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如果她明白人生不是只有一条路可走就好了。”于政有些感叹。

“人生不是只有一条路可走。”陈湘重复了一遍,又默默地跟上。

“丈夫和妹妹全都让她失望,她习惯的掩饰起自己的心情,开始冷漠的生活,除了工作,她什么也不干,不煮饭,不做家务,只是平静的与他们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她可能会对他们微笑,但梁晓雨说过,她的眼睛里全是冰。就这样过了一年,梁晓雨终于目的达成的与李健彬搞在了一起,她姐姐的工作性质给了她很大的便利,她会在姐姐外出工作时穿她的衣服,用她的化装品,睡在主卧室的床上,她以为梁晓云不知道,但梁晓云早就发觉了,远在她把照片放到姐姐的抽屉之前。你想想,如果有人趁你不在的时候用过你的东西,睡你的床,一次两次可能不觉得,你能永远不觉得吗?”

“梁晓云没有声张,她虽然生气,但已经没有一年前那么生气了,因为她已经不爱李健彬了,而且这时她怀孕了,对丈夫的失望让她把一切都寄托在这个孩子身上,她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这个上面,孩子可以说就是她的生命。”

“此时,有一个人发生了变化,就是李健彬,他是个成年人,对什么对自己有利,什么是自己想要的想的很明白,他与梁晓雨发生关系,一个是因为他天性始然,一个是因为梁晓雨一开始就给他一种放荡的小太妹的感觉,像这种小太妹,一般对上床这种事不会太在乎的,所以他从一开始就是在玩,从来没有认真过,也从没想过要娶她。”

陈湘惊讶的问:“他从来没想过要娶她?那为什么梁晓雨说要和他结婚的时候他不反驳呢?你怎么敢肯定他当时不是动心了呢?”

于政说:“他不反驳是因为他性格如此,当众让一个女人下不来台不是他认为的绅士所为,但陈湘,你想想,如果你是男人的话,梁晓云和梁晓雨姐妹俩,你会娶谁?”

陈湘说:“当然是梁晓云。”

“对,李健彬已经过了头脑发热的年龄了,哪种女人是可以娶回家的,哪种女人只是外面逢场作戏的他会不明白,像梁晓雨那种女人是个正常点儿的男人都不会娶的。”

陈湘瞪着眼睛看着他。

于政有点儿尴尬地摊开手说:“我是男人,这方面我最明白男人的心理,男人在外面都希望女人越开放越好,回到家里谁希望自己老婆是这样?而且李健彬曾对他的同事张伟说过,他的人生早就规划妥当,只能小小的放纵一下,但绝不允许偏离目标,这不都说明问题了吗?”

陈湘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男人心,海底针呀。”

于政笑愤:“所以对李健彬来说,梁晓雨只是他人生中的一个小小放纵,可能还只是多次放纵中的一次,如果不是梁晓雨的勾引他都不会把她放在眼里。但现在不同了,梁晓云怀孕了,李健彬生性风流的心终于开始停了下来,他开始想要一个完整的家了,开始想和妻子好好的过日子,想当个好爸爸,他开始努力的修复自己和妻子的感情,甚至还买了巨额保险以稳定妻子的心,同时他也意识到梁晓雨是个定时炸弹,所以他向梁晓雨提出分手,甚至想把她赶出去。但梁晓雨可能这么简单的放弃自己想要的东西吗?这时李健彬才发现本来很有把握的事开始变的不受自己的控制了。”

“梁晓雨在梦想破灭后并没有退出,她开始一边勾引李健彬,一边在姐姐面前挑衅,甚至把她和李健彬在一起的照片放到姐姐的抽屉里,一门心思的要把这层窗户纸捅破,她希望姐姐在失望之极时会提出离婚,却不知道她已经把姐姐逼上了绝路。”

于政叹了口气,停了下来,默默地看着前方,陈湘想了想,接着说:“梁晓云现在正怀着孕,她已经有了一次因丈夫外遇而流产的经历,所以这次更是小心翼翼,精神紧张,在她看来,妹妹现在的行为和一年前谭心的行为是一样的,她又要失去自己的孩子了,所以她在极度的绝望和憎恨中做出了最可怕的选择。”

于政点点头:“是,她知道自己不在时,妹妹会用自己的化装品,她就每次回家的时候,都在自己的唇膏上涂一层砒霜,梁晓雨当然不知情,她喜欢用姐姐的东西,更喜欢用了之后与李健彬做爱,这样她会有一种自己就是姐姐一样的变态的快感,李健彬一方面告诉自己不能再这样了,一方面又抵挡不住梁晓雨的勾引,最后只能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了,但天性又让他的最后一次后又有一次,他没想到,当他一次又一次吻上梁晓雨涂的艳红诱人的双唇时,他的性命也因此断送了。”

陈湘听的目瞪口呆,半晌才说:“这种方法真可怕,竟然让他们自己把毒药吃了下去。但这种慢性中毒的过程太久了,会不会成功都成问题。”

于政说:“其实也不是问题,这是砒霜,不是亚销酸盐,砒霜只要10毫克就能中毒,100毫克致命,梁晓云飞国内,有时两三天就可以回一次家,那她只要往唇膏上涂四、五次,就足可以杀死一个人了,所以李健彬首先中毒,而就在我们调查他死因的这段时间,梁晓雨已经意识到凶手就是她姐姐了,但她不知道她是怎么做的,现在一切都是梁晓云的,和她半点儿关系都没有了,所她更加怒火中烧,可能其中也有点儿悲伤,所以她更加变本加厉的给姐姐添麻烦,当然就算是她老实了,梁晓云在开始享受生活的同时也没打算放过她,她还是不停的在自己的唇膏上涂砒霜,而且永远不会像别的女人一样把唇膏放在自己的包里,而是放在梳装台上,现在怀了孕,就更不用化装了。梁晓雨是习惯性的肆无忌惮,破罐子破摔的继续用她的东西,虽然不用再接吻了,但她随时浓装艳抹的习惯让她在吃东西的时候吞下了不少唇膏,唇膏上的砷留在她的体内,日积月累,终于毒发。”

于政说完后,陈湘没有吭声,两人沉默了一段时间,于政碰碰她问:“在想什么?”

陈湘说:“在想他们三个人,不知是可怜还是可恨。”

“是呀,李健彬如果不是那么花心,梁晓雨如果不是太自私,梁晓云如果不是太钻牛角尖,三个只要有一个成立,结果就不会是这样。”

“梁晓云会判死刑吗?”

“这是法官的工作,不是我们的工作范围,不过她现在怀着孕,一切都要等孩子生下来再说。”

“可怜的孩子,梁晓云本来是个很好的人,她的行为是有情可原的,难道不能减刑吗?”

“所有的杀人犯都有这样或那样的原因,就算是连续杀人狂也有可能是个孝子,法律不可能因为他或者有个悲惨的童年就取消对他的惩罚,梁晓云杀了人,她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她要为此受到惩罚。我也希望她至少能活下来,这样这个孩子也不至于在一下生就失去母亲。”

“梁晓云她最后说了什么?”

“她说她后悔了,如果她选择离开丈夫,凭她的本事,一样可以养活孩子的,只是当时想不明白,只觉得没有路了。她当时的情况就像那些自杀的人一样,低着头,只看得到自己脚下的路,当脚下的这条路断了,他们就绝望了。”

“其实这世界上有无数条路,当我们走其中的一条时,我们要努力的走,但当这条路走不下去时,不要灰心,抬起头来看看,因为一定还有其它的路可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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