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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再醒来时谢安已经不在。

他赖着不肯走,折腾半夜,到底是抱着她睡的。

想起昨晚耳鬓厮磨,琬宜还是觉得羞怯脸红。

阿黄精神抖擞,在屋子里上蹿下跳,见她睁眼,嗖一下跳她肚子上,绿眼睛盯着她瞧。

它昨晚目睹一切,琬宜再看见这身黄皮,先是觉得尴尬万分,下一瞬,又恼羞成怒。

她提着阿黄前爪,照着肥硕屁股先打两下,又去揪耳朵,“养你做什么的,挠人不是挺厉害的,昨晚怎么就不知道动手?

就知道看热闹,被人家扔地下去了也一声不敢吭,蠢死了。”

阿黄委屈,琬宜摸摸自己下唇,那时火辣辣感觉似是还未褪去,又把它扔在被子上,下手蹂躏一番。

谢安推门进来,“啧”一声,过来拉架,“干什么呢,大早上不得消停。”

被他按着肩膀推开,察觉隔着布料传来的温度,琬宜脸颊瞬间红透。

她不自在捋顺耳边头发,背靠在墙上,垂着头绞手指。

谢安把阿黄放怀里安抚几下,又扔出去,任由它跑出门。

谢安本是想叫她出来吃饭,可见她羞怯样子,转念就改了心思。

他把琬宜推一边去,自己坐到炕上,又掐着她腰放自己怀里,嘴唇贴她脸上吮一口。

琬宜不安扭动,手背抹一把他口水,“你干什么啊。”

“稀罕稀罕你。”

谢安笑,不肯松手,“昨个没得意够。”

他手不老实地去掐她腰和屁股,满足叹一口气,“你说你什么做的,怎么哪儿哪儿都这么软啊,就是还有点瘦,多挂点儿肉更好。”

天光大亮,琬宜怕杨氏进来撞见,急的背上都是汗,手去掐谢安耳朵,“你放我下来。”

谢安嫌弃揉乱她头发,“你胆子怎么这么小,我娘出门去了,家里就咱俩,谢暨还没回来,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凑她耳朵边,吹一口气,挑逗,“我就在这,任你为所欲为。”

琬宜不愿,挣扎着要下去,轻而易举被钳制住。

谢安嗅一下她颈间香味,带着她躺在被子上,腿侧压住她的,“怎么还跟我闹,昨晚上不是说好了的。”

琬宜累了,又饿又气,没劲儿,只能乖巧卧着。

但听他这么说,还是忍不住反驳,“我没有,是你逼我的,我没和你说好。”

上衣被卷起一角,谢安拇指摩挲她腰上肌肤,克制着没往上,眼中含笑,“我怎么逼你了?

打你了还是骂你了?

小混蛋,再跟我叫嚣着不认账,让你见识见识谢三爷的手段。”

琬宜脸对着他胸前,想着昨晚他流氓样子,磨磨牙,又想咬上去。

谢安早察觉到,懒洋洋把指头伸进去,拦住她要合上的牙关,低头盯着她眼睛,“昨天你还扇了我一巴掌,忘了?

又想咬我。”

琬宜不甘心,含住他手指,用后牙去嚼,谢安忍不住笑出声,扶着她后脑把指头抽出来,又嘬一下她眼皮儿,“别闹脾气了,饿不饿,给你煮了面。

谢家招牌面,你是第一个有这口福的。”

他身上有烟火气,袖口还裹挟着咸香肉酱味道,琬宜努努唇,胳膊挡眼睛上不说话。

谢安今天的心情是真的好,看她娇怯模样,半点不觉得不耐烦,只想宠着惯着。

但又不想让她总这么逃避,只好叹气,搂着她脖颈让人靠在怀里,唇去含着她耳垂。

琬宜这次很乖,谢安舒服眯眼,低声哄劝,“你说你,躲什么,一小猴子在如来手心里再蹦跶,最后还不是压在五指山下……昨晚问你,你也不说,琬琬,喜不喜欢我啊?”

她轻哼一声,不承认也不否认,就只骂他一句,“臭流氓,烦人精。”

谢安掐着她下巴轻轻摇动,“再蹬鼻子上脸?”

琬宜睫毛颤悠悠,忘了谢安在她身后,只顾着躲他手指,反而被抱的更紧。

谢安也不逼她了,齿尖磨着她耳垂,又顺着脖颈滑下,在锁骨上狠狠亲一口,“小兔子,这么害羞,以后可怎么办。”

他弯唇,舌尖滑过那处红痕,察觉她身子轻颤,又笑一声,“成亲的时候,还不得哭死。”

琬宜指甲抓他侧脸,泪汪汪骂他,“你闭嘴。”

谢安弯唇,把她膝弯儿勾在肘部,本想带着她去拿衣裳,可忍不住,放怀里又揉一番,“怎么抱都抱不够,软成水儿了都。”

琬宜被他一通磋磨弄的快哭了,谢安才终于够了,低头亲亲她眼角,“你愿不愿意都得嫁,要不然你就等着你姨母找你谈心吧。

我等她回来就去找她,说你要是不嫁我,我甘愿孤苦伶仃打一辈子光棍。”

她抹一下鼻子,被谢安抱着在地上胡乱转了三四圈,又听见他说话,“哎,话都说这份儿上了,面子里子都不要了,你能不能给个话儿。

喜不喜欢?”

琬宜拽着他衣领,哼哼半天,吐一句,“还行吧。”

谢安不满意,一只手到下面去抓她臀瓣儿,“再问一遍,喜不喜欢?”

琬宜往上挺腰,“喜欢,喜欢还不行吗。”

“这不就对了。”

谢安贴她脸颊,“跟爷好,这辈子亏不了你。

别的不敢保证,但无论到什么地步,只要有一口粥,那都是你的。”

他笑,“肯定比你爹娘要疼你。

所以你得乖点,别总闹腾惹我生气。”

琬宜耳朵根都是粉的,身上还穿着中衣,长发散下来,垂到半空。

她扭捏一会,扯扯谢安衣角,“面呢?”

她唇撇一下,“我好饿了。”

今天二十九,集市上都是卖年货的,人群拥挤。

谢暨在付邱时家里乐不思蜀,鸡鸭鱼肉挨个吃了遍,中午的时候谢安带着琬宜去逮人,才抹抹嘴巴知道回家。

谢安恨铁不成钢,“人家家里有什么好的?

你不想你哥不想你娘,连琬宜姐姐都不想了?”

谢暨无辜,“没啊。”

他从袖子里掏个纸包,里头是满满的花生酥糖,乐滋滋塞琬宜手里,“我还给姐姐带了糖,甜又不腻,特别香。”

琬宜笑的弯眼,谢安睨着旁边两人哼一声,转身拉着琬宜往外走。

杨氏估摸着已经回去了,谢安看看天色,也想回家。

谢暨还没玩够,央求看琬宜一眼,琬宜领会意思,又仰头看着谢安。

他失笑,扯着她领口弄严实,“得,再转转。”

小九门今天人比往常少了些,但依旧人声鼎沸。

春东抻条长凳在门口,大喇喇躺着晒太阳。

谢暨自己去转悠,谢安带着琬宜街上闲逛,看见他,本不想过去,但春东眼睛尖,打挺坐起来,摆手打了个招呼,“哥!”

谢安无奈,牵琬宜的手过去,象征性问一句,“忙着?”

春东苦着脸,吐出嘴里瓜子皮,“你翘班,可不得我忙。”

谢安淡淡点头,笑一下,“记着你的好,年后请你喝酒。”

他拍下春东后肩,“到家里去喝。”

琬宜一直在旁边站着,眼睛盯着长凳一头的瓜子篮子,安静不说话。

春东眼珠一转,终于注意到两人牵着的手,吸一口气,“哥,你成了?”

谢安反问,“什么成了?”

春东挤眉弄眼,“就那什么,人生的明媚春天。”

谢安挑眉,揽过琬宜的肩,“摆酒肯定叫你,早点准备份子钱。”

春东一脸诧异,眼里酸溜溜的,被谢安睨一眼,又安分下来,热情冲琬宜弯腰作一揖,“嫂子好,春东这儿给您拜年了!”

他嗓门太大,屋里伙计闻声都出来,没一会整齐列队站一排。

春东使眼色,一群五大三粗汉子心领神会,也都鞠躬抱拳,大喊,“给嫂子拜年!”

话说的一点不齐,乱七八糟,但气势十足,震得人耳朵生疼。

琬宜没见过这样阵仗,吓得往后错一步,被谢安手疾眼快扶住腰。

他拧眉,安抚拍拍琬宜后背,下一瞬抬腿踹春东膝盖一脚,“你他娘的脑子有病?”

春东委屈,“没病。”

谢安懒得搭理他,领着琬宜走远。

她个子不到他肩膀,穿的厚实,但也能看的出玲珑身段。

旁边男人高大,自始至终护着她,人群密集,可她半点没被挤着,两人相携而去,背影分外搭调,相得益彰。

春东咬一口瓜子,却没了那时好心情,为谢安高兴,又有点红眼。

有个小伙计没活干,凑他旁边去掰花生。

春东砸一下嘴,歪头和他讨论,“你说,好姑娘都喜欢什么样男人?”

伙计嬉笑一下,“这还不简单,有钱,长得好,会说话,懂的怎么疼人。”

春东舔一下嘴唇,“我哥那张嘴,能说出什么好听话。

人那么好姑娘,怎么就能瞧上他。”

伙计还是笑,“可三爷长得好啊。”

春东歪下脑袋,忽然问,“你看我怎么样?”

“……”伙计往后躲一步,咧开嘴,“东哥,您早点回家洗洗睡吧。

梦里头啊,啥都有。”

春东呲牙咧嘴,腾空一脚踹过去,“你他娘……” 

集市下午散,三人擦黑回去。

买不少东西,舍不得杀家里的白鹅,就从集市上买一只,顺带些小吃零嘴儿,瓜果鱼肉,满载而归。

琬宜一直在心里盘算着过年要吃什么,低着头没看路,谢安提一堆东西,还要扶着她,也没空东瞅西瞧。

谢暨倒是空闲,左顾右盼,不时往嘴里扔一颗枣儿。

路过街口的时候,看着有官兵在往墙上贴什么东西。

只暮色渐深,只能看得起轮廓。

谢暨本想过去瞧瞧,但谢安根本没等他的意思,他也只能瞟一眼,随后小跑跟上去。

隐隐约约看见,那好像是个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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