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瑞丰突然间得知庞贝的初恋就是喻幸,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

妈的,原来兜兜转转,庞贝还是喜欢那个死狗。

范雅见严瑞丰在电话那端沉默,有种奇怪的快|感,她提高了声音问:“严瑞丰,你竟然一直不知道?你那么维护她,跟她关系那么好,她一个字都没跟你透露?”

严瑞丰也算是身经百战,女人那点小手段,他能看不明白?

酸了吧唧的玩意儿,要不是跟范雅一起长大,他这会儿都要爆粗口了。

“得了吧范雅,我知不知道都没关系,现在不过是多了个人疼贝贝而已。你指望我和喻幸互咬,你好看戏是不是?别想了,不会的。”

“……”

严瑞丰直接挂了范雅的电话,还把范雅各个联系方式都拉黑了。

做完这一些列操作,他开始郁闷了。

生气是肯定生气的,但他是生喻幸的气,不是生庞贝的气。

庞贝有错吗?

没错!

庞贝怎么可能有错!

她那时候才十八,刚成年而已,十八十七有什么区别?

没区别。

约等于庞贝没成年。

一个未成年少女和一个成年男人,不管出什么事,必定是成年男人的错!

严瑞丰越想越觉得喻幸很畜生。

十八岁的姑娘,他怎么下得去手。

畜生!!!

庞贝这么好的姑娘,喻幸又怎么舍得跟她分手。

严瑞丰气得在办公室里踱步,刚刚痊愈的腿,好像又有点儿疼了。

得踹某人几脚才能缓解疼痛。

不过一想到喻幸舍得为庞贝拿钱去打范家的脸,他心里气顺了一些。

哪怕是有钱人,花钱也都要掂量掂量的。

平心而论,花几个亿去截胡范家的地皮,这事儿换了他,还真没法做成。

严家不会容他这样乱来。

姓喻的,还算有点儿良心。

严瑞丰刚消了点气,接到了一个十分意外的电话。

庞贝的妈妈裴清枚打过来的。

严瑞丰犹豫了许久要不要接,庞中林自杀之后,裴清枚很快就从圈子里消失,也没了什么动态。

裴清枚和庞中林的事情,他不甚清楚,他只知道庞贝和裴清枚关系一直就不太好,庞贝出国这几年,裴清枚刚开始也打电话过来问过他,后来也就不太打了,这会子估计是看到微博各种热搜,知道庞贝回国,所以想联系庞贝来了。

严瑞丰还是接了,毕竟是庞贝的妈妈。

“裴阿姨,您好。”

“瑞丰啊,你好。”裴清枚沉默了一阵子,才说:“我在新闻上看到贝贝了,你是不是联系上贝贝了?”

“是。您找她?”

“是呀,我刚知道她回国,联系了她的叔叔还有舅舅、姑姑们,都说庞贝没联系过他们,我只好找你问一问。你能不能把贝贝的联系方式给我,我想跟她打个电话。”

“阿姨,您手机号也没换过,贝贝如果想联系您,自然会联系您,她要是不想联系,我也不方便把她的手机号给您。但是你的心意,我会帮您转达的,您等贝贝的消息。”

“……好吧,那麻烦你了,你帮我劝劝贝贝,我都三年没见她了,很想她。”

“嗯。”

严瑞丰挂了裴清枚的电话,心情沉重地给庞贝打了个电话。

裴清枚的事,比喻幸还让人头疼,因此提起的时候,他的语气里有自己没有察觉的小心翼翼:“贝贝,你妈妈给我打电话了,她说,她……想你了。”

庞贝今天刚参加完开机仪式,陡然听到裴清枚的消息,一下子从工作状态中抽离出来,人都默然了。

严瑞丰很敏锐地察觉到庞贝的沉默,就说:“我没把你联系方式给她,如果你不想搭理,我就回绝。”

庞贝说:“那就回绝了吧,他们都挺烦的,以后不管是庞家还是裴家的人找你,都不要给他们我的联系方式。我这边剧组一会儿要去聚餐了,有空再跟你聊。”

“好。”严瑞丰一想到庞贝在工作环境里,唯恐电话被别人听去,也没打算多说。

严瑞丰回头就跟裴清枚说,庞贝的联系方式,无可奉告。

裴清枚无奈,只好联系上了范雅。

在她印象里,庞贝跟范雅的关系最好了。

裴清枚打通范雅的电话之后,生怕范雅像严瑞丰一样拒绝她,这回开始博同情,在电话里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话,还提起了很多以前的事。

范雅听得兴致缺缺,但听到裴清枚说起她和庞中林的事情,打起了精神。

“雅雅,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贝贝爸爸都去世了,我嫁给我喜欢的人,有什么不可以的,她如果为这个记恨我,我真的是白生她了。我十月怀胎生了她,她要是不认我,我真的很伤心。”

“阿姨,我一会儿就把贝贝的电话发给你。”

“那太好了了!谢谢雅雅!”

“阿姨,不客气。”

范雅找了娱乐圈的人,拿到了庞贝在工作时候留下来的联系方式。

喻幸再怎么对范家不客气,总会投鼠忌器的吧。

范雅兀自笑了笑。

庞贝和剧组同事聚了餐,晚上喝了点酒才回的酒店,刚开门进去,就被等在门后面的男人给抱住了。

喻幸身上也有酒气,混合着淡淡的墨香,发酵出迷人的味道。

庞贝吻着喻幸的下巴,仰脸望着他问:“写字了?”

喻幸捧她脸颊,低头吻过去,轻轻咬着,轻声说:“知道你不回来,在家里写了几个字……”

庞贝忍不住笑:“就写了几个?”

“嗯,五个半。”喻幸嗓音低哑地说:“实在写不下去,就来了。”

《玉蛇传说》是古装戏,出了出外景,大部分拍摄内容都在萧山,所以还是得住酒店,不能经常回去。

庞贝刚来工作几天,喻幸已经觉得好像跟她分开了很久,但她的工作注定要长期在外面,他告诉自己要接受,要习惯,写了几个字静心,根本没静下来,睁眼看宣纸的时候,写的还全是“庞贝”两个字。

索性就来了。

喻幸把人抱着进卧室,庞贝电话响了起来。

裴清枚电话号码没换,庞贝一眼就认出来了,她将长发往脑后一抓,伸手抵住了喻幸倾过来的胸膛,说:“你去洗澡,我接个电话。”

显然是要支开他。

喻幸乖乖地去洗澡。

庞贝走到阳台接了裴清枚的电话,接通后,她没喊裴清枚,也没说话。

裴清枚知道庞贝心里怨恨,可庞贝一走就是三年,杳无音信,她又担心又恨,一开口忍不住哭了:“贝贝,是妈妈呀……”

庞贝:“我知道。有什么事?”

如此冷漠的口吻,裴清枚心口一揪,说:“你回来了怎么不跟妈妈说一声?”

庞贝很敷衍:“工作呢,很忙。”

裴清枚忍不住嗔怪:“再忙也要抽空给我报个平安——马上都中秋了,既然回都回来了,今年中秋回家来跟我一起过。”

庞贝笑了笑,她还有家吗?

在她心里,她的家在庞中林死之后,就没有了。

裴清枚听到庞贝的笑声,心里一寒,她知道症结何在,可是也不想在电话里提起,以免与庞贝起争执。

她放软了声音说:“妈妈真的很想你,你有时间吗?妈妈想见见你。”

“没有,工作非常忙。”

“那中秋节我在家里做团圆饭,你到时候回家来吃饭。”

庞贝没立马答应,只说:“中秋节还有一个多月,到时候再说吧。”

裴清枚抹掉眼泪,说:“好好好,那我就先不烦你,你好好工作,中秋节再见。”

庞贝挂了电话,站在阳台上远眺。

剧组定的是三星级酒店,后来喻幸让人升级成五星,从阳台上可以看到大半个影视基地,基地依山而建,风景很好,这个时候,不会抽烟的她,不知道为什么想抽根烟。

喻幸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头发还是湿漉漉的。

叫了庞贝两声,她都没听见,只好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

庞贝回头,头发被吹到眼睛前。

喻幸伸手将她的头发撩去耳后,问:“在想什么?”

庞贝摇了摇头,说:“没什么。”

说来话长的事,也不是什么好事,挺烦的,她连开口都觉得累,更不想说给喻幸听。

喻幸也没追问,他捏着她下巴,看到她脸上妆容脱了一些,让她去洗澡。

庞贝去洗完澡,疲倦地躺在床上,靠在喻幸怀里,闷闷一声:“……我今天想好好睡觉。”

“嗯。”喻幸闭着眼,就这么抱着她睡了。

庞贝很早就睡着了。

喻幸胳膊都被她枕得发酸,却怕吵醒庞贝,等到庞贝翻身去了另一边,才轻呼出一口气。

直到半夜才睡着。

范雅直接找上了喻幸。

喻幸压根都没打算和范雅见面,但是范雅跟高予诺说:“麻烦你转告喻总,问他好不好奇和庞贝家里有关的事。”

高予诺如实转告,这才换得喻幸百忙之中抽出半个小时的见面时间。

地点约在喻幸谈生意常去的私人会所,他刚跟生意上的朋友谈完话,便抽身过来见范雅。

范雅打扮得很简单,黑白的A字裙,高马尾,妆面干净,耳环精致,她长相虽然不算漂亮,如果不开口说话,看着还算顺眼。

喻幸一进门,范雅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子。

女人在男人面前,尤其是优秀的男人面前,总是忍不住展现自己的吸引力。

而喻幸就像瞎子一样,压根没注意到,只将视线落在桌前的茶杯上,服务员刚斟好的两杯碧螺春,看起来颜色还不错。

“你想说什么,说吧。”

喻幸端坐在木质靠背椅上,双手交握,眉目沉静又清冷,有一种薄情在冷冽的眼神里。

范雅不由得看愣了几秒,恍然想起第一次看到喻幸的时候,那时候他跟在庞贝身边,第一眼看去,给人的印象就是“寡言的学霸”,像她读书时候见过的高岭之花,和庞贝那样的娇艳少女站在一起,十分不和谐。

范雅轻咳一声,脸颊微红,她打开手机,展示一张结婚照给喻幸看。

“喻总,这是庞贝母亲的结婚照。”

喻幸低头看去,裴清枚穿着婚纱,喜气洋洋地站在一个清瘦的男人身边,可那个男人很并不是庞中林。

他见过庞中林,庞中林比照片里的男人要魁梧一些。

喻幸缓缓抬眉,薄唇轻启:“什么意思?”

范雅往后一靠,姿态忽然高高在上起来,笑道:“喻总恐怕不知道,庞贝的母亲现在已经结婚三年了。”

喻幸的心猛然坠落。

也就是说,庞中林一去世,裴清枚就结婚了。

对庞贝而言,裴清枚这样的行为,无异于将她抛弃。

昨晚在酒店里,庞贝是接到了裴清枚的电话,才心情不佳?

喻幸下颌轻摆一下,淡定问道:“所以呢?”

范雅脸色有些难看,直接将自己的意图摆明:“所以请喻总高抬贵手,将我家的地皮还给我家。”

喻幸倏然一笑,可笑意不达眼底,声音仍旧轻:“范小姐,你在威胁我?”

范雅嘴角一抿,没敢直接说“是”。

喻幸不打算和范雅在这里浪费时间,他径直起身,连句告辞都没有。

范雅握着手机有些失控地喊:“喻总,你不怕我把庞贝的家事公诸于众吗!到时候会有多少人对她议论纷纷,会有多少人骂她!”

喻幸脚步骤然顿住,他旋身居高临下地看过去,漫不经心地松了松领带,修长的手指仿佛在玩弄着什么,淡声说:“你试试。”

“贝贝妈妈就算真的做错事,跟她没有关系。”

“贝贝也不一定非要吃女演员这碗饭,我的爱人,我养得起。”

范雅挑眉问道:“当然,你养得起她。可她会伤心,会难过,这些是你能用钱解决的吗?”

喻幸怒极反笑,他理完领带的手,插进口袋,扬着唇角说:“范小姐,你是不是以为我和严瑞丰一样是个好人?”

他眸光瞬间冷了下来,缓声道:“我和他不一样,我更卑劣,更无耻。你让她伤心一分,我就百倍千倍的还给你。”

范雅不知道,喻幸是怎么理所当然地承认自己卑劣与无耻。

她想起了新闻上说,倍幸集团老员工孟永鑫被老婆捅刀子的事情,就是喻幸一手策划的,顿时遍体生寒。

这种男人为达目的,什么都做得出来。

喻幸走后,范雅将裴清枚的结婚照删掉了,她还是不要主动去招惹庞贝算了。

但范雅也拉不下脸去给庞贝道歉,可她爸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

犹豫之下,范雅随便编辑了一条简短的短信发给庞贝,署上了她的名。

庞贝看到范雅敷衍的道歉信息,轻嗤一声,觉得恶心,直接把她拉黑了。

晚上和喻幸一起吃饭的时候,她还跟喻幸吐槽:“我以前眼睛可真瞎,怎么会和她做朋友。”

喻幸往庞贝手机瞥一眼,已经看不到信息了,就问她:“怎么了?她给你发什么了?”

庞贝放下手机,重新拿起筷子,说:“道歉信,虚伪的很,还不如不道歉。”

“哦。”

喻幸夹一筷子红烧肉给庞贝,庞贝又夹回去给他,说:“幸运,我现在不能吃肥肉。昨天还重了二两。现在天天背剧本,根本没工夫去健身房,只能少吃保持体重。”

喻幸把肥肉的部分剔除,把瘦的给庞贝,“就吃一块,也胖不了多少。”

庞贝好几天没吃肉了,闻到香味有些忍不住,到底还是吃了,一边吃一边给自己洗脑:“只吃一块,只吃一块……”

喻幸见庞贝实在忍的难受,把带肉的菜全部打包扔去垃圾桶,陪着她一起吃素菜。

庞贝一愣,小声说:“你能吃,你就吃呀。”

喻幸泰然自若地吃着素菜,说:“和你一起吃饭就挺香了,吃什么都行。”

庞贝弯了弯嘴角。

夜里,庞贝去洗澡的时候,喻幸给高予诺发了消息,让高予诺把截胡的地皮卖给范家的对家。

也没别的意思。

欺负庞贝的人,还要跳起来威胁他,再恶心一把庞贝,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那就老老实实站着挨打吧。

范家看中的这块地皮,周围的基建规划刚出了新文件,价值飙升。

喻幸赚了一笔不说,范家的对家更加开心。

范家旭得到消息的时候,直接就气得病倒住院了。

范家到现在还全靠着范家旭一个人支撑,继承人还没成气候,本来就是家族企业,他一生病,整个公司都跟着动荡。

风水轮流转,范雅身为罪魁祸首,在整个范家处境堪忧。

哪里都不缺落井下石的人,范雅的几个“好姐妹”约着去探望她、开解她。

一句似曾相识的话,传到了严瑞丰的手机上。

“我现在去雅雅家看看她怎么样了,到时候拍照给你们看。”

严瑞丰把截图发给了庞贝,也让张海发给了范雅。

范雅看到截图的时候,如受万箭穿心,她有些能够体会到,庞贝当初被她背叛的痛感了。

范雅未必是真诚认错,有可能只是怕了,打了一通泪流认错的电话给庞贝。

其实庞贝早已不缺范雅迟来的道歉,当下听了也没有太大的感受,她更感动于喻幸和严瑞丰在中间为她出头。

庞贝在剧组里午休的时候,给喻幸打了个电话,让他别再折腾范雅。

喻幸在等飞机,带着高予诺走坐在贵宾休息室,在电话里温声问:“消气了?”

庞贝:“早就不气了。就是懒得再看到她。”

喻幸:“明白了。”

庞贝打了个哈切,准备小憩会儿,今天有个小夜,得拍很久,不睡觉状态不好。

她说:“幸运,我去睡会儿。”

喻幸听出她的倦意,催着她快去睡。

喻幸挂了电话,看了一眼时间,正好看到日历上的日期。

中秋节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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