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口秋夫为音乐节目的制作人,每周日晚间的专属交响乐团演奏,就是他主要制作的节目,此外他也制作轻音乐节目。去年春由关西少女歌剧团跳槽到电视界的月濒,就是在这个歌舞节目中,与川口渐渐熟悉起来的。

川口毕业于音乐大学,这对他的工作有很大的帮助。因为在交响乐演奏时,要同时指挥三部摄影机拍摄画面,制作人本身若非对音乐及乐曲构成具有相当素养,是很难胜任愉快的。

说来川口为中等身材而强壮的人。乍看之下不像艺术大学出身的人,或许更像体专出身或职业摔角节目的制作人。在一切讲求唯美的电视公司上班,他的服饰装扮相当考究毋宁是理所当然,但他就是有些不调和之处。譬如一身时髦而流行的衣着,放在口袋里的却是脏兮兮有个破洞的手帕,或者皮鞋一个礼拜没有擦过。在电视台里,毫无瑕疵且很会打扮的众多男士当中,真弓却选上他,爱上他,或者就是被他的这一点吸引吧。

真弓是个轮廓清晰的美女。近来电视演出方面也相当熟练了,不仅参加综艺节目演出,在戏剧方面的实力亦广受注目,经常被选出担任重要角色。这次被选上担任今年度电视大奖节目的女主角,即是她的演技、造型方面的号召力受到重视的表示。虽然如此,川口却对真弓不具好感。她遇事显现出来的好强、倔强,爱慕虚荣及任性,都是他最厌恶的女性类型。他对于真弓逐渐变得不忌讳的示爱举止,依然保持视若无睹的态度。

然而,真弓被假藉他名义的人骗出,而遭到如此悲惨的结局,不管喜欢不喜欢,他是感到非常哀痛的。他想到她遇害的现场去凭吊,但是,为了参加电视大奖祭典,每家电视公司都像遭到台风袭击一般,忙得一团糟。PRTV当然亦不例外,连他这个与戏剧节目无关的人员,都被抓去担任令人不耐烦的翻案剧的现场指导。

因此,当川口搭乘电车动身前往湘南时,是这个节目播出之第二天下午,离真弓被害整整一个星期了。川口本欲直接到二宫的。后来在电车上考虑再三后,便在前一站的大矶下了车,先向主任巡官采问其后的侦查状况。杀害她的凶手,虽被目击到他的身影,但至今仍逍遥法外。

车厢里,一个似乎要去热海方面做慰劳旅游的新兴宗教团体,旁若无人般地高声诵经,在这般的喧吵中,川口无端地浮起真弓所作过的种种求爱举动。追忆中的真弓,始终露着凄切而无奈的笑容对着他。

面向国道,原木的建筑物,便是他所欲拜访的大矶警察局。爬过了石阶,右手边有大叽警察局,左手边是少年咨问所的招牌。川口拿出名片,在会客室会见了办案的主任巡官。他是个肩膀、脖子、鞋子都比川口大一圈的人。身体每转动一次,屁股下的椅子,便不堪负荷地发出哀鸣声。

“老实说,三原先生和富田先生都具有不在场证据,因此,虽然我们还在追寻高个子、戴眼镜的人,但侦查是陷入停滞状况了。”不停地抽着烟,巡官露着愁眉不展的表情说道。

侦查不顺,办案人员之苦恼与焦虑,川口亲自面对着,才有了真实的了解。

“假藉你名义的凶犯,由哪儿向旅社打电话,现在仍旧无法查清楚。面店、餐厅等公共场所。但找遍二宫,也无任何结果。总之,看过凶手面貌的人,只有那个女性而已,我们至今还十分重视这一条线索。他或许借用了一般民家的电话,然后就拜托那家太太打电话。因此,我们也找遍了二宫全部有电话的家庭,结果依然不明。”

巡官重新点上一支烟后,闷闷不乐地继续说道:

“凶手逃逸之际,也没有利用国铁、客运汽车,这么一来很可能是拥有自用车的人。若说自用车阶级,演艺圈的可能性就浓厚了。”

“嗯。可是月濑小姐被电话叫出的时间为七点,而她被害的时间为九点。在这两个小时中,凶手与被害人在何处?做什么?没有这方面的目击者吗?”

“她们在休闲屋。现场附近山崖上有一处出租休闲屋。当然现在季节已过,等于是空屋。就在其中的一间里,有他们留下的痕迹。”

“可是,月濑小姐是因为我才出来的吧?她若发现叫她出来的人不是我,难道不会立刻回旅社吗?不可能还跟他到那种休闲小屋,在那儿待了两个小时之久。”

“所以我认为,凶手若是你,一切便顺利成章。”

“别开玩笑。”川口忙摇头否认道。

“那天晚上我在电视台,我有完整的不在场证明,并且我不高,又没有戴眼镜。”

巡官看到一本正经为自己辩解的川口,觉得很好笑吧,歪起任由胡子乱长的双颊,露出黄色牙齿笑道:

“这是只向你透露的看法。我以为月濑小姐,明知对方是谁而同意出来的。并且事先已知他借藉你名义打电话来约她。因此她毫不惧怕地跟凶手到休闲小屋去玩乐。然而不知何故,竟起了冲突,而引起了突发性凶杀案。当然,这仅是一种假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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