梅和刘牧之骑着马返回刘家大院。大院里所有的人都在认真地准备。刘爱冬得知刘牧之与武冬梅返回来了,过来商量事情。

明天比武就要开始,上午九点,比武双方的人准时到达罗山的金顶。刘爱冬安排,一些老人和小孩不要去观看比武,在刘家大院留守。刘牧之想了想说:“不管比武结果如何,先安排孩子们撤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刘爱冬说:“好的,二少爷,我尽量安排孩子们转移到乡下去。”

武冬梅问艾草准备得如何。刘爱冬说:“已经准备了大量的艾草,凡是与刘家关系好的人家,都已经把艾草送到。”

武冬梅点点头。刘爱冬接着说:“山里的道观,我们也送去了艾草,他们会准时请山里的守护神蛇灵和狗灵降临。”武冬梅点点头。刘爱冬说:“你要的大水缸也准备好了。”刘爱东站起来,领着二人来到院子里。那里摆了两口大水缸,水缸的口部已经用绑紧的牛皮蒙了起来。刘牧之顺手拿起鼓槌,在上面敲打了两下,它发出低沉的声音,扑扑地响着。

武冬梅说:“这种声音,在地底下,会传出很远。”

刘牧之问:“我们用它,可以唤醒山里的蛇灵?”武冬梅说:“我妈留下的制蛇术,上面是这么讲的,需要把这个大水缸的一半埋在地下,然后让人不停地敲打。”武冬梅也敲打了下,然后吩咐刘爱冬:“二叔,你现在就安排人,把这两口大缸埋进比武的现场。”

刘爱冬立刻安排几个人去山里准备,过来了几个强壮汉子,把水缸抬走,他们扛着工具进山了。

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就等明天天亮一战。刘牧之又到院子里走动一番,所有的人都在为明天的比武准备,他们看到刘牧之前来巡视,都停下手中的活计,向刘牧之问好,刘牧之有礼貌地还礼,他禁不住心中有些酸楚,不知这一战之后,是否还能够见到这些人。

巡视一番之后,回到屋里,已经掌灯了,刘牧之问武冬梅:“马云龙还没有消息?”

武冬梅说:“我也派人去巡防营打听了,马云龙正在日本兵营开会,还没有回来。”

刘牧之喔了一声,想了一下,说:“如果马云龙不配合的话,我们就孤注一掷。”

武冬梅说:“那么,你吃完晚饭,抓紧时间休息,为明天准备。”刘牧之点点头。

晚饭过后,刘家大院大门紧闭,刘牧之在自己的屋里打坐。武冬梅则与刘爱冬在堂屋里督促大家进行比武前的准备工作。晚上九点左右,武冬梅派出去的人回来汇报,马云龙还躺在澡堂子里,没有来刘家大院商谈的意思。武冬梅吩咐来人继续盯着,然后安排大家早点休息,并让值夜的人提高警惕,一夜灯火通明。

第二日凌晨四点左右的时候,刘家大院的大门打开了。进来了几个汉子,他们是武天浩的朋友。这些人进了刘家大院深处。刘牧之已经起来了,来到堂屋。堂屋的案桌上,已经摆放了三件红绸子上衣。刘牧之拿起一件,穿好,系紧了。武冬梅也拿起一件,穿好,系紧了。刘爱冬也过来要拿一件,刘牧之伸手拦住,说:“二叔,你是当家人,就不要去金顶了,在家里照顾好大院里的一切。”

这时,刘牧栋过来,拿起一件,看着刘牧之说:“二哥,我也穿一件。”刘牧之点点头。

院子里,几个下人已经把供桌摆好。刚才的几个汉子冲着刘牧之抱拳,刘牧之也回礼。刘牧之来到供桌前,有两个青年男子抬着金龙刀放在供桌上,然后把刀架好,让刀刃朝上。

刘爱冬是仪式的司仪,他对下人说:“把人都叫来吧。”

有几个下人奔跑着去各个院子叫人,小声地喊:“都到堂屋这里来。”

约有几分钟的时间,大家都到齐了。站在最前面的是刘家的护院,有的人手里还提着刀。刚才的几个汉子站在前面。刘牧之对着北方,对着金龙刀深深地行礼,然后转过身来看着面前的汉子们,说:“日本人侵略我们的国家,毁了我们的社稷,掠走我们的黄金,我刘牧之誓与日本人不共戴天,决一死战。”

所有的人都用低沉的嗓音喊着:“决一死战。”

刘牧栋站出来说:“大家看好了,我们三个人衣服都是红的,只要我们还活着,就一定会与日本人打下去。”

刘牧之带头在金龙刀一抹手指,一股鲜血涌了出来,刘牧之把鲜血滴进旁边的海碗里,然后他让开,武冬梅上来,也用几样的方式把鲜血滴进海碗里,紧接着,他们的人轮流把血滴进海碗里,这个仪式进行了将近有半个时辰,最后的一个汉子把血滴进海碗,刘牧之把众人的鲜血淋在金龙刀上,然后用旁边的红绸布把金龙刀裹好。

仪式已经举行完毕,刘爱冬吩咐众人,把艾草随身携带,休息一下,吃完早餐,大家一同进山,到罗山金顶为刘牧之助威。

刘牧之返回屋里,进来一个下人,低声说:“二少爷,有个人找你。”

刘牧之一愣,问:“是谁?”下人说:“没有看出来。他要见你和二少奶奶。”刘牧之说让他进来。

过会儿,进来一个彪形大汉,用帽子低低地压住了自己的上半边脸,穿着一个大大的呢子大衣,衣领竖起来挡住了脸。刘牧之问:“你是谁?”

来人把帽子摘了,露出庐山真面目,他是马云龙。

刘牧之说:“马司令,你可是姗姗来迟呀。”

马云龙把帽子扔在桌子上,一撩军大衣,坐在椅子上,说:“我看你们刘家是走投无路了,这才想起我来。”

武冬梅在一边冷笑道:“马司令,前一段时间,你不是上门求着合作吗?”

马云龙冷笑,说:“此一时非彼一时。咱们也别斗嘴了,你说吧,如何交易?你们让我做什么?”

刘牧之说:“在这个时刻,我提出用龙脉图跟你做交易,只有一个目的,你的枪口不要对准我。”

马云龙哈哈大笑,说:“日本人让我对准你,我不对准你行吗?”

刘牧之说:“所以,这是一笔交易,日本人许给你的好处,有龙脉图大吗?”

马云龙听了,反问:“我的枪口既不对着你,也不对着日本人,你看,这个条件可以吗?你的龙脉图在哪里?”

刘牧之只好让步,说:“它挂在卧龙居的墙上,如果明天上午你带着人于十点之前到达卧龙居,我会让人把卧龙居的机关关掉,你可以看挂在墙上的画。”

马云龙笑了,说:“那就是龙脉图?你别蒙我了。”

刘牧之说:“我后背上的龙图你已经掌握了,唯一剩下的,就是这张地图,你想办法把两张图合在一起,就得到了完整的龙脉图。”

马云龙忍不住站起来,走了两步说:“我先走了。”

刘牧之送他出门,这时,刘枚栋进来,说:“二哥,不能把龙脉图给马云龙。”

马云龙听了,哈哈大笑,说:“刘家二少爷,你看怎么办?”

刘牧之苦笑一声,没有说什么。马云龙立刻转头对刘牧之说:“明天看情况。”马云龙说完对着刘牧栋嘿嘿一笑,说:“三小姐,你多保重,有什么困难,别忘了找我。”

刘牧栋生气地说:“你快点走,离开我们刘家,反正卧龙图我不会给你的。”

刘牧之不高兴地对着刘牧栋说:“老三,你回屋去,不要在这里胡闹。”刘牧栋气呼呼地走了。

刘牧之看看天色,此时东方已经泛亮,他用深深的语气说:“告诉大家,出发,去罗山金顶,决一死战。”

前一天晚上,佐滕山木从兵营里返回,命令所有的日本武士严加警戒,小心中国人来偷袭。然后,他坐在屋里喝了一口茶,这时,听见外面咚的一声响,外面的门上有一个匕首,上面有信,佐滕山木取来,上面写道:“还没有发现马云龙与刘牧之谈交易。”落款为百灵鸟。

佐滕山木长长地喘了一口气,站起来,来到张铁桥住的那个屋子,张铁桥正在屋里看着图纸,一会儿思索着走来走去。佐滕山木挥挥手,一个日本武士跑过来,佐滕山木低声说:“一定要看好他。”之后,佐滕山木来到柳生住的房间,柳生正在打坐,他微微地睁开眼,扶着榻榻米站起来,向佐滕山木行礼,佐滕山木伸手示意表示免了,柳生请佐滕山木落座,佐滕山木说:“这次比武,让你劳累了。”

柳生说:“为帝国比武是我一生的荣幸。”

佐滕山木说:“这次的刘牧之,是善者不来,你一定要想办法战胜他。”

柳生说:“佐滕前辈,这次对于刘牧之来说,是一场生死决战,并且,他已经寻求高师获得指点,我并不能保证一定战胜他。”

佐滕山木想了想说:“如果不能通过比武战胜他,一定想办法伺机杀了他。”

柳生问:“难道你不要龙脉图了?”

佐滕山木有些负气地说:“我们已经得到了张铁桥,并且大部分地质资料已经掌握在我们手里了,如果刘家不友好的话,我们就没有必要向他们伸出友谊之手了。”

柳生说:“好的,为了帝国的利益,我可以丢弃我作为武士的荣誉,伺机杀死刘牧之。”

佐滕山木满意地点点头,这时,柳生郑重给佐滕山木施礼,说:“佐滕前辈,在下有一事相求,请您务必答应。”

佐滕山木正色道:“请讲,我一定照办。”

柳生说:“如果我死了,无论我是否杀死刘牧之,请您将我安葬在罗山,无论是我的耻辱还是我的荣耀,都让它紧紧地镌刻在这座山里。”

佐滕山木说:“我答应,我会让人将你名字刻在罗山的石头上,让未来的人,都记住你。”

柳生深深地一拜,说:“谢谢前辈。”

佐滕山木看看时间,说:“你抓紧时间休息,我还要去矿上安排一下。”

佐滕山木走出房间,几个日本武士把车开过来,佐滕山木坐上车,于是,两辆黑色的小车开向玲珑背金矿。

玲珑背金矿此时灯光通明,七八个大碉堡上的探照灯旋转着照射四周。山岛正在值班室里部署防卫,一个日本军官进来汇报:“报告,晚饭点名时,发现失踪了两名士兵。”

山岛扔下手里的铅笔,沉吟一下说:“今天发现附近有共产党的游击队活动吗?”

日本军官回答:“没有发现。”

山岛生气地骂:“笨蛋,没有共产党的游击队活动,我们的人员怎么会失踪?”山岛来到沙盘前,指着北面的那片山区说:“这些共产党,被我们赶跑了,看来他们又回来了,还是佐滕山木分析得对,他们一定想趁大比武的时候,出来捣乱,哈哈,我们都准备好了,你们就来吧,看我如何将你们一网打尽。”

那个日本军官走上前问:“如何处置?”

山岛说:“加强巡逻,从铁丝网以外一百米的距离的地方,都要认真地巡逻,发现游击队的,不要惊动他们,等到明天,全军出动,咱们抓大鱼。”

日本军官嘿地一声,出去布置任务。

山岛布置完毕,立刻打电话给兵营的酒井大佐,报告在玲珑背金矿可能发现了共产党游击队的活动,酒井命令山岛按照计划行事。

山岛挂了电话,听到汽车的声音,只见两辆黑色的轿车停在门口,他走出去,看到佐滕山木下了车。佐滕山木说:“我有一个临时决定,请你把金库的钥匙给我。”

山岛说:“不行,我必须汇报给酒井。”

佐滕山木说:“可以,你把电话打通,我给他讲。”

山岛把电话打通了,对酒井说:“大佐,佐滕君跟我要金库的钥匙。”山岛把电话放了,请佐滕山木接电话,佐滕山木对着山岛说:“请你和卫兵暂时离开一下。”山岛带着卫兵离开,佐滕山木对着电话悄悄地讲了几句,然后,对外面喊:“山岛,你进来接电话。”

山岛进来接电话,嘿地点头。之后,山岛从腰间取出一把钥匙。佐滕山木说:“请你配合我的工作,集合所有重要工作人员,到会议室开会,传达明天的行动计划。开会的时候,任何人不得走出会议室。”

山岛嘿地点头,佐滕山木继续说:“给我派一辆军用卡车,只需要有一个司机,不用押车的。”山岛安排一个汽车兵将车辆准备好。佐滕山木对山岛点点头,山岛向下传令,矿区的所有的工长以及工程师都到地面的会议室开会,传达明天的行动安排。

一会儿,杨少川与那些日本工程师和工长来到地面的会议室,由山岛安排开会。

佐滕山木让汽车兵把大卡车停到金库门口,他拿出山岛的钥匙,又拿出自己的钥匙,两把钥匙插进去,打开了锁具,过来四个日本武士,使劲推开水泥门,里面堆放着四个箱子。佐滕山木挥了一下手,四个日本武士把四个箱子抬到大卡车上,然后,又搬进来四个箱子。之后,佐滕山木让人把水泥板推上,把门

锁上。他暗暗地一笑,拍拍手,向会议室走去。

山岛讲到一半的时候,佐滕山木走了进来,山岛朝佐滕山木有礼貌地点头。佐滕山木微笑着朝大家说:“你们可能都已经知道了,明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中国的代表刘牧之要与我们大日本帝国的代表柳生比武,出于安全的考虑,你们就都不要离开玲珑背金矿,因为,我们得到消息,共产党的游击队有可能会袭击我们的金矿或者运输队,但是,我们不会因此而停止运输矿石,我们要配合军部的行动,想方设法引蛇出洞,把共产党的游击队一举歼灭。”

所有的人都点头表示配合军部的行动。

佐滕山木讲完了,然后要离开,他与山岛打招呼的时候,顺手把钥匙给了山岛,山岛大大咧咧地把钥匙拿在手里。杨少川借机走过来,向佐滕山木说:“佐滕君,我需要回鬼怒川拿一些衣服。”

佐滕山木停下,回头看看杨少川说:“今天不行,你过几天再说吧,今天车不方便,有重要的物品。”佐滕山木上了自己的小汽车,一个日本武士过去把汽车兵换下来,然后,佐滕山木的小汽车跑在前面,大卡车跟在中间,又有一辆小汽车跟在后面断后,这三辆车轰叫着下山了。

杨少川问山岛:“佐滕君有什么事情吧?”

山岛摇摇头说:“军事机密,不能告诉你。”那把钥匙被他高高地抛一下,又抓在手里,他再抛一下,杨少川抢先抓在手里,山岛笑着说:“少川,还给我,这是金库的钥匙,怎么能随便给你呢。”杨少川笑着把钥匙还给山岛,然后说:“我去挖掘现场了,有什么事情派人去洞里找我。”

杨少川来到矿洞里,刚才由于佐滕山木开会,大家停止了工作。杨少川催促劳工抓紧时间干。他偷偷地看一下图纸,还有一米左右的样子,然后对那几个工人说:“我来替你们一会儿,你们干了一天了,休息一下。”

那几个劳工当然很乐得休息,快乐地收拾了一下上地面休息去了。

杨少川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十二点多了,再不抓紧干,天亮之前就打不通了。于是他拿着钻头开始干活,但是毕竟不熟练,干一会儿,停一会儿,累得他大喘气,当他停下来休息的时候,听见那来传来有节奏的敲打声,他知道快打通了,又信心大振地干起来。

天快亮的时候,打开了一个半人大的洞口,孟德兴奋地从那边钻过来,小声说:“我真服你了,杨少川,你真有一套。”

杨少川已经累得喘不上气,趴在钻头上喘气,说:“你先派几个人,去把那边的洞口封上,山岛已经派人抓紧巡逻,别让他发现那个洞口。我得赶快上去看看,有什么意外。”

孟德立刻派人去把那边的洞口隐藏起来,然后他们钻到这边,又用石头垒了一个隐蔽的洞穴,这些人藏起来,抓紧时间休息一下。

孟德刚刚打了一个盹,杨少川就来敲醒他们,说:“你们两个人穿上日本士兵的衣服,其他人装作劳工,跟我来地面上,日本士兵正在将矿石装车,按照计划,有一辆车运输成品黄金。”

孟德点点头,他和地老鼠把日本士兵的衣服穿上,其他人化装成劳工来到地面上。此时天已经大亮。

矿区的停车场里,排满了十辆大卡车,劳工们正背着矿石往大卡车上装矿石。

杨少川正在指点孟德注意事项,告诉他哪辆车是运输成品黄金的。这时,山岛突然大声喊:“少川一郎,你带着那些人在干什么?”

吓得孟德紧紧地握住了长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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