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走”谢何长时间没有说话以至于音调古怪且僵硬,他已经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只知道本能的恳求这个人的留下,不想他离开

随着他的哀求男人的动作停了下来他重新将谢何抱在怀里温柔磁性的声音响在他的耳边:“好。”

谢何本以为会被拒绝,会像之前无数次那样被冷酷的抛下,谁知道男人竟然答应了他这一刻巨大的惊喜和感动令他流下了眼泪那低柔的声音如同主的爱语那温暖的怀抱如同神的救赎。

男人听到了他的恳求,而且宽厚仁慈的答应了他

他死死抓着男人的手臂蜷缩在他的怀里他还想再睡一会儿

梁诚山抱着谢何低头凝视他的面容,因为长时间的囚禁青年皮肤失去了光泽原本优美有力的躯体变的瘦弱,抱起来很轻很轻他的眼中闪过怜惜之色。

但是不够还不够。

这还只是开始。

梁诚山抬手看了一下手表,作为你第一次主动请求我的奖励多给你两个小时。

谢何的世界一片平静,他好像浸泡在温暖的水中一般,如此的舒服让他恨不得永生永世都这样沉沦下去,不再离开但是他渐渐的,好像听到有人在喊他。

那个温柔的声音对他说:“醒醒,醒醒,我要走了”

谢何慢慢醒过来,他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男人话中的意思,脸上顿时浮现恐惧的表情,枯瘦的手指用力的抓着男人,“不,不要走,不要丢下我”

梁诚山怜惜的抚摸着他的背脊,温柔又不舍的道:“可是我不能留下来。”

谢何的声音暗哑涩然,又带着一丝恐惧迫切,“为什么”

梁诚山说:“因为你犯了错,所以要在这里一个人接受惩罚。”他说完将谢何放在椅子上,缓慢而坚定的将他抓住他的手扯了下来。

“不!不不要丢下我!”谢何的身体一接触到冰冷的金属座椅,就开始竭尽所能的挣扎,他的声音惊恐,表情扭曲,但是这一切都无法改变什么,他最终还是重新被固定住那若有似无的一线光明消失,温暖的怀抱和声音也消失,世界再次恢复无边黑暗和宁静。

他的喉咙里发出无意识的痛苦声音,不住的挣扎着,可是无济于事。

渐渐的谢何明白,无论他怎样挣扎哀求,男人都不会回来的。

这里这样的黑,这样的静,他一直清醒的感受这一切,然后不受控制的开始思考和胡思乱想,他回想起男人临走时和他说的那句话。

他说:因为你犯了错,所以要在这里一个人接受惩罚。

因为我犯了错,所以才要接受这样的惩罚,原来是这样的吗

他已经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了,他的脑子里全是乱七八糟的无意识的东西,痛苦要活生生的撕裂他的大脑,如果不是被禁锢着,他甚至想要撕裂自己的身体,把自己的五脏六腑都掏出来。

这个痛苦折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也不记得了

没有开始,也没有尽头。

男人是他的黑暗世界里唯一存在的人,他只能听到他的声音,只能被他拥抱,抚摸,只能在他的怀里安睡。

而且他是这样的温柔,总是在他最绝望的时候出现

男人的话,是他如今唯一能清晰记得的东西。

谢何想了很久很久,不住的回想那句话,想要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可是他想不起来

他只知道自己是原本是应该恨着他的,那根植于内心的恨意是他唯一还记得的事,但是他不记得自己为什么要恨他谢何想起男人的温柔救赎,第一次对自己心中的恨意产生了怀疑。

他对他这样的好,他为什么要恨他?

毋庸置疑,他肯定犯了很严重的不可饶恕的错误。

否则为什么要接受这样永无止境的折磨呢?

谢何闭着眼睛,可是闭上眼睛也不能睡着,意识在逐渐趋于疯狂,终于,他再次听到了那熟悉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很轻很轻,但是在谢何的耳中却如此的清晰,镌刻在他的灵魂深处,他知道随着那声音的接近,他就可以休息了,他迫不及待的睁开眼睛,发出啊啊的声音,本已疲惫至极的身躯再次挣扎起来。

梁诚山重复着之前的步骤,然后将谢何放了下来,轻轻把他抱在怀里。

谢何一落入他的怀中,就死死攥着他的衣襟,瞬间睡了过去。

梁诚山温柔的看着他,然后亲自动手帮谢何擦拭身体,调整了一下有些挪位的鼻饲管和尿管,给他做了一些基本检测。在谢何被囚禁的这段时间,无论他是清醒着还是睡着,任何事梁诚山都不假于人手,他是这黑暗中唯一能碰触他,带给他知觉的人。

是唯一能出现在他世界里的人。

梁诚山做完这些,然后一动不动的抱着谢何,让他保持一定时间的睡眠,毕竟他的目的并非真的逼疯谢何,而是他令他顺从,所以每次都在谢何即将要到达崩溃极限的时候进来,让他稍微休息一下,就像一次次将一个溺水窒息的人从死亡边缘拉回来,一次次体验濒临死亡的绝望,又不会真的死去。

如此反复轮回。

谢何睡的很沉,表情安详,梁诚山爱怜的看着他消瘦的脸颊,眼中最终闪过一道冷酷之色,他抬手看了看手表,然后开始亲吻占有他。

其实这样脆弱的谢何,拥抱起来并不舒服,瘦的硌手,而且还需要十分小心。

但是梁诚山依旧坚定不移的执行他的计划,他要他的爱人从身体到灵魂都只记得他,记得他在黑暗绝望中带给他的快感、温度、充实。

迷恋沉醉他,他是他唯一的解药。

谢何慢慢醒了过来,他感受到男人正在对他做的事,已经没有丝毫抵触的心理,只有渴望和快乐他用力的回抱着男人,恨不得将自己融入他的身体,永远这样下去不要停止。

可是这是不可能的他知道这一切很快就要结束了,每次快乐结束之后,男人就会离开。

就好像离开前施舍给他的一点点慰藉一般

他一想到这里,就无比的惶恐和不舍,所以在男人即将离开他身体的时候,用力的抓着他,颤抖的说:“别走”

梁诚山爱怜的望着谢何,语气缱眷中夹着着无奈,他低声说:“对不起,我不能留下来。”

谢何拼死也不放手,表情扭曲而疯狂,“我做错了什么,我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我要接受这样的折磨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梁诚山抚摸着他的脸颊,声音悲哀:“因为你背叛了我,你背叛了你的爱人。”

谢何愣愣的说:“我背叛了你?”

我为什么要背叛你,我是这样渴望你,期盼你只要你能够到来,我甚至愿意为你死去,我怎么会背叛你

“是的。”梁诚山说,他慢慢将谢何重新固定到椅子上,声音低沉,“你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反省自己的错误,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谁也救不了你,只有你自己能救自己。”

谢何挣扎着,绝望的喊叫:“你救救我,你救救我啊我救不了自己,我动不了”

他的声音陡然停顿了片刻,似乎想到了什么,沙哑的道:“因为我背叛了你,所以你才不肯救我,要把我一个人留下是吗你在惩罚我”

梁诚山那一贯温柔的声音第一次冷淡下来,“看来你并未反省到自己的错误,对我的仁慈宽容视而不见。明明是因为自己的背叛而承受代价,却责怪心怀爱意来看望你的我,如果你这样想,我不会再来了。”

谢何听着他冷淡的声音,内心无比的惶恐,十分后悔自己说出了那样的话,“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对不起我没有责怪你不要抛弃我”

梁诚山却没有回答他,直接离开了。

谢何听到关门的声音,不住的想着梁诚山最后的那句话,他说他不会再来了,他要丢下他他要连最后的希望都失去了

绝望瞬间将他淹没。

都是他的错,他不但背叛了他的爱人,还试图责怪他。

明明男人对他这么好他背叛了他,他依然没有舍弃他,不断的来看望他,给予他温暖,这样的仁慈而他却毫无感恩之心,得陇望蜀。

他这样罪恶的人,难怪要承受这样的折磨,这都是他的错

他要在这无尽黑暗中反省自己的错误,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

谢何拼命的挣扎着,用头撞着椅背,声音疯狂,“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你回来啊”

梁诚山站在监控室里,冷冷看着里面的一切,时间已经整整过去了三个月,谢何比他想象的,还要坚持的更久,但是也该差不多了。

旁边负责的医生眼中闪过怜悯的神色,被梁诚山爱上,大概是里面这个年轻人,这一生最大的劫难。

他犹豫了一下,对梁诚山说:“我认为他的意识已经开始崩溃,您确定还要继续下去吗?”

梁诚山淡淡开口:“他还没有爱上我。”

医生闻言也不敢吭声了,他收了很大一笔钱来替梁诚山做这件事,此时心里满是负罪感,但是他根本不敢拒绝和违背梁诚山,梁诚山连自己爱的人都能这样残忍的对待,何况是他呢?

反正梁诚山对他的要求就是维持谢何的生命安全,谢何是安全的他只是意识被改变而已,医生只能这样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更加尽职尽责的看护谢何。

如果谢何猝死或者受到不可逆转的损伤疯掉了,梁诚山也不会放过他的。

梁诚山为了能随时关注谢何的状况,不容许任何一丝差池,已经整整几个月没有去过别的城市,甚至很少离开家,一切事物都以遥控为主,他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要做到万无一失,如果谢何出现突发情况而他无法及时赶回来产生遗憾这种事,是不可能发生的。

谢何坚持的时间也开始不断的缩短,从第一次的八天,到后来的七天,六天,五天到现在,他最多也只能坚持两到三天时间就会崩溃。

身体和意志力都开始不断衰弱,这是一个碾碎再重组的过程。

谢何坐在冰冷的椅子上,他的脑子里已经再没有其他念头,只有一个就是他犯了错所以要受到惩罚,他是这样的罪大恶极,而且还伤害了他的爱人的心。

如果男人还愿意回来,他一定不会再说那样过分的话,只要他还愿意回来

他绝对不会再背叛他。

可是这一次他等了很久,男人都没有回来。

谢何每一分每一秒都更加绝望,时间是这样的难熬,他果然抛弃他了吗也是他背叛了他,而且还自私的指责他,他凭什么要原谅他救他呢,他本就该一个人承受痛苦

就在谢何已经彻底绝望,意识不清的时候,他再次听到了开门声,脚步声。

这熟悉的脚步声,如同一个开关一样,只要听到这个声音,那无数令他绝望疯狂的痛苦都开始消散,这个声音如同光明驱散黑暗一样,令冰雪消融,大地回春。

谢何发出啊啊的声音,他喜极而泣,哭泣着道:“你回来了我知道错了,我一直在等你”

梁诚山走过去将谢何放了下来,抱在怀里,叹息道:“虽然你一再令我伤心,但我还是放不下你,我是这样爱你。”

谢何颤抖着抱着他,“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梁诚山温柔的亲吻他,说:“没关系,我不怪你。”

谢何感受着那炙热的吻落在皮肤上,如同一点火苗落在汽油之上,瞬间点燃他的渴望,他想要更多,更多的接触,而不是简简单单一个吻,太少了根本不足以温暖他寒冷的身躯。

他主动抱着梁诚山靠近,恨不得将自己的整个人都缩进他的怀里,然后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谢何醒过来的时候,梁诚山正准备将他放下,谢何丝毫不敢再埋怨,他忍着剧烈的恐惧痛苦问梁诚山:“你说,能救我的只有我自己可是我该怎么救自己我想不明白”

梁诚山抚摸着他的脑袋,对他说:“想想你犯下的错,你不但背叛了我,还质疑我对你的心意,你是个狡猾的骗子,一个叛徒,不懂得感恩和如何爱一个人所以你要在这里反省,赎罪。”

“等你想明白了,你就可以得到自由了。”

谢何听到那脚步声渐行渐远,最后门被关上。

他的脑中只有男人的话语,原来只要想明白了,就可以离开了吗所以这里的黑暗,安静,以及无法休息的清醒着,都是为了让他反省和思考吗

他立刻拼命的反省着自己,他不该背叛男人,不该怀疑男人对他的心意。

他要学会懂得感恩和爱

再也不能犯曾经犯下的错误,彻底的忠诚于他和爱他,是不是这样就可以了?

他就像是催眠自己一样不断的重复着那句话,爱他,忠诚他爱他,忠诚他爱他,忠诚他

可是为什么还是没有得救是他反省的还不够深刻吗?

梁诚山再次过来的时候,谢何迫不及待的告诉他,“我知道错了,我已经反省错误了,但为什么还是没能得到自由呢”

梁诚山只是笑着对他说:“你自己的心明白你是否真的认识到错误了,如果仅仅是为了逃避而认错,这样是骗不了你自己的。”

谢何感到很绝望,他真的认识到错误了,这样还是不够吗他没有说谎啊

可是梁诚山还是走了,把他一个人留在了这里。

日子一天天过去,谢何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每分每秒都在思考自己的错误,他已经承受了这么多的折磨,难道还不够赎罪吗?

可是不行没有用的

然后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还不够虔诚,一次次诘问自己的内心,一丝丝的剖析自己的错误

彻底,绝对的反省着自己,可还是没有离开

到后来,谢何已经不再奢望能离开了,他终于放弃了,任由自己在绝望中沉沦。

他活着的唯一希望就是,他要在这里等待他的爱人来看望他,哪怕他犯了这样的错,他的爱人也从来没有放弃过他,总是在他最绝望的时候出现,给予他温暖安宁,一次次将他从死亡边缘拉回来。

他已经什么都不需要了,他只要有他就够了,哪怕是在地狱中沉沦,重复着无法解脱的痛苦轮回,至少他还有他

这样就够了。

在第六个月的时候,梁诚山已经吩咐医生取消了电击,但是谢何依旧无法入睡,他甚至没有发现电击已经没有了,仍旧疯狂的清醒着,承受着无尽痛苦煎熬,在绝望中等待他的来临。

而且谢何也不再恳求他救他,不再询问怎样才可以离开,他仿佛已经彻底认命了,承受痛苦折磨已经成为习惯,唯独在他出现的时候才会安静微笑。

他已经理所应当的接受了这一切。

这样又过了两个月,第八个月的时候,医生终于忍不住对梁诚山说:“我认为已经差不多了,只要以后稍加注意和控制,他是不会想起以前的事的,他会爱上您的。”

梁诚山沉沉看着里面,没有说话。

医生又道:“而且已经八个月了,他的身体机能下降很大,肌肉已经呈现一定程度的萎缩,再不出来进行治疗,会对他的身体和精神都造成不可逆转的损伤。”

“我知道了。”梁诚山终于开口道,他对医生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你做的很好,那笔钱已经打入你的账户。”

医生擦了一下额头的冷汗,“谢谢梁先生。”

梁诚山转身走出去,再次来到那个黑暗的屋子。

谢何非常疲惫且痛苦,发出微弱的嘶鸣和虚弱到几乎不存在的挣扎,但是他一听到脚步声,就立刻安静了下来,脸上浮现着期盼渴望的神色,发出生涩又喜悦的声音,“你,来了,我好想你”

梁诚山轻轻将谢何从椅子上放了下来,抱在怀里,温柔的吻了吻他的唇,“我来了,别怕。”

谢何的声音哪怕是僵硬生涩的,也能听出其中蕴含的仰慕爱意,以及绝对的信任依赖,“我,不怕我,知道,你会来的”

梁诚山说:“我爱你。”

谢何激动的说,“我,也爱你,我,爱你”

他是这样的爱这个人,像爱着他的神明一样,他很想伸手抱着他,可是他发现自己抬不起双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哪怕是他清醒的时候,手脚也开始不听使唤。

谢何非常难过,说:“对,不起我,动不了”

梁诚山爱怜的抱紧了他,声音低沉:“没事,你会好起来的,这些都只是暂时的。”

谢何心情很低落,他觉得自己大概是好不了了,但是他不会怀疑梁诚山的话,于是嘴唇动了动,说:“哦那等我,好了,再抱抱你”

谢何在梁诚山的怀里沉沉睡了过去,等他醒过来的时候,他知道梁诚山又要走了,他的心里满是不舍的情绪,但是他知道梁诚山不能留下来,所以他忍着痛苦没有求他,而是说:“你走吧我,没事的我等你,回来”

他可以忍受的,尽管他已经痛苦到要疯了,但这些惩罚都是他应该承受的,他不会让他的爱人为难。

他会自己一个人默默的承受

谢何已经准备好要回到那个冰冷的金属座椅上,但是这一次梁诚山迟迟没有放下他,他抱着他站了起来,许久,慢慢道:“我是来带你离开的,你自由了。”

谢何闻言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他以为自己要永远留在这里的,他已经放弃了,却在这时得知自己可以离开这惊喜来的太突然,以至于无法做出反应。

梁诚山微微笑着,“你不相信吗?”

谢何嘴唇颤抖,如果是别的任何人说的,他都不会相信,但是他的爱人说的话,他怎么会不相信呢。他只是太高兴了,“不,我,相信”

梁诚山低头轻轻吻了吻他的唇,声音如同钢琴低音一般深沉悠扬,“你已经赎罪了,所以不用再留在这里,只要你以后听话不再犯错,你都不用再回到这里。”

谢何身躯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着,声音决绝中带着坚定,以及无法掩盖的情意:“我,不会,再犯错的再也,不会了”

老天啊,这不只是对宿主大大的折磨,更是对他的折磨啊!他竟然曾经天真的认为罚坐不算惩罚!

他已经整整八个月没有出去逛街了!每天要负责给宿主大大挑电影看,陪宿主大大打游戏,还要遭受宿主大大一轮又一轮的毒舌攻击语言暴力!最近666,818,522他们都给他来信了,问他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出来玩。

444能说什么呢?他也很想休假啊,可是他的宿主不给放啊,于是只能通过通信来表达自己内心的苦涩和悲伤。

他挑电影会被质疑品味,陪打游戏会被骂技术渣送人头,堂堂系统还不如人类,做什么都是错的他也很不容易啊!

还好他的朋友还会安慰他

强颜欢笑p

一万经验值啊!他觉得他应该是除了土豪666外最有钱的系统了幸福!

谢何慢慢睁开眼睛,他的眼睛上依旧蒙着眼罩,只能感受到非常非常微弱的光线,但是他并没有慌乱,因为他正被他的爱人抱在怀里,这一觉十分的长,而且十分的安稳,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感觉有一辈子,都没有这样的睡过了。

他很想揭开眼罩看看外面,可是用尽力气也没能抬起手,这令他感到十分沮丧。

梁诚山感受到怀里的青年微弱的动作,知道他醒过来了,他温柔的抱着他,柔声安抚:“眼罩暂时不能取下来,不过没关系,你会好起来的,相信我。”

因为长时间处在黑暗里,陡然遇到强光会伤害眼睛,所以只能一步步慢慢来。

谢何发出沙哑的声音,温顺的说:“我,相信你。”

梁诚山眼神怜爱,说:“起来吃点东西吧。”

他扶着谢何坐起来,谢何才发觉自己身上的管子已经被抽掉了,这种少了些什么的感觉令他十分不习惯,空荡荡的很难受,他顺从的靠着柔软的枕头坐着,身下不再是冰冷的金属座椅,而是柔软的散发着阳光味道的床褥,他的身边就是他最爱的人,他在耐心的照顾他。

这一切都令他十分安心。

梁诚山取过医生专门为谢何调配的食物,因为考虑到他消化系统的脆弱,虽然不再使用鼻饲管,但是依旧是糊状的营养剂,他放进自己嘴里尝了一下,温度刚刚好,然后才用勺子舀起来递到谢何的嘴边。

谢何迟疑了一下,才意识到梁诚山是在给他喂食,他太久没有用嘴巴吃过东西,连如何咀嚼都忘掉了,只是张开嘴含住勺子,像是吞咽唾液一样把东西吞了下去。

食物流经喉道的那一瞬间,忽然令他感到极度恶心,控制不住的开始呕吐起来,他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吐,只把刚才那一口食物吐了出来。

谢何没想到会这样,表情痛苦:“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

这些可能会有的后遗症,梁诚山都已经料到了,只是看到的时候依旧十分心疼,但是他要能得到这个人,必须要有牺牲,否则谢何是永远都不可能是他的。

比起最终目的,这些牺牲他可以接受。

梁诚山拿出手帕,小心翼翼的帮谢何擦拭了一下嘴巴,柔声说:“没关系,你只是不习惯,习惯一下就好了。”

谢何感到梁诚山再次将食物递到他的嘴边,尽管很难受还是尝试着吞咽下去,只是效果不好,那感觉太难受了,他不断的作呕最后吐的眼泪都出来了,声音艰涩,“我,我吃不下,去”

梁诚山眉头微微皱着,眼神疼惜不已,他可以继续对谢何使用鼻饲管,但是那样会使他产生依赖性,更难以克服困难如果他心软了,谢何永远都无法走过这一关。

梁诚山将谢何抱在怀里,一只手温柔的抚摸着他的身体,说:“你可以的,相信我,不要多想,你只需要想着我就够了。”

谢何听着梁诚山低沉的嗓音,努力的想着他的模样,可是他发觉自己想不起梁诚山的模样,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模糊强有力的男人的身影

他竭尽所能的转移注意力,感受着梁诚山抚摸他带给他的温柔触感,竭力不去想象喉咙中的恶心感,一口口的吞咽着

谢何吐了很多次,到后来都吐不动了,食物浪费了很多碗,他整个人已经虚脱了,微微颤抖着。

他没有力气了,连口水都要无法吞下去了,唾液顺着嘴角流下来,但是他想着梁诚山的嘱托,依旧慢慢的,张开嘴含着食物,一丝丝的往下吞。

这一次,终于没有再吐出来。

梁诚山紧紧抱着谢何,声音安抚:“你做的很好,这样就可以,现在睡一会儿吧。”

谢何听到可以睡觉,唇边露出一丝笑容来,刚才的那些痛苦仿佛一下子都消失了,他现在可以尽情的在他的爱人怀里入睡,和这比起来,其他一切痛苦折磨他都可以承受。

梁诚山看谢何睡着了,才抱起他让人清理被呕吐物弄脏的床,他一整夜都没有松开谢何。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梁诚山感到鼻端传来异味,他掀开被子,才发现谢何失禁了,只是谢何还安稳的睡着,完全没有察觉到。

梁诚山默不作声的再次让人收拾干净,也没有吵醒谢何,就连处理事务的时候,都是通过电脑和外面联系,一切都是静音的,这样就不会把谢何吵醒。

谢何醒过来的时候,根本不知道自己失禁过了,他照例在梁诚山的帮助下一点点的吃东西,今天也吐了很多,但是比起昨天,已经有一丝丝的好转。

梁诚山赞许的道:“我就说没有事,你可以做到的。”

谢何听到表扬很高兴,这给了他很大的信心,虽然吃东西很艰难,但是他觉得自己可以做到,一定不会让梁诚山失望的,他会好起来的。

梁诚山等谢何吃完,抱着他坐上轮椅,推着他去外面晒太阳。

谢何虽然带着眼罩看不到阳光,但是那落在皮肤上的温暖光芒令他觉得很舒适,仿佛驱散了黑暗地下室的阴冷,微风,鸟语,人们说话的声音,好像整个世界一下子活了过来。

他也不再只是一个空有灵魂的死人。

谢何听着梁诚山的脚步声,哪怕在外面这般嘈杂的环境,他也可以从那无数声音中一下子分辨出来,就像黑夜中唯一的明灯,他知道他一刻都没有离开,一直跟在他的身边。

梁诚山推着谢何在外面转了一会儿,然后坐下来休息,谢何靠在椅子上,过了会儿觉得有股尿意,但是好像被堵住了,他脸上露出有些难受的表情。

梁诚山立刻注意到了,他的眼神动了动,温声询问:“你想上洗手间吗?”

谢何点点头,声音低低的,“可是,好像,出不来”

梁诚山笑了笑,他推着谢何回到病房,看了看手表,又过了几分钟,看谢何忍的有点难受,才对他道:“你还可以忍一会儿吗?”

谢何想了想,点头道:“还,可以”

梁诚山摸了摸他的脑袋,“那就再忍一会儿,忍不住了马上告诉我,知道吗?”

谢何虽然不明白为何要如此,但是只要梁诚山的话他都不会有丝毫怀疑,哪怕没有人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忍不住,他也在尽力忍着,到后来觉得很难受,脸色都憋红了,才低声说:“我,忍不住,了。”

梁诚山立刻将谢何抱起来,来到洗手间取出东西。

谢何的身体紧绷了一下,刚才那么长时间的忍耐一下子发泄了出来,令他感到十分的轻松愉快。

梁诚山吻了吻他的唇角,笑着说:“以后也是这样,想上洗手间的话,忍不住了告诉我,明白了吗?”

谢何温顺的点头。

梁诚山重新把谢何抱回到床上,大手把他揽在怀里,温柔的说:“睡吧,你现在可以尽情的睡觉,不会有人吵醒你的。”

谢何感到十分安心,就这样睡了过去。

谢何在医院住了一段时间,然后梁诚山又带着他回到了家里,请了最好的医生和护士继续为他治疗,每天都有人给谢何按摩手脚,帮助他肌肉的恢复。

可是那些人的碰触令谢何感到不适,他能感受到这些人都不是梁诚山,令他厌恶,但这些是梁诚山安排的所以努力忍着不适让护士对他进行按摩,按摩的过程很痛苦,好像要把他浑身的肌肉都捶散一般。

如此过了一段时间,他终于能够抬起手一会儿了,只是依旧没有什么力气。

谢何眼睛上的眼罩每隔几天就更换一次,透光性一点点的增强。

他知道自己离光明越来越近,他的身体在好转,而且他很快就要能看到他的爱人的样子了,他的心中充满了希望,为此他可以忍受一切痛苦。

又一天清晨,谢何在梁诚山的怀里醒过来,他颤抖着伸手抱住他,仰起头寻找梁诚山的唇。

梁诚山露出宠溺的温柔笑意,青年总是这么可爱,而且十分喜欢亲近他。

他看谢何找不到,主动低头含住他的嘴唇,深深的吻了下去,谢何被吻的气喘吁吁,但是又不舍得离开,他喜欢梁诚山口中的味道。

梁诚山慢慢松开谢何,他解开谢何的眼罩。

谢何没有睁开眼睛,他已经知道梁诚山是在替他更换眼罩,这时候他都是要闭着眼睛的,可是这一次梁诚山迟迟没有再给他戴上,就在他感到十分困惑的时候,听到梁诚山说:“睁开眼睛看看我。”

谢何一呆,随即心中涌现狂喜的情绪,他终于可以看到他了吗?他曾在心中不断幻想梁诚山的模样他一直在等待这一刻,就好像等待了好几辈子一样

可是真的可以看了的时候,他忽然有些胆怯害怕,就好像是做梦一样

许久,谢何的睫毛颤动了一下,他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眼前的视线一开始有些模糊,然后逐渐变的清晰,他终于看到了这个一直陪伴他的男人。

男人的容貌儒雅,眼眸深沉如海,唇边带着温暖的笑意

他是这样的好看,又如此的稳重,就和他想象中的一样,不,甚至比他想象的更好看,只要看到他,就无比的心安。

梁诚山同样看着谢何,他看着那羽扇般的双睫慢慢展开,最后露出一双漂亮,耀眼的,黑色双眸。

他近乎有一年的时间没有再看到这双眼睛。

时隔许久,那双眼里的美丽没有丝毫减退,依旧这样的勾动他的心神,令他沉醉,而那双漂亮眼眸中的虔诚专注的仰慕和爱意,更是令他胸腔中情意翻涌,爱意充斥他的心脏。

这就是,他想要的。

梁诚山深深凝视着谢何,抓起他的手,在手背上轻轻落下一吻,抬起眼眸,眸中是如同大海一般深沉的爱。

他慢慢开口,说:“你叫杨凌,我叫梁诚山,你是我的爱人。”

作者有话要说:嗯,差不多可以准备开始虐攻了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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