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危险的游戏

街灯阴暗的光线因为细雨而更加暗淡。除了街灯之外，这片布满赤褐色沙石建筑的街区一片漆黑。整个东48街十分安静。只是偶尔有人在冷清的街道上经过时才会发出一些声响。

“就是那栋建筑，巴尔比尔。”格列佛指着1385号说。从玻璃大门，他们可以看到大厅里的阴暗的灯光。整个建筑另一个有光线的地方就是顶层的后门。

“哦，格列佛，站在这里想象我爸爸可能在屋里真是糟糕极了。”

“巴尔比尔，我告诉过你——这只不过是一个猜测。”

“好吧。我是不会乱来的。”

“过来。”格列佛把巴尔比尔带到了1385号斜对面的黑暗的小道中，“我们可以从这里观察那栋建筑，而且不用站在雨中。”

两个男孩静静地观察着对面五层高的建筑。每过一段时间，格列佛就会看看手表上发亮的指针。已经过了三十五分钟了，但根本没有人进出这栋建筑。

“我们为什么要说服蒲丽娜，让她不要来呢？”格列佛说，他希望让气氛活跃一点。

“虽然没有来，但她也没有错过什么。”巴尔比尔呻吟道，“太糟糕了，格列佛，我们居然只能在这里等待！除此之外，我们是不是还能做点什么？”

“我们只能在这里孤注一掷。威莱警官肯定会这样说。你看，只有最近那栋公寓顶层的灯光是亮着的。要想进屋，要么你有钥匙，要么屋里的人替你开门。”

“我们是不是应该去那个公寓看看，格列佛？”巴尔比尔兴奋地问道。

“不，我们只能在这里，观察这里是否有外国人进出。”

“但如果我们不上去的话，我们又怎能——”

“这栋大楼有个通话系统。如果我们按下按钮，那么屋里的人至少会问楼下的到底是谁！”

他们走过了街道，来到了他们一直观察的建筑门前。格列佛打开了玻璃大门，和巴尔比尔一起走进了灰暗的大厅。格列佛看了下墙壁上一系列的公寓门牌号和后面的名字。

“最近的公寓顶层应该就是这个——5B。”格列佛说。

“但这上面写的名字是约翰逊。”

“这个有胡子的人似乎很擅长利用假名。”

格列佛按了下门铃。完全没有反应。巴尔比尔疑惑地看了眼格列佛。格列佛又按了两次门铃。门铃不断响着。格列佛和巴尔比尔紧张地等待着回应。十五秒过去了……三十秒过去了……一分钟过去了……完全没有反应。格列佛走向了玻璃大门。

“约翰逊先生可能在出去时忘记关灯了。”格列佛失望地说，“对不起，巴尔比尔。看来这条路行不通了。我们先出去吧。”

巴尔比尔一脸失望地点了点头。离开时，巴尔比尔又转过头看了眼这栋可能囚禁着他爸爸的建筑。远方隐隐传来了雷声。突然，巴尔比尔喊了一声。他拉着格列佛，指向了第五层的后窗。透过百叶窗，他们可以看到一个影子在移动！

“屋里有人！”格列佛喊道。

“那为什么没有人回应我们呢？”

“这就是关键！”格列佛冲向了1385号建筑旁边的四层建筑。

“格列佛，有没有可能是屋里的人正在睡觉，所以才没有回答我们？”

“我们不需要猜测。我们可以马上知道问题的答案。街上有人吗？”

格列佛和巴尔比尔同时向街道的两侧望去。细雨应该打消了人们上街的冲动。他们一个人也没有看到。格列佛指向了一个离他头顶约4英尺的铁质楼梯。这是四层建筑的防火梯。

“快！帮我一把，巴尔比尔。”

“格列佛，有人可能会看到我们。”巴尔比尔结巴着说。

“帮我一把。”格列佛重复道。

终于，巴尔比尔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他站在防火梯下，把双手合在了一起。格列佛把一只脚踩在了巴尔比尔的手上，然后伸出了双手去抓防火梯。巴尔比尔用力一托后，格列佛的手指触到了寒冷湿滑的防火梯。他用力一拉，防火梯很快被他拉了下来，落到了离街面约一两英尺的地方。巴尔比尔扶住防火梯后，格列佛爬了上去。巴尔比尔很快也跟了上来。此时，从远方又传来了雷声。

爬上第二层后，他们收起了落下的部分防火梯。正在巴尔比尔准备说话时，格列佛捂住了他的嘴。在街道上，有一个男人正在遛狗。狗开始大声地对第二层上的两个影子狂吠。不想被淋湿的男人拉了下绳子，狗被匆匆带走了。

格列佛和巴尔比尔慢慢站了起来，准备继续向上爬。但他们和防火梯之间被一个亮着灯、开着的窗户所隔断。两个男孩不得不爬了过去以避开窗户。格列佛能够听到窗户里面有孩子说话的声音。

“亲爱的，去看看雨停了没有。”一个女人的声音道。

一个男孩趴在了窗户上。他手心朝上，把手伸到了窗外。

“还在下雨，妈妈。”

孩子把手收回后，格列佛和巴尔比尔相互看了一眼。他们终于放下了心。他们小心地爬上了第三层的防火梯。第三层一片漆黑。他们小心翼翼地经过窗户，还是朝第四层前进。在一次次抓住冰冷的防火梯时，正在快速向上爬的格列佛突然碰到了一个活物！被他碰到的东西身体僵硬了一下后跳开了。被震惊的格列佛抬头望了一眼。

“喵！”一只小黑猫一边叫一边跳进了第四层一个开着的窗户。格列佛和巴尔比尔趴在防火梯上，他们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小猫继续在第四层的房间里大声喊叫着，但似乎并没有得到关注。就在此时，雷声又响了，而且已经离他们很近了。雨已经越来越大了。格列佛点了点头，然后开始继续向上爬。巴尔比尔跟了上去。终于，他们跨过了屋顶的矮围墙。

这栋建筑和1385号之间的距离很近，但屋顶比1385号的第五层还是要低一些。屋顶涂了焦油，而且还有一些碎玻璃。格列佛和巴尔比尔小心翼翼地前进着，幸运的是，雷声掩盖了他们的脚步声。现在雨已经很大，有时风还会把雨线吹斜。他们已经能够看到目标了——1385号第五层的亮着的后窗。窗户大概打开了三分之一，但一个黄色的百叶窗把里面完全遮挡了起来。

在确保自己未被灯光照到后，格列佛和巴尔比尔开始望向窗内。他们可以看到一张桌子，并能看到桌子上还有一些书和一台电话。室内的墙壁是绿色的，有些地方的油漆已经脱落。

“屋内没有人，格列佛。”

“等一下！我们刚才看到了影子——”

没等格列佛说完，桌子上的电话响了！格列佛和巴尔比尔先是听到了脚步声，然后看到了一个瘦小的男人。不幸的是，他们只能看到男人肩膀之下的地方。

“你好。”男人对着电话说。虽然只有一句话，但这还是让格列佛和巴尔比尔兴奋异常——男人有明显的外国口音！

格列佛推了下巴尔比尔，然后和他一起更加靠近了窗户。现在他们能够看到男人的头部了，但他是背对着他们的。

“你刚才按门铃了吗？……有人按过门铃……但和我们之前约定的暗号不一样。”

突然，男人转过了身。格列佛和巴尔比尔都忍住了想要惊呼的冲动。他就是那个长着胡子的男人！胡子和男人小眼睛中冒出的精明的目光都让他看起来狡诈并充满威胁。男人黑色的头发很浓密，但他的脸色是苍白的。他还在说话。格列佛和巴尔比尔能够听出他的口音很明显，但有时会被雷声所掩盖。

“计划必须成功！这会让美国丢脸……现在不是放弃的时候，我的朋友……怎么可能出错呢？……太可笑了！没有人能够听到枪声！……怎么会有人看到我开枪呢？……没有人会想到有人会从这里开枪……我有瞄准器，你也知道我的枪法很准……一切都在按照计划前进……没有人会怀疑你……我在开枪后也会立刻撤退……没有人能够破坏我们的计划……你说什么？……哦！好吧，的确，下雨可能会破坏我们的计划！”

一阵短促的笑声后，男人挂了电话。

“他说的计划指的是什么？”

“我们等会儿再讨论吧。现在最重要的是观察和聆听，巴尔比尔。”

格列佛和巴尔比尔又靠近了窗户一点。他们看到男人把一杯牛奶放在了一个小盘子上，然后在盘子上放了一点水果和一个被包在纸里的三明治。

男人托着盘子走向房间里另一端的一扇门。他从夹克中拿出了一把小手枪，并把枪别在了腰间。然后，他用钥匙打开了门。

“那里面有人！”

“来这里，巴尔比尔！我们可以从另一个窗户看到屋里的情况。”

格列佛和巴尔比尔冒着雨跑到了屋顶的另一端。从这里他们可以看到锁着的屋子的窗户。但就在这个过程中，巴尔比尔踢到了什么东西！砰！一个空的罐子开始在屋顶翻滚，并不断发出声音。瞬间，格列佛和巴尔比尔就听到了对面窗户打开的声音。只见男人把头探了出来，他的手里还拿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