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 程舒诺以为林宴是和自己开玩笑,她没当真。

直到两人在沙发滚了一次,程舒诺躺在林宴怀里轻颤, 她搂着林宴,呼吸微促,还没从刚才的运动中缓过劲儿。林宴却已经懒洋洋的手肘撑在程舒诺肩膀两侧,手指勾着她耳边的几缕碎发,慵懒沉闷地问:“小诺, 想问什么呢?”

他语气像哄孩子, 话尾带着亲热后的丝丝蛊惑。

程舒诺发丝汗湿, 胸口微微起伏,林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温暖的身躯轻轻覆盖着自己,两人依旧近在咫尺, 呼吸交融,她哪还有心情问什么啊。程舒诺还没理清思路,林宴已经重新低下头,亲昵地用唇瓣压着她的额间, 停了几秒,含笑提醒:“你不说话, 我就当你弃权了哦。”

程舒诺:“……”怎么会有人这么厚颜无耻啊。

程舒诺是小狗脾气, 被逼急了也咬人,她仰头用力往林宴怀里拱,一个劲儿地蹭。林宴以为程舒诺是跟自己亲热, 便纵容的手臂圈住她细腻的背,把她更紧地搂进怀里。程舒诺刚刚被他实在欺负得狠,便报复似地在男人的锁骨上狠狠咬了一口。

林宴猛地吃痛,他手臂僵了两秒,然后抬手,指腹在程舒诺鼻尖上惩罚似地压了压,“怎么又咬人了?”他慢条斯理地问,慵懒的,散漫的,和平日的斯文正经完全不同,甚至还刻意咬重其中几个暧昧字眼,不动声色地开黄腔。

程舒诺想把他从自己踹下去,抬了腿,扯到伤,有些疼,她突然觉得委屈,“你就不能轻点?”

林宴挑眉轻笑了下,嗓音微沉,低声道:“第一个问题,你确定要问我这个?”

程舒诺愣了下,她方才被折腾得筋疲力尽,哪还记得开始前两人的约定啊。她摇头否认,林宴却顺着自己的话兀自往下说,“就当这是第一个问题吧——”他有意一顿,黑夜里眼眸格外清亮,“以后我会尽量体谅你,可小诺啊,你是不是也应该理解我的身不由己和情不自禁呢?”

程舒诺哑然,“你……”她推他,气恼地说:“你怎么这样啊,完全不讲理的?”

林宴抱着程舒诺从沙发起来,“我怎么不讲理了?”他光着脚,往卧室走,“你问我能不能轻点,我正面回应了啊,还有问题?”

林宴打横抱着自己,程舒诺手臂圈在林宴脖颈,她烦他,便没往他怀里靠,夸张地冲他嚷嚷:“你根本就是趁火打劫!欺负我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女孩!”

林宴没吱声,膝盖顶开卧室的房门,往床边走。

程舒诺被林宴放到床上,程舒诺躺在被褥上,懒得和他计较,便用命令的口吻使唤他:“帮我去拿睡衣,再抱我去洗澡。”

林宴没听她的,重新往她身上靠过来,程舒诺赶紧往另一边躲,拉着被子盖到自己身上,警惕地说:“你想干嘛!没完了是吗?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林宴置若罔闻,他长臂一伸,轻而易举地把程舒诺重新拉到自己怀里,一本正经地解释:“我是怕你还有问题,憋在心里难受。”

程舒诺被动地扑到林宴怀里,不可思议地问:“我憋在心里难受?”

林宴扯掉程舒诺身上的被子扔到一边,理直气壮的回答:“有问题最好问出来,憋在心里,也伤身的。”

程舒诺实在被林宴的无耻逗笑了,可怪就怪再林宴说这些话的时候是全然严肃认真的,不仅语气肃然,表情也端正。

程舒诺简直哭笑不得,“第二次也是一个问题?”

林宴这次倒是挺大方的,他把程舒诺搂在怀里,“第二次,买一送一,让你问两个。”

程舒诺:“……”

怎么有人可以这么一本正经地耍流氓啊!

程舒诺实在想不通,她抬头咬上他下巴,“你怎么回事,真没完没了了?”

她不是小女生,克服了自己的心里矛盾,便也放得开,“你到底是旷了多久?你这架势我真的要怀疑你只有我一个女人了,林律师,你行情不行啊。”

话是这么说,程舒诺当然不会觉得林宴行情不行,她是因为心理问题,而林宴呢,总不可能为她守身如玉吧,毕竟他是个正常男人,条件又好,两人又分开那么久,怎么可能呢,程舒诺暗自腹诽。只不过两人和好了,林宴不仅醋劲大,还有点欲求不满,说实在的就她和林宴现在的频率比以前两人一个礼拜都要多。以前吧,林宴工作忙,晚上回来的晚,人也累,虽然有失眠的毛病,可大多时候,也许是累极,碰上枕头就昏昏沉沉,哪有什么心情天天交流感情啊。

她思绪天马行空,林宴在唇上狠狠咬了下,一边开始胡作非为,一边答非所问:“我今天见了孙遇和韩辰遇。”

程舒诺恍惚回神,又开始身不由己,“怎么了?”

“你没发现问题?”

“发现了啊,他俩名字里都有一个遇。”

“……”

程舒诺话落,林宴明显身形一滞,她还没做好准备,林宴直接将她翻过去,程舒诺扭头看他,“你不是不喜欢这个姿势吗?”

林宴黑眸深邃,语气往下沉,答非所问:“你最好管好你的前男友们。”

程舒诺觉得林宴莫名其妙,她反驳,“他们又不归我管,我怎么管?”

林宴态度坚决,“我不管。”

程舒诺继续和他作对,“你不管我为什么还要管?”

林宴:“我管你怎么管。”

程舒诺:“……”

程舒诺被绕晕了,伸手去挠他,“到底什么意思嘛!我也没有很多前男友啊,你怎么又翻旧账!”

林宴抓住她的手腕,拉到头顶,“我没有翻旧账,反正以后我白天见几个,晚上就试几次。”

程舒诺:“……”

程舒诺手被他按住,身子动不了,她只能难耐地扭,林宴黑眸深似海,程舒诺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再次扭头看他,“林律师,我有个问题。”

“你说。”林宴倒是挺大方,低头温柔地吻她脸颊。

程舒诺很认真地问:“你要是哪天一次见五个,身体吃得消吗?”

林宴:“……”

程舒诺老实交代,“我和宋亦杨他们以前每个月都会聚餐,最近太忙了,才没组织,这种情况你要怎么办?”

林宴瞬间冷脸了,程舒诺忍着笑,继续逗他,“总的来说呢,床上运动总是我享受得多,你出力得多,我听说男人过了三十五就要走下坡路……”

程舒诺最后半句还卡在喉咙里,突然被林宴抱了起来,她惊呼出声,林宴已经搂着她翻了个身,停了秒,再把她拽起,逼她坐起来。

程舒诺从变故中反应过来,两人已经位置调换,她直接坐在了林宴腿上。

程舒诺表情愣住,便听见身下的人慵懒低哑地飘出几个字。

“你来。”

“……”

“我不行了。”

“.........”

……

程舒诺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她眯着眼捞过手机看了眼,是程母。

程舒诺把电话往耳边送,重新闭上眼睛,懒洋洋地问:“怎么了?”

程母听出程舒诺还没睡醒,便语气责怪,“不是说余齐的事情交给你吗?现在都几点了?你居然还在睡觉?”

程舒诺再度睁开眼,瞥了眼时间,居然快十点了,她赶紧坐起来,“妈,你别着急,我马上过来。”

程舒诺没来,程母也没办法,可还是忍不住念几句,“你怎么一点都不上心啊!余齐是你弟弟啊,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程舒诺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昨晚从警局回来已经很晚了,又和林宴胡闹,差点就把余齐的事情忘了,她语气缓下来,“最多一个小时,你别急,我过来接余齐去看心理医生。”

程母那头又催了几句,才挂了电话。

程舒诺把手机扔到柜子上,林宴不知什么时候醒的,右边床位早就没人了,她正想喊他,卧室的房门刚好被推开,林宴出现在视野里。

程舒诺看着他走近,“你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不叫我?”

林宴把程舒诺的衣服递给她,“看你还睡着,就没喊你。”

程舒诺接过衣服,语气有些愧疚,“我妈着急呢,我弟弟也不知道在学校出什么事了,状态不对,我今天带他去看心理医生,不知道要不要预约,昨天光顾着哄你了,差点把这事忘了。”

她太着急了,内衣的暗扣弄了两下都没扣上,林宴在她身边坐下,替她勾上扣子,安抚道:“你别急了,我已经预约好了,等会我陪你去接余齐,再送你们过去。”

程舒诺把衣服一件件往身上套,“你已经安排好了?什么时候安排的?你今天有别的事儿吗?”

林宴替程舒诺整理毛衣衣领,他只回答前一个问题,“嗯,所以不用着急。”

林宴都这么说了,程舒诺微微松了口气,她凑过去,在林宴脸上亲了下,“谢谢,不过呢,我自己过去就行。”

她拉好裤子,站在林宴跟前,“你安心忙自己的。”

林宴坐在床边,抬眸看她,程舒诺柔柔地回视自己,双手拢着头发,沉默片刻,他托着程舒诺的臀瓣站起来,抱着她往洗手间走,“你也别担心我,经侦办的人要查,我和他们约得下午,再说了,这案子干干净净的,我也不怕他们查。”

到了洗手间,林宴把程舒诺放下,挤好牙膏把牙刷递给她,“昨天是逗你的,你想问什么,我都会告诉你。”

程舒诺接过牙刷,开始刷牙,透过镜子看着身后的林宴。

林宴西装革履,已经收拾得一丝不苟,衣冠楚楚的,清贵挺拔,和昨晚的流氓简直判若两人。

见程舒诺看过来,他表情没变,淡声解释,“江行之是江贺的堂哥,当初衡远集团的掌门人,中启收购衡远之后,他服用安眠药自杀了。”

他眼眸漆黑,对着自己最爱的人,毫无保留的坦露自己的阴暗,“小诺,严格来说,我是害死他的罪魁祸首,所以前段时间江贺开车撞我,我完全能理解。”

程舒诺吐掉嘴里的泡沫,再漱口,她需要时间缓冲,于是没马上接话,而是打开热水洗脸。

等洗完脸,她扯了张棉巾擦干脸上的水渍,她想到昨天听到的信息,敏锐地问:“江行之和林队的案子有关?”

她记得,林宴的那句,像逼死江行之一样,逼死自己的下一个怀疑对象。

林宴点头,他静静看程舒诺几秒,也承认:“我当时怀疑是他一手造成我父亲的死,同时也是我父亲在查的一起连环杀人案的凶手,警方没线索,我和黄启平合作,收购了衡远集团,还没来得及有别的动作,江行之就自杀了。”

程舒诺转身和他面对面,她把自己知道的线索连起来,“你们昨天说的第五个被害人,如果江行之是凶手,他三年前就已经死了,怎么会出现新的死者呢?”

她问,林宴却没马上回答。

程舒诺安静等他,好久,林宴略微抬眼,才说:“小诺,我昨天给你机会了,我说我比不上韩辰遇,这句是认真的,我可能因为自己的错误,把一个人无辜的人推向深渊,能和救死扶伤的医生比吗?我很糟糕……”

他声音不断低下去。

程舒诺一时半会还消化不掉这么多信息,可唯一能确定的是——

林宴表情沉重,程舒诺凑到他跟前,勾上他的脖子,“韩辰遇是很好,他啊,肯定会遇到一个好女孩,不过呢,不会是我。”

她冲他笑,伸手摸摸自己男人的脸,“我也挺糟糕的,咱俩内部消化,我不管你是什么人,总之跟定你了。”

程舒诺信任林宴,虽然他就差把自己说成杀人犯了,可她知道,林宴不会。

程舒诺伸出食指,提着林宴的嘴角往上,让他表情看起来不那么凝重。

她眨眨眼,像哄个孩子,“你笑一下,我喊你老公?你说好不好呢?”

作者有话要说:  林宴:“我累了,我不行了,你自己动吧。”

程舒诺:“你怎么不去死啊!”

林宴:“还不是因为你舍不得。”

程舒诺:“..........”

看文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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