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三天,等徐卿寒的工作结束,温酒就陪同他一起乘坐飞机回了晏城。

早上在退房时,她没找到厉雯的身影,就直接对徐卿寒的其中一名精英助理交代下去,以后出差的话,把这家商务酒店拉入黑名单。

别人不明情况,只有徐卿寒知道她这几晚上住在套房里,不止一遍重复地说过:“这家酒店怎么回事,洗手台上还给你们这些出差工作的人准备生计品?”

温酒小心眼起来,连这个细节都要计较。

离飞机落地还有两个小时,温酒膝盖覆着毛毯,闭眼睛休憩了一会。

她出行为了不引起人群轰动,还找了一个黑色口罩挡住了自己漂亮的脸蛋,乌黑的发丝披散双肩,衬得皮肤白皙通透,隐约只能看清楚下掩的浓翘睫毛和秀气鼻尖。

徐卿寒看了会数据报告,又将视线移到了她脸上。

他旁若无人伸出手指,拨弄着她根根清晰的睫毛。

温酒的全身上下,其实她一直不知道自己这双清澈的眼睛弯弯时,多讨男人喜欢。

徐卿寒这样打扰人睡觉的动作,很快就吵醒了迷迷糊糊的女人。

结果一睁开紧闭的眼睛,就看见男人拿食指戳她的眼。

温酒侧了脸躲过,同时扯下口罩问:“你干嘛?”

徐卿寒指腹与她的眼角处擦过,略顿几秒,不动声色道:“你睫毛上有一条虫子,我帮你弹掉了。”

温酒会信他都有鬼,嫣红的唇抿着说:“放屁。”

要是别的女人说这种粗话,兴许徐卿寒会觉得厌恶。

而换做温酒说,他眼里看到的只有可爱的变扭傲娇劲。

他嘴角勾勒起一丝笑,长指将她的下巴捏起,靠近就要吻。

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呢。

温酒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惊,下意识往里躲。

她坐在靠窗的位置,徐卿寒俯身而来时,等于是完全把她给笼罩住了,就算有空姐路过,也只能看见一个西装笔挺的英俊男人压着女人在亲密,却看不见脸。

温酒纤长的睫在紧张时会微微的发颤,声音很小:“会被看到。”

“没事,我们合法。”徐卿寒说话间,重重地在她脸颊亲了亲。

他的气息如肌肤上的体温,都是会烫人的。

温酒私底下怎么跟他来都行,在外面却要面子的。

她怕徐卿寒还要亲,直接把口罩给拉了上去,挡住了自己:“你的四名秘书都坐在你的左右手边,能不能要点英明神武的形象?”

徐卿寒想亲就亲,身为老板不用顾及什么。

温酒就不一样了,她热情也只是热情给他一个人看。

他没在做些过分的举动,也没拉开身躯的距离,抵着她额头道:“你例假今天干净了?”

温酒的脸蛋被口罩挡着看不出表情,眼睫毛努力不眨一下。

徐卿寒手掌将她放在膝盖上的手攥住,力道不轻不重,嗓音低缓道:“我知道了。”

他知道什么?

温酒正要开口,男人已经松开了她的手,挺拔的身躯重新坐好,英俊的脸庞神色如常,又恢复了平日里内敛的气质了。

从表面上,丝毫看不出他刚才跟她谈的是例假之事。

……

飞机抵达晏城后。

徐卿寒带着一行人先回公司,吩咐司机专门准备了车,把她送回家。

不知为何,想到男人上车前看她的那种深邃眼神,温酒突然改变主意了,在半路上,吩咐司机把她送到徐家。

自从领证后,冯佩媛很自觉不打扰儿子新婚的二人世界,整天都在为了婚礼的事忙着,偶尔有空了还会跑到温家,和老太太一起喝喝下午茶。

温酒这阵子也忙,没时间拜访她的这位婆婆。

今天突然来访,让冯佩媛好一阵惊喜。

“冯阿姨。”

温酒还没和徐卿寒正式举办婚礼,她没法开口对冯佩媛叫出那声妈,所以,每次称呼时,都是略有些尴尬。

冯佩媛也想听她叫妈,握了握温酒的手,却不好明说。

她热情地拉着儿媳妇坐在客厅处,又是嘘寒问暖,又是关心道:“你会不会饿?阿姨去给你端些吃的来。”

温酒其实就是过来蹭的,徐卿寒今晚势在必得要和她生小豆芽,哪怕两人之间也亲热过,可是想到那种画面,她终究有一丝女儿家的羞涩,忍不住跑到徐家来躲他。

这当然不能跟冯佩媛明说,她唇角弯弯:“饿了,飞机餐一点都不好吃。”

冯佩媛被温酒这一笑,心都快化了。

“行,你等阿姨一会。”

温酒乖巧坐在沙发上等,过了会,她低头拿出手机,指尖划开屏幕,正好进来一条短信。

发信人是贺梨……

问她:【小九,你回来了?】

前几天她不再晏城,只知道贺梨后来给她回复了消息。

是没有怀孕。

具体发生了什么情况,一时在电话里不好说,所以温酒也不知道。

她给贺梨回了条短信,只是说了在徐家跟自己婆婆在一起。

然后,等了一会,贺梨就再也没有回消息了。

温酒收起手机,一抬头,差点被吓到。

她眼眸微微缩起,看到楼梯处站着一抹白色身影。

仔细看,才发现是施宜初。

这个女人每次时隔一段时间不见,都会清瘦不少。

这次比在医院见到更过分,都快到瘦骨如柴的地步了,面容没什么血色,站着楼梯处看了她一会,才缓慢地走下来。

温酒最近沉迷于追恐怖片,她觉得施宜初都快赶上里面的女鬼了。

两人气场向来不和,施宜初只在对面沙发旁边站住,也没坐下的意思。

与她这样憔悴苍白的模样相比,温酒仿佛身上带着一股鲜艳的色彩,两者的心境与生活中的处境都大不相同,状态也一样。

温酒爱记仇,没忘记领证的那天晚上施宜初给徐卿寒打了一通电话的事。

虽然只有九秒,也是存在过。

所以她主动开口说话,免不了要阴阳怪气:“你盯着我也没用,又没男人给你。”

施宜初脸色如纸般苍白,连声音都是无力的:“你见到董遇晚还能这么开心,看来寒哥把你哄好了?”

温酒看着她,也不说话。

施宜初也不卖关子,继续说:“你和董遇晚见面的第一天,她也不知哪里弄到我的电话,直接找来了,呵,那老女人还痴心妄想呢。”

听着语气,施宜初对董遇晚更是恨入骨髓。

她毫不遮掩地在温酒面前,暴露自己的真面目,轻讽极了。

温酒没搞清楚这两个女人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先不占谁的立场,哦了声:“见了,董遇晚说祝福我和徐卿寒婚姻快乐,还热情请我吃了午餐。”

施宜初眼底似有控制不住的情绪,又拼命地压下,幽幽地笑,没什么温度:“那你知道,她这人最喜欢表面上一套私底下一套么?当年她可是差点取代了你的位置,每天给寒哥嘘寒问暖,有一段时间,她用心良苦劝寒哥别打扰你在国内的幸福生活,又同时暗示这个男人,可以把她从自己未婚夫身边抢走。”

温酒是喜欢争风吃醋,却也是有脑子。

不至于被施宜初这种半真半假的话给影响到,她内心就算怎么想撕了董遇晚,表面上比任何时候还要平静,开口说:“所以你那时候在美国沉不住气了?”

施宜初眼神微冷,被戳到了心底的伤疤。

像她这样能隐忍的女人,要不是那时候正逢徐卿寒和温酒分了,又在半路杀出一个步步紧逼的董遇晚来,她怎么会暴露了自己的心思?

温酒淡淡的笑:“难怪你要这么恨董遇晚了,随便出现一个女的,都能有机会接近徐卿寒,偏偏就你没有资格,真惨。”

施宜初抬起眼,隐隐有着血丝。

温酒这番话无疑就是故意来刺她的,还她故意提董遇晚。

“你知道么,董遇晚跟我说……她会把下半年的工作都移到晏城来。”

“她是不是把你当友军啊,这都对你说?”

施宜初笑了声,看着温酒的眼中有着森森寒气:“可能吧,我挺期待你该怎么应对董遇晚的招数,毕竟她当年帮了寒哥一个大忙,让叔叔免去了牢狱之灾,这个情分,恐怕冯姨都要善待她几分。”

温酒脸蛋渐渐没了笑,发现施宜初这个女人真的是越来越讨厌了。

施宜初说完这些话,心里实在舒服了不少。

她承认自己开始有些病态了。

可是心中的情感要是能控制的话,她又怎么会走到这一步呢?

——

温酒没在徐家待一整天。

到了下午时,实在是看施宜初很不顺眼,找了个理由,便先离开。

她也没回别墅,拿出手机给贺梨打了一通电话。

温酒刚回来也不需要工作,索性就过去找她说说话。

快四点时分,天色不早不晚,温酒来到了贺梨的住处,摁了一会门铃,来开门的是保姆。

“温小姐,太太在楼上。”

保姆先恭敬地把人给请上来。

温酒来过一次已经熟门熟路了,她在玄关处换下高跟鞋,朝楼梯走去。

二楼布置的淡雅整洁,四周也很安静。

温酒站在走廊,才记起忘了问保姆贺梨是在哪间房?

她左右看了会,见主卧的门没关,才走过去。

半掩的门,隐约是能看清里面。

温酒结了婚,也知道夫妻间到底是有些不方便被外人看见的隐私,所以就算男主人不在家,也只站在门口,抬手轻轻敲了两声:“贺梨姐?”

此时,窗户大敞拂过一阵风,将房门也吹开。

温酒防不胜防地,看清了主卧里面。

她的视线内,看到贺梨就站在窗户前,正好转过身来,穿着一件男士的白色衬衣,遮住了一部分的雪白大腿,满头长发披散,露在外的脖子,以及纤细手腕和小腿上,都有着吻痕,颜色深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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