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桐还没有介入这个案件时,徐白就已经开始为父亲的安危担心了。

徐白总是弄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不喜欢改茶楼的名字?

徐白拥有一个饭店一个旅馆,外加一个茶楼。茶楼是他的父亲开的,但迟早也会是徐白的财产。徐白平时只负责管理饭店和旅馆,从不过问父亲茶楼的事情,徐白虽然不过问茶楼的事情,但有一件事徐白总是感觉很别扭,那就是茶楼的名字:黑白茶楼。

徐白每次来茶楼都有一种很压抑的感觉,他总是对父亲说:“其它的事情我可以不管,但茶楼的名字叫什么不好,为什么叫‘黑白茶楼’呢?换个什么名字不好啊!”父亲一听到他这话,脸色便沉了起来。他没有生气,口气变得柔和,说,名字虽然说不好,但是老字号了,你就别管了,以后茶楼就靠你了。随后深深叹了口气,父亲的话使徐白莫名地担心起来,他有种不祥的预感,父亲说这些话怎么这么像遗言呢?

徐白感觉父亲与这座茶楼有种莫名的联系,有些他不为所知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他始终弄不明白。

这天上午,徐白在邻居家打麻将,他赢了两把,很高兴,正准备玩第三把的时候,门铃响了。

进来的人是徐白的儿子小凡,他穿着运动衫,抱着篮球,一进屋子就气喘吁吁地来到徐白面前,说:“爸爸,爷爷叫你马上回茶楼一下,他说有重要的事要告诉你,是关于茶楼的。”

徐白迟疑了一下,还是扔下了麻将,跟着儿子走了。

路上徐白心突突地蹦得厉害,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徐白的父亲坐在二楼的一间小屋子里,脸色很难看,眼窝深陷,呼吸很急促,像是得了重病一样。

房间里灯线昏暗,古铜色的实木家俱的表面光滑而结实,散发着阴郁暗淡的光芒。

徐白坐到父亲跟前说:“爸,出什么事了,这么急着叫我回来?”

父亲突然伸出手,死死地攥住了徐白的手,他声音低沉,眼神中流露出期盼的光芒,似乎要发生什么大事一样,徐白有点畏惧父亲的目光,说:“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一定不要改茶楼的名字。一定不要改。”

徐白很惊呀,“为什么不可以改?”

“我说不可以改,就是不可以改,哪儿来那么多为什么?”

徐白连连点头,他怕父亲生气。

父亲又说:“还有就是不能将茶楼卖掉,我死后茶楼就由你亲自经营,不要相信任何人,任何人来找你要茶楼,你也不要给。”

徐白感到父亲的话很可笑,我为什么无故说到死呢?再者,谁会平白无故地来要茶楼呢?

父亲又和徐白啰嗦了很多,他并没有把父亲的话放在心上,他知道父亲老了,精神也不是很好,老人都喜欢啰嗦,这并不是什么怪事。

后来,父亲躺在太师椅上静静地睡着了,徐白也走了。

第二天一大早,茶楼的服务员小冯就打来了电话,告诉徐白,老人死了。

老人就死在了那张太师椅上死的,是服毒自杀。

老人的样子很安祥,他坐在太师椅上,头歪向右边,双目紧闭,表情平淡,就像是在午睡一样,左手紧握着一个白色药瓶,右手从太师椅的扶手外侧轻轻垂下,似乎死前并没有经受什么痛苦。

徐白冲进父亲房间的时候,看到房间的窗子开着,风轻轻刮进屋子,吹动老人头顶那几缕雪白的头发。徐白跪在父亲面前,死死地抱住父亲的身体,眼泪奔涌而出。

徐白看着父亲坐在那把太师椅上几十年,可他却从未想过今天父亲竟会死在这上面,父亲啊!你真的死了,真的离我而去了吗?你是不是睡过头了?是不是睡前又吃眠药了?是不是玩象棋又赢了,高兴得一睡不醒?醒醒吧!你为什么要死呢?有什么委屈不可以当你儿子的面说呢?是我对你不够好吗?还是有人逼你呀……徐白最后是被人托走的,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更无法面对。

徐白悲痛欲绝的同时,又陷入了无尽的茫然中,他不知道父亲为什么会自杀,好好的一个人为什么会自杀呢?

他反复地揣摩父亲那天的话,但仍然找不出一点儿答案,他觉得父亲死得不明不白。

徐白按照父亲的话,开始经营茶楼,但他实在无法忍受“黑白茶楼”这个名字,在他找不到父亲因何自杀的情况下,他固执地认为父亲的死和茶楼的名字有关,便一气之下改了茶楼的名字。

新名字叫:阳光茶楼。

改了名字的第四天,徐白正在他的饭店里打理一些事情,电话忽然响了起来,打电话的人是茶楼的服务员小冯。

小冯的声音很小,颤颤微微的,像打哆嗦,“老板,您快回来一趟吧!出事了!”

徐白说:“出了什么事?慢慢说!”

小冯的很惊恐,“老板,您还是快回来一趟吧!一句两句说不明白,简直是太恐怖了。”

徐白更有些不解,他觉得小冯不是那种喜欢开玩笑的女孩,不会骗人的。一定是出了大事。便追问:“到底是什么事呀?”

可是电话那头已经没有人说话了,徐白先听到一阵噪杂的声音,随后,电话便响起了“嘟嘟”地一声盲音。

徐白又喊了两声:“小冯!小冯!”无人接听。徐白再拔茶楼的电话,无人接听。

徐白猜想,有可能是有人把电话线拔了。他赶紧带上几个人直奔茶楼。

徐白带人来到茶楼,令人不解的是,茶楼里并没有什么异常,客人在喝茶,服务员在东奔西跑地忙乎着。

徐白叫做住一个服务员,问她小冯呢?

还没等服务员回答,小冯就已经跑到了徐白的面前,她的脸色惨白,满头大汗,似乎是惊吓过度所至。

小冯把徐白叫到了楼上,到楼梯口的时候小冯就停住了,她哆哆嗦嗦地站着说:“老板,我不敢上去了,真是太吓人了。”

徐白说:“没事,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看到了什么?”

小冯说:“我刚才上楼的时候,路过当初爷爷一直住的那个房间,出于好奇心,我就站在门口偷偷地往门里望,虽然门上没有窗子,但门缝有很大的一个洞,我便顺着洞往里看,结果我看到有一个人坐在爷爷的太师椅上,很像爷爷。”

徐白有点不相信,便和其他几个人上了楼,徐白站到门旁,顺着小冯说的洞往里看。

徐白第一眼就看到了屋子正中的那张太师椅,果然那里端坐着一个人。

徐白又揉了揉眼睛,这是真的,在太师椅上,真的坐着一个人,不过,太师椅上却蒙着一层白布,从白布的褶皱断定,那坐着的分明是一个人,一动不动的。

门洞有风吹着徐白的眼睛,凉嗖嗖的。

徐白立刻叫人来开门,不一会儿就有人拿来了钥匙。

门开了,整个屋子好像都有一股寒冷的风,没有目的,没有方向地在屋子中飘荡。

还没进屋,徐白就看到有几块地板有湿润的痕迹,像是脚印,但很模糊。

几个人绕过脚印,慢慢靠近那把太师椅。

父亲死后,他屋子所有的物品被陈白用白布都盖上了。白布盖住了整把椅子,连椅子腿也盖得严严实实的。

谁也猜不出白布下面到底是什么,当然,谁也不敢往那个答案上猜。

会是一个人吗?

那太师椅靠被上像山包一些突起的地方,难道不是人头?

徐白越想越害怕,他有点进退两难。

这里,只有他是老板,如果他表现出害怕的样子,他会被人瞧不起的。

他鼓足勇气,右手颤抖着伸向白布的一角……

他闭上眼睛,将白布往上一掀,没有人发出尖叫。

他听到小冯的声音:“怎么会是这样?这是谁干的?”

徐白睁开眼睛,在太师椅的靠被上,贴着一个黑白相间的足球,足球的下面是一个长方型的小牌子,上面写着:黑白茶楼。

这时,徐白的儿子小凡从楼下跑了上来,小凡一指太师椅上的足球,对徐白说:“爸爸,这是我的足球。”

“什么?你的足球!”

“是我的足球,我今天去体育场练球的时候还带着的,中午的时候有人放风筝,我就去看了,我刚离开二十多分钟,我回来的时候就发现我的足球不见了,问别的同学,他们说谁也没有看到,也没有看到有另外的人。”小凡说。

徐白说:“那你怎么知道这个足球是你的?”

“足球上有我画的一个记号,这个记号就是一个十字。”

小凡说着,就走到太师椅前,指着足球上方的一个面。

徐白一看,果然有一个十字。而且很粗,很明显,刚才自己怎么没有注意到呢?

徐白看到眼前的一幕大脑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是谁干的,也不知道这里面的缘由是什么。

他叫来了茶楼所有的服务员,共七个,问他们有没有看到可疑的人上楼。

他们说当时大家都很忙,没有人注意到有可疑的人上楼,上楼的都是客人,没有什么异同。

没有答案,细想也没有构成什么危害。徐白便把所有的茶楼服务员叫到了一个屋子里,告诉大家不要把这件事声张出去,如果传开也许会影响茶楼的生意。大家都点头应允。

这件事就这么悄悄地压了下来,没有人再提起。

可徐白心里却始终放不下,他回忆起父亲死前和他说过的话,不要轻易改茶楼的名字。改不改茶楼的名字有什么关系吗?父亲为什么告诉他不要改名字呢?

徐白把茶楼的事务交给了小冯管理,自己继续专心去经营饭店和旅馆。

一天晚上十一点多,徐白饭店里的人间渐渐走光了,可是在靠窗的位置上仍然有一个人未走,那个人是自己来的。

饭店的服务员小黄一直用眼睛盯着那个人,因为那个人长得很清秀,戴个眼镜,一看就是个有水平的人。

那个人喝了一会儿酒,就扒在了桌子上,再也没有起来。

后来,饭店里只剩下那一个人的时候,小黄有点害怕。他就问其它的服务员:“那个人怎么了,怎么一动不动的?”

小黄是个好心的女孩,她想那个人孤身一人,喝醉了可怎么回家呀!

小黄走到那个扒着的人跟前,说:“先生!我们快要关门了。”

那个人没有说话,仍然死猪一样扒在那儿。

小黄又往前挪了一小步,拍拍那人的肩,在拍那人肩的过程中,小黄意间看到了那人的脸。

那张脸在小黄的视野中略过的一刹那,小黄尖叫了一声,倒退了几步。碰到了后面的一个桌子,桌子上的一个杯子掉到了地上,发出“啪”地一声脆响。

其他服务员应声而来,扒在桌子上的那张脸此时也已呈现在了所有人的视野中。

那人闭着眼睛,鼻孔和嘴角都有暗红的血流出来,他的眼镜在灯光的映射下熠熠生辉,这是服务员小黄最喜欢的光茫。

在这一切发生的同时,徐白正在饭店楼上与儿子看电视。

电话铃响了。

徐白接了电话。

“喂!”

“是徐志诚的儿子吧!”

电话那头是一个很粗的男声,而且带点沙哑。

“你是谁?”徐白忙追问。

“你的一个远方的朋友,我从很远的地方来。”

“什么地方?”

“你别问了,你还是去看看你家的饭店吧!”

“那里发生了什么?”

“你去了就知道,你要倒霉了,倒大霉了!呵呵呵!”

男人的声音越来越大,好像是从一个空洞的世界传来的,那笑声似患了感冒人的低声咳嗽。

徐白大喊:“你到底是什么人?”

对方阴险一笑,声音很像中央电视台那个说评书的。

他低咳一声,说:“我不是人。”

男人说完便挂掉了电话,双眼直直地盯着看电视的儿子。

徐白来到饭店时,饭店里站满了警察,已经苏醒过来的小黄惊魂未定,把事情的原由都告诉了徐白。

徐白听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电话里的那个男人。

这时,那个站在门口抽烟的警察引起了徐白的注意,那个警察似乎对茶楼里的一切都很熟悉一样,边和旁边的警察谈此茶楼的茶有多么有名。

“你来过我的茶楼?”徐白问那个警察。

“当然,上学的时候经常和女友来这里,所以很熟悉。”警察说。

“可是我怎么不记得你是谁了?你是f大毕业的?”

“当然,我叫余桐,我和徐志诚老先生很熟,他认识我,只是,太可惜了。”余桐没有再说下

去,他差点忘记老先生已经去世了。

徐白把他对那个男人的猜想告诉了余桐。

“他自称是从一个遥远的地方来,好像对我家的情况很熟悉,包括我的父亲。”徐白说。

“我想多了解一些关于您父亲的情况,虽然你不愿提起此事,我想如果说出来会对破案有好处的。”

“没关系。”

“您父亲以前也是开茶楼的吗?”

“不是的,以前父亲只是小生意人,根本就没有开茶楼的实力。”

“小生意,指的又什么呢?”

“呵呵,小生意就是小生意呗!”徐白似乎有隐情,不想透露,后来,在余桐的一再追问下,他终于说出,以前父亲是在北京卖大碗茶的。

“既使是小本生意,后来又怎么做起茶楼了呢?开茶楼的钱从哪里来的呢?”余桐说。

“这个人嘛!我也不太了解,父亲说是受了一位远方亲戚的资助,那个时候我们还小,所以,对此事也没有深究,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徐白确实只知道这些,关于茶楼的资金问题,他也无从知晓,这就像父亲当初的遗言,不要改茶楼的名字一样,令人费解。

余桐和他的谈话就此结束,警方从现场提取了大量物品,等待法医鉴定。

第二天,法医鉴定结果出来了,死在徐白饭店里的那个男人是中毒身亡,经过对现场物品的化验,死者食用的菜、饭、酒里均没有发现中毒药物。最终,在死者桌子上那个不起眼的白色茶具中发现了药物。

以上检验结果表明,那个男人已经可以轻松地进入茶楼了,这使徐白有些惴惴不安,彻底难眠,那个声音沙哑的男人到底是谁?他下一步还会做什么?

第二天,徐白又把那天晚男人的电话告诉了余桐,余桐对徐白的话半信半疑,决定要做进一步的调查。

这期间,死人事件极大地影响了茶楼的生意,客人锐减,部分善于落井下石的人还举报了徐白,不是说他的茶楼,而说他开的饭店卫情况不达标,因此,徐白的饭店被迫停业整顿。

徐白平时只是接受警方的调查,除此之外,就是继续管理他的旅馆和茶楼。

徐白的饭店成了一个空架子,他整天无事可做,只好呆在家里,喧哗的街道和冷清的茶楼形成了鲜明对比,清淡的生意使茶楼经营每况愈下,面临关门的危协。

他找出了当初父亲自杀时的化验单,又对照起饭店里那人死者的化验结果,他惊奇地发现,使两人毙命的竟然是同一种药物。

这是为什么呢?

难道父亲并不是自杀,而且他杀,被人毒死?

那天茶楼父亲的房间里,徐白看到的那个小牌子“黑白茶楼”又是怎么弄进屋子里的呢?

倘若有人能够把小牌子放进父亲的房间,说明在父亲死前,他也可以轻松地进入父亲的房间。这样,那人不是就可以加害父亲了吗?

徐白孤独地猜测着,不知不觉中,眼泪已经溢出了眼眶,父亲生前所有的影像铺天盖地般从徐白的大脑里浮现出来,许多往事历历在目,父亲一生与母亲平淡地生活,一直安分守已,从不与人争斗,为人诚实守信,与人交宽宏大度,坦诚相待,从未听说过父亲有仇人,可是为什么有人会害他呢?

徐白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号啕大哭,妻子和小凡在门外拼命的喊他,他都置之不理,此时此刻,他什么也听不进去了。

次日早晨,徐白醒得很早,他已全然忘记了自己昨晚大哭的事情,因为他昨晚喝了很多酒,人在酒后总是会表现出最脆弱的一面。

吃过早饭,他便直奔茶楼,他直直地朝茶楼的正门走去,小冯正在门口扫地。

徐白匆匆走到茶楼门口时,忽然感觉自己刚才好像看到了什么,他于是停住脚,又往后退了几步,直到能看清茶楼的牌子,他惊呆了。

“阳光茶楼”四个字中的“阳光”二字被人删掉了,换之是“黑白茶楼”四字。

其中,“黑白”二字是血红的,那红色的液体还在不断地从牌子上往下滴。

正在这时,徐白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喂!”徐白喘着粗气。

“徐志诚的儿子?”

“又是你?”

“是我,看到我的又一杰作了吗?”

“是你干的?你为什么这么干?”

“因为你不听你父亲的话,你不应该改茶楼的名字!不能改!你这个笨蛋,你听到了吗?你为什么不听话?为什么?”

“我的茶楼,改名字这是我的权力,你到底是什么人?我父亲是不是你害的?”

“你错了,茶楼应该是我的,本来就是我的。”

“为什么?”

电话又挂断了。

徐白警觉地望向四周,他忽然感觉这个人就在他的四周,或者此刻正在看着他。

可是他什么都没有发现,他叹了一声,随后,拔通了警察的电话。

余桐对徐白的牌匾被改一事,没有做出什么具体结论,但是却给徐白出了一个主意,那就是改回原来的名字,看会不会还有奇怪的事情发生。

于是,茶楼的名字又改了回来,叫“黑白茶楼”。

此后的一个星期相安无事,两个星期也没有什么事情发生,更没有男人的电话打来。

徐白的饭店又恢复了营业,可前提却是徐白赔复了中毒死者家属巨额的赔款。但是,恢复营业后的饭店却远不如从前了,关于饭店毒死顾客的事被传得沸沸扬扬,生意大不如从前,这似乎正中了不那个投毒人的下怀,也许这就是那人所希望的,可他这么做,扰乱饭店的生意,他又能得到什么呢?

茶楼的生意还一如从前,日子依然继续,那人没有再来电话。

徐白对以前发生的事似乎有点淡忘了,小凡的学习成绩也有了很大提高,可是就是拿不到好的名次。原因是外语太差。

徐白便又去家政中心去找家庭教师。

两天后,一个三十多数的男人来到了徐白家,他说他是家政中心介绍来当家庭教师的,名叫周林。人长得白白净净的,说话很有礼貌,经过一番谈话,这个男人被正式录用了。

周林戴个眼镜,外语很流利,体胳非常健壮。和小凡也谈得来,他们经常补课到深夜,而且每次补课门都是插得死死的,门里面传出小凡结结巴巴读英语的声音。

没有儿子的陪伴,徐白这回只有一个人看电视了。这天,天气很热,他正在茶楼里喝茶,电话铃响了。

“喂!”

“徐志诚的儿子,最近生意不错?”

徐白马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对这个家伙的声音太熟悉了。

“你想干什么?”

“哼!你这个傻瓜,小凡的足球我很喜欢,我更喜欢这个孩子。呵呵!”

“喂!喂!喂!”

电话又挂了。

徐白放下电话,就开始打电话四处找小凡,可是哪儿也找不到,徐白心急如焚。

下午四点的时候,小凡回来了,身后还跟着周林,还有一个警察。

周林的手臂上缠着白色的绷带。

原来,小凡下午没有课,便去找周林,他想让周林和他一起去听李扬的疯狂英语。

回来时的路上,从一条小街道里窜出一名持刀的蒙面歹徒,幸亏有周林在场,可周林也不是那个人的对手,手臂受伤了。

小凡问徐白,那个人为什么劫他,徐白不说话,我自己最清楚那个电话,他想,一定是那个男人干的。他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他这样的对待自己是为何呢?

徐白点燃一支烟,坐在沙发上慢慢吸起来。

父亲临死前为什么一再叮嘱自己不能改茶楼的名字呢?

难道这茶楼的名字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可是在这个茶楼的名字上会有什么可以说的呢?

电话里的那个鬼魂一样的人到底是谁呢?他为什么也会提起茶楼的名字,先是父亲太师椅上的假象,后来又是饭店里下毒,再后来竟然当众改了茶楼的名字,直至把魔掌伸到了自己的儿子身上……这一切的一切是否还会有其他的答案呢?

徐白彻底难眠,第二天他就直奔茶楼,他叫人打开父亲的房间,翻了个底朝天,可是他还是没有一丝一毫新发现。他总有种预感,那就是父亲在死之前一定早已知晓这座茶楼的一些真相,正因为此真相父亲才会死。那么,父亲在死前就不会留下个之字片语吗?

父亲一直是一个正直,光明磊落的人,他决不会这么不明不白的死的,那他在死前又做过些什么呢?

这天,余桐和几个警察来到了徐白的茶楼。

徐白很惊讶,他问余桐:“是不是有新的线索了?”

“现在还不确定,我们想这里的服务员了解一些情况。”

“好的,没问题。”徐白说着就开始张罗着集合服务员。

所有的服务员都站到了茶楼二楼的大厅里,一共九个,站成一排。

余桐走到服务员对面,仔细地观察着每一个人。

服务员里有四男五女,几个女孩子都低下了头,大家都在猜测着一个问题:难道我们当中有内奸。

过了一会儿,开始逐个调查谈话,九个服务员都是外地人,比较胆小,也没有什么心计,自然是有什么说什么,结果,一无所获。

这使余桐感到很沮丧,他不相信自己的感觉有出错,难道这九个人里根本就没有内奸?

他又把这九个人进行细化,把他们的名字一一写了下来。

九个人中有两男两女住在茶楼里,剩下的五个人都是在市区租房子住,住的地方离茶楼并不远。

这四个人分别是:刘天、张雨含、于鹏、刘悦、冯晶

写完这几个的名字后,他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那个男人会不会是以上其中一个女孩的男朋友呢?他的目的是为了敲诈徐白。

这样一来,范围就更为缩小了,可以怀疑的人只有张雨含、刘悦、冯晶三个女孩了。

突然,余桐感觉眼前一亮——冯晶,这个徐白总称为小冯的女孩,一直是店里最老实、最能吃苦的女孩,徐白连茶楼的事务都可以交给她管理,充分说明对这个农村女孩的信任。一个农村女孩可以得到老板的信任,确实非常难得。

经常余桐观察,在小冯身上,找不到一丝城市女孩具有的骄惯和虚荣,在她的脸上看到的只有纯朴和善良——恰恰是她的纯朴和善良引起了余桐的担心,这样单纯的女孩是最容易被人利用的了,因为,在这样的女孩眼中,世界上每一个人都是好人,分辩善恶的能力很低……这样,就给了那些心怀叵侧的人创造了良机。

余桐越想越感觉小冯疑点最多,试想一下,她对茶楼的情况了解得最多,从内到外可以是了若指掌,如果那个男人真的掌握了小冯,他便可以进入茶楼,在徐志诚的椅子上做手脚,在茶具中投毒。还有,第一个发现太师椅上假象的人是小冯,她当时掌管着店里的和生意,怎么会没有看到任何人走上楼,进入徐志诚的屋子呢?普通的服务员是决对不会做出这种事的,因为他们既没有这个胆量也没有这个能力,小冯随便地领什么人上楼,其它服务都会以为那是顾客,或者以为会是老板的亲戚一类——那个男人的来去自如是疑点之一;疑点之二,徐志诚死后,他的屋子一直闲置,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没有人愿意接那个房间,认为那里晦气,可小冯为什么不这么认为呢?她不仅不离得远远的,还要亲自向里面看一看,当时,她真的是出于好奇心吗?她的这个小小举动是出于好奇心多一点,还是她根本就知道里面的一切,帮做假象来迷惑徐白呢?

许许多的迹象证明,小冯和这件事有关。

于是,余桐决定派人监视小冯。

三天后,余桐终于听到了令自己欣喜的消息:小冯夜里与一陌生男子同行。

余桐觉得这件事很重要,不要打草惊蛇,四天过去了,陌生男子一直没有出现。

第五天,警察在监视小冯的途中,突然发生了交通事故,警察乘坐的车被一辆大卡车给撞了,两名警察下车的时候,发现小冯不见了,赶到小冯家中,同屋的女孩却说她根本就没有回来。

这样,警察又原路返回,在一个漆黑的胡同口,发现了躺在地上的小冯。

小冯躺在地上,手臂上流着血,人已经晕了过去。

第二天,在公安局,小冯这才慢慢说出事情缘由,她说:“在爷爷死的前一个星期,有一天,我上楼无意间向爷爷的房屋望了望,发现门虚俺着,我很好奇,便站在了门外,仔细听里面的声音。可正在这时,门突然开了,一个高大的男人一把把我拉进了门。男人把刀架在了我的脖子上,我看不清他的脸,

因为他戴着墨镜,我看到爷爷静静地躺在太师椅上,爷爷看了我一眼,然后又扭过了头,男人把几张百元大钞塞到了我工作服的口袋里,不许我把看到他的事说出去,不然他会杀了我的。之后,爷爷把我叫到了他面前,叫我不要把所看到的说出去,我很听爷爷的话,所以就没说。”

余桐感到很吃惊,“爷爷当时怎么样?”

“爷爷当时很好,好像那个男人和爷爷很熟,而且他们都不希望我把事情说出去。”

“后来,我父亲死后,你为什么不把真相告诉我?”

“我本来想把真相告诉你们的,可是就是爷爷死后的当天晚上,我在回宿舍的路上,又碰到了那个男人,他把我叫到一个小街角,那里没有路灯,他再次危协我,不许我把事情说出去,而且为了让我记住他说的话,还在我的手臂上划了一刀。”小冯挽起衣服,余桐清楚地看到她白净手臂上的那条疤。

这样,小冯的手臂上就留下了两道伤疤。

难道是周林?

小冯的伤口很浅,简单包扎后,她就急匆匆地走了。

走之前,她还求余桐不要把这件事告诉老板徐白,她不想因为此事而毁掉自己在老板心中的形象,毕竟徐白一直很照顾她,做了这样的事,她也深感内疚。

余桐答应了她。

他目送她离去,想起了那个戴墨镜的男人,他为什么能够轻而易举地进入徐志诚的屋子呢?徐志诚亲眼看到他亮出刀子,怎么会熟视无睹、无动于衷呢?他到镀和这个男人是什么关系?这个男人是否就是在茶楼投毒的人、给徐白打电话的人、涂改茶楼名字的人……甚至是害死徐志诚的人。

这一切到底是因为什么?那个男人为什么在电话里对徐白说,茶楼就是他的呢?

他有什么权利这么说呢?

第二天,小冯给余桐打来电话,说她看到了那个男人。

“他在哪儿?”余桐说。

“他就在店里,送小凡上学去了,我感觉他就是那个戴墨镜的男人。”

“你能够确定?”

“当然。”

余桐突然想到了小凡的家庭教师周林,那个男人给人的感觉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教师,他那健壮的肌肉和冷酷的眼神,根本就不是一个教师应该拥有的……如今,他已成功地进入了徐白的家庭,那下一步他要做什么呢?杀害徐白,还是小凡呢?

余桐迅速赶到了黑白茶楼,见到了小冯。

小冯惊恐地说:“我确信那个人就是他,他走路的样子,说话的声音都非常像。”

“声音也像?”

“有点,好像是又好像不是!”关键时刻,小冯又有点拿不准了,这令余桐大伤脑筋。

最后,他决定不管那个神秘男人是不是周林,都要摸清周林的底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这天,周林将小凡安全送入茶楼就独自离开了。

余桐跟踪周林来到了他的住处,那是一个花园式的小区,管理很严格,单元楼下还设有24小时保安。

周林进去后,余桐问那个保安:“周老师家住在几楼?”

“周老师,你找错人了吧,我们这栋楼根本就没有做老师的。”保安不知在埋头看什么书,对余桐不理不睬的。

“我指的是刚才进去的那个,他不是经常为别人做家庭教师吗?”

保安听余桐这么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的笑很突然,使余桐脆不及防。

保安有一种不怀好意的眼神看着余桐说:“你怎么会把他当成是老师呢?你是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啊?而且,你怎么给他改了名字?他根本就不叫周林。”

“什么?不叫周林,那他叫什么周洪。”

“周洪?那他不是老师,到底是做什么的?”

“呵呵,这个名字是不是有点像女人?他最初在一个三流大学毕业,后来没有找到工作,便和我一样,做起了保安。”

“他现在还是保安吗?”

“当然了,不过,最近我却不知道他到底在干什么,我问他,他也不和我说。”

“那他现在住的房子是他的吗?”

“不是,是他以前一个主顾的,那个老板全家移民加拿大了,房子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买主,就托他照看。”

“他父母呢?”

“他一个人住,听说父母在乡下,他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很奇怪。”保安说话期间,接了一个电话,自从电话铃声响起,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声音变得异常温柔,由此可见,来电话的人定是他的女朋友。

为了叙述方便,以下用周林的原名周洪。

余桐走后,想了很多,周洪为什么要说自己是周林,隐瞒真实姓名?他以前是保安,为什么不继续做保安,反而为小凡当起家庭教师来,他是为了生计而转行,还是为了接近小凡而这样做呢?如果他就是那个打电话的男人,怎么会住在这样一个高档的小区,而不是把自己隐藏在一个无人知晓的角落呢?他这样做,不是有点太冒险了吗?周洪若真的不怀好意,怎么会在蒙面歹徒袭击小凡的时候出手相救呢?这么难得的机会他怎么会不利用呢?或者,他的最终目的不是小凡,而是徐白。

余桐又观察了几天周洪,并没有在他的身上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徐白也没有再接到那个男人的电话,好像那个男人彻底消失了一样——余桐觉得这种消失只是暂时的,那个男人还会做出令人意外的举动来,他在无计可施,无法再恐吓徐白的情况下,会不会狗急跳墙,跳出来杀人呢?

这天晚上,徐白一个人坐在父亲屋子里的那把太师椅上抽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有点困了,就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可是,他忽然感觉到浑身一阵寒意,门响起了“吱吱”的声音,他没有睁开眼,好像有人走进了屋子,步子很轻,像鬼一样。

徐白猛地睁开眼睛,突然,他看到自己面前站着一个人。由于他没有开灯,所以屋子里只有街上路灯的灯光投在墙壁上,看不清那个人的脸,那个人伸手一指徐白,说:“为什么改茶楼的名字?”

徐白听出来了,面前的这个人就是电话里的那个男人。

徐白很害怕,可他却没有表现出来,“你到底是什么人?”

男人低笑了一声,说:“来杀你的人。”

男人突然从身后亮出一把刀子,朝徐白猛刺过来。徐白飞快地从太师椅上滚到了地上,向窗口退去,男人又疯了一样向徐白扑了过来,徐白抓住男人拿刀的手臂,和男人厮打起来。

徐白的力气远不敌那个人男人,男人把徐白打翻在地,一刀刺到了徐白右臂上,徐白只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血已汩汨地从衣服里流了出来。

当男人再一次用刀向徐白刺过来时,徐白已经没有了躲闪的力气,他觉得自己好像被钉在地上一样,动不了了。

突然,徐白看到男人的身后又出现了一个黑影,也就在徐白看到黑影的同时,男人的头部遭到了重重的一击,一声不响地倒下了。

黑影扶起了徐白,黑影旁边还站着一个人,这个人徐白看清了,是自己的儿子小凡,而这个黑影就是小凡的家庭教师周洪。

一个星期后,负伤的徐白在儿子、周洪一同来到了看守所,透过铁栅栏,徐白看到了那个一直让他心惊胆战的人,那个杀死父亲的人。

男人面色很黑,长着一对小眼睛,鼻子很大,属于那种大蒜鼻,此外还有一张长得很歪的嘴。他的这张脸丑得简直是惨不忍睹,就他这么丑的一个人为什么会干出这么多坏事呢?这是为了什么呢?

令徐白没有想到的是,告诉他这一切真相的不是面前这个丑陋不堪的凶手,而是余桐。

这件事要从周洪说起,很久前的一天,当周洪还在人才市场找工作时,一个老人叫住了他,这个老人就是徐白的父亲徐志诚。

当徐志诚得知周洪大学毕业,业余学过武术时,非常兴奋和高兴,并且对告诉周洪,他要委托他干一项特殊的工作——保镖。

徐志诚给了周洪一笔数额可观的钱,他告诉周洪要暗中保护好儿子徐白和孙子小凡,他说他们一家正处于危险之中,希望周洪可以做他们家的暗中保镖。

周洪问徐志诚为什么不报案,他说有难言之忍,他告诉周洪,如果有一天,小凡的危险真的要受到坏人的危协,就将周洪主动接近徐白一家,以起到保护的作用。

徐志诚临走进还交给了周洪一封信,希望周洪在适当的时候把信交给徐白。

周洪把信交给了徐白,徐白拆开信。

信里讲述的是徐白父亲徐志成的过去:

五十年前,徐志诚住在北京,当时他的家里很穷,只靠卖大碗茶为生。后来,他的父亲得了重病,他为了给父亲治病,四处借钱。可是却怎么也没借到,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他向一位经常来他这里喝茶的客人张开了口。

那个客人是上海人,来北京旅游的,很富。上海人听说了他的情况后,决定借给他一笔钱,这笔钱不光可以为他的父亲治好病,而且剩下的钱还足可以买一栋大房子。

他觉得上海人借给他的钱太多,便推辞不要,可是上海人却很执着。

上海人告诉他,希望徐白的父亲可以用这些钱买一栋大房子,开一座像样的茶楼,这茶楼当然也有一部分算是上海人的。因为上海人是个文人,觉得黑色的墨白色的纸是世界上最好的东西,所以就说,如果开茶楼,名字就叫黑白茶楼。

除此之外,上海人还希望徐志诚永远不要改茶楼的名字,因为知道这个名字,上海人才可以找到这里。上海人说如果将来自己的家世衰落了,如果也变成一个穷人,那么就让他的儿子也来经营这座茶楼,但前提是他的这个儿子一定心地善良,务正业。

徐白都答应了,因为这是他的承诺。

两个人立誓要遵守诺言。

后来,上海人走了,徐志诚父亲的病也治好了,茶楼也开了起来,而且一开就是五十年。

五十年后一天,徐志诚收到了一封信,信是上海人写的,信上说他的儿子从监狱里出来了,整日吃喝赌博,无所事事。他儿子不知道是从哪里知道自己的父亲在北方还有一座茶楼,便准备来要。

他希望志诚一定不要把茶楼相让,徐志诚记得当初的诺言。

结果,上海人的儿子真来了,而且来者不善。他逼着徐志诚交出茶楼,徐志诚不交,他就拿出了刀子逼老人要钱,因为他又欠了一大笔债。

徐志诚把钱给了上海人的儿子,他去赌,然后又来朝徐志诚要,徐志诚又给他第二次。

徐志诚终于忍不住了,他知道上海人曾救过他父亲的命,上海人的儿子来要钱自然要给。但是这样下去,上海人的儿子胃口会越来越大,误入歧途。

最后一次,上海人的儿子来要钱,徐志诚不给,他便扬言要杀了徐志诚。

徐志诚无奈之下找到了周洪,希望他能给自己帮助,并把这封信交给了周洪。

余桐告诉徐白,上海人的儿子在警察面前毅然从容不迫,毫无保留地讲出了他做案的经过——

徐志诚见周洪的那天下午,上海人的儿子又来了,他又朝徐志诚要钱,可徐志诚坚决不给,于是,他就是和徐志诚争吵了起来,说徐志诚是忘恩负义的人,对不起自己父亲当初对他的帮助。正在争吵着,徐志诚感到胃很痛,他这才想起来中午忘了吃胃药了,他拿出药刚要吃。忽然,有人敲门,徐志诚便去开门,一看是小冯,小冯说税务局来人了,徐志诚便借机下楼了。

这时,上海人的儿子将事先买来的毒药放到了老人吃药的水杯里,然后依然若无其事地坐回原地。过了二十多分种,老人回来了,他拿起胃药瓶,倒出几颗,扔入口中,将水杯里的水一饮而尽……老人被毒死后,上海人的儿子又把毒药的瓶子塞入老人的手中,制造了自杀假象。之后,从窗口逃出。可逃到半路,他却有点心不安,因为小冯曾经见到过她,他怕小冯告密,便在小冯回宿舍的路上拦住了她,在她的手臂上刺了一刀,因为这一刀,小冯才迟迟未把真相说出来。

虽然他逃走了,毒死了徐志诚。可后来他回想起来觉得自己并没有得到什么,而且每次看到徐志诚的时候都特别气愤。于是,他来到徐白儿子小凡的学校,想找个机会绑架小凡,但一直没有找到机会,那天,他看到小凡在踢足球,他观察了很长时间,后来小凡跑到一边看风筝去了,他觉得很扫兴,正打算离开,看到小凡忘在球场边上的足球,便顺手把球拿走了。

上海人的儿子突然又有了新的想法,他想吓吓徐白,便偷偷按着上次从老人房间逃走的路线,重新爬到了老人房间的窗口,撬开窗子,把足球放到了椅子上……后来他爬到了老人房间对面楼楼顶,用望远镜观察屋内的动静,当他看到徐

白掀白布时惊恐的表情,他的脸上也露出了狰狞的微笑。

后来,他又混进徐白的饭店吃饭,临走时,在茶具里下了毒,没想到他走不到半个小时,就有一个人被毒死了,他想以这种方式来制造混乱,迫使徐白的饭店停业。他觉得茶楼应该是他的,可是他知道茶楼他永远也得不到,所以,他得不到他也不想让别人安心地得到。接着,他又用电话威胁徐白,想用这种威胁的手段吓住徐白,可是徐白并没有被他吓倒。

最终,气极败坏的他又改了茶楼的名字,绑架小凡,可他都没有得惩,他万万没有想到会出人意料地冒出个周洪来,以至于周洪在他杀徐白的时候阻止了他,坏事做得太多终有一天会被人发现的。

余桐把信递到徐白的手中,徐白拿着父亲的信泪如雨下,一切都是因为这座茶楼,他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把这座茶楼卖掉,如果卖掉茶楼,父亲也不会死。

如今,徐白改主意了,他要一直将茶楼经营到底,等到那个上海老人来,告诉他关于父亲为他儿子所做的一切,告诉他父亲用他的生命证明自己是一个遵守承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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