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牧之和武冬梅骑着马赶回卧龙居,老远却见卧龙居的门开着。两人便知道出事了。下马后,轻轻地接近,院子里明显看出被翻动的迹象,东西厢房的门已经打开了。进了屋,发现衣柜也被拉开了,东西凌乱地摆着。

两个仆人,一男一女,都被绑在椅子上。

刘牧之急忙给他们松了绑,男仆说:“是土匪来过了。”

刘牧之问:“他们找什么东西了?”

男仆说:“我听他们的意思是要找一张总的地质图,说是什么龙脉图。”刘牧之看看墙上挂着的那幅山水画,安然无恙,他走近了看看,画轴上有手印,显然是有人动过它。这时男仆过来说:“有个土匪想把它拿走,但是有人说它没有用处。”

刘牧之想,难道马云龙不知道这幅画跟秘密有关系?还是他欲擒故纵,等待别人来解开秘密?

武冬梅似乎明白了刘牧之的疑惑,说:“连我们都不知道这幅画的用处,何况马云龙了,他一个土匪,大字不识一筐。”

刘牧之问:“家里少什么东西了没有?”

男仆说:“没有,他们好像找什么东西,其他的东西一概不拿。”

刘牧之说:“你们俩抓紧时间把家里收拾一下,他们不敢再来了,即使再来,也不敢有什么造次。”

武冬梅问:“马云龙这是什么意思?”

刘牧之说:“他这是敲山震虎,他肯定认为,他这么一闹腾,我们一害怕,就把秘密转移。他好趁机把秘密都掌握在自己手里。”

武冬梅冷笑了一声,说:“我们都不知道自己掌握的秘密是什么,何况他一个土匪。”

刘牧之说:“若不是听我爹的话,学会隐忍,我非得今天晚上去他的山寨闹个鸡飞狗跳。”

冬梅说:“算了吧,他们手里有枪,且刀枪不长眼,他跟你比武的时候用刀,要你命的时候就不是刀了。”

刘牧之想想也是,安心地坐下了,一会儿,下人准备好饭菜,天便黑下来了。正在这时,门外又来有人敲门,刘牧之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骂道:“怎么又找上门了,也不嫌闹腾。”他噌地站起来,提上刀直奔门口。

门被推开了,却见是孟德带着李红江和王迎春。孟德一看刘牧之杀气腾滕,便笑道:“师弟,你手下留情呀。”

刘牧之松一口气,说:“师兄,你可真是好口福,饭一熟你就来。”

孟德一挥手,其他两个人进来,直奔饭桌,一阵虎吃狼吞,扫个精光。孟德一边塞一边问:“师弟,你这是咋的,我一敲门,就像来了鬼?”

刘牧之说:“哪是鬼,是土匪,马云龙今天上午来了一趟,跟我比试了几下,下午趁我不在家,又让人来了一趟,搜家了。”

孟德一听,啊呀地跳起来,直奔西厢房,其他两个人也跳起来向外跑,一会儿孟德一头锅灰地跑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包,上面全是灰,他扑打着,惊喜地喊:“我的娘呀,还在,土匪没有给搜走。”

武冬梅问:“师兄,你这是什么?”

孟德说:“这是我们收的黄金呀!”

武冬梅惊道:“幸亏我们今天没有烧火,要不还不烧了?”

孟德说:“你懂啥,真金不怕火炼。”

孟德把包打开,看到长长短短的一堆金条都在,这才大笑:“哈哈,看来以后卧龙居也不安全。”刘牧之也笑了,说:“师兄,你小时候藏猫猫都不会找地儿,你怎么想出这个办法,看来有长进啊。”

大家说闹了一会儿,孟德把脸洗干净了,他拉着刘牧之到一个角落,小声说:“师兄,我跟你商量一件事情。”刘牧之说:“是不是黄金的事情?”

孟德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说:“不是这个事情,而是让你的大脑进步,进步!”

刘牧之惊愕地不知说什么,孟德趴在耳朵上说:“加入共产党,学习进步思想!”

刘牧之一把将孟德推出老远,说:“你胡闹!”孟德连忙制止说:“不同意就得了,还发什么火呀。”

刘牧之怒气未消,孟德调皮地打了一个手势,说:“师妹,我们走了!”

武冬梅问:“你们不住了?明天走呗。”

孟德说:“晚上行动方便。”他一挥手,其他两个跟着他出去了。刘牧之命令下人去拴了门,武冬梅问:“刚才怎么了,仿佛被蝎子蛰了。”

刘牧之说:“他让我加入共产党。”

武冬梅也是吃了一惊,捂住嘴,又说:“看来他已经是共产党了。”刘牧之说:“别提他了,你说一下黑蝴蝶是怎么回事。”

武冬梅说:“黑蝴蝶是我娘!”

刘牧之如同被蝎子蛰了,腾地起来了,说:“你娘是当年的那个女飞贼?”

武冬梅毫不动容地说:“对,云中飞是我娘的师兄。”

刘牧之张大了嘴,说:“怪不得我看你们的身法相似,可是你娘怎么跟师父在一起了?”

武冬梅说:“我听说,当年我爹是著名的捕快,我娘多次与我爹相遇,后来我娘被我爹抓住,两人就成夫妻了。”刘牧之哭笑不得,说:“你们家还有这么一段故事。”

武冬梅反唇相讥:“你们刘家还有个大奶奶的故事呢?”

刘牧之软了,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武冬梅说:“我娘说,云中飞其实可以很轻松地杀掉你,但是,他没有这么做,他可能是一直在提醒你!”

刘牧之更是吃惊,武冬梅说:“云中飞虽然是个飞贼,但是他偷的是富贵人家,而且光顾过你们刘家,也光顾过李家,你爹好像还跟云中飞打过交道。我娘说,云中飞有一次去你们刘家偷东西,你爹故意把一些银元拿出来摆在桌面上,让他拿走,并说如果需要帮助,只要张口就行,不必要偷偷摸摸的。”

刘牧之问:“那么李家是怎么回事?”

武冬梅说:“李家那时有财有势,并且家里还有日本人,云中飞偷的是日本人,结果那个老佐藤带了不少会功夫的日本武士,云中飞便杀了几个日本人,自此结了仇。”

刘牧之问:“那么,李家跟你爹之间为什么关系好,怎么还有李家的金牌?”

武冬梅说:“李家的大公子进山勘测,被马云龙的爹绑了,让他用黄金赎或者交出矿田,结果是我爹把他救出来的。”

刘牧之说:“这其中故事挺多呀。”

武冬梅说:“哎,我们处理好眼前的事情就不错了,日本人可不好对付,如今土匪跟他们是一个裤裆的。”

刘牧之说:“既然你娘跟云中飞是师兄妹,为什么不给他捎个口信,让他转邪归正?”

武冬梅说:“知道你们刘家的马丁为什么挨箭了吧,就是因为他可能见过云中飞的脸,所以云中飞想让他闭上嘴,他怕自己的身份暴露,因为他知道我爹和我娘有办法对付他。”

刘牧之点点头,心宽了,不过,又说:“这老头,总是整天偷偷摸摸的,我讨厌他。”

武冬梅说:“盯着咱们的黑影,不一定都是云中飞,还有其他人,而且我觉得像个女的,目前不知道是谁。”

刘牧之点点头,说:“看来,图谋龙脉图的大有人在。”

两人不再商量,上了床,将灯熄了。

天亮了,刘家大院派来了一个人,这个人是在李家大院长期盯着的,他进了卧龙居,告诉刘牧之,杨少川又回到山里来了,而且,这两天在金顶下打听一棵白杨树。

刘牧之和武冬梅点点头,吩咐下人返回去。刘牧之站起来踱着步:“会是谁把杨忠山的安葬处告诉杨少川的呢?”

知道杨忠山的墓的人,有刘家和武家的人,还有以前勘测队的人,还有哑巴。刘家和武家的人,暂且排除在外,那么有可能是哑巴或者是勘测队的人。

目前,哑巴生死不知,不可能传出这个信息。那么提供这个信息的人,有可能是早年勘测队的人。难道某个勘测队的成员,确定了杨少川的身份?

刘牧之忽然想起他爹刘爱生说的话,假设杨少川是杨忠山的亲生儿子,是不是被日本人用狼奶喂大了,变成狼孩……他可真是一把锋利的匕首,插进来了,恐怕一切秘密,都会被他挖得清清楚楚!

刘牧之想到这里,站了起来,说:“我这就去金顶。”

金顶之下,有一棵白杨树,有两个小孩的怀抱那么粗。灰白的树干在阳光下闪着光,那是因为树枝上挂了一些浮雪。

若说这里有个坟堆,那是不可能的。杨少川来到这里找了几趟,没有发现那个所谓的杨忠山的墓,连一个土包都没有发现。后来他想,或许有一个碑石什么的,但也没有发现。总之,这里除了一棵白杨树,周围是一些杂草和山石,他并没有找到想象中的坟墓。

会是这里吗?杨少川有些疑惑。后来,杨少川想,如果当年杨忠山埋在这里的话,有可能同时种了那棵小杨树,二十年的话,会长多粗呢,有可能的话,就长到眼前这棵白杨树的样子。

但是,这棵白杨树会有什么特别的记号吗,怎么样才能证明这是为杨忠山而种呢?杨少川开始仔细观察那棵白杨树。杨少川站远一点儿观察,后来他发现,在树的阳面,一人多高的地方,长着一块树痂,可能是随着年头变化,这块树痂长得有些变形,这个树痂是一个口径约有四十厘米的圆形,在圆的中央画了一道坚杠。

由于树是自然的生长,这个图形显得十分不规则,如若不仔细看,根本就判断不出这是一个图形或者说是符号。因为杨少川是一个地质勘测员,对于符号有天生的敏感,所以他想,有可能这是一个圆圈,中间有一根竖杠,但是,这根竖杠又有特点,它的上头粗,下头细,并且上头已经顶住了圆弧,它的下头,位置接近于圆的中心,也就是圆心。

这有点儿像一个钟表表盘的简易画。

杨少川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这是他第三次来到这个地方,按照芝麻糖里的提示,应当有人来与他接头的,可是没有人。

此时已经接近上午十一点。杨少川有些泄气,看来今天不会有什么结果了。他决定到其他地方转转。当他走到一块大石头附近的时候,突然有一块小石头击中了他,他一愣,转过身,只听石头后发出一个低沉的声音:“不要向这边看,慢慢靠过来。”

杨少川四处观察,这才发现,远在五十米远的地方,有两三个人影。

杨少川靠近了石头,听见那人在石头后说:“把你的右胳膊衣袖挽起来,让我看一眼。”

杨少川照着做了,那个人从石头后伸手拉过杨少川的右胳膊,看到胳膊上有一块青痣,突然那人哆嗦着说:“你就是石头……”

杨少川本能地要转过身来看,那人推了他一把,说:“你快点儿走。”他转过身去,看见四五个人已经跑过来了。刚才的那个人,已经跑远了,看不出来他的长相。

杨少川挽回袖口的时候,发现上面粘了几粒芝麻。

跑近的四五个人,是鬼怒川公司的人,有三个是武士,有两个是地质工作人员,他们跑近了,看到杨少川,问:“刚才有外人吗?”

杨少川说没有。接着反问:“你们是不是在监视我?”

武士说:“佐藤先生有交代,山里不安全,让我们尽可能地保护您。”

刚才的那个人,用大围巾包住了头,他爬过了几个坡,已经累得不行,坐下来喘气,这时,过来一个老头,挥挥手,先前的那个人摆摆手,表示实在太累了,不能动了。这个老头走过来,搀起那人,两人互相依靠着下山了。

刘牧之等那两个人走近了,仔细地看,后来的那个老头是哑巴,他的脖子上,还缠着布。

那么,另一个人是谁呢?刘牧之仔细地推想近日来出现的人,这个人有可能是李家大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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