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正忙着的时候,任飞接到了钱秀男的一个电话。任飞没想到这个时候钱秀男会给他打电话,因为这个时候是比较敏感的,而钱秀男是市里有名的记者。她不仅人长得漂亮,而且写的报道和评论文章大胆,文笔犀利,有多篇报道引起了很大的反响。钱秀男和任飞、林凡他们是很好的朋友,但不知道怎么的任飞面对她总有些憷头。任飞知道要是让钱秀男得到了这个案子的消息,那她非闹翻天不可。但出乎意料的是钱秀男在电话里只随便问了问任飞最近的情况,并没有提到这个案子,这让任飞放了心。任飞明白她其实是来打听消息的,钱秀男想了解警方最近有没有值得报道的案子。任飞只是随便应付了几句,钱秀男也没再说什么,就挂了电话。

任飞放下电话,心里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他转过头看着林凡。林凡被他看得全身不自在,“怎么,刚才是谁的电话?”

任飞说:“钱秀男!”

林凡一听就笑了说:“那你可要小心点,这个时候她找你准没什么好事!”

任飞有点慌说:“那她最近找了你没有?”

林凡有些失望地说:“没有,自从上次她打了我两个耳光后,就再没和我联系。说真的,现在我还真想见见她。”说着他还下意识地摸了摸脸。这个钱秀男还真是惹不得,上次在刘斌的酒吧,林凡喝多了两杯,搂过钱秀男想让她喝两杯,钱秀男一个甩手就给了林凡两个耳光。

任飞说:“虽然我知道你小子嘴巴紧,可是我还是要提醒你,这个时候可别被漂亮女人灌迷魂汤。”

林凡无奈地说:“你还怕我会对她说?你怕的不应该是我,而是别人!”

任飞自信地说:“我的下属不敢这样干,我有这个信心!”

林凡说:“我指的不是你的人,你的人不敢,说不定有人敢!”

任飞说:“那你说谁敢把这事捅到报社去,要是真那样,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林凡笑笑说,“你可以呀!”

任飞一听林凡的话,脱口而出,“你的意思会不会是凶手自己……”任飞的话还没说完就没了底气,万一凶手真要这么干,把事情捅到报社去,那一切不就完了!

林凡说:“你也不用担心,钱秀男只是打了个电话来,看起来这很正常。”

任飞说:“和你认识这么久,第一次这么希望你刚才说的话是屁话。”

林凡叹了口气说:“可你不要忘了,凶手是什么样的人,会做什么样的事。”

任飞刚想张嘴,又把想说的话咽进了肚子里,这个话题再继续下去真是太没意思了。

四月十七日,天气很好,轻风徐徐,阳光明媚,天空中零星飘着几片云彩,这样的好天气用来办花市是最好不过了。花市的盛大举行,让这个城市充满了喜气和活力。

四月十七日,对于任飞他们又是一个特殊的日子,因为今天可能会决定很多的事情,而这些决定不仅仅是对与错那么简单。

这样的好天气,任飞坐在车里却觉得很烦躁。虽然他知道现在不是烦躁的时候,他更应该静下心来。可由于最近任飞的精神和身体太疲惫了,在这样的状态下,很容易产生烦躁的情绪。这几天任飞都快给累垮了,他带着人不停地在找资料,调查、布控……把能想到的事都干了。虽然林凡找到了凶手选择受害者的模式,也发现了神秘的芙蓉花和诗里的秘密,但是凶手锁定的下一位受害人没办法确立,在这样的情况下,任飞他们只有根据已经确定的线索来寻找所有可能的相关人员并加以保护。任飞知道这一次的行动很重要,因为如果他们的行动一旦出错的话,那不仅是白忙活,还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

经过他们反复的比较和排查,最终确定了三个主要的可能受害人。任飞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安排,警方对这三个人暗地里进行了监控。在青山路上警方也布置了多个暗哨,小心留意过往的人群,看其中有没有在录像带里出现过的嫌疑人。刘局长同意了林凡的意见,警方没有把真实的情况告诉受保护的人。这三个人甚至不知道有警察在暗中保护她们,她们还像平常一样生活着。

经过几天没日没夜的工作,虽然任飞看上去有些疲惫,可眼睛却是炯炯有神。林凡侧头看了看任飞说:“老任,我真服了你,累了这么多天,你还挺得住!”

任飞却叹了口气说:“其实我已经快不行了,我现在也只是死撑而已!”

“可看你的样子不像嘛。”

任飞苦笑了笑说:“多少我也算是个头,特别在这个时候,如果我垮了,那对队里的士气会有很大影响。再说为了这个破案子,就算再难我也要挺住,哪怕把我累到吐血也都要抓到凶手!”说完任飞又来劲了,好像下一秒凶手就会出现,他就要往前冲似的。

任飞用手指了指旁边的花店说:“里面那个女孩子叫邓招弟,从她的个人情况来看,有些像‘晴雯’的身世。她初中刚毕业就从农村来到这个花店打工,人长得很漂亮,个性也很泼辣,个性也有些像书里的那个‘晴雯’。”

顺着任飞指的方向,林凡看到店里面有两个女孩子。看样子她们年纪都不大,只有十七八岁。任飞说的那个叫邓招弟的女孩子正和另外一个女孩子有说有笑。林凡便对任飞说:“我进去看看。”说着他下了车,走进了花店。

一看到有客人进来,邓招弟立刻迎了上来,笑着说:“先生,有什么可以帮到你吗?”

林凡看了看面前的这个女孩子,她的确长得很漂亮。可能是因为她年纪还小,邓招弟的眉宇之间透着一股子调皮劲。林凡很喜欢邓招弟那张肉肉的脸,林凡越看越觉得她可爱。因为林凡从小就是孤儿,他很希望自己能有个妹妹,邓招弟给林凡的感觉,就像看到了自己的妹妹一样。

邓招弟被林凡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她有些生气地说:“你是来买花的,还是来看人的?”

一听这话,林凡知道自己刚才失态了,他笑着说:“人也看,花也买。”说着林凡转身去看花。旁边另一个女孩子走了过来,“先生,不好意思,她这人就这样,不太会说话,您可别和她一般见识。”

林凡转过头,看到了一双又大又温柔的眼睛,这个女孩子和邓招弟不同,她算不上漂亮,可是她的笑让人看了觉得特别亲切,特别是她的那双眼睛,也不知道她是因为这双眼睛而变得漂亮起来,还是这双眼睛因为她的笑而美丽。林凡心想这个花店的老板可真有本事,能同时请到这样的两个美女。

这个女孩子也被林凡看得不好意思起来,她脸一红说:“先生,您没事吧?”

林凡回过神来,他也觉得挺尴尬的。林凡还没有在女孩子面前这样失态过。

“若诗,我就说他不是来买花的,是来看人的吧!”邓招弟在旁边笑着说。

这个叫若诗的女孩子回头瞪了邓招弟一眼,转过头对林凡说:“您要买什么花,是要送人吗?”

“随便看看。”林凡尴尬地笑了笑。

“如果您不知道送什么花好,您可以告诉我准备送给什么人,我可以给您一些建议。”若诗笑着说。

还没等林凡开口,邓招弟就说了:“那还用问,一定是送给女朋友的。”

林凡笑着对邓招弟说:“你怎么知道?”

邓招弟说:“我一看就知道!我做这行这么久,凡是进店的人我一看就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要买什么花。”

林凡听了觉得很有意思,“那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怎么知道我一定是买花送给女人的?”

若诗在旁边拉了拉邓招弟,可邓招弟不管,她说:“我一看你就知道你是个情场高手,一定骗了不少女人吧!”

林凡以前不知道买过多少次花,可是这一次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卖花的,“你怎么知道,从哪看得出来,我可不是什么高手呀。”

邓招弟上下打量了林凡一会儿说:“你的眼睛。”

林凡眨了眨自己的眼睛疑惑地问:“我的眼睛怎么了?”

邓招弟说:“你的眼睛应该迷死过很多女人。”

林凡笑着说:“可能是昨天晚上没睡好,所以今天看起来帅一些。”

邓招弟白了林凡一眼,“别蹬鼻子上脸,你要不要买花?”

林凡往邓招弟面前凑了凑轻声说:“如果我买,能不能算便宜点?”

邓招弟也不往后躲说:“可以,看在你这么帅的分上。”

林凡笑了笑,“那好,我不买。”

邓招弟看了看林凡大声笑着说:“我就知道,你纯粹是来捣乱的。”

林凡笑了说:“是吗?”

若诗忙在一旁打圆场说:“您可别和她一般见识,她就是这样口无遮拦的人。”

林凡笑着说:“没事,和你们聊天我很开心。”说着林凡的心却沉了下来,他真不希望是她。因为邓招弟是那么可爱,活得那么的有热情,他希望邓招弟以后也像今天一样,能快快乐乐地生活着。

邓招弟看着林凡脸上的笑容渐渐没了,她说:“怎么,还真生气了?我是和你开玩笑的。”

林凡说:“不是的,我还有事,下次我再来买你们的花。”说着林凡走出了花店。

待林凡出门后,若诗拉着邓招弟说:“你说这人是不是有些怪?”

邓招弟看着林凡的背影说:“是有些怪,不过倒蛮合我的胃口。”

若诗听了用力拧了下邓招弟的胳膊说:“好啊,你这个死女人,只见一面就这样了!”说着两个人在花店里打闹了起来……

林凡从花店出来,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等林凡钻进车里坐下,任飞忙问:“怎么了?”

林凡沉着脸说:“没事。”说着他转过头往花店那边看去,邓招弟她们又开始招呼进去的客人了。

林凡对任飞说:“我现在突然想改行了。”

任飞被林凡说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受什么刺激了?”

林凡说:“我现在想开个花店了。”

任飞看着林凡,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林凡啊,林凡,你可真不是个东西。”

可这个时候,林凡却没有笑,他转过头看着店里的邓招弟,如果自己是凶手,那她一定就是自己想要的“晴雯”……

在林凡他们的车外,已经是人山人海了,来来往往的车和逛花市的人把整条街都占满了。这些人当中有来看行情做生意的;有来看热闹的;有特地从外地来这里旅游的……可凶手很可能就混在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而这茫茫人海之中,凶手又会躲在哪里呢?

这个时候有人敲他们的车窗,林凡转过头一看,原来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手里拿着一沓报纸正对他们笑着,“要不要来份报纸?”

林凡笑着说:“那来一份吧。”

那老人边把报纸递给林凡边说:“今天的报纸可好看了!”

“哦?怎么个好看法?”林凡给了他钱随口问道。

“今天报上登了奇怪的连环凶杀案,凶手还在死者的背上画画呢!”

任飞一听,脑子“嗡”的一声懵了。他从林凡手里抢过报纸,报纸的头版头条的标题是这样写的:“冷血杀手制造连环杀人案,警方办案不力欺骗市民。”任飞再看下面的正文:据本报获悉自四月一日起,本市连续发生凶杀案。死者都为女性,已经先后有四人被害。按案发现场情况看,凶手先是杀死受害人,然后在其背部作画……

对任飞来说这个消息简直就是晴天霹雳!他能料想到这件案子传到社会上能带来多么严重的后果。可是谁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把这个消息传到报社里去呢?

林凡拿过报纸一看,他也是一愣。没想他和任飞刚才的一个玩笑现在竟变成了现实。他看了看任飞,任飞的脸铁青,脖子上的青筋都暴出来了。

任飞咬着牙说:“要让我查出来这事是谁说出去的,我可饶不了他!”

林凡说:“没想到,刚才的玩笑真的变成了现实。”

任飞说:“有没有可能,这个信息是凶手故意透露给报社的?”

林凡点了点头说:“看来他已经知道我们在这里的行动。”

正说着任飞的手机响了,电话是周清打来的。她告诉任飞,一大群记者正围在警察局里采访这个案子的情况,现在警察局里都快乱套了。

从任飞的表情,林凡也猜出了电话里的内容,便说:“你先回去吧,先把那里的问题解决了,这里我帮你看着,有事我通知你。”

任飞急匆匆地赶回了警察局。老远就看到警察局的门口站了很多人,任飞刚一下车就被一大群记者堵住了去路。有人问:“任队长,《诚报》上登的报道属实吗?你能不能介绍一下案件的真实情况?案件有了新的进展吗?”任飞一路走,那些记者就跟着问,他只能低着头往

里冲。警察局的大厅里也挤满了人。任飞正往里挤着,他身边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任队长,市里发生了这么重大的案件,警方为什么要故意隐瞒,你不觉得这是在故意欺骗市民吗?”

一听这话任飞的火就上来了,他转过头一看,原来认识,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诚报》的记者钱秀男。任飞想起刚才那个记者的问话,今天在车上看到的报纸也是《诚报》,看来这件事情是被《诚报》报道出来的,而写这篇报道的人很可能就是钱秀男。任飞也顾不上理她,也顾不上细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直接挤上了楼。

刘局长和张诚他们正在开会研究这件事情的解决办法。一开始他们也不清楚事情的原委,还是一大早有记者拿着报纸跑到警局来询问案子的时候,他们才发现问题的严重性。由于最近大家忙得天昏地暗,谁都没有留意到有这样的报道,所以这一次搞得他们很被动。

坐在车里,林凡仔细地看了一遍报纸上的报道,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钱秀男。林凡拿着报纸下了车,走到对面的烟摊,林凡掏出钱说,“来包烟。”

这个佯装烟摊老板的正是陈小东,陈小东低声问:“怎么,凡哥你发现了什么吗?”说着他拿了一包烟递给林凡。

“没有,你在这里看着,一有事就通知任队长,我现在有事要去处理一下。”说着林凡就离开了。

林凡要去的地方正是诚报报社。他知道这一次的事如果不处理好的话,不仅刘局长和任飞要为这件事负责任,而且对这个案子的后续调查也会带来很大的障碍,这样的消息登在报纸上将会带来不可预想的后果。

在去报社的路上,林凡给《诚报》的总编杜立文打了个电话。在电话里林凡没有提这篇报道的事。

一到报社,林凡就直接进了杜立文的办公室。杜立文四十多岁,干报纸这一行也有些年头了。杜立文是一个很有野心、很有眼光的人。自从他当上《诚报》的总编以后,《诚报》的业务发展很快,已经成为了当地最有影响力的报纸之一。这个案件的消息在《诚报》上登出,这带来的影响非同小可。

杜立文以前和林凡有过接触,算起来他们还算是朋友。杜立文一直很欣赏林凡,他总觉得这个年轻人让他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虽然林凡平时在他的面前不怎么正经。

杜立文一见林凡进来,忙站起身来迎接,他笑着说:“大侦探,你今天怎么有空跑到我这里来了?”

林凡笑着说:“没事哪敢来找你,我有点小事想找你帮忙。”

这个消息被登在报纸上,当然是在杜立文极力主张下,经过他和社长等人一起讨论决定的。这个时候林凡的到来让杜立文感到有些意外,不过他也猜出了林凡这次来的目的,他知道林凡和任飞的关系。对这种情况的发生,杜立文早想到了应付的办法。

杜立文悠闲地说:“什么事,说吧!”

林凡冷冷地看着杜立文说:“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想问一下关于这篇报道的事。”说着林凡把今天的报纸递给杜立文。杜立文接过报纸看了看问:“怎么,你觉得这篇报道有什么问题吗?”

林凡说:“没有问题,只是现在登出来不是时候,也没有好处。”

杜立文把报纸放下,笑着说:“你的意思我就不明白了,什么时候才叫做是时候?怎么没好处?我们的报纸之所以叫《诚报》就是要对广大的市民负责。市里发生这么大的案子,市民们都不知道,这是不公平的。再说了,现在把消息登出去也可以提醒市民提高警惕,你说是不是?”

听到这样的话,林凡明白了。林凡说:“你怎么不说你这样做是为了报纸销量,为了提高你们《诚报》的知名度呢?好了,废话我们都不要说了,现在我们谈谈该怎么解决这件事情吧。”林凡知道《诚报》这几年的影响力和知名度提升得这么快,靠的是发布这样骇人听闻的消息和新闻,杜立文的那些说辞,都只不过是一个理由,而这个林凡和杜立文心里都明白。林凡没想到,杜立文的胆子有这么大,在不通知警方的情况下,就直接把消息登了出去。

杜立文说:“这好像应该是警方来谈吧,你又不是警察。”

林凡说:“有道理,可是如果这事我非要管呢?”

杜立文的脸沉了下来说:“我知道你和任飞是好朋友,这件事情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用不着来管这件事。再说消息也已经登出去了,已经没有办法了。”

杜立文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神情让林凡觉得很想笑。杜立文的为人林凡多少也知道一些,这件事按某种层面来说,杜立文做得也不算错。可是时间上杜立文做得不对,在案子的调查进行到关键的时候,无论如何都不能把这样的消息给登出去。

林凡笑着说:“老杜,咱们是朋友对吧?”

杜立文也笑着说:“小凡,我们是朋友,可是这件事我帮不了你。如果事前你来找我,我可能还能帮上忙,现在没有办法补救了。”

林凡说:“如果我想出办法来了,你是不是会帮我?”

杜立文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还真怕林凡会搞出什么鬼花招来。对于林凡杜立文是知道的。当官的怕记者,可是杜立文这样有权有胆识的“老记者”面对林凡却有些憷头。

林凡见杜立文不说话,他说:“其实很简单,你们明天在报纸上再登一条声明,说因为消息的来源没有得到充分的证实,后来调查发现消息是假的,这样就行了。”

杜立文一听脸上的表情就不对了,“小凡,这我可不能答应你。你要知道这样做会给我们《诚报》的名声带来很恶劣的影响!你也知道《诚报》靠的就是诚信,所报道的东西都是真实的。再说这件事情也都不是假的,我们还经过了取证。事前我们也询问过警方,可是他们不告诉我们,我们只好自己登出来。”

林凡说:“你们怎么询问警方的?”

杜立文说:“这你就不要管了,小凡,说真的,别的事还好说,这件事没得商量。”

林凡说:“我相信你会答应我的,要不然我也不会来。”

杜立文看着林凡,他不知道林凡凭什么说出这样的话。从朋友的角度说,杜立文是很愿意帮林凡的,但这件事他不能帮林凡。因为他是《诚报》的总编。

林凡说:“因为以前我帮过你,我希望这次你也能帮我。本来我不愿用这件事来和你谈条件,可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也没有办法。”

杜立文知道林凡所说的事是什么事,因为林凡曾经接受《诚报》王社长老婆的委托,调查王社长的私生活,林凡的手里有王社长的把柄,可是那一次林凡并没有把所调查到的证据给王社长的老婆,因此王社长欠林凡一次人情。林凡这样做是因为在他调查王社长的时候,他同时发现这位社长夫人也在做着和她老公一样的事。这位社长夫人调查自己老公的目的,是为了离婚的时候多分得一点财产。那个时候杜立文在林凡面前求了情。王社长也一直以为是杜立文的帮忙才让自己躲过了这场危机,正是因为这件事杜立文很快当上了总编。

事后林凡把委托费全退给了王社长的老婆。事后王社长要给林凡一笔钱,可是林凡没有收。

听林凡说到这个,杜立文的脸色有些发青。杜立文了解林凡,林凡不是那种拿朋友的把柄来谈条件的人,杜立文说:“小凡,你真的没必要这样做。”

林凡说:“有必要!如果我不把你当成朋友,我就会让警察直接来找你,如果那样你要想想后果!”

杜立文说:“什么后果?这是新闻报道的权利!”

林凡说:“你知道是什么人把消息告诉你们的吗?”

杜立文说:“我不会告诉你,如果你有本事查到,那我不管。”

林凡说:“如果那个人就是凶手呢?”

这话的确让杜立文吃了一惊,“你别拿这话来吓唬我,你有什么证据说是凶手自己透露的消息?”

林凡说:“这篇报道就是证据,你自己想想就明白了。”

杜立文沉默了,他知道林凡说的是真的,当着自己的面,林凡如果拿这个来骗自己也太幼稚了。杜立文虽然不是什么警察,也不是什么侦探,可是他的阅历和经验比平常人要多得多,听着林凡的话,杜立文暗自分析了一下情况。刚一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杜立文有些兴奋得过头了,他根本没想到这个消息会是凶手亲自透露给报社的。现在杜立文一想,像这样的事,警察内部的人是不可能会把这样的消息透露出来的。如果不是警局内部的人又有谁会对这个案子了解得这么详细呢?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凶手。一想到这里,杜立文的心里开始紧张了。他怪自己收到这个信息的时候,想得太简单了,更确切地说应该是想得太好了。他以为是一个好机会,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局。

林凡说:“我们先不谈这篇报道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会不会影响警方办案。我现在要告诉你的是,如果你还坚持这样做,那就达到了凶手的目的。凶手这样做无非就是为了制造混乱,为他下一次作案提供方便。你刚才说你这样做是为了对市民负责,要是为了这个,那你就应该收回报道。”

杜立文双手来回地搓着。他越想越感到事情的严重性。杜立文本想借着这次机会再让《诚报》火一把,他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

林凡接着说:“如果你不愿意,我也没办法,那你就等着警方来处理吧,到时候情况肯定更糟糕,当然如果你答应了不是没有好处的。”

“什么好处?”

“等案子破了,你们有独家的报道权。那时候,你们一样可以再把《诚报》炒一把,而且你们还可以和警方搞好关系,这里面的利弊,我想你应该知道。”林凡说。

“这案子,警方能破得了?”

“能!”

“真的能?”

“邪永不能胜正,而且现在案子的调查已经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凶手很快就会落网。现在你们要做的只是沉默,我相信你们能尽心尽力地协助警方,而不是在这个时候制造混乱。”林凡说。

考虑了很久,杜立文终于开口说:“我要向上面反映一下情况,再给你答复,至于事情能不能按你说的那样做,我也没有权力决定。”

林凡说:“我会在这里等,如果王社长不同意,我会有办法。”

杜立文没再说什么,他出去找王社长去了。过了好一会儿,杜立文进来对林凡说:“就按你说的办,不过你说的话要算数。”

林凡心里长舒了一口气,他笑着说:“当然算数,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在明天的声明之中,我要登一些消息。”

杜立文说:“什么消息?”

林凡说:“这个消息不会影响你们报社,只是一些数字而已。”

杜立文说:“我希望任飞能够对我做个承诺。”

杜立文的意思林凡明白,毕竟林凡不是警察。林凡说:“可以,你等我的消息,任飞一定会答应。”

杜立文说:“那行吧,明天的声明你直接找钱秀男,我们看过没问题就会登在明天的报纸上。”

林凡说:“好,一言为定。钱秀男在不在,我正好找她有事。”

“不在,她现在在警察局。”

警察局里现在已经是乱得不行。

刘局长和任飞他们商量了半天,也没得出一个满意的解决方案。这个时候林凡给刘局长打了电话,把发生在杜立文办公室的事告诉了刘局长。得到这个消息,让刘局长高兴坏了,刘局长立即召开了新闻发布会,按林凡的建议,警方对外公布这四位受害者都是由于自然原因死亡的,并不是像报纸上所登消息里说的那样被人杀害。

开新闻发布会的时候,任飞把钱秀男拉到了他的办公室里,他怕在新闻发布会上钱秀男会问出一些让刘局长招架不住的问题。任飞气冲冲地对钱秀男说:“是谁给了你们这样的消息,你知不知道这是在制造社会恐慌,你这样报道会出现什么样的结果你知道吗?”

钱秀男冷冷地看着任飞说:“如果不如实报道那才是对市民们不负责任。我打电话问过你,没想到你什么也不说,你也太不够朋友了,既然你不说,我只有登在报纸上,看看你们说不说,没想到你们还要拦着!至于是谁报的料,我不能说。”

任飞一听更火了,可他又不好发作,“你怎么不能说,我是警察。”

钱秀男说:“就是因为你是警察,所以才不能说,谁知道你会不会公报私仇!”

任飞一向对女人没有办法,特别是对付这样的女人,他更是没招。他现在真想林凡能来。如心有灵犀般林凡在他身后说话了:“钱秀男,你哪里不好去,跑到警察局来,怎么,被人抢了?”

看到林凡出现,钱秀男心里就起了无名火,她冷冷地笑着说:“你以为我

想来,要不是你们,请我我还不来呢!”

林凡走到钱秀男身边笑着说:“嗯,有理!刚才你们在聊什么呢?”

“没聊什么,我正准备走,有什么事下次说吧!”虽然钱秀男嘴里这样说,可她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哦,你要走,那请便,下次有机会我们再聊。”说着林凡让到了一边。

这一下倒让钱秀男尴尬了,她迟疑地看了看任飞,任飞没有说话,好像是默认了。

话都说出口了,钱秀男只得向外走。但还没等她走两步,林凡在背后又说话了,“我估计你晚上会睡不着,可能还会做噩梦!”

钱秀男没转身前就笑了,她回过头看着林凡,“你还不是想让我告诉你是谁报的料!”

林凡笑着说:“你不用说,我也知道。”

“谁?”

“凶手!”林凡盯着钱秀男冷冷地说。

钱秀男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因为她没有想到会是凶手报的料,她和杜立文的想法是一样的。

林凡说:“你可以不告诉我们你知道的情况,不过你要想想后果!”

钱秀男急了:“你们一直在隐瞒这个案子的情况,现在还敢来威胁我,看来我要把你刚才说的话都登在报纸上!”

林凡听了钱秀男的话却没有显得紧张,“你报道吧,你甚至可以加上我的名字。”说完又指了指任飞,“还可以加上他的名字。”

任飞一听心里就骂开了,钱秀男说:“好!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你可别不认账!”

林凡耸了耸肩膀,笑着说:“认不认账,那得看我的心情!”

钱秀男被林凡搞得又气又没办法,“你这不是耍无赖吗?!”

林凡往钱秀男身边凑了凑说:“我本来就是个无赖,你又不是不知道。”

钱秀男被林凡气得一脸通红,“你以为你刚才的话能激到我?我看你们以后怎么收场!”说完她转身就走,这一次她是真的要走了。

林凡说:“你这样不经过仔细求证就把消息登出来,你可是要负责任的!”

钱秀男又一次转回头,“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怕你?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求证过?”

“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吧!”林凡说。

钱秀男说:“什么交易?”

林凡说:“一是明天你们在报纸上声明,今天所报道的消息是有人恶作剧;二是有关今天得到消息的情况,如实地告诉我们;三是帮我们登一条消息和你的声明一起在报上发表出来。”

钱秀男死死地盯着林凡说:“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林凡说:“如果你按我说的做,我保证破案后,你拥有独家报道权。”

这话倒让钱秀男有些动心了,她说:“如果我还是不同意呢?”

林凡笑着说:“你会同意的,因为你是钱秀男,而且是我和任飞的好朋友。”

钱秀男考虑了一会儿说:“那好,我要向领导汇报一下,这个我做不了主。”

林凡伸了个懒腰,懒懒地说:“不用了,你们社长、总编那边我已经去过了,刘局长也给他们打了电话,他们已经同意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来问我,事情都被你摆平了!”吼完,钱秀男转身冲出了门口。

林凡忙赶了上去拉住钱秀男,“你就当是帮我嘛。”

“事情都这样了,用不着我帮忙!”

林凡坏坏地笑着说:“你知不知道,你耍小性子的时候,特别可爱。”

“你滚开!我现在看着你就烦!”

可林凡的手并没有松开,“你要怎么样,才能消气?”

“你跪下,我可能会考虑!”钱秀男的话刚一出口,林凡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这让钱秀男没有想到。这时候警察局的人还真不少,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都往这边看。林凡这突然的举动弄得钱秀男不知所措,“你快起来,你是不是疯了!”

“那你是答应了?”

钱秀男没有办法,“是,你赶紧起来,你不觉得丢人,我还觉得丢人呢!”

林凡嬉皮笑脸地站了起来,“只要你愿意,跪在马路上我都愿意!”

钱秀男白了林凡一眼,她真拿这个男人没有办法。这时周清正巧从这里经过,她看了看林凡和钱秀男,没好气地说了句,“真没出息!”说完就扬长而去。

钱秀男瞪着林凡:“她是谁?”

“警察!”

……

看着林凡又拉着钱秀男回来了,任飞在心里骂道,这小子对女人还真有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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