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高传染性恐惧病毒

笑声从走廊的尽头传过来，一声轻一声重，又像有节奏的哭泣。走廊里漆黑一片，那些声控灯不知什么时候都坏掉了。夏洛克问：“谁在那儿？张蕾蕾，是你吗？”笑声突然顿住。

冬日的夜晚来得格外早。夏洛克整理着咨询记录，抬头看，窗外已经星光满天。电话铃声响起，是美灿打来的，她邀请夏洛克一起共进晚餐。

美灿是一家杂志社的编辑，目前正在写夏洛克心理断案故事，白天晚上都跟夏洛克粘在一起，生怕漏掉任何一个细节。结果断案故事没什么惊艳的进展，倒是他们的爱情，是一天甜比一天了。

“你可别让我等太久啊。”美灿甜腻腻地撒娇。

“不会的，哪次不是我等你啊。”挂上电话，美灿银铃般的笑声还在他耳畔萦绕，像从遥远的地方飘过来。

合上笔记本电脑，那笑声像炊烟一般又袅袅升起。夏洛克心里一惊，那不是自己的幻听，真的有一个女人的笑声从门外渗了进来。他凝神定气，打开办公室的门。

笑声从走廊的尽头传过来，一声轻一声重，又像有节奏的哭泣。走廊里漆黑一片，那些声控灯不知什么时候都坏掉了。夏洛克问：“谁在那儿？张蕾蕾，是你吗？”笑声突然顿住。夏洛克心想，一定是张蕾蕾在跟自己的男朋友打电话吧。

他折回来，又听到一阵笑声，回头看，走廊尽头站着一个黑影。他走上去：“张蕾蕾你还没下班啊？”

黑影没有动，走近些，隐隐看出是一个女人的背影，披着长发，穿一件黑大衣。电话铃突然响了，夏洛克猜想是美灿，就撂下那个黑影回到办公室。电话铃停了，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穿着黑大衣披着长发的美灿已经站在他眼前。

“是你啊，装神弄鬼的。”

美灿调皮地笑：“我就猜到你还没有出门，就亲自来抓你啦。”

洗手间里灯光昏暗，美灿哼着歌，突然听到隔壁蹲位有人轻轻开门。她刚才上楼的时候，明明看到这一层除了夏洛克之外就没别人了。她肌肉紧张不敢出声，那些在恐怖小说里看到的洗手间闹鬼的情节突然都跑了出来。她悄悄整理好衣衫准备出隔间，不经意地往隔壁的挡板下望了一眼。

一只赤裸的女人的脚，触目惊心地露了出来！

“啊……”美灿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出洗手间，像老鹰一样紧紧抱住了夏洛克的脖子：“夏洛克，有鬼！鬼！”她哼哼着，好一阵不能平静。

为了写心理断案故事，美灿最近看了很多恐怖小说，她也觉得自己被恐怖小说闹得有点神经兮兮的了。其实，每个恐怖小说看到最后，还不都是人装的啊，有什么可怕的。

美灿拉着夏洛克走进女洗手间，拉开刚才有女人脚的那个蹲位，没人。“就在这里站着。”美灿比画着。那只脚，没穿鞋和袜子，就那么裸露着，苍白瘦弱，像没有生机的死人的脚。

两人都打了一个寒战。

两人一起瑟缩着下楼，经过门口时保安跟他们打招呼：“夏医生，您又是最后一个下班啊。”

夏洛克回头看了看，整个大楼漆黑一片。

夏洛克和美灿对望一眼，拥得更紧了。美灿怯怯地说：“夏洛克，你可要小心啊，你断了那么多案，会不会有仇家上门来报复啊。”

夏洛克亲了一下美灿的脸，笑了。

张蕾蕾是夏洛克心理诊所的接待员，每个找夏洛克做心理咨询的客人都要先经过预约，负责登记的就是张蕾蕾。

张蕾蕾22岁，大专毕业后做过好几份工作，最后来到这里。她长相甜美，声音响亮，正好符合夏洛克对前台接待员的要求。夏洛克心理诊所的工作人员里有几位是夏洛克的同学，也是诊所的股东，有几个助手，不时还会有一两个江城大学心理系的实习生到这来。诊所租了这栋三层楼的第二层。

虽然是老楼，可因为有保安，安全没有问题。

但一天早上，张蕾蕾哭着跑进了夏洛克的办公室，请他帮助她，说这里太不安全。

还在读书时，张蕾蕾认识了一个男生名叫孔天放。这个孔天放一身霸气，一见张蕾蕾就动了情，每天跑到张蕾蕾的寝室报到，殷勤地为每个女生打开水、买饭。在孔天放的强烈攻势下，张蕾蕾答应了他的求爱。

张蕾蕾性格比较开放，习惯对每个人都好，包括男生。孔天放不高兴，跟她吵架说：“你是我的女人，只能对我一个人好，不能跟别的男生说话，更不能对他们笑。”张蕾蕾被孔天放的霸气惹怒了，心想这是什么人啊，这么霸道！我偏跟你对着干！

后来，张蕾蕾故意气他，只要男生请她玩，她都去，对孔天放置之不理。

在张蕾蕾的刺激下，孔天放几乎疯了，每天夜里爬起来，点蜡烛给张蕾蕾写情书，然后在清晨时分送到张蕾蕾的寝室。

孔天放的追求让所有人都要疯了。孔天放的室友们都开始失眠，因为睡着了也要被他在半夜吵醒，然后被他在烛光里的阵阵叹息折磨得一夜难眠。室友们一起去求张蕾蕾，还是跟孔天放好吧。

张蕾蕾的室友们也开始犯神经了，还在睡梦中呢，就被孔天放的敲门声毫不留情地吵醒。不管你衣服穿没穿好，他老人家就闯了进来，在张蕾蕾床前转一圈，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室友们个个抱怨说：“张蕾蕾，你要不赶紧甩了这神经病，我们就把你赶出寝室！”

张蕾蕾终于甩了孔天放，在某个晴朗的下午，她撕破了淑女的伪装，破口大骂：“你他妈的要是再缠着我，我他妈的就死给你看！”

孔天放瞪着一双充血的眼睛，恶狠狠地说：“你他妈要是不跟我好，我他妈绝不罢休！”

张蕾蕾以为孔天放不过是放一放臭屁而已，没想到，这臭屁一放就放了n多年。张蕾蕾大专毕业后，到地产公司当售楼小姐，到电脑公司当文员，到超市当收银员，到麦当劳当配餐小姐……最后流落到夏洛克的心理诊所——孔天放一直像一条怎么也甩不掉的鼻涕虫，和张蕾蕾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

孔天放不停地用邮寄神秘包裹、按时送花送礼物、写恐吓信、当面威胁、玩跟踪游戏、装神弄鬼等手段让自己阴魂不散，他甚至佯装可怜的心理病人，潜伏到诊所来，吓唬张蕾蕾。有一天晚上，张蕾蕾下班前，忽然听见有人敲窗，转头看，几乎吓破了胆，一个人贴着窗玻璃把自己的脸扭曲成了极度恐怖的样子。张蕾蕾“啊啊”地怪叫，幸亏还有一个同事没有走，一起奋力推开老式的窗玻璃，孔天放早没了人影。

旧式的楼外都围着一圈阳台，翻越是很容易的事。张蕾蕾大声骂道：“孔天放，有种就放马过来，我他妈不怕你！”

但实际上，张蕾蕾已经彻底垮了，她哭着对夏洛克说：“您帮帮我吧，怎样才能摆脱这家伙，我受不了了。”

爱了不放手，或者爱不上就纠缠，这样的个案夏洛克在咨询中接触过不少，他笑着安慰张蕾蕾：“不怕，有我在他孔天放还不敢胡来。”他一面鼓励张蕾蕾要坚强面对孔天放的威胁，一面悄悄地叫来他公安局刑侦处的拍档华笙。

华笙在某天午后到诊所实地勘查，一进门就看见了漂亮的张蕾蕾。张蕾蕾刚上班不久，还不认识华笙，她客气地请她登记，然后说：“夏医生两天之后才有时间，您到时再来吧。”

华笙看张蕾蕾公事公办的样子，差点气得扭头就走，但想想重要的事情还没办，就没多计较。她坐在门口，一直等到夏洛克做完最后一个治疗。这中间，张蕾蕾偷看她n次，像一个神经症患者一样。

终于见到夏洛克，华笙气鼓鼓地说：“门口那小丫头是喜欢你吧？”

夏洛克哈哈笑了，等他讲完张蕾蕾的故事，华笙才舒展眉头：“得赶快治治那小子，否则全世界的人都要疯了。”

计划定在第二天。下班之前，华笙带了几个同事在诊所里潜伏下来，只等孔天放上钩。最近，他总爱在下班前后人们都比较忙乱时混进来藏在洗手间，等到没什么人了，就出来装神弄鬼。张蕾蕾走得较晚，因为她要锁好每一间办公室，关上每一盏灯之后再离开。

在窗户外，或者在洗手间，或者在黑暗的楼梯间里，孔天放像幽灵一般冒出来，悄无声息地现身，等到张蕾蕾一抬头一转身——惊声尖叫。

孔天放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按计划，张蕾蕾和平常一样收拾东西，关门，关灯。正准备离开时，窗外玻璃上挤出了一个头像，吐着舌头，极其恐怖。张蕾蕾走上前去，微笑着对他打招呼，他却傻了，把脸从玻璃上慢慢挪下来——又是孔天放。

就在他犹豫的当儿，一副手铐铐住了他的手腕。

孔天放被派出所关了24小时之后，蔫了。在华笙面前，他老实交代了一切“罪行”。

“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已经触犯了法律啊，其中任何一条就足够拘留你，罚你的款。如果张蕾蕾被你害疯了，你就得坐牢！她疯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她不仅更加不爱你了，她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了，有意思吗？你觉得有意思吗？”

“没意思，可谁让她不爱我的，我对她多好啊，她怎么就不爱我？她不爱我，我就没她好日子过！”

“行，你要继续纠缠，我就抓你。你信不信？”华笙吼叫着。

对孔天放的处理结果是：罚他到夏洛克心理诊所去接受心理治疗，而且治疗费一个子儿都不准少。

孔天放出了派出所正自鸣得意呢，一个警察就来敲他家的门了：“孔天放，走吧。”

“哪儿去？”

“诊所呀，要不继续到派出所蹲着去？”

孔天放连忙说：“好好，这就去。”

被押解到了夏洛克心理诊所，孔天放没想到一进门张蕾蕾就跟他笑，说：“孔天放，你请喝茶，一个小时后夏医生接待你，你先到我这里来登个记。”

孔天放激动得热泪盈眶：“蕾蕾，你还跟我好？”

张蕾蕾正要生气，想到夏医生一再叮嘱的话，就把火气压了下去：“你先看病再说吧，你是个病人，我怎么爱你？”

“你说的啊，等我病好了，你不许跑啊。”

别看孔天放表面上霸道，内心里其实脆弱得很。

转眼一个月过去，孔天放来的时候已经不需要押解了，他主动跟夏洛克约好时间，看病倒成了一件快乐的事。一个从小失去父亲的孩子，养成霸道的习性是很自然的，希望得到爱也是很自然的，给他足够的尊敬和关爱，他的病就会好起来。

那天傍晚，夏洛克结束了对孔天放的第4次治疗，正在整理笔记，忽然听到走廊里传来一阵笑声，一声轻一声慢，又像女人的哭泣。夏洛克出门，依稀看见走廊尽头站着一个黑影，披着长长的头发，穿着黑大衣。

夏洛克问：“孔天放，你又在装神弄鬼？”黑影没动，夏洛克又问：“美灿，你来啦？”

忽然办公室的电话响了，夏洛克扭头望了望，继续朝前走，可是那个黑影已经不见了，走廊尽头空空如也。尽头是楼梯口，想必那个黑影已经顺着楼梯逃跑了。

夏洛克拨通了美灿的电话，美灿在电话里小声说：“夏洛克，我还在开会，你先去吃饭，等我啊。”夏洛克又拨通美灿办公室的电话，美灿的同事低着喉咙说：“我们正开会，你一会再打来。”夏洛克听到美灿的总编发脾气的声音，背景和美灿手机里的背景声音一模一样。

夏洛克开始紧张起来，一个月之前和今天的这个黑影，不是美灿，却另有其人！

美灿那晚看到的女人的脚，不是幻觉而是事实了。

夏洛克心里很清楚，这个黑影不是孔天放。黑影身材高挑，袅袅娜娜，明显是个女性，这是身材魁梧的孔天放绝装扮不出来的。而且，今天的治疗已经到了关键时刻，孔天放的心境有了决定性的改变。

今天，夏洛克打了一个比喻：如果在黑夜里有一个陌生人拼命地追你，你是跑还是迎面而上？

“当然是先跑喽。”

“要是你跑到哪里都甩不掉他，怎么办？”夏洛克继续问。

“找几个哥们把他痛打一顿。”

“为什么？”

“他欠揍啊，他追我干吗？他有病啊。”

孔天放说到这里忽然停住了。夏洛克看出了他眼睛里的悔意，不失时机地说：“你追张蕾蕾，在她看来就是有病，本来可以是一次好端端的感情交往，可被你这么一搅，就变成了现实版的恐怖片，现在你就是她的敌人了，你说她还喜欢你还爱你吗？”

孔天放终于明白：他这样做不仅不会逼张蕾蕾就范，只会让她越逃越远。

现在的孔天放还会装神弄鬼吓唬人吗？

第二天是周末，夏洛克收到了一封奇怪的e-mail，确切地说是一封恐吓信，信里写道：

你别以为你可以逃得脱

我的手心，我做鬼也要缠着你，说不定哪天在你下班的路上，我就一刀杀了你。

然后，屏幕上出现了一摊鲜艳的血，在一阵恐怖的笑声之后，跳出来一把带血的刀。这时，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是美灿。她一头扑进夏洛克的怀抱，惊慌地说：“夏洛克，我好怕……”

美灿，也收到一封同样的信。

夏洛克搂着美灿颤抖的身体，也惊慌地说：“不好，恐怖分子是针对我们俩来的，我俩得赶紧结婚，不然哪天一命呜呼了，葬都不能葬一起。”

美灿咯咯地笑了，用拳头使劲擂着夏洛克的胸膛，娇气地说：“你看你，都什么时候了，还耍贫。”电话铃声突然响了，夏洛克和美灿停止了说笑，一种不祥的预感从他们眼中掠过。

“夏洛克，你不知道我是谁，但我天天都在看着你。我要像鬼一样缠着你，直到世界末日。”声音极度压抑，是一个苍老的充满怨毒的声音。

美灿把耳朵贴紧听筒，抓着夏洛克的手臂，指甲快掐进了他的肉里。夏洛克拍拍爱人的手，还是一副从容的样子。

“你不怕？”美灿颤悠悠地问。

“不怕。”夏洛克亲一亲美灿的脸，轻声说，“让我们害怕就是恐吓者的目的。我们按兵不动，他就会自动跳出来。”

又一个星期一来到了。

美灿上午就来到夏洛克的诊所。诊所里全部都是她的熟人，她就像这里的一分子，逮着谁有空就拉谁聊，人家也不介意，倒豆子一般把心理咨询的一些常见的症状和解决的窍门传授给她。美灿学了一招两式，动不动就跟夏洛克说：“哼哼，你潜意识里就不想我在你身边，你当我不知道？”

夏洛克像看小孩一样看着她笑，说：“多学点，学了好回去治我！”

两个人当着其他人也是一样的亲昵，周围的人看着也不嫌肉麻，倒好像还有些温暖。人间烟火，儿女情长，不就是这般嘛。

晚上，照例剩下夏洛克和美灿了。两人在夏洛克的办公室头凑头挨在一块儿，讨论美灿最近写的心理断案故事。

夏洛克说：“你把我和华笙的故事写生动一点行不行，比如弄点一夜情或绯闻什么的。”美灿使劲地捶着他的背说：“你休想，我知道你潜意识就想跟华笙来点绯闻，我偏不遂你的意！你只能属于我一个人！”

两人正打闹着，走廊那边忽然传来一声怪异的惊叫。美灿急忙跑出去看，只见远远一个女人的黑影在急速而行，长长的大衣和头发，好像旷野上奔跑的幽灵。

“谁？”美灿追上去，“你跑不了了！”追到尽头的洗手间里，美灿逐个蹲位地去找，在某个蹲位的挡板下，又看见那只裸露的女人的脚！

美灿吓得转身就跑，刚跑回走廊不多远，忽听后面一个亲昵的声音喊道：“美灿，别跑！”美灿战战兢兢地往回看，华笙笑眯眯地朝她走来，她的手臂正扭着那个长衣长发的“黑影”……

最早是华笙发现张蕾蕾有问题的。她在诊所蹲了几天点后发现，凡是来找夏洛克的女性，张蕾蕾都要刁难。不为别的，只因为她喜欢夏洛克。

从一开始闹鬼的时候，夏洛克就怀疑过张蕾蕾。张蕾蕾用威胁、恐怖的方式吓唬夏洛克，恰恰是孔天放以前用在张蕾蕾身上的伎俩。你越痛恨什么，就越可能去模仿什么。比如一个孩子最恨爸爸打他，可他长大了又会打自己的孩子。孔天放用威胁的方式报复自己不能得到的爱人，张蕾蕾学会了用同样的方式报复夏洛克。

半年前，她来到诊所，逐渐爱上夏洛克，他不仅帮助自己摆脱了孔天放的纠缠，而且正符合自己择偶的标准。这时候，孔天放越是追求张蕾蕾，张蕾蕾就越是觉得孔天放一点也比不上夏洛克，就越是喜欢夏洛克。可是眼看着夏洛克和美灿的恋情逐渐升温，而且美灿不仅比自己漂亮，还比自己有学识，张蕾蕾再也无法忍受了。“得不到，就不让他有好日子过。”这是孔天放的逻辑，如今成了张蕾蕾的逻辑。

星期一，是夏洛克和华笙安排的一场戏。遵照安排，夏洛克和美灿要演得越肉麻越好，为的就是激怒张蕾蕾，把这个躲在黑暗里的恶鬼揪出来。

张蕾蕾被抓个现行，长发、黑大衣都是她的道具，在孔天放多年的恐吓中，她已经锻炼成了一个成熟的“女鬼”。

夏洛克决定放了张蕾蕾，让她回家好好休息，好好反省。人生不是只有一种选择：得不到的就要毁灭它。报复别人的人生，一定会不幸福。而成全它，放了它，却会获得伟大的幸福。

华笙开车把张蕾蕾送回了家，她家境不太好，这也是她在美灿面前感到自卑的原因之一。是嫉妒，点燃了她的报复之心。

华笙跟夏洛克打了个电话，反馈张蕾蕾到家的消息。“你和美灿也可以好好休息下了，不过，以后你们俩说情话可别把我扯进去啊。”华笙在挂电话时，严重警告那一对快活的情侣。

这种人有四种特点：

第一，大脑的扣带前回区域可能出现了异常。

第二，特别好强。大脑的扣带前回出现异常，会出现一根筋，认死理，偏执（主要是思维和观念出现卡壳的状态）。在他的观念里有一种思想就是：“我要比任何人都要强。”在爱情中表现为：“假如你不爱我，就意味着我彻底失败了，这是万万不行的。你若是不爱我，我缠也要缠死你，就是不放过你。”

第三，特别容易出现愤怒情绪，并且难以控制。正是因为好强，所以，当他受冤枉或者受到冷落、责备的时候，他的愤怒情绪就会不由控制地发作，有的会愤怒地挥动拳头打人或砸墙，有的会打自己，有的会摔东西，有的还会无休止地哭泣或骂人。

第四，自我价值感非常低。人本主义心理学创始人卡尔·罗杰斯有个“自我概念”的理论，就是每个人都对自己有个相对的认识和评价，并在内心对自己形成了稳定的自我形象。而“自我价值感”亦是如此，自己对自己的价值有个相应的评价。“自我价值感低”就是自己对自己的评价很低，认为自己在很多方面不如别人。

那么，自我价值感低会导致哪些行为出现呢？

1.爱人无心的玩笑，都会导致他认为：对方瞧不起自己；

2.爱人也许只是不喜欢他买的礼物或者烧的饭，他就会发很大的脾气，认为爱人是不爱他；

3.他可能会一遍遍地向爱人求证：你是不是真的爱我；

4.他还会紧紧地粘着爱人，以表示自己真的值得对方的爱；

5.爱人也许真的觉得不适合提出了分手，他会觉得天都塌下来了，会全盘否定他们的爱，也全盘否定自己，觉得自己真的一点魅力也没有；

6.他害怕分手，害怕被抛弃，因为他认为分手就意味着他在爱情方面相当失败，他再也没有了继续恋爱的勇气；

7.因为他觉得对方是严重地瞧不起他，他的自尊受到了严重的挫伤，于是他奋起反抗，决定扞卫自己的尊严，他选择的就是“得不到就毁灭掉”！他的大脑刚开始会一片空白，随即被报复的激情所充满，他也许会泼硫酸，或拿起刀，会挥起拳头，他要让那个抛弃他瞧不起他的人付出代价……

自我价值感低的人，在童年时期或多或少都体验过被父母抛弃、被寄养、被迫和父母分离、心灵或身体遭受过他人的伤害等经历。

如果你或者你的伴侣恰恰是这样的人，请先帮助他提高自己的自信，然后再开始恋爱。自我价值感低的人，相当于内心住着一个受伤的小孩，和这样的人谈恋爱，你需要极大的耐心和爱心，因为你得扮演一个成熟的妈妈或爸爸，才能融化他那颗敏感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