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今安脾气不算好,但祁柚从未见过她打人,冷不防往言梵脸上来了这么一下,在场几人都懵了。

祁柚挽着乔椹琰的胳膊,往他身后缩了缩。

陈今安下手很轻,只用了几分薄力滑过他的脸颊。言梵甚至感觉不到疼意,连头都没随着她巴掌的力道往一侧偏,只怔怔地看着她,“今安,你……”

陈今安哽咽,声音克制而颤抖,“他不是好东西,那你呢?我对你上心的时候,你流连在别人身边。现在我想要放弃你了,你为什么又不肯放过我,为什么要打扰我的生活插手我的事?言梵,你现在这样到底算什么?”

“我……”

言梵的声音哽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

今天和殷致烁一番厮打,他占了上风却也不可避免地挂了点彩。缠斗的时候,他像失去了痛感,不觉得疼。坐在警局里和渣男对峙,也没有感觉。

可现在,他的胸口像被人擂了一拳,沉闷闷的疼。

陈今安眼底有了雾气,却强忍着泪意撇过脸去。

她吸了吸鼻子,从包里掏出一盒伤痛的药扔进言梵怀里,“我们两清了。”

说完,她用手背抹了一下眼角,转身小跑离开。

言梵有些手足无措,药盒摔在地上哗啦啦地散开,他盯着陈今安跑开的背影,眼神茫然。

言檬是知道自己弟弟是个什么死样子的,也早预料到他有“遭报应”的一天。

对于陈今安的那一巴掌她有些惊讶,却没生气。

见言梵傻愣愣地站在原地,急急地催促:“愣着干什么,赶紧追啊!”

“啊?哦!”言梵这才回过神来,捡起散落一地的药,匆忙追了出去。

//////

夜色朦胧,城市亮起绚烂的霓虹,迈巴赫平缓地驶上高架桥,将万家灯火甩在身后。

车上,祁柚担忧陈今安那边的情况,锲而不舍地给她打了好几通电话,却始终没有人接。

眼见她越来越焦虑,乔椹琰按按眉心,覆上她的手背,“别担心,言梵追过去了,应该没事。”

听他这么一说,祁柚的心放了放,想着他们也需要一点时间处理这段复杂的感情,也就收了线,没再打扰。

起初今安扇言梵时她也吓了一跳,可现在仔细想想,那一巴掌不是为了什么殷致烁,而是为了今安自己,为了那七年青春吧。

只是这样一来,当真便宜了殷致烁那个渣男!

祁柚握着小拳头,懊恼自己当时没有好好发挥,早知道如此她就该多给他几脚,踹得他断子绝孙!不孕不育!儿女成双!

可指尖触到自己的手包又忍不住心疼起来。

虽然不是她最喜欢的一只包,但好歹价格十几万还是限量款,拿来套渣男的脑袋被划得伤痕累累实在是不值。

殷致烁那种人,只有黑色垃圾袋才配得上他的渣!

“在想什么?”见她沉默不语,乔椹琰发问。

祁柚撇过头,眼睛看向窗外,怨气深重地说:“我在想,如果你也像殷致烁那样做对不起我的事,我就把你抓去化学阉割!”

“……”

“噗!”

前排司机听到她这话,实在没忍住,嗤笑出声。

而后又意识到后排投来两道直勾勾的目光,尴尬地咳嗽两声,掩唇解释道:“抱歉抱歉,我是被自己口水呛到了。”

“……”

祁柚一时忘记了车内还有别的人,此刻巴不得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进去。

也亏得路超早就见惯了风雨,才能这么沉得住气做到不为所动。

她窘迫揉了揉额头,撇过脸去看向窗外,不敢再吭声。

乔椹琰却轻哂一声,继续刚才的话题,“放心,你不会有这个机会。”

“……?”

祁柚恨不得去捂他的嘴巴。

行了行了,气氛都这么尴尬了你能不能别说了。

车子开下高架桥,径直回了cbd附近的公寓,时间太晚,乔椹琰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告诉两位老人自己和祁柚今晚不回去住。

挂掉电话后,乔椹琰按下车窗,冷风拂面。

他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和薄荷香气掺杂在一起,竟意外有些好闻。

祁柚裹紧外套,深深地吸了一口。

回到公寓时夜色已深,祁柚在派出所里耽搁了大半天,此刻还没有吃晚饭,早已饥肠辘辘。

乔椹琰让路超就近点了份饭厅外送,迈巴赫停靠在电梯入口时,外卖正好送到。

祁柚饿晕了,到家后衣服也没换,目不转睛地盯着食物,眼眸发光。

她挪开椅子,虔诚地拿起筷子,小口小口地吃起来。

许是太饿了,平时对食物要求颇高的她,面对这桌不知哪家酒店送来的饭菜,竟也没有挑剔一句,甚至觉得这么晚了还给送餐,一定要给个好评。

乔椹琰看了眼她满眼食物的小模样,摇头轻哂一声,扯了扯领带,换鞋,去衣帽间翻找睡袍准备洗漱。

路过专门为祁柚准备的衣柜时,他脚步短暂停留,眼尾浅浅扫过某个抽屉,心底泛起涟漪。

算算日子,她的生理期应该结束了。

他无声笑笑,随手捡了件浴袍,推开浴室的门。

十分钟后后,他擦着湿漉漉的短发出来,祁柚已经解决完了桌上的食物,抚着肚子,打了个小饱嗝,模样怪可爱的。

乔椹琰将擦头发的毛巾搭在一旁的椅背上,默默去厨房给她倒了杯水。

“谢谢。”祁柚接过,又扯了张纸巾擦拭嘴角,指着他搁在玄关处的手机说:“对了,你手机刚才一直在响,应该是有人给你打电话。”

“嗯。”乔椹琰应了一声,走过去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你爸。”

“……咳咳咳!”祁柚猛地一呛,拍着胸一口问:“你跟我爸说了我被警察叔叔请去喝茶的事了?”

乔椹琰摇头,“没。”

祁柚长舒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要是被我爸知道我在外面打架,非拆了我这把骨头不可!”

她想起什么,站起身小步小步地挪到乔椹琰跟前,双手搭在下巴,弯起眼睛笑得一脸谄媚。

“乔椹琰,我跟你商量个事呗。”

“说。”乔椹琰觑了她一眼。

“今天的事,你就当没有发生过好不好?以后家里人问起,你可千把万不能把我兜出去,特别是我爸和我哥!他俩能把我拎回去,先是一顿家法伺候,再给我重新上一堂小学安全教育课!我会很惨的!所以这件事,你替我保密行不行?”

她眨了眨眼睛,眼神无辜地看他。

乔椹琰垂眸看着她白净的小脸,滚了滚喉结,嗓音暗哑,“那你,求我。”

“……”

祁柚稍稍迟疑两秒,第一反应是:你想的美哦!

可为了自己不被老祁同志念叨,免去一番皮肉之苦,在便宜老公面前低一次头也不是不可以。

她很快做出决策,拽着他的衣袖晃了晃,仰着脸软声撒娇:“求你了,别告诉我爸行不行。”

乔椹琰唇角微勾,似有若无地瞥了眼衣帽间的方向,搂着她的腰,身子倾下来,“看你表现。”

???

祁柚眨眨眼睛,有种掉进狼窝的既视感。

老狐狸!干啥啥不行,占她便宜第一名!

可没等她做出回应,祁盛远的电话再次打了进来,乔椹琰挑眉,按下外放键。

“喂小琰,你和柚柚在一起吗?这孩子怎么电话一直关机啊?”

关机?

祁柚从口袋摸出手机,才发现已经电量耗尽,自动关机了。

乔椹琰看了她一眼,“她手机没电了,爸你找她有什么事吗?”

“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你们最近过的怎么样?”

祁盛远前段时间一直出差在外,忙得晕头转向,对家里最近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

还是祁燃今天回家吃饭时,提起祁柚去他那里小住了几日,意外说漏了嘴,祁盛远才得知女儿女婿闹矛盾的事。

他在电话里絮絮叨叨问了一通情况,又语重心长地聊起夫妻之间的相处之道,说来说去都是那几句大道理,听得祁柚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她见乔椹琰没有要把她闯祸的事情捅出去的意思,也就放心地拿了衣服,去浴室洗漱。

浴室的隔音做的很不错,玻璃门关上,淋浴龙头一开,所有的噪音都被隔绝在门外。

在浴室耗了半个多小时,祁柚才慢腾腾地推开淋浴间的玻璃门。

她身上只裹了一条浴巾,肩膀和小腿都裸露在外,白皙细腻的肌肤泛着粉晕,胸前白软,隐隐可见一道阴影,性感勾人。

她搬了张小软凳坐到梳妆镜前,开始每日细致的保养工序。

正往脸上拍着爽肤水,冷不丁从镜子里看见乔椹琰站在身后,吓得肩膀一哆嗦。

“臭流氓!你进来干什么?”祁柚噘嘴不满。

乔椹琰双手环胸,闲散地倚在门边,身上的睡袍随意系着结,袒露出坚实的胸肌,有种禁欲的性感。

深邃不明的眼神流连在她胸前的位置,他眼眸暗了暗,慢慢站直身体,向她靠近。

祁柚警惕地双手抱胸,娇嗔地瞪他,“你干什么?”

乔椹琰停在她身前,弯腰勾住她的下巴,挟着淡淡酒气的吻落在她的唇边,温热湿濡。

舌尖轻而易举地探进,寻找她,缠绕追逐。

祁柚仰着脸,被迫承受着。

他吻得很深很重,不满于浅尝即止,沾染了浓重的情一一欲,霸道而缠绵。

祁柚手抵在他的胸肩,用力推了推,仰着头细细地喘着气,“乔椹琰,你能不能……”

“不能。”乔椹琰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手指勾上她的浴巾,“上一次欠我的债,是不是该还了?”

“……”

浴巾轻飘飘地落在地上,祁柚被横抱起身,细细密密的吻再次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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