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啊?”次日上午,高木打电话到研究室来。我刚好也在等他的电话。

“难以置信。”

“怎么了?”

“完全没事。”

“一点症状都没有?”

“是不是……有抵抗力了啊?”

“对墨鱼煮菜和茄子烤串?”

高木笑着打趣。

“真是匪夷所思。我每天都喝威士忌,正如我昨晚说的,威士忌不会是造成我食物中毒的原因。所以我打算今晚再喝点试试,要是又起了荨麻疹,就说明这酒有问题了。”

“你先别高兴太早,搞不好是第二天才出症状呢。”

“不会的,我问了医生,食物中毒是几小时之内发作的。”

“是不是还吃过别的什么东西,结果你忘了?比如小菜之类的。”

“是有小菜,不过我没吃。我不喜欢吃海参。”

“那……是不是也和身体状况有关系呢?”

“还是看明天的结果吧。这样好了,考虑到身体状况的影响,我今天也不喝酒,再把那几样东西吃吃看。”

我有些兴奋,照这样看来,兴许不用跟妻子说“南部亭”的事了。从店里打包的饭,我带到研究室来当午饭吃了,估计晚上就知道结果啦。

回到家也没觉得头疼。

没错,问题跟冷章鱼和墨鱼煮菜无关。这样一来,确实就是身体状况的因素了。我如此一想,登时有些松懈。

总算有点结论了。我拿出威士忌,打算睡觉前喝点儿酒。我只有芝士做酒肴,喝了五杯都没觉得有事,只是有点困罢了,兴许是最近太累的缘故。我就此回屋休息,睡了两小时,整个人神清气爽。

我高兴之余,又有些困惑。看来真的是身体原因,然则医院检查又如何解释?我前前后后做了好几次检査,结果都说我的身体没有问题,肝功能完全正常。

我打开笔记本翻看清单,上面记录了将近二十次发病的日子,几乎就是这十个月以来食物中毒的次数,每个日期下面都清清楚楚地写着吃的什么东西、在哪儿吃的。我知道这肯定要给妻子和医生看,所以只写了“小酒店”而没写出“南部亭”的名字。

实话实说,我去的那里次数确实太多,难怪高木会怀疑我。除了有七回是在家——这也是次数最高的地方,剩下的基本都在南部亭。我不记得在别的酒店喝过酒,就算是被朋友拉去,也会找借口独自跑去南部亭。笔记本上偶尔会出现学校旁边那家“鱼幸”的名字,其实后来也是去了南部亭。

我不知为何开始冒冷汗了。

南部亭的妈妈桑,是我除了妻子以外的第一个女人。别人也好自己也罢,都觉得我这人挺专一的,何以年过五十之际竟然有了外遇?我真是想不明白,或许这才是我的压力所在吧。

(一开始是在家里发作的多啊。)

我又看了一遍,发现了这一点。十回有七回是在家,而且时间很短,妻子也特意不在饭桌上放生的东西,而且她和儿子吃的东西都跟我一样,我也很快就恢复正常了。

(虽然如此……)

我还是不接受教训,坚持喝酒。我真是太糊涂了。清单上清楚记录了我喝的酒的分量,譬如啤酒一瓶、威士忌两杯、白兰地、三合酒,等等。

(咦?)

我盯着清单,突然看到了一个很明显的共同点,那就是威士忌。每一份清单上都有“威士忌”的字样。

(不会吧……)

就像我之前说的,除了那天,我几乎每天都喝威士忌。虽说清单上都有它,但我真不忍心就此断定它是元凶。不过,它出现的频率确实高得离谱。

我试着把酒分了类。最多的是威士忌,有十九次;接下来是清酒,十三次;我不太喜欢啤酒,所以只有五次;另四次是白兰地。就是这样。

我不禁一叹。

无法再说它是偶然了。跟身体状况相比,威士忌明显更加可疑。

但是,倘若真是这样,为何别的日子里没出现症状呢?这不会跟酒的牌子有关,我在家总是喝OLD的,今晚喝的就是那个。

真是想不通。我盯着清单看,脑袋渐渐疼了起来。不是食物中毒的那种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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