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只响了一声,卡特琳娜就接了起来。来电是找哈里的,不是找她的。这没什么奇怪,这两天哈里在办公室里接到的电话都比她多,真是让人郁闷。一听到来电者的来路,卡特琳娜的耳朵立刻竖了起来。

“等一下,班克罗夫特·理查德森公司?”她从椅子里弹了起来,咖啡洒了一键盘,然而她没空顾及。反正也要被回收的,而现在这个电话可能就是她需要的突破口。

“是的。请登顿先生回电给我,事关他的账户。”

卡特琳娜从来电女子的声音里听出一丝居高临下的意味,可能是把她当作了前台接待员。

“跟奥珀尔控股、弗兰克·莫莱蒂或者自由矿业有关吗?”哈里一定是为了避开埃尔希,所以留了办公室的电话。

电话里的声音沉默了一会儿。

“恐怕是的。我需要跟登顿先生谈谈,让他放心,我们正在尽一切努力来解决这个问题。”

“恐怕你也得跟我谈谈了。我正在调查一件牵涉到自由矿业的欺诈,我们可以交换消息。”卡特琳娜觉得撒点谎无伤大雅。虽然她被解雇了,但那不意味着她不能自己继续调查。她可能是世界上第一个自愿无偿工作的法务会计师了。

不到两个小时之后,卡特琳娜就到了拉什达·迪凡在理查德森公司装修奢华的办公室,坐到了她对面。拉什达的办公室在一栋与自由矿业办公楼隔路相望的高层里,如果不是窗子上的有色玻璃,卡特琳娜能直接看到苏珊的办公室。

“所以自由矿业雇你去调查那宗舞弊案?”

“是的。”严格来说这确实是真的。拉什达没问过她有没有被自由矿业解雇,所以她也闭口不提。“正如我在电话里说的,我怀疑有人在操纵股价。”

“那就是弗兰克·莫莱蒂和奥珀尔控股牵扯其中的部分吗?”

卡特琳娜一边点头,一边环视四周。从一个人的办公室能看出很多门道。拉什达的办公室装修得很豪华,主色调是酒红色和深木色。两人之间的那张古董红木办公桌在房间正中央,厚重的织缎令落地窗增色不少;两盏蒂凡尼落地灯发出金黄的光晕。如果这两盏灯是真货,那么在照明上真是下了大手笔。拉什达确实对奢华风心有独钟,因为卡特琳娜进来的时候看遍了这家公司,这绝对不是办公室的标准配置。她脱掉一只鞋子,感受着脚下喀桑地毯柔软的羊毛。

“是的。请跟我说说那些交易吧。”

“噢,我不能跟你谈论任何客户账户的相关信息,那是机密。不过我们可以讨论一下这个案子可公开的部分。”

拉什达告诉卡特琳娜,弗兰克怎样用他经手的三笔资金大量买入自由矿业股票,以及通过奥珀尔控股的交易买入的数量。这几笔资金最近的交易都是买入股票,在布莱恩特失踪之前进行过卖空,之后就再也没有交易了。在此之前,奥珀尔的交易和那几笔资金是一样的,两者都是在发现神秘湖矿之前,大量买入自由矿业的股票,然后在布莱恩特失踪之前没多久就卖空了。卡特琳娜觉得时间点也太巧合了,“你找到他的离岸账户了吗?”

“什么离岸账户?”

“他冒着风险用双方的资金去买一支明显赔钱的股票,唯一理由就是他想要抬高股价。原因呢?这样一来他就可以卖出他个人持有的股票。”卡特琳娜想就离岸账户打个有胜算的赌,但是她得有可信的说辞,“我打赌他有很多钱被自由矿业的股票套牢了,他得阻止股价继续下跌,就用了离岸账户来避开监察,很有可能是通过一家控股公司,这样一来这些交易就不在他名下了。透过公司这层掩护,你会看到实际还是跟弗兰克有关。”

“但是根据公司的规定,他必须公布他所有的投资项目,其中没有任何离岸账户。”

“正如你指出的,严格来说,弗兰克为人不太诚实。”卡特琳娜不知道,拉什达的天真无邪是自然流露还是在演戏。

“是这样,”拉什达说道,“就是说假设他确实有大量的自由矿业投资,他会在用那些资金大量买入的时候,在合适的时间卖出自己持有的股票,对吗?”

“我是这样想的。有办法查一下吗?”

“证券事务监察委员会正在审查所有交易。即使他的个人交易是通过离岸账户进行的,也还是得通过股票来操作,我们应该能够通过核查交易记录来追踪大额资金。不过这可能需要法院的命令。”

“那应该不成问题。调查已经在进行了,只是多了一样核查事项而已。”卡特琳娜看着拉什达从抽屉里拿出一沓厚厚的案卷。

拉什达打开案卷时,一张照片掉到了桌子上,正巧落在卡特琳娜面前。她看得目瞪口呆:即便是改了发型和发色,她仍能认出那张脸。她拿起那张照片递回给拉什达。

“你们通常都会把你们投资的公司高管的照片存档吗?”

“那是克拉拉·德拉克鲁兹·奥尔特加,是奥珀尔控股的干事。法律规定要把开户人立档存照。”

卡特琳娜刚刚发现了这层谜团里的一个大线索:那是苏珊·沙利文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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